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臉紅心跳的初吻
“江離，你混蛋！”安鯨落死死抓住胸前的布料，內心充滿恐懼，瞪大眼睛盯着鏡中的他。
“你文身了？！”江離喃喃自語，手指輕撫上她左肩胛骨長着翅膀努力跳出水面的鯨魚，眼神漸漸放空。
當初兩人在一起，情到深處想留下些痕迹給彼此，安鯨落想到了文身，當時他們連圖案和要文的位置都想好了。鯨落在左肩胛骨文個鯨魚，江離在右肩胛骨文個小鹿，因為他心中的安鯨落有着小鹿一樣濕漉漉的眼睛和說不出的靈動輕盈。
可直到他們分手都沒有實現這一願望，江離職業的特殊性不允許他做這件事，即使是在衣服能遮擋住的位置。安鯨落雖有遺憾，但當時作為他的助理也能理解，文身被無限擱置最後不了了之。
“你和誰一起文的？向榆還是季北然？”
安鯨落看着他鐵青的臉，心奇迹般的平靜下來，甚至還很想笑。不就是白蓮花、綠茶和渣女嘛，頂了這麼多年的稱號不名副其實一次豈不是很虧。
她鬆開抓着衣服的手，轉過身，攬着江離的脖子輕輕拉向自己，額頭貼額頭，鼻尖對鼻尖，嘴唇一張一合似有若無地擦過他的唇瓣：“我和誰一起文的關你什麼事呢？江離，別告訴我你對我還余情未了，我不想吃回頭草，別讓我為難啊。”
江離被她親密的動作驚的大腦當機，下意識地配合著她，兩人呼吸交纏，在周圍不斷升高的氣溫中，江離漸漸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可她說出的話猶如一盆冷水瞬間澆熄曖昧氛圍，澆停了狂跳的心。
“安鯨落，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江離猛然推開她，嫌惡地擦擦嘴唇，“我來只是想提醒你，既然回來了，那你就給我等着。”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安鯨落看着他嫌棄的動作和冰冷的眼神，聽着他充滿恨意的話，后腰被撞到的地方變得更疼了。她緩緩蹲下，把臉埋在臂彎中：江離，我們…是不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恍神間，她的思緒漸漸倒流回校慶的那個晚上。
她跳完探戈后，被菲菲和甜甜拉着在台下聽江離唱歌，漆黑的舞台，一束光打在少年身上，他抱着懷中的結他輕聲彈唱。
明明他離她這麼近，近的彷彿一伸手就能碰到，明明兩人有宿命一般的交集，明明她們根據種種細節分析江離是喜歡她的，可為什麼他就這麼難追呢？
稍微親近一點馬上就被他喊停；稍微胡思亂想一下他馬上就會解釋；兩人感情稍微熱絡一些他就會消失一段時間，知道他工作忙，嗯，他忙。
忙就專心搞事業好不啦，幹嘛總是在她決心好好過自己生活的時候招惹她。
真是太討厭了！
她越看舞台上的身影越氣，聽完歌索性拉着菲菲和甜甜到校外喝酒，剛到校門口卻被江離的室友夏風和蘇翊截胡帶走了。
五人加上後到的江離在一個私密性極強的天台上喝酒，大家本就熟絡，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不一會兒就嘻嘻哈哈鬧成一團，所以夏風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時，全票通過。
很快掌控全局的酒瓶轉了起來，每個人都屏住呼吸，最後瓶口對準了江離，大家開心地鼓掌、吹起口哨，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
商量了半天，菲菲問道：“你現在有沒有喜歡的女生？”
江離不假思索地回答：“有。”
“是誰？”眾人一臉興奮地問。
“這算第二個問題了。”眾人一臉失望的繼續轉動酒瓶。
他的一個回答在鯨落的心裏引起軒然大波，他有喜歡的人了？同劇組的女生？還是遇到的和他一樣優秀的圈內人？
“小落落，是你耶。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鯨落一看瓶口准准地對着自己。
“真心話。”該來的總會來的。
“你有多高？”甜甜搶先問道。
“不行不行，這不算，這個問題也太平淡了。”夏風馬上抗議道。
“哪裏平淡，要不改問多重？女生的體重這麼私隱的事可以了吧？”菲菲也幫着鯨落說話。
