冥婚
三人小分隊表示自己都聽呆了,嬢嬢阿婆絕對是村裡最八卦的存在。任何人家裏的家長里短,喜事壞事,都可以一傳十,十傳百,最後精彩絕倫的傳到他們耳朵里。
從老李家的兒媳和公公私通,生下的孩子,小李一時不知道該喊弟弟還是喊兒子。
再到老林家的兒子其實當過漢奸,一直被村裡人唾棄。
還有其實他們村裡一直都有信山神,認為山神會給他們帶來庇佑。
眼看着太陽都要下山了,就要到周家少爺冥婚的吉時。
終於說到了重點,說是周家的少爺周歸璨是村裡第一個大學生,還是留過學的海龜。周家少爺和村裡傻子家的大兒子關係不一般。
路上霽鯉澄還在想,關係不一般是多不一般,好基友?同父異母的兄弟?總不可能是情侶吧!?她搖了搖頭,把這惡趣味的想法拋之腦後。
三人匆匆趕到周家大宅,其他兩組人都已經在門口等着他們了,看林晶的表情,她們怕是等了許久了。
待他們走近,人來齊了,戲檯子搭好了,林晶開始了她的表演。
“哎喲,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晚啊,是不是因為橙子妹妹拖了後腿啊。”
“也是,橙子妹妹沒有我體質好,我經常鍛煉所以才有這麼好的體質。看你小胳膊小腿的,就是缺少鍛煉了。”
“我們可是找到了有用的線索,可別你們出去了一下午,就當是去遊山玩水去了。”
宋牧垚懟了句:“你這個人怎了說話陰陽怪氣的,你到底想說什啊。”這人說話跟個大喇叭似的,說了一大堆。吵得耳朵疼,到底想說什麼。
霽鯉澄無辜臉:“都怪橙橙太笨了,好羨慕姐姐的手臂,都有橙橙兩個寬,好羨慕姐姐的腿,是橙橙的兩倍。”
霽鯉澄眨巴着大眼睛:“要是橙橙能有姐姐的手和姐姐的腿,肯定就不會這麼晚回來了。可是呢,小鳥和三土非要等我,我說不用了,他們說沒我不行呢~”
“你。”林晶咬牙切齒的說,“你…你。”
林晶氣得不行,特別是看到宋牧垚看了看她的手和腿,又打量了下霽鯉澄的手和腿,然後哈哈哈的笑出了聲。
“姐姐,你你你什麼。”霽鯉澄說,“哦,對了姐姐,我怎麼吃什麼都長不胖呢。他們說一米六七十八斤太瘦了,姐姐可以教我怎麼長成你那麼大坨嗎。”
直到太陽下了山,八人隨着村裏的人一起入席。
他們三個並不打算把信息全部說出來,只說了聽到的八卦還有村裡人信奉山神的事情,傻子的兒子和周家少爺有關的事情他們閉口不提。
周家老爺差不多全村的人都請來了似的,一場冥婚坐無缺席。
整個永無村的村民,上到八十歲,下到八歲,全都被請來參加這場婚禮。
整座大宅都是以紅色和白色的布條還有綢花裝飾,門口突然響起了沉重的嗩吶聲。霽鯉澄聽得心裏猛地一跳,心臟快頻率撲通撲通的跳。
她看向這桌的夥伴們,溫鶴戾面色如常,宋牧垚臉色蒼白,卻還要還裝作一副不怕的樣子,緊靠着她的腿止不住的抖動。
霽鯉澄小聲的問:“垚妹,你怕嗎?”
宋牧垚一臉你問得是什麼狗屁事情的表情,“小爺我,我會怕?”
