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別院
此時，楚家後院。
一個黑影悄悄溜進安心房間，不一會，便傳來安心的求救聲。奈何院子太大，府里如今只剩下幾個小廝，丫鬟。安心的叫喊聲，根本沒有驚動任何人。不知道過去多久，屋子裏的叫喊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安靜。
緊接着，屋子裏衝出來一個女子，女子衣衫凌亂，臉上全是眼淚，光着腳，拚命往外跑。
咣當一聲，女子推開一間房，衝進去。安柔正在睡覺，被外面的動靜嚇醒。等看清楚來人，大叫一聲，“姐，你這是怎麼了？你……”
“殺了他……我要殺了他……他是畜生……”安心瘋了一般，抱着安柔大喊大叫，安柔本來就膽小，見他這般，越發害怕，“姐，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你慢慢說。”
管家察覺不對，過來詢問。進門就看到安心滿身是血的抱着安柔，想到什麼，趕緊派人去安心房間查看，半響之後，小廝臉色難看的走了過來，湊在管家耳邊，小聲嘀咕一會，管家變了臉色，“趕緊去通知大小姐。”
這一夜，楚家人仰馬翻，天亮十分，楚丹兒與趙熙招來了楚家。此時，安心已經安靜下來，只是整個人看上去十分不正常。安柔害怕不已，見到楚丹兒時，放聲大哭，“大姐，你總算來了。、二姐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變成這樣了，我好害怕。”
來的路上，楚丹兒多少知道了一些。眼下看到安心這般，還是嚇了一大跳。“安柔，聽話，先別哭，回去收拾一下自己，官府的人馬上就要過來了。你一個女子，還是要梳洗一下的。”
“那二姐……”安柔擔心安心。楚丹兒叫來丫鬟，“你放心，安心這邊，我來處理。”
楚丹兒與趙熙招說話之後，扶着安心去了房間。坐在梳妝枱前，安心不讓任何人碰他。楚丹兒一旦上前，她就大喊大叫。幾次之後，楚丹兒乾脆站在原地，“安心，我知道你並沒有這麼脆弱，若是你這般，只是為了應付官府的話，沒必要。”
“一則，那個人該死。二則，我能護着你。想為自己討公道，我們就光明正大的，底氣十足的給自己討公道。”
“女子怎麼了？我們是受害者，旁人欺負我們，我們還不能反抗了？”楚丹兒盯着她，一字一句說道。
安心倦怠的眼神里閃過一抹殺意。隨後慢慢抬頭，“你不是來看笑話的？”安心可不以為，她會真的幫他們。
“我雖然不喜歡你，卻也沒有必要害你。”楚丹兒笑着上前，“更何況，我也姓楚，你們倒霉，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安心思量之後點點頭，確實沒什麼好處。只是……“你剛才說的，真的可行嗎？”官府的人真的不會將他他抓走嗎？殺人償命。自古來的禮法即便那人罪大惡極。可是……
“你可想過，為何那人敢膽大包天的闖進你的房間，想對你圖謀不軌嗎？你又想過，為何他這般柔弱，一個女子，就能要了她的性命嗎？”楚丹兒詢問。
安心不解，“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她。”
、楚丹兒笑着繼續說道，“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一定能護你們周全便是。安心，依靠旁人，不是立身之本，也不是長久之計，只有自己強大起來，以後的路才可以順遂。”
“我看的出來，你是想自強自立的。等下，不要害怕，一切有我。”
這時，丫鬟進來稟告，“大小姐，二小姐，官府的人來了。”
安心還是有些害怕，抓着她的手，死活不松楚丹兒笑道，“以前不是巴不得我離你遠遠的，如今這是做什麼？想要黏糊，等下隨你，但是現在，咱們必須出去了。”
前廳內。刑部侍郎周大人一臉不悅的瞪着趙熙招，見兩人進來，又開始盯着楚丹兒。真是冤家路窄，周小姐的案子還沒有破。如今楚家又出了事情，周大人還是主審官，此事怕是沒她想的那麼簡單。
楚丹兒皺眉時。安心上前，“周大人，人確實是我殺的，但是此人該死。”
“楚安心，誰人該死，誰人不該死，可不是你一句話就能定奪的。那是要官府查案之後下的定奪，眼下，你必須與我們回去。”周大人扭頭看向衙役，衙役上前，就要帶安心離開。楚丹兒皺眉，“周大人就是這麼辦案的？”
“我朝律法可沒說過，自保誤傷也算殺人。周大人若是對律法不熟悉，可以回去翻閱之後再來審理此案。”
