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花朝大典
比賽開始了。
首先上場的是秦樓月。秦樓月是旭王未過門的王妃,自然是最受注目的。
據說花朝大典之後,她就要嫁給旭王。
秦樓月以才勝,就在現場寫文章,文章成,現場若無挑戰者,就算過了,否則就算失敗。
只見她着一襲素色袍子,系了條鵝黃色腰帶,把她襯的清新雅緻。秦樓月秀眉一凝,待上了筆墨,鋪開綿連熟宣,動筆就寫了下《鳳凰台賦》,一共七百二十四個字,字字珠玉。
文章一成,便得眾聲喝彩。她的出場太漂亮了,後面的人怕是望塵莫及。
李意容勾勾眉,輕聲對着柳信道,“他們來了嗎?”
“來了。”柳信不敢朝台上看,怕被柳時霜看出來。事實上,今日出來,他都是拒絕的。
接下來幾個人的表演,李意容沒去看。
她側身一轉,躲在燈光暗處,又把事情細細交代了一遍。除了上次綁架廉青蘿,就屬這件事最認真了。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她回到台邊,突然發現柳時霜竟然看了她一眼。
她笑着回望,自從上次被他壞了身子,許是又一個月沒見了。
不知道那個史君在想什麼,無緣無故休了自己,還威脅她,害的她安生了足足一個月,沒去動陳肇廷。
突然,耳邊掌聲雷動,只聽得一陣喧鬧。
原來是陳莫為出場了。
這陳莫為是陳家人,陳肇廷的表妹。相比較秦樓月,觀眾明顯更喜歡陳莫為,無它,穿着暴露,舞姿風騷。這長腿,這腰肢,酥的要軟死人。
尤其那個旭王殿下,眼睛都看直了。
這個旭王長得極為生猛,高大威武,虎背熊腰,彷彿能舉起千斤似的。為人豪爽,但有勇無謀,好色無能。之前打退蜀國,靠的全是高定方,就是那個貶在外面的表弟安樂亭侯。
高定方,烏則旭,烏則舒雅…這些皇家子弟中,只有高定方勉強算有些樣子。
當然,烏則玉本不止這幾個孩子,她有十幾個,聽說都在幾年前的一場大火中喪生了。
正所謂,南琴可惜矣。
李意容心想,如果自己是那柳時霜,早就把這個琴國給端了。
任是誰都能看得出來,那柳時霜才是真正的英主。
那麼多人,他一人獨坐在中間,氣質沉穩,和光同塵。
然後就是那孟南風了。
她一出場,就對眾人拋了個媚眼,黑胖的身子坐在台中,開始給大家講笑話。
“有一天,我問大人。大人,你最喜歡我哪裏?大人說,我最喜歡你不喜歡我。”
“還有一次,我極為蒼白地倒在地上,一個女人過來踢了踢我。她說,你怎麼回事,那麼蒼白?我說,昨晚大人太生猛了。”說完,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下流段子。
李意容翻翻白眼。不過等一下,剛才是拿她開涮嗎?那個蒼白無力的人,不正是自己?
柳時霜聽完,心中一動。
那一次,她讓他猜。他回去倒是真的想了很久,突然不確定了。
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已經破了,又或者理智上不願意承認,還是情感壓過了理智,選擇了暫時性忘記?他似乎感受到一陣極為強烈的電流,又覺得怕是自己的幻想。
可是聽那孟南風一說,眼皮又跳了一跳。難道自己真的…
為什麼?這絕對不是他。
難道是自己太久未近女色?
張玉衡發現身邊人的異常,湊過來道,“霜兒,你怎麼臉紅了?”柳時霜會臉紅,不可思議。
柳時霜裝作鎮定,“是嗎?”
最後才到一葉飄的劍舞。只見女子高高飛起,又極快地落下。
一個迴旋,向柳時霜那邊刺去,柳時霜身邊高手如雲,立馬擋在前面。
人群霎時一鬨而散,混亂極了。大家蜂擁着向外涌去。
李意容悄悄地遣到後台,想看看黃天霸有沒有把這些人質給圍起來,這些人質正是剛才那些表演的人,一共二十來個。
有人喊道,“老大,人質已經綁好了。”
裝扮成百姓的黃天霸,撕掉鬍子,高興道,“這麼順利!”
