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賺錢睡江離
江離的動作很快，晚宴后的第二天就派人到宸安確定合作的最後細節，不同的是在原有的基礎上附加了幾條。
“王特助，安鯨落作為我司視覺總監，自然是有能力勝任。”季北然指着其中一條，“可合同中卻要求她在一周內完成合作項目的先導片，且不說時間緊迫，就構思細節、收集素材、拍攝和剪輯方面需要協調的太多，連我都不能保證何況剛回國的她。”
“季總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先導片對淮西以後的發展有重要作用。聽說安總監在國外學的就是這個，專業的人做事肯定事倍功半，至於收集素材之類的，我司會全力配合。”王特助頓了頓，腦中浮現出江離的眼神，心中嘆口氣把咽下去的話重新說出來：“為了節約時間，安總監若是不介意可以到淮西辦公。”
季北然糾結地皺起眉頭，之前兩家公司雖然沒有合作過，但淮西娛樂在業界的口碑和名聲都極好。廣告界眾所周知的一句話：拿下淮西，就相當於抱住了金飯碗。
可要想抱穩金飯碗就沒那麼容易了，淮西向來只選擇最好的，若一次沒達到要求，不僅會立即終止合作，而且以後再也不會合作。
他心中打鼓，若鯨落無法完成或對方不滿意，則意味着這次的合作無法進行，宸安永遠失去這個合作夥伴。
王特助見他眉頭緊鎖，趁熱打鐵：“季總，若是這次合作愉快，淮西未來五年的廣告合作就能確定了，您好好考慮。”
果然，季北然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當初回國拒絕進家裏公司，選擇喜歡的廣告行業，白手起家創建了現在的公司。跟淮西合作，肯定能讓公司在行業內地位更穩固，但此事又涉及到鯨落，於公他覺得對她不公平，於私他潛意識的不想讓她和江離接觸。
“王特助，我想先跟安總監商量一下。”
“當然，請便。”
安鯨落看着手裏的合同，表面平靜內心風翻雲涌。很明顯，江離就是在難為她，但她除了接受沒有任何退路。
且不說，這份工作是向榆特意介紹的，不能辜負他。就是衝著宸安4A廣告公司的名號她也不想放棄，當年在國外沒日沒夜的學習，不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左左。
現在機會擺在眼前，她一定不會放棄。
“季總，我想試試，你相信我嗎？”安鯨落抬起頭，定定地看着季北然。
季北然深深地看她一眼：“你想好了嗎？”
安鯨落點點頭：“想好了，倘若這次不幸失敗，我願意無償在公司工作，直到彌補足損失為止。”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過想要壓榨我的勞動力可不那麼容易哦，因為我一定會成功的。”
始於顏值，陷於自信，接下來是不是會敬於才華呢？安鯨落在季北然心中一點點豐富具體，他開始期待她接下來的表現：“我相信你，一言為定。”
順利簽好與淮西的合同，安鯨落捋了一下思路，有個大綱后慢慢在平板上完善思維導圖。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她暫定了初稿，但還有一些小細節感覺怪怪的。
她揉揉脹痛的太陽穴，起身為自己泡杯咖啡，順便活動一下長時間久坐導致酸痛的肩膀和腰。
“鯨落，怎麼樣了？”季北然敲門進入。
“剛暫定初稿，可有些地方總感覺不是特別好，你來幫我看看呀。”逆光而站的安鯨落模糊在陰影中，只留下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合同中是讓你自己完成的，我幫你看了算不算作弊啊？”季北然逗她。
“可我只是讓你給我一些建議，我可以採納也可以不採納嘛。”
季北然被她的神邏輯逗笑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就着鯨落有疑問的細節討論半晌，直到她有了新的方向才作罷。
“季總真是顏值和實力同時在線，小女子佩服！”鯨落邊說邊抱拳。
“既然安女俠這麼看得起在下，那我就好人做到底，明天派個人和你一起去淮西，你想要誰？”
“其他方面都還好，缺少一個會剪輯的幫手，要是再會一點拍攝那就更好了，我剪輯真的不得行。”她搖搖頭，突然反應過來，“可合同不是不讓公司其他員工幫忙嗎？”
“哈哈，忘了告訴你前幾天公司剛來了一批兼職實習生，暫時還不算公司正式員工。”季北然眨眨眼，隨即正色，“等你好消息。”
隔天，安鯨落來到淮西，與會剪輯的小幫手夏沐見面后，她在陳特助的帶領下來到江離辦公室。
這次沒了面紗的遮擋，她一眼就望進了那雙如潭般漆黑深邃的桃花眼中。三年不見，他變了許多。
以前軟軟遮住額頭的劉海被梳了上去，露出英氣的眉毛和飽滿的額頭，看上去格外的精神；之前看萬物皆深情的桃花眼現在變得格外冷冽，別說對視，只被他看一眼都能感覺到雞皮疙瘩遍起；高挺的鼻樑，細薄的嘴唇，稜角分明又流暢的下頜線顯得五官精緻又立體。
身上穿着剪裁幹練質感滿滿的高定西服，天鵝頸、寬肩、細腰、大長腿把衣服撐得恰到好處，不知是衣服在裝飾他，還是他在賦予衣服生命，氣質說不出的高貴。