“楚丹兒，你別得寸進尺，我女兒的事情，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做的手腳。”周大人強壓着怒意，低吼一句，“你壞我周家女兒名聲，我想報復你一二怎麼了。你現在知道着急了，早點做什麼去了？”
“再者，你不是一直說，你與楚家沒有任何關係嗎？既然如此，你又在害怕什麼？你眼下不是應該幸災樂禍，恨不得他們有點事很忙才好嗎？如此一來，這楚家基業，可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我可沒有楚大人這般野心。更沒有楚大人這般蠢笨，從頭到尾，被人當棋子，任人擺佈，還覺得自己聰慧過人，舉世無雙，這天下，怕是也只有周大人一人了。只是，周大人，你有盯着我們兩人的時間，你怎麼就不知道好好去調查一下，周小姐的相好是誰。”
“還是說，你其實什麼都知道，只是欺軟怕硬。故意為之？”
以周大人再京都這麼多年的人脈來看，她確實不應該什麼都查不到，不說，不過是知道惹不起。但是又咽不下心裏的惡氣，這才一直抓着他們不妨。所以，她剛才說的那番哈沒錯，她確實是在撿着軟柿子捏。
只可惜，她看錯人了。她從來不是什麼軟柿子。
“周大人，我這個人呢，最是護短，今日，你若是老老實實，按照律法來審理這個案子，之前一切恩怨，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今天如果你非要與楚家作對，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周大人不滿，“怎麼，你又要拿劍挾持本官，去找皇上不成？楚丹兒，你別以為皇上護了你一次，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皇上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周大人看起來不傻。只是，為何總是做哪些蠢笨，讓人厭惡之事？”楚丹兒冷笑上前，“周大人假公濟私，將禮法置之度外，如此肆意妄為，你說，若是此事傳出去，百姓會怎麼議論，周大人這個刑部侍郎，還能不能繼續下去？”
楚丹兒冷笑着繼續說道，“你想錯了，這一次，我不想找皇上，我想找京都百姓評評理。”
楚丹兒說著，轉身往外走去。周大人看着這一幕，心裏瞬間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想也不想，趕緊上前阻攔，“楚姑娘，有話好好說。二小姐這事，到底事關女子清譽，若是事情鬧大，對二小姐也沒有什麼好處。你說是嗎？”
安心擔心的看過來。楚丹兒給他使了個眼色，隨後繼續說道，“我們也是迫於無奈，周大人若是不咄咄逼人，我們自然也不會窮追不捨，你說是吧。”
好話壞話，楚丹兒都說了。周大人同不同意，有用嗎？
周大人深吸一口氣，冷哼一聲，帶人離開，“不管如何，二小姐都要去官府一趟的。否則，此事本官沒辦法與上面交代。”
楚丹兒陪着安心過去，交代事情經過之後，周大人卻不肯放人。楚丹兒皺眉，“周大人如此出爾反爾，實在不像君子所為。周大人可想清楚了，周家那些女兒，還能不能再經歷一次波折。”
“周大人這把年級了，還是多積點德吧。如此一來，對旁人，對你都是好的。”話落，楚丹兒帶着安心離開。安心以前只是覺得楚丹兒不近人情，冷心，涼薄，今日才發現，她氣場強大。讓人心生畏懼。
卻也十分有震懾力，剛剛別說周大人，她都害怕不已。離開衙門，安心依舊不敢掉以輕心，“那個，剛才周大人看起來並不想放我離開，今日有你再，她沒有為難我，可是誰都不能保證，下一次，她還會為難與我。”
“這件事情要如何才能善了？”安心着急。
楚丹兒思量之後說道，“你先別著急，等我回去，好好思量之後在告訴你。”
傍晚時分，楚丹兒與趙熙招回到，提起下午的事情，“我總覺得，這個小廝出現的太過巧合，也太過順利。熙招，北冥王現在在哪裏，我想去見見他。”
“不行。”趙熙招想也不想拒絕，“她現在十分危險，我們若是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過去。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覺得楚家的事情是有人故意為之，但是，眼下我們並沒有證據，證明就是她做的，所以，就算我們去找了他，也不過是打草驚蛇罷了。”
楚丹兒自然知道，只是……如果她猜對了。此事真的與北冥王有關的話，她若是制止不管，接下來出了什麼事情，她怕是會後悔一生。她對楚家，已經有了歉意，她不想再心存遺憾。