“不行，我們對小落落的體重不感興趣，要問點別的，對不對，老江老蘇？”蘇翊點點頭，江離不置可否。
菲菲和甜甜給了鯨落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鯨落心裏也在打鼓，他們不會問出特別奇怪的問題吧。
“小落落，你初戀在幾歲？”
這麼直白？鯨落一愣。
“15歲。”想着那時的美好和自己的小心思，她害羞地笑了。
其他人臉上都是一副看戲的表情，唯有江離沉默地轉動瓶子。
“小落落，又是你，哈哈。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鯨落看着剛才轉瓶子的江離，他是故意的吧？
“真心話。”
“他叫什麼？”江離問道。
鯨落嘆了一口氣，人都在面前了，還問叫什麼。她看着他，一言不發地喝掉面前一杯酒。
江離也不甘示弱地轉起瓶子，好，又是鯨落。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他定定地看着她。
旁邊的四個人被這緊張的氣氛嚇傻了，鯨落有些賭氣般地盯着他，端起面前的兩杯酒，一飲而盡。想知道嘛，就不告訴你，哼！
還未等江離再次拿起瓶子，夏風眼疾手快地搶過去，這樣下去還得了，萬一兩人杠起來，等下鯨落喝醉了，江離生氣了，那怎麼辦？
夏風嬉皮笑臉地說：“小落落已經喝酒了，該她轉瓶子了。”說著把瓶子遞給鯨落。
鯨落感激地沖他一笑，輕輕轉起瓶子，江離一言不發地坐在旁邊喝悶酒。
這次瓶口問問地對着菲菲，夏風瞬間歡呼起來，還未等她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就火急火燎地問道：“你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菲菲瞄了他一眼，慢悠悠地答道：“有。”
“什麼？是誰？”夏風炸毛了。
“我還沒說完，急什麼。有，才怪。”菲菲用急死人不償命的聲音說道。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都快把人嚇死了。”
“你管我。”菲菲一邊和夏風互懟，一邊轉動瓶子。
“哈哈，蘇翊，你小子也有中招的時候。”夏風哈哈大笑。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
“若要你對甜甜說一句話，你會說什麼？”鯨落問道。
“如果相識不能相戀，是不是還不如擦肩。”蘇翊緩緩吐出這句話，眼神溫柔地似要滴出水。
夏風看看滿臉通紅的甜甜，又看看蘇翊，像是明白了些什麼。他再看看一臉委屈的江離和一臉倔強的鯨落，像是又打定了什麼主意。
“大家都在選真心話，太不好玩了，接下來輸的人都要進行大冒險，我們會隨機抽取大冒險的任務卡片。如果沒辦法完成任務，就喝酒，不過這次不是啤酒，而是白酒，三杯起步。”夏風說道。
“三杯，還是白酒，你是故意的吧。”菲菲第一個出來反對。
“這就靠運氣了，你最好祈禱自己別這麼倒霉咯，轉起來吧，幸運女神。”夏風一使勁，瓶子飛快地轉動起來。
鯨落酒量不好，剛才喝得已經有點暈乎乎的，被瓶子這麼一晃，更暈了，她倒在甜甜肩上，閉目養神。
“小落落，你真是天選之人，又是第一個。”
“什麼？又是我？”鯨落一下子清醒了，那圓圓的瓶口就這麼堅定地對着她。
她默默地在心裏祈禱，可千萬不要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大冒險啊，算了，還是先做好喝酒的心理準備吧。
“好，落落你現在隨機抽取一張卡片。”
鯨落閉着眼睛，胡亂摸了一張。
“哇塞，落落，你死定了。大冒險的任務是：和你右手邊的第三個人壁咚和親親十秒。”全場一片歡呼。
鯨落瞪大眼睛找那個人，是江離。他也一臉震驚地盯着鯨落。
正當她猶豫要不要做的時候，蘇翊補充了一句：“下面還有一行小字：親的範圍在鼻子以下，下巴以上。”這下他們的起鬨更大聲了。
親江離VS三杯白酒，顯然前者更有吸引力。再不瘋狂就老了，這不是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嘛，現在有機會有膽子還猶豫什麼？
行動！
她跌跌撞撞地向江離走去，一直把他逼到牆角，伸出胳膊，把他固定在牆角，心一橫，踮起腳尖就朝那張日思夜想的臉吻去。
