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波三折
?“喂，李斯特先生，是吧？”電話是十分老式的音頻電話，出現在牧野這個整體科技水平十分落後的星球上倒是也不奇怪，故此沒法通過視頻信號直接分辨出電話對面是否是自己要找的人。
“是我沒錯……你是？”電話那頭的聲音年輕且很輕浮，頂多也就和李煙波處於同年齡段吧，知道有人找自己李斯特很是莫名其妙。
“是老朽啦，老朽，就是幾個月前查看過你手上聖痕的那個。”店主連忙報上家門。
“哦哦，那個說了堆沒用的結果什麼都沒做的老騙子啊。”李斯特對店主的評價相當不怎麼樣，“說吧，找我幹嘛？要錢我可沒有啊，我比你還窮呢。”
“額。”因為是免提模式李斯特的評價當然也傳進了李煙波耳朵里，發現李煙波看向自己不信任的眼色店主不由得尷尬地咧咧嘴，“其實是我這邊有位身上同樣有聖痕的客人指名想找你，你之前不是也說過發現同樣的人就聯繫你嘛，正好大家都有同樣的需求就……”
“哦？”李斯特顯得很意外，“你說的人呢，現在在哪兒？”
“我就在這裏。”李煙波趁機接過話頭，“請問您是位魔術師么？”
“魔術師？那是什麼？馬戲團表演的那個嗎？不是哦。”結果李斯特的回答讓李煙波大失所望，別說共同尋找令咒的轉移方法了，對方根本是個連能力者魔術師跟戲法魔術師都分不清的超級外行。
“這……”李煙波此刻的表情就像讓誰給迎面來了一棍子，“那麼我能不能冒昧地問一句，您是怎麼得到手背上那個令咒的？”
“這玩意叫令咒嗎？你旁邊那個老騙子明明告訴我是叫聖痕的。”一無所知可能連聖杯的存在都不知道的李斯特繼續拆着店主的台，“你要問我手上這玩意兒是怎麼得來的話，是一個跟你那邊的老傢伙一樣可以的老頭兒交給我的哦。”
“唉？果然令咒是可以轉移的嗎？！”剛才還因為碰上了一個比自己還無知的同路人而鬱悶不已的李煙波頓時來了精神，“那個把令咒交給你的老人現在在哪裏，請務必告訴我！”
“嘿，我告訴你也沒用啊。”電話那頭傳來李斯特諷刺的笑聲，“那老頭把它交給我的時候已經受了致命的重傷，他就是我給埋起來的，除非你能讓死人開口，那我可以把他墳墓的位置告訴你。”
“這樣啊……”希望和失望的曲線在李煙波心中起伏着，倒不是說就沒法跟死人通話，只不過那是通靈學的範疇，儘管跟她專修的召喚學在理論上沾邊然而並不是一回事，她也做不到讓死人開口。
“不過嘛。”李煙波正失望的時候李斯特又話鋒一轉，“你剛才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把這東西交給我那個老頭子家裏有不少我看不懂的書，上面提起過魔術還是什麼的東西，我以為是馬戲團的戲法就沒認真看，你若是書上說得那些個什麼魔術師的話，想必你應該能看明白吧？”
“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李斯特先生現在是在劍欄的西奈山空港是吧，能不能讓我去看看那位老先生的藏書？”就算不能向本人尋求幫助，哪怕是看看這個人的藏書和記載也行啊，說不定上面就有轉移令咒的方式，儘管天賦限制了李煙波在能力方面的等級，若說研究頭腦李煙波自認為不會輸給任何人。
“嘿，今兒是什麼日子，我也升格成先生了。”李斯特的笑聲里依然滿是諷刺，“敬稱什麼的就免了，叫我李斯特就行，你是要那老傢伙的藏書是吧？可以，等我幾天，我就打包都給你送過去。”
“這樣不好吧？”李斯特意外的熱情讓李煙波覺得頗為不好意思，畢竟是自己主動求人，哪裏有讓人家千里迢迢把東西給自己送過來的道理？
“沒什麼不好的，正好西奈山這破地方我呆膩了，到聯盟控制區去換換空氣也不錯，再說看你好像是在尋求關於這個叫聖痕還是叫令咒的東西的某種解答，我跟你一樣從接手它到現在都是滿頭霧水，若是你能跟我說清楚這東西的功用也算對我有所幫助了。”原來李斯特意外地配合併非完全處於善意和熱情，他心裏還有這樣的打算。
“那就算是互相幫助吧。”事情進展順利讓李煙波由衷地一笑，“對了，說了這麼多我還沒報上名字，我叫李煙波，住處大致在……額，哪兒來着？”
想跟對方描述自己的住處時候李煙波卻忽然卡了殼，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現在具體住哪裏。
“不必想了，只要知道你在哪個城市我自然會找到你。”聽出對方尷尬的李斯特只是神秘一笑，“那麼，再會再見。”
“沒想到遇上的第一個御主人會這麼好啊。”儘管自己這邊被人家自顧自地掛了電話李煙波還是不吝對李斯特的溢美之詞，怪人卻是好人，這就是李煙波對那位連一面之緣都談不上的御主的評價，可能是看見了解決問題的曙光讓她過於樂觀了吧，她從來沒懷疑過對方主動接近自己會不會另有目的。
“他是不是好人我沒法判斷，不過現在你要面對某些壞蛋了。”冷不防地，李靜雲在耳邊潑了盆冷水。