“如果我還是想試試呢？”楚丹兒試探。果然，下一秒，趙熙招黑了臉，“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眼下，在她眼裏，我們都是背叛者，你覺得，一個背叛者，在她哪裏，會有什麼下場？”
北冥王曾經說過，她最恨的，便是背叛之人。還說，若是有機會，即便是天涯海角，也要報復到底。所以，若是她主動上門，北冥王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只是……就因為如此，她就不去了嗎？
富貴險中求。若是她冒險一次，能得了想要的消息，未嘗不是一次值得的冒險。
趙熙招站起身，氣惱的看着他，冷聲說道，“以往，你如何固執，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是這一次，若是你非要一意孤行，我是不會和你一塊去的。丹兒，你的生命里，除了他們，就沒有想過我嗎？還有柳唐縣的親人。你只想着曾經遺憾，愧疚，你有沒有想過將來。”
“若是你此去有什麼事情，你可想過我們會如何？”
“我以為，經過這麼多事情事情，你與我之間，最起碼有一點默契，但是如今看來，這一切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我將你視如生命，你對我，卻從來都是若有似無。罷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強求。”
趙熙招轉身離開。背影蕭條，落寞。楚丹兒看着這一幕，心口微微疼痛。
張口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秦嬤嬤見狀，着急不已，“大小姐，你怎麼還站在這裏，趕緊過去將趙公子留下。”
“大小姐，老奴是過來人，老奴活了半輩子了，誰好，誰不好，老奴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趙公子是真心實意為小姐的。小姐可千萬別為了一時意氣，就放走這麼好一個如意郎君啊。”
趙熙招確實很好。楚丹兒苦笑着站起身，“嬤嬤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楚丹兒起身，往外走去。趙熙招回了書房，坐在桌前，生悶氣。見楚丹兒進來，頭也不抬，拿過卷宗，裝作看案子。楚丹兒見狀，看破不說破。笑着上前，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還在因為剛才的事情生氣？對不起，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我剛才只是隨口一說，也沒有真的要去。你說不許去，我就不去了。你應該開心才是。怎麼還繃著臉？”
楚丹兒遞過去茶杯，“喝口茶吧。消消火氣。”
趙熙招接過茶杯，沒說話。
楚丹兒見狀，笑着湊上前，‘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沒有人會對我這般好了。我心裏都記着呢。只是，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寧可旁人欠我一千，我也不願欠旁人分毫。之前的事情，因為我的衝動，心生遺憾。以至於夜夜噩夢。輾轉反側，想要補償。’
“我也知道，楚家姐妹不一定領情，但是我做這些，只是為了問心無愧。另外，我也並非衝動行事，我若是真的要去找他，必定會三思再三思，務必保證自己的安全。”
“趙熙招，我不想依靠任何人，我想靠自己的能力，與你並肩前行。而不想成為你的累贅，依附。”
“之前，你說等此事結束之後，便與我成親，然後過平靜生活，我答應你。”
趙熙招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冷聲詢問，“你突然說這些，可是有什麼事情要求我？”
她可不是那般好說話之人，今日這般乖巧，定然是有所求。趙熙招哭笑不得的瞪着他。果然，下一秒就看到她湊了上來。先是抱抱她，隨後趴在她懷裏，輕聲說道，“你怎麼能這麼想我。我是那種人嗎？”
不是嗎？趙熙招沉默的看着他。不知道過去多久，楚丹兒再次開口，“之前我答應皇上，與她一塊聯手，解決北冥王。我不是說說而已。不過，我想與你一塊。最近出了這麼多事情，我們卻連她的蛛絲馬跡都沒有查到。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趙熙招扶着她坐直身子，“你當初答應皇上的時候，為何不與我商議一下？”