在鯨落唇瓣碰觸到江離嘴角的一瞬間，兩人均一陣心悸，這柔軟的觸感，是真實的嘛？
“十、九。”
花了兩秒確定是想要親近的那個人。
“八。”
他的睫毛好長、好密，眼睛比任何人的都好看。
“七。”
他的臉怎麼這麼紅？
“六。”
這心跳聲是他的還是自己的？
“五。”
這張臉怎麼看都不夠，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呢？
“四、三、二。”
閉上眼睛好好享受這一生一次的機會。
“一。”
好捨不得，突然想嘗一下他的嘴角什麼味道。哪知身體比思想更快一步，悄悄伸出舌尖向他的嘴角探去，嗯，好吃。
心滿意足打算離開的安鯨落猛地被江離一個欺身反壓在牆上，瞬間兩人位置變換，他還很細心地用右手托住她的後腦勺。
“是你先惹我的。”他低低地說道。
鯨落還未反應過來，只見他的臉越來越近，最後近到能數清他的睫毛，看到他臉上細小的絨毛，嘴巴被一個濕濕的軟軟的東西覆蓋。
鯨落腦中放起了煙花，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本來就暈乎乎的腦袋更是一片空白。
思想回籠時，江離也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臉上發燒的鯨落感覺嘴有點干，下意識地舔舔嘴唇。
舔完嘴唇的舌頭還未來得及收回去，就被江離一下勾住，鯨落一臉獃滯：這是什麼操作？
隨後一個滑滑軟軟的物體長驅直入，不斷地攻城略地，嚇得她的小舌頭一直躲在最後面。待她反應過來，急忙不停地推他卻怎麼也推不開。
這次的動作明顯更具有侵略性，但溫柔至極，他右手托着她的後腦勺，使她仰起臉接受他的吻，左手摟着她的腰，使她更貼近自己。
隨着他的吻漸漸加深，鯨落閉着眼睛開始享受，腦袋中像走馬燈一樣閃過無數念頭：我的手要放哪裏啊？他的技術怎麼這麼好，肯定不是初吻。
腿怎麼這麼軟，要站不住了。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怎麼辦？好喜歡他的味道，這種被他抱在懷裏吻的感覺真好。
真希望這一刻永遠不要結束！
安鯨落沉浸在他的吻中，卻突然感覺呼吸困難，原來因為緊張和害羞，一直在憋氣。江離發現了她的異樣，狠啄了一下后離開她的唇，給她呼吸的機會。
看着頭髮微亂、滿臉緋紅，軟軟倚在他懷裏喘息的鯨落，他故意貼近她耳語：“下次記得呼吸。”
又酥又麻又癢的感覺像電流一樣通過耳朵一起抵達心臟，又激起一陣心悸。
安鯨落手忙腳亂地推開他，匆匆向菲菲跑去。
江離帶着一臉得逞后的壞笑回到桌前，被夏風調侃：“今晚來得太值了，看了場這麼精彩的戲，老江，不錯嘛。”
江離依舊沉默但眼底的笑意更深，鯨落卻被調侃地想鑽到桌子下面。
“江離，你都把我們家小落落的初吻奪走了，是不是要以身相許啊？”菲菲在旁邊起鬨。
“初吻？小落落之前不是有過初戀嗎？”夏風驚奇地說道。
“誰說初戀一定會接吻，人家談一場純純的戀愛不行啊。”菲菲口齒伶俐地頂回去。
“老江也是初吻，所以打平了。”蘇翊冷不丁來了一句。
瞬間全場就炸了，江離居然還是初吻，鯨落也驚訝地抬起頭，剛剛那熟練的技巧真的不像初吻。
江離被盯的不自在，乾咳一聲：“現在初吻沒了。”臉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
這之後過了很久，安鯨落總是吐槽他初吻過於熟練，被吐槽的多了，他才紅着臉支支吾吾地解釋：其實為了迎接初吻的到來，他之前偷偷學習過接吻的技巧，就是為了給她一個美好的體驗。
哪知一碰到她的唇，學到的技巧全部都化為灰燼，大腦一片空白，只是遵從本能的吻她，用嘴唇、用心、用愛。
其實他還有個小秘密沒告訴鯨落，那晚他迷迷糊糊地睡着，夢中全是和她接吻的畫面，最後定格在她頭髮微亂、滿臉緋紅，軟軟倚在自己懷裏喘息的場景。
然後一陣異樣的感覺使他清醒過來，發現短褲上一片粘膩，低咒一聲起身去浴室。
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打斷安鯨落的回憶，她緩緩起身，整理好衣服和頭髮後向外走去，身後模模糊糊傳來不真切的歌聲：正因回憶圓滿，現實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