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軍建成就要大戰
“我想他這是在給士兵們灌輸一種全新的作戰理念，也是世界軍隊的潮流。眼光看遠一點，不要死抱着固有的東西不放。我已經賦予他全權，你們以後不要再來找我。”高杉晉作說道。
“我寧願戰死，也絕不後退一步。”山縣有朋激動地說道。
“你戰死就代表你打贏了嗎？我們大家都戰死不正合了幕府的心意嗎？榆木腦袋！你們幾個都自降一級，再敢罷訓者，軍法從事！”高杉有點生氣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幾個人灰溜溜地走了。
高杉晉作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想道：“鯰魚這小子確實太瘋狂了，幸虧我事先打了預防針，要不我也會被他氣瘋的。”因為情緒波動，高杉晉作劇烈的咳嗽起來，侍女端上藥來，說道：“將軍，你該吃藥了……”
大村益次郎做了什麼讓眾人如此抵觸？在前文中他和高杉晉作說的兩個嚴重問題到底是什麼？
高杉晉作組建奇兵隊時次打破等級制度吸收社會底層人員已屬創舉，而大村益次郎的軍隊改制更加的徹底，更加的全面，貫穿軍隊的每一個角落，絕對堪稱瘋狂。此時軍中有一個不合理的痼疾，“不以軍功行賞罰”，因為武士都是世襲制，最底層的足輕武士就是立下蓋世奇功，一個人把敵人的司令部端了，回來還是足輕武士，身份永遠不會改變。
那靠什麼來維持軍隊的戰鬥力呢？靠鼓吹獻身、以死為榮耀的武士道精神來維持戰鬥力。大村益次郎一上台先就要求士兵們徹底擯棄武士道精神，利用合理的技巧來作戰，與其無價值的死，不如保存實力伺機反擊。第二是徹底廢除武士世襲制度，按軍功行賞罰，使得下層民眾也有了成為將領的機會。
這樣做的意義在於掃除軍隊內的封建殘餘思想，使軍隊從思想上、制度上也變成真正的現代軍隊，也就是大村說的兩個嚴重問題。
他給士兵們脫掉盔甲，換上便於活動的西式軍服。扔掉刀槍劍戟，扛起最新式的洋槍。於是，一支從裏到外完全西化的精銳部隊出現在人們面前。
天氣漸漸轉熱，白天蒸騰的地表水汽遇到晚上冷空氣的襲擊，鬱結成水附着在天地萬物上。於是清涼的早晨就添了花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空氣中柔紗般的薄霧。單等火紅的太陽一露臉，他們就又變回水汽自由去飛翔了。
然而就是這一刻，太陽還未露臉，柔紗般的薄霧還在飄蕩，下關郊區新兵營的號角已吹響了第三遍，一隊隊精壯的士兵踩着清清的露珠開始了他們每天早上例行的跑操，軍營上空回蕩着他們雄壯的口號聲。
上午，艷陽高照，暑熱逼人。高杉晉作正坐在高阜處的觀演台上，看底下的士兵們揮汗如雨的訓練。扈從通報道：“有人自稱將軍舊友求見！”
“舊友？叫什麼名字？”
“來人不說，只說是京都人氏。”
“京都人氏……”高杉正在遲疑，只見一群扈從簇擁着一個人走了過來。此人身穿和服，頭戴寬檐大斗笠，帽檐壓得很低。高杉心裏隱隱覺得此人氣度非凡、非同尋常。
走到跟前，突然把帽檐一挑說道：“高杉將軍，你好自在呀！”卻是個面色清秀的少年。
高杉晉作大吃一驚，急忙跪倒在地：“參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說著睦仁在觀演台上來迴轉了轉。
高杉在後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太子殿下怎麼想起到長洲藩來了？”
“你要槍要炮的也有兩個多月了，我來看看操練的效果怎麼樣？大戰在即，可容不得鬆懈了。”睦仁說道。
“好！那就給殿下演示一番。”高杉晉作信心滿滿。
正頭頂烈日手把手教習的大村益次郎看到觀演台上將旗轉動，急忙氣喘噓噓地跑了回來。他是個對待工作極其認真嚴謹的人，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事無巨細，均要親自動手操作，務求士兵每個動作都要到位、達標。