李意容心想,可不是嘛,有我幫你呢。
她跟着人質一起退到舞台中央。
舞台登時亂糟糟的,人質們動來動去,有些甚至還想逃跑。
“都給老子別動。”黃天霸隨便抓起一個女子,在她手臂上割了一刀,大聲喝道,“都給老子別動,聽到沒有!”
人群喧鬧地厲害,柳時霜手一舉,現場倒是瞬間安靜下來。他的眼裏是詭譎的光流動,沉靜地嚇人。
黃天霸被眼前人的氣勢嚇到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不容易定下神道,“大人們。我們並不想傷人性命,不過是想要些錢財活命而已。若是…”
他還沒說完,但見不知何處一箭朝着柳時霜射去,李意容見狀,飛撲上來,接了一箭,長劍射在她的左臂上,霎時鮮血湧出。
突然又一個暗器飛來,這次柳時霜前面沒人阻擋,而且來的太快,暗器刺傷了他的手臂。
不一會兒,鮮血便從紅到黑,人竟暈了過去。親衛軍見狀,把柳時霜擋在其後,先行一步地離開了,無論如何,族長都是不能有事的。
柳時霜一退,其他名門子弟更是一鬨而散,竟只留下黃天霸和人質。
怎麼跟預想地不太一樣?
“誰是陳莫為?給老子出來!”一個粗啞男聲叫道。
李意容被暗器擊中,靠在秦樓月身邊,邊包紮了傷口,邊打量着眾人。
陳莫為哪敢抬頭,本想將秦樓月推出來,被李意容一把抓住。
李意容冷笑一聲,將她踹了出去。
經過剛才一番打鬥,鳳凰台如今遍地都是屍體。
李意容包紮完傷口,勉強地站起來,走到黃天霸身邊道,“大王借一步說話。”
“你誰呀。”黃天霸大吼道,他煩得很。本來說好的談判,但是人居然全撤了。
“大王想要錢?”李意容仍然鎮定道。
“你這不是廢話嘛,不要錢要什麼,要你的命嗎?”黃天霸皺眉,覺得她蠢極了。不要錢,來這裏幹什麼。
“什麼形式?如果是銀子,大王可曾想過如何搬走?大王搬走後往哪個門出去?柳若思的黑袍軍有部分還駐紮在郊外。只要一聲令下,他們便會趕往城中。還有琴衛軍在等着你。大王都沒有考慮好,就隨意打劫嗎?”
智商不夠,為什麼要來打劫?
“我們有人質,難道還出不去嗎?”黃天霸道。
李意容笑着搖搖頭,道,“你們出不去。”
黃天霸道,“為什麼,有人質,為什麼還回不去?”這眼前的女子莫名其妙。
“你們若是沒有我,別說出昭安城,連鳳凰台都出不去。”
黃天霸嗤之以鼻,狂妄,有人質了居然還出不去?
李意容笑笑,“柳時霜雖倒了,他身邊的人卻都是用計高手。你們先試一試。看看今晚能不能要來錢?我要提醒你們,時間拖得越久,對你們越不利。還有,秦相秦煜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哦。”
黃天霸本來就是抱着必死的心,也沒打算真的逃出去,兩腿箕踞着坐下來,邊吃雞腿邊叫道,“兄弟們,都吃,儘管吃。吃完了,我們干他娘的!”
李意容哈哈大笑,“有意思。”
對,吃吧。吃吧。
柳時霜不在,誰還能阻擋的了她呢。
月上中天,秋風簌簌。
一行人窩在鳳凰台上,邊上的燈全部熄滅了,只留下中間那盞金燦燦的大筒燈。
果然如李意容所言,從亥時到了戊時,不僅沒錢,連個人影都沒有。
那邊傳信來說,再等等。
黃天霸大叫一聲,“要不我們先殺個人來敗敗他們的銳氣吧。”
“我覺得不能殺。”李意容說道,“你若殺了。他們更加不會給你錢了。因為你沒殺對人。這裏二十來個,你知道哪些是真正的名門?”
“他們會那麼殘忍?”一葉飄不解道。這女子就是剛才劍舞那個,受黃天霸的指使,假扮成蜀國人,想要藉機刺殺柳時霜。
李意容冷笑地反問,“你們要的數目也不少啊。”
“那我們怎麼辦?”黃天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