“哎，什麼意思？”李煙波給說得一愣。
“這間店鋪已經被包圍了，你做好準備。”李靜雲的感知範圍要比肉眼凡胎的李煙波大得多，在李煙波剛才忙於和另一個御主交談的時候她就發現店外忽然多出來一群荷槍實彈的傢伙。
“唉唉？！準備？什麼準備？！”李煙波慌忙地想向外去確認李靜雲所言真偽，然而……
“轟！”還沒等她動作耳邊就傳來一聲巨響，高溫、火焰和被爆風捲起的房屋碎片就突兀地迎面撲來，李煙波這還是有生以來頭一次親眼得見房屋被高爆火箭彈拆成散件的過程。
當然，如果她以前也有這種機會的話她很可能已經活不到現在了，更幸運的是這一次有李靜雲這位全宇宙最知名的英雄站在她身旁隨時保衛着她的安全。
眼前紅光一閃李靜雲現出了身形，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幕淡薄的紅光以弧形罩住了自己面前的全部空間，那道光幕看起來脆弱得無法擋住一陣清風，卻讓席捲向自己的一切都隨着亮光消弭無形，透過那道薄入蟬翼的光幕李煙波甚至連稍微強勁一點的風都沒能感受到——衝力和高溫的傳播需要介質來進行，李靜雲的分解粒子化解掉的不只是迎面襲來的碎片還有裹挾着高溫與衝力的空氣。
“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么？”然而這樣細緻入微地保護着自己的李靜雲，現在卻是面對自己背對着敵人來襲的方向，她手上的左輪長槍指向的人物是……那個店主。
“說、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僱人來炸我自己房子？喂，那是你的召喚物吧，快跟她說一聲，這件事情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李靜雲突然的指控讓店主非常慌張，以至於一直用“老朽”的自稱現在都簡化成了平常的“我”。
“你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形貌，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誰會故意這麼做？”李靜雲指向店主的槍口依然穩得紋絲不動。
“……”本來剛才李煙波是太過詫異沒來得及反應，現在聽李靜雲這麼一說她也覺得可疑了，便不由得將懷疑的目光投向店主。
“唔，所以就說隔行如隔山啊，只是一點遮掩面目的投影魔術就被人看出來了。”兩道目光注視之下店主終於放棄堅持自己的謊言，她索性一掀遮蓋自己面目的斗篷附在上面的魔術也隨之褪去。
出現在兩人面前不再是那個垂垂老矣的老騙子而是留着一頭燦爛金色短髮瞳仁如碧海般湛藍的年輕女孩，年輕的程度嘛，看對方不到一米五的個頭和比自己還平板的幼兒體型李煙波判斷也就十四五歲，這還是她往高了估計的猜測。
連這樣的少女都會是自己的敵人嗎？！李煙波難掩眼中的詫異。
“你那是什麼眼神啊，我也只是個受害者好吧！”李煙波的神色讓女孩更加憤怒了，“莫名其妙地就給人砸了自己的家，然後還要被人當兇手來懷疑，好吧，你們不是要證據嗎？巴哈姆特，出來！”
隨少女跺着腳發出一聲呼喚，晴朗的天空中忽然現出一張巨大的湛藍色魔法陣，彷彿是打開了通往某個異界的大門，有條雙翼四爪、通體覆蓋著華麗白色鱗片的眼熟生物自法陣中浮出。
“天空聖龍巴哈姆特……”李煙波當時就傻眼了，這種召喚物她只在學院的古書裏面見過圖鑑，詳細的召喚咒語更是早就失傳，據少數保留信息中說它是只有A級召喚師才有足夠魔力制御的傳奇生物，而看剛才少女隨隨便便就把它叫出來並沒有使用任何咒術和陣法二者之間很可能是早就簽訂了類似李靜雲和自己這樣的召喚契約。
同樣傻眼的除了李煙波還有房子外面那些來歷不明的襲擊者，眼睜睜看着體型碩大身披重甲的聖龍在自己頭頂上降臨那股壓迫感不是只用害怕兩個字就能說清楚的，被人雇來行兇之前可沒人跟自己提過要對付這樣的怪物。
“吼！”彷彿是感受到了下面那些卑微生物的恐懼，聖龍巴哈姆特恰當好處地發出一聲威嚇性的怒吼。
“跑啊！”看看自己手上的槍炮再看看天上，這哪兒有個贏，襲擊者們當即就丟下兵器四散而逃。
“切，跑了么，本來還想抓幾個回來彌補損失的。”召喚出聖龍的少女不滿地一呲牙，卻也沒有縱容自己的召喚物去追擊。
“下面的召喚師聽着！這裏是空港機動警察，馬上解除召喚放下武器，重複一遍，馬上解除召喚放下武器！”不得不說少女的判斷很正確，因為這時一條警用巡邏艇已經匆匆趕到了衝突現場，永遠都只會晚一步到達的警察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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