高杉晉作問道：“正在演習什麼科目？”
“報告將軍，正在演習利用掩體射擊科目。”大村報告道。
“好！拿出我們的拿手科目，給我們尊貴的客人演習一下。”高杉下了命令。
“是！”大村益次郎隨即命令旗手揮動令旗，出了集合的命令。
看完了演習，睦仁殿下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這麼短的時間，能練成這樣，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多虧了我們的西方軍事專家——鯰魚教授。”高杉晉作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鯰魚……”睦仁有些困惑。
“就是剛才那個人，殿下不覺得他的腦袋長的像個鯰魚嗎。”高杉調侃起來。
“哈哈哈……”睦仁終於明白了。
下午，長洲藩主府邸。因太子說有緊急軍情要宣佈，高杉晉作立刻決定召開軍事會議。於是，長洲的重臣們匯聚一堂，令他們奇怪的是，今天的會桌上多了一個氣宇軒昂的少年。
正在猜疑，高杉晉作為大家引見道：“這位便是當今太子睦仁殿下。”嚇得眾人紛紛跪倒參拜。要知道，此時的等級制度非常森嚴，正所謂“天子不可仰視，諸侯不可平視”，否則以行刺論，就地正法。太子的突然出現讓他們都覺得有些誠惶誠恐。
太子用稍顯稚嫩的嗓音說道：“起來吧！我們今天主要是開會，都入座吧，別耽誤着了。”大家伏在地上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起來。
高杉說道：“讓你們起來就趕緊起來，殿下不會怪罪的。”於是大家都紛紛歸座。
太子又說道：“據可靠情報顯示，幕府方面組成聯軍，準備分四路進攻我們，”他拿起教鞭在地圖上演示道：“大將小蒞原長行率領幕府主力6軍五萬走北九州的小倉城進攻我們的九州口；兩萬水路聯軍進攻大島口；先鋒總大將德川茂承率領五萬6軍進攻藝州口；大將三枝刑部率領三萬6軍進攻石州口，總兵力達——十五萬。”
“十五萬！”大家一片嘩然，每個人的心裏都算起了小九九，藩內可戰之兵不過幾千，卻要抵擋幾十倍余自己的敵軍，這仗怎麼打？大家都有些迷茫了。
高杉晉作堅毅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我的態度大家是知道的，寧死不降，戰鬥到最後一人，這件事我們沒有退路。大村，你說說看。”
大村益次郎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覺得這仗並沒有想像的那麼難打，敵軍雖眾多，都是臨時拼湊在一起的，互相配合的能力很差。將士們各懷異心，人人思家，不願在外作戰。以我新式軍隊相迎，可如秋風掃落葉，一鼓而下。”
“切！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山下有朋一副氣不知打哪出的表情：“一鼓而下？你自己對付幾十人試試，看你最後還能不能說這些漂亮話！”
大村說道：“羊群雖眾，一虎可任意驅之。我說過，既然我們建設了新式軍隊，那麼戰爭的指導思想也要換成新的，不能再固執的用以前老思想、老經驗來衡量新式戰爭。大清6軍的總兵力達到了驚人的九十八萬，但卻被幾千英法聯軍打得團團轉。這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好！那你說怎麼打？”睦仁太子說道。
“分兵抗之！”大村益次郎真是藝高人膽大，竟提出了瘋狂無敵級變態狂妄至極的兵分四路迎敵的計劃。聽着他一步步的部署，眾人的眼越瞪越大，最後竟瞪到了包子般大小。大村是這樣部署的：由高杉晉作、山縣有朋率領兩千人乘坐丙寅丸號抵擋西、南兩個方向小蒞原長行的五萬6軍和兩萬水路聯軍。大村自己率領幾百人迎戰石州口的三枝刑部。還有藝州口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