如果說之前的他是個軟萌少年氣十足的偶像，現在他就是清冷氣場強大的霸總。
“一眼一百，安小姐剛剛看了二十六眼，不熟沒有友情價，等下麻煩找我秘書結下賬。”江離坐在皮椅上懶懶說道。
“江總明碼標價賣自己，還真是有商業頭腦。”安鯨落目不斜視，“那和江總共事的人豈不是全程要低頭？沒想到淮西的企業文化如此特別！”
江離不理會她語氣中的嘲諷：“正常談公事不收費，但對那種一上來就盯着我看的人要收費，比如安小姐。”
“你……”安鯨落被他噎了一下，拿出錢包抽中一張卡甩在他辦公桌上，“不用找了，剩下的就當接下來一周的見面費，再多的就當小費，好像誰稀罕看你一樣。”最後一句幾乎是嘟囔出來的。
“是，你不稀罕看我，你有更高的理想。”安鯨落心一緊。
“哼，我才不稀罕看你，我有更高的理想。”
兩句相似的話，一句是江離說的，一句是當初的安鯨落說的。
大一時為了完成作業，她大清早來到海邊看日出，剛好在海邊碰到了江離、夏風和蘇翊。夏風邀請她和他們一起看，鯨落內心再拒絕也不敢當面說出來，只好答應了。
四人在沙灘上坐定，風把她的長發不斷吹向江離，她一邊攏頭髮一邊暗罵自己：出門前為什麼沒帶發圈呢？
江離默默褪下手上的黑色發圈遞到她面前，鯨落接過去小聲說了聲謝謝，內心閃過無數個問號。後來甜甜給她科普：男生手腕上戴着發圈要麼代表着他有對象了，對象在宣誓主權；要麼就是有喜歡的人了，希望能把這個發圈給喜歡的人。
“鯨落，我們三個難得一起來海邊，你來幫我們拍張照吧。”夏風不容拒絕地把手機塞到鯨落手中，她走到三人面前舉起手機。
呃，這三個大哥，除了夏風做出了拍照專用的剪刀手和露出八顆牙齒外，另外兩位酷酷地盯着攝像頭。
拍好后，鯨落剛準備坐下，夏風說道：“鯨落，你要不要跟江離合個影？”
“可以嗎？”鯨落一臉興奮地望向江離，江離看她亮晶晶的眼睛，輕輕點點頭。
鯨落把手機遞給夏風，隨後站在江離身邊，滿臉笑容，心跳超速。
“你們離近點，中間隔着一個銀河，你們又不是牛郎織女。”夏風沖他們喊道。
鯨落龜速地向江離挪去，一點一點，已經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了，差不多了吧。
夏風拿着她的手機不知看到了什麼，就給蘇翊看，蘇翊居然也笑了一下，安鯨落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結果下一秒，夏風就對她說：“鯨落，沒想到你是江離的粉絲呢，還是個很有目標的粉絲，不然不會建個文件夾叫賺錢睡江離。”
“轟”的一聲，鯨落的臉燒了起來。
那個文件夾是為了存錢買江離18歲生日會門票的時候建立的，平時會記錄一些兼職和追星賬戶的餘額，為了給自己更大的動力賺錢才設置這個名字的，沒想到今天…
她趕緊解釋：“那個，我不是，我…我沒有這個想法，我馬上刪掉。”說著就要去拿手機。
江離一把拉住她，附身耳語道：“睡我可是要很多錢的，你要努力賺錢。”耳朵一陣酥麻，不自覺地抬頭看他，他卻嘴角含笑的盯着前方,“看鏡頭，別看我了。”
“哼，我才不稀罕看你，我有更高的理想。”她嘴硬地為自己辯解了一下。
“嗯，現在都知道你更高的理想了。”江離滿臉明媚，桃花眼深邃的能把她吸進去。
思緒漸漸回籠，昔日那個嘴角高高翹起像陽光一樣耀眼的少年，與現在這個嘴角滿是譏誚像冰一樣冷漠的男人，身影重合又慢慢分開。
既然歲月不可回首，那我們也不要回頭了。
安鯨落暗呼了幾口氣，穩穩心跳，她今天是來談判的，不能隨便被眼前人擾亂心神。
“江總，我今天來是為了探討一下貴公司先導片事項，我有以下幾個要求。”她一本正經地看着江離。
“第一：我希望江總公私分明，不要因為我們的私人恩怨對我的工作有任何的偏見；第二：工作中需要用到大量貴公司的素材和資料，我希望江總安排相關人士進行配合；第三：希望江總一言為定，若本次我達到要求，貴公司未來五年的廣告合作歸宸安。還有第四…”安鯨落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彷彿對接下來的話缺少勇氣。
“第四是私事，我想要見左左一面。”
江離聽了她最後一句話，眉頭輕挑，嘲諷從嘴角劃開佈滿整張臉：“安總監放心，你要的公平公正、配合和承諾我都答應，可我也希望你公私分明，現在是工作時間，私人的事免談。”
把玩着手中的鋼筆，淡淡地瞥了一眼安鯨落：“不過看在剛才安總監給小費份上，我就破例回答你的第四個私人問題。”
“不可能，永遠。”冷酷且絕情。
江離看着臉色迅速蒼白的安鯨落，心中劃過一絲報復的快感。安鯨落，你剛才義正言辭地跟我談公平、談別的男人，最後才談左左，和三年前一模一樣，你最愛的仍是你自己。
“若是沒有其他事，安總監可以出去了，小陳會安排好。”
安鯨落僵硬轉身出門，看到站在門外的陳特助，連微笑都擠不出來，面對他的關心也只是搖搖頭。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還是錐心刺骨，不過她是不會放棄的。
陳暮看着心不在焉的安鯨落，又想到自家老闆最近的反常，看來心中那個醞釀良久的計劃，終於找到合適的時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