霽鯉澄拍了下他的腿,“那你他喵的腿別抖啊。”
宋牧垚手撐着膝蓋,這下好了,手和膝蓋一起抖,整個人開了振動模式。
同桌的林晶捂住嘴不想自己哭出聲,思水靠在姐姐的肩膀上,張偉和宋牧垚一個模式,都是抖的不行。查派不愧是老人,和村裡人一起站起來觀看迎親隊伍。
幾百個人在場坐着,確是鴉雀無聲,只剩頭頂燈籠的微小燈光照着,乍一看像是坐着的不是人,而是什麼陰森恐怖的東西。
霽鯉澄饒是恐怖片看的多,密室逃脫玩的再多,晚上親眼參加冥婚,也心慌慌,額頭冷汗直流。
霽鯉澄坐在位置上不動,卻有種汗如雨下的滋味,後背冷汗涔涔。
感覺到耳朵旁有溫熱氣息撲來,痒痒的。
微微側頭,旁邊溫鶴戾的臉放大了出現在她面前。
嗩吶聲音太響,她沒有聽清楚他說的什麼。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她湊近小聲說。
“……”
霽鯉澄竟然從他面無表情的臉看出了一絲無語,但他還是回了她。
“明天去傻子兒子家去看看,找線索。”
“好。”
男生音色低沉,聲音清冷,她摸了摸自己發熱的耳朵,奇異的發現已經不出冷汗了。
嗩吶還在吹着,凄涼的音色,悲壯的曲調,再加上黑暗中的未知,詭譎陰森的氛圍在這場冥婚中蔓延開來。
花轎落在大門口,嗩吶聲戛然而止。
一個老婆婆攙扶着新娘下花轎,接着是跨火盆,等進了堂屋大門緊閉,似乎是不打算讓他們在看接下來婚禮的步奏了。
這場冥婚就以新娘進了靈堂,鄉親們吃完壩壩席為結束。
八人吃完飯就各自回了房間。
今晚上這段飯因為陰森的氛圍大家都沒怎麼吃好,林晶眼看着霽鯉澄後半段時間解決了桌子上一大半東西。
她自己就喝了一口湯,在看到滿臉皺紋的老太婆扶着新娘,差點嚇尿了出來。
她霽鯉澄怎麼敢,怎麼敢吃的那麼香。
——
霽鯉澄在聽了溫鶴戾說明天去傻子兒子的事情,注意了給轉移了,後半段婚禮吃的還挺好。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翹着個二郎腿躺在床上。
霽鯉澄正準備睡了,林晶又開始了她的沒話找話。
“橙子妹妹,我們可以換一個床睡嗎?我感覺我這個床總是要搖。”
霽鯉澄:“不可以。”
“我總感覺被子底下有東西硌得慌,我睡不着。”林晶說。
“你是豌豆公主嗎,是有豆子硌着你了?”霽鯉澄說。
“反正我不睡,你也不準睡。”說著說著林晶竟然還唱起了歌。
這歌聲實在難以形容,要是硬要做個比喻,那就是比鴨子嘎嘎叫着還要煩人。
實在拗不過林晶,霽鯉澄怕她高歌一晚上,自己不睡她還要睡,兩人便換了床。
——
第二天霽鯉澄起的很早,倒也不是她自願的。外面太還沒亮的時候,就開始有跑來跑去的腳步聲,還有嘰嘰喳喳的說話的聲音。
霽鯉澄抓住了一個小斯問話,“大哥,請問發生了什麼,怎麼一大早就這麼吵。”
小廝面露恐慌,說話也不利索:“新娘,新娘不見了!”
霽鯉澄:“!!!”
霽鯉澄和林晶趕到婚房的時候,溫鶴戾宋牧垚等人都在裏面了,八人全員到齊。
聽丫鬟說,昨晚舉行了儀式之後,新娘就被送到了佈置好的婚房。這種活人和死人冥婚跟那種死人和死人冥婚是不一樣的,不需要同棺合葬,相當於嫁過來就守活寡。
還未走近霽鯉澄就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房間裏的蠟燭被打翻,牆上白色的喜字粘上了血漬,喜字被血染成了紅色。
張偉本着攝像師捕捉素材的直覺天賦,邊說,“這被窩鼓鼓的,裏面是什麼啊。”邊拉開了大紅綢被子。
“手!這…這被窩裏竟然是手!”
張偉手飛快的甩開了被子,一屁股跌倒在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房間。
耳邊是林晶在尖叫,旁邊是思水的抽泣。
霽鯉澄捂着嘴看去,被褥裏面本是白色,硬生生被血浸濕了一大片,白色的被褥上是用血密密麻麻寫着的囍字!
兩隻血淋淋的手被被褥裹住,手指蜷縮着,保持着割下前的猙獰。
宋牧垚:“卧槽,卧槽,真的是手啊!”
溫鶴戾:“這應該是新娘的手。”
“是她沒錯。”霽鯉澄說,“她手上的鐲子我昨晚上在新娘手上也看到過。”
思水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那…那新娘會不會已經死了?”
珊珊安慰着妹妹思水,“沒見到屍體,一切都不一定,或許還活着。”
“管她死着活着。”林晶語氣不屑,“你們不會還想着去找她吧,在這破地方,下一個死的或許就是我們了。”
“要去找。”一直沒說話的查派開口了,“這裏一切都可能是出去的線索,我們得去找。”
霽鯉澄:“我同意。”
溫鶴戾頷首。
宋牧垚說:“你倆都去,我也要去。”
珊珊思水都表示同意。
林晶一副你們都瘋了的表情。
——
林晶最後還是不想落單,八人又分成昨天的隊伍出門去找新娘了。
霽鯉澄找到了昨天的嬢嬢婆婆,他們似乎對於新娘的失蹤漠不關心,依舊坐在院子裏擺龍門陣。
不問不知道,真的是一問嚇一跳。這竟然不是周家第一位失蹤的新娘,周家兒子結了三次冥婚,這已經是失蹤的第三個新娘了!
院子邊的小路上突然人們都在往一個地方走去,抓了一個村民問,說是已經找到了周家的新娘。
三人跟隨着人群走,最後到的地方竟然是村口的槐樹下。
人頭攢動,村子裏的村民基本都趕到了這個地方。幾百號人,密密麻麻的圍着槐樹,湊熱鬧真的是從古到今的傳統習俗,就連怪物世界裏的NPC也不例外。
霽鯉澄憑着自己的瘦小身材擠到了最前面,她竟然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