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瓜
霽鯉澄拖着行李箱,走進了她接下來要待七天的家。
門口零零散散有幾隻雞走過,邊走邊留下來一坨黃色的不明物體。
眼前閃過一道白色的東西,她條件反射躲了下,低眉看去,是撲閃着白色翅膀的大白鵝。
霽鯉澄踮起腳尖,小心翼翼的躲過地上的粑粑,行李箱重重一放,呼了一口氣,終於到了門口。
“請問有人嗎?”霽鯉澄打量着一桌、四椅的堂屋,空無一人,也沒有人回應她的話。
她把行李箱靠在牆邊,順便把書包擱在行李箱上,準備參觀一下她接下來要待七天的家。
從堂屋走近裏面房間的時候,還未走近,煙子一股腦的飄了出來,她被熏到咳嗽了幾下,虛着眼睛走了進去。
這裏應該是廚房,她觀察到周圍木架子上擺放着一些蔬果瓜菜,前面是農村常用的大土灶,鍋很大,需要用柴火來煮。
走近霽鯉澄來看到灶前坐了一個人,他似乎被煙子熏的厲害,連咳了好幾下。
待煙子消散了許多,她才看清坐在板凳上的人。男孩看起來17、8歲左右,霽鯉澄覺得她是和自己一樣來變形的夥伴。
至於為什麼這麼肯定,是因為男孩染着一頭顯眼的紫色頭髮,這顏色讓她想起了巴啦啦小魔仙里魔仙小月同款發色。
在看到男孩抬頭滿臉鍋灰的時候,她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你誰啊,來我家幹嗎。”男孩說話沖沖的,臉上的表情也很不耐煩。
“跟你一樣,我是來變形的。”霽鯉澄聽到他說的話笑容沒有收斂,依舊笑得眉眼彎彎。
“小夥伴你終於來了,你知道我在這有多無聊嗎。”男孩看到終於來了個夥伴,而且還是個漂亮又可愛的女同伴,欣喜的表情表露在臉上。
“我叫霽鯉澄,你可以叫我橙子。”霽鯉澄伸出友好之手。
“宋牧垚,我今年14歲,應該比你大,就叫我哥哥吧。”他把手在圍裙上蹭乾淨之後,才握上女孩的手。
啊啊啊,第一次和女孩牽手了。
手好小,好軟。
宋牧垚又看了眼女孩膠原蛋白滿滿的臉,好可愛,好想rua臉。
“不好意思啊,我只是看起來顯小,其實我再過七天就滿18了。”霽鯉澄小虎牙露了出來,可愛極了,“所以呢,叫姐姐。”
“……”
知道宋牧垚是因為“爺爺”不在家,想要自己施展下廚藝,結果滑鐵盧,搞得廚房烏煙瘴氣。
霽鯉澄圍上了旁邊架子上的圍裙,簡單的用早上剩的乾飯做了蛋炒飯。
蛋炒飯米粒顆顆分明,呈好看的黃金色,飯香撲鼻。
宋牧垚用行動證明了她炒的蛋炒飯好吃,吃的狼吞虎咽。
吃飯之前用清水洗了臉,臉上沒了鍋灰,男生乾淨的臉便顯露了出來。
宋牧垚生的好看,陽光大男孩。五官硬朗,稜角分明,很有男子氣概。這會穿了件籃球服,露出了健康的小麥膚色,還有該有都有的肌肉線條。
雖然才只有14歲,但長的卻很高,霽鯉澄估計他得有一米八。
——
晚上“爺爺”回來的時候,霽鯉澄才知道,原來家裏的“爸爸媽媽”都出門打工去了,家裏只有爺爺和兩姐弟在家。姐姐只有12歲,家裏的農活都會做了,這次被交換到城市宋牧垚的家裏,弟弟在讀小學三年級。
爺爺姓夏,性格非常好客熱情,一個勁的誇霽鯉澄生的俊俏漂亮,還親自做了一大桌好吃的招待她。惹得宋牧垚臭着個臉,猛男撒嬌,說比他來的那一天還多兩個菜。
看到他這一表情,齊坐一堂的三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之後的兩天,霽鯉澄和宋牧垚白天幫着爺爺干農活,喂家裏的雞鴨、大白鵝,還有豬圈的兩隻小豬。
一到晚上,倒頭就睡。
霽鯉澄也知道了隔壁的村草名叫潤土,這大抵是小名,還是聽夏爺爺偶爾提了幾句,說他和奶奶兩人相依為命,靠小賣部和種地維持生活。
“隔壁家潤土那娃兒啊,命苦啊,他爸媽離婚,都不想要他,只有他奶奶疼他,把他留在自己身邊。”夏爺爺說。
“小學的時候,潤土那孩子在我們村小學年年考試第一名。不知道咋的,初中后就不去上學了,說是要去玩遊戲,打枝葉,要賺錢養她奶奶。”夏爺爺又說。
“是打職業。”宋牧垚糾正。
“對,打職業。我說打遊戲能掙什麼錢呢,還是好好讀書才是好的出路。”
“潤土他奶奶說那個遊戲是什麼來着,腳底秋生,對面的狗兒娃說這個遊戲叫啥吃雞。
“絕地求生。”宋牧垚又糾正。
“對,就是腳底秋生。吃雞,我還吃鴨呢。”夏爺爺喝了個茶,繼續給他們擺,“不過倒還真讓潤土打出了個名堂,他出去說是集訓,回來的時候倒還真讓他掙了幾萬塊錢。”
“後來他奶奶生病,他才放棄了什麼戰隊替補的位置,這些我老頭子也不太懂,反正他奶奶還挺以他為榮的。”
“爺爺,打遊戲的電子競技是體育運動,打的好還可以為國爭光呢,並不是什麼不務正業。”霽鯉澄慢條斯理的說。
“對,而且聽你這麼說,潤土他還挺厲害,都從青訓裏面脫穎而出可以當替補的能力了。”宋牧垚讚許的看了眼霽鯉澄,然後說。
“聽你們這麼說,潤土那小子還挺厲害。其實他人也孝順,還懂禮貌,這些我們鄰里村裡人都知道的。”夏爺爺道。
——
兩個小夥伴在村裡呆了兩天,宋牧垚還不止兩天,他比霽鯉澄先來兩天,呆了四天。
沒有手機和電腦的日子,還是乏味枯燥的。
宋牧垚說自己剛來的那一天,想回家導演組不讓,他砸了一個攝像機。
霽鯉澄心想,牛逼啊,兄弟,那麼貴的東西你也敢砸。
不過她現在突然想到了第一天到的時候,隔壁村草吃的西瓜,香甜多汁,果香誘人。
她輕輕呢喃:“好想吃西瓜啊。”
宋牧垚狡黠一笑:“走,橙子,帶你去吃西瓜。”
不一會兩人穿過田間小道,便到了一處瓜田。
朦朧的月光下,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瓜田,放眼望去,都是圓滾滾,綠油油的西瓜。
“來,隨便拿,順便吃。”宋牧垚一副主人家的模樣,語氣格外大方。
“這是夏爺爺家的西瓜?”霽鯉澄問。
“不是。”宋牧垚正低頭認真的選瓜,“是隔壁潤土家的。”
霽鯉澄一把拉住了宋牧垚的試圖摘瓜的手,他沒想到他說的請她吃瓜,是來偷西瓜。
“沒事,我們就偷兩個瓜,到時候變形完回家的時候,在給他兩倍的錢補償他就可以了。”宋牧垚繼續埋頭找瓜。
霽鯉澄也很饞西瓜,心想他說的也在理,到時候多買點他家的西瓜補償他。
“死蚊子,敢咬小爺。”宋牧垚一巴掌拍在小腿上,卻沒有打到蚊子。
霽鯉澄也聽到耳邊嗡嗡的聲音,手臂也很癢,“這裏蚊子好多,我們摘了就快回去了吧。”
宋牧垚應了聲好。
“小河流水嘩啦啦——我和姐姐去偷瓜。”霽鯉澄唱了一句,蹲下扒拉着西瓜葉子,“姐姐偷仨我偷倆——姐姐偷瓜我吃瓜——姐姐被抓我回家。”
終於找到一個滿意的西瓜,又圓又大,霽鯉澄抱着瓜,耳朵湊在上面拍打了兩下,想確認一下西瓜熟了沒有。
“這天怎麼暗了。”霽鯉澄抬頭,原來不是天色暗了,而是月光被眼前的人遮住了。
看過一眼就忘不了的臉,是村草!
只見西瓜地主人低睫,鴉羽般的睫毛垂下。居高臨下的站着,冷白皮的臉上沒有表情,自帶壓迫感,這會穿了件灰色背心,手裏拿着一把蒲扇。
“別拍了。”村草潤土鶴身而立,慢條斯理地說,“我家的西瓜,保熟。”
霽鯉澄偷瓜被捉,現在竟然還分心想起了魯迅先生的——少年閏土。
只不過裏面的閏土是眼前帥氣的冷麵潤土,而猹換成了自己。
兩個人的跟拍攝像PD都拍下了這一幕,暗暗竊喜又有有趣的素材。
驚!變形少年半夜偷瓜被捉,主人家的男孩竟說了這樣的話,預知後事如何,請看下一期變形計。
“那個……那個。”霽鯉澄剛想說點什麼,卻被宋牧垚打斷了。
“兄弟,我們不是來偷瓜的。”
“我說我們來看你們家的西瓜熟了沒有你信嗎?”霽鯉澄附和。
村草潤土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突然手一揮,蒲扇上多了一具蚊子的屍體,這個蚊子卻奇異的大,和蟬一個大小,眼睛冒着紅光。
霽鯉澄剛被蚊子叮過得地方開始只有一點點癢,現在奇癢無比,她抬起手臂,現在腫了一個小包,須臾后開始覺得頭暈眼花,然後陷入昏迷。
——
平靜的電子音突然響起。
【歡迎來到怪物世界。】
電子音突然嘶嘶發出電流聲,最後嗶嗶嗶的響起,一陣突兀的笑聲傳了出來,像是喉嚨里發出的稀碎笑聲,笑聲很好聽,似帶了蠱惑。
他興奮的說著——
【LadiesandGentleman】
【It'sgamet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