她可知道她在做什麼？他早就知道，她絕非乖乖呆在閨閣的女子。可是，她不願意讓他冒險，哪怕一絲一毫都不願意。
“北冥王躲去了黃陵。”趙熙招到底不忍心，開口說道，“以守靈的名義，眼下，就連皇上都不能將他如何。你又能耐他何？”
黃陵？好端端的，她去黃陵做什麼？
“不過，也並非毫無辦法。”趙熙招再次開口。不知道為何，楚丹兒心裏突然升起一抹擔憂，猛地抬起頭，“你想說什麼？”
“黃陵雖然戒備森嚴，不得帶兵器。可是，如果我倒戈。或許可以搏一搏。”
“你想做內應？”見趙熙招點頭，楚丹兒想也不想拒絕，“不行，堅決不行。北冥王不是傻子，你之前已經說的那般明白，如今你突然倒戈，你覺得北冥王會相信嗎？若是她看穿你的心思，你可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你嗎？”
“北冥王陰狠狡詐，殺人如麻。若是真的被他發現，你定然不能活着回來。趙熙招，你剛才是怎麼說我的，你擔心我，不願意讓我去冒險，那你呢，你覺得，你這般，我就願意了？”楚丹兒皺眉，“此事不準再提，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趙熙招拉過她的手，繼續說道，“眼下，這是最好的辦法。我已經打聽過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北冥王是想在黃陵休養生息，等着捲土重來。”
“眼下，與我們是個機會。”
楚丹兒不願意，這一路過來，她失去的人太多了，她不願意讓趙熙招再去冒險，絲毫都不願意。“還有其他辦法。北冥王最在乎的一個是皇位，一個便是她的母妃。我們……”
“她的母妃在十年前就已經沒了。”
“不，那只是對外這麼傳的。其實，北冥王真正的母妃並沒有死。”楚丹兒是無意間發現的，之前，她不想用這麼卑鄙的手段，但是眼下，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第二天上午，兩人一塊去了城南的一處小衚衕，最裏面的一處宅子。敲門后，很快有人過來開門。
“你們是來找我家夫人的？”丫鬟見兩人有些面生，警惕詢問。楚丹兒點點頭，“我與你們家夫人是有過一面之緣，你不記得我了？”
之前，夫人跑出別院，是楚丹兒碰見，將人送回來的。丫鬟沒認出她，聞言，仔細打量之後，歉疚道，“實在是抱歉，剛才奴婢沒認出姑娘，姑娘裏面請，我家夫人這幾日一直詢問姑娘什麼時候過來。”
“奴婢也不知道姑娘會不會過來，便與夫人說，姑娘忙，要過些日子。夫人眼下看到姑娘過來，定然十分歡喜。”
楚丹兒耐心愧疚，她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還要利用一個病人，但是眼下，她真的想不到其他辦法了。她只能盡量，不傷害她的前提下，處理好此事。
夫人再後院曬太陽，見楚丹兒過來，開心不已，“丹兒來了，快點過來，今日福利的花開的甚是漂亮，你仔細瞧瞧，可有喜歡的，若是喜歡，等下帶走幾株。”
“多謝夫人好意，不過，帶走就不必了。這些花都是夫人的心血。再說，夫人是惜花之人，他們在夫人這裏，也才能物盡其用。我笨手笨腳，若是養壞了，實在是心疼不已。”
“你這孩子，這麼謙虛做什麼？我瞧着你就是個心細的。”夫人拉着楚丹兒說了好一會，這才發現趙熙招，不過，她不太喜歡他，警惕的拉過楚丹兒，“他是誰？你可是要給我做兒媳婦的。你不能喜歡旁人的。”
“夫人，我都不認識你兒子，這說喜歡，是不是太……草率了。”楚丹兒沒有辯駁。趙熙招對此有些不悅。
夫人聞言，開心起來，“你只是沒看到我兒。等你看到你就知道我兒的好了。來人，快點去請少爺回來。讓他不管有什麼事情，都要趕緊回來。”
丫鬟擔心，“若是少爺不回來？”
“若是她不回來，我……我就自殺，我撞柱子……總之，告訴他，務必要回來。錯過了今日，我的好兒媳可就沒了。她不着急，不操心，那是她蠢，本夫人可不能與她一般蠢笨。你們也是的，怎麼也不知道幫她多操心一二。”
夫人越說越着急，拉着楚丹兒的手，仔細說起北冥王的優點。若非楚丹兒早就認識她，也知道她是什麼人，差點就相信夫人的話了。
不過，夫人怕是也不是故意騙人，這些話，是她印象里的北冥王，她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那乖巧的兒子，早就變得面目可憎，與記憶中之人，毫無半點關係了。
“他除了長得好看一點，與我兒子不能比的，再說了，我兒子長得也好看。就是……就是不太愛說話，不過無妨，以後，我兒子陪着你，我陪着你說話便是。丹兒。你覺得如何？”
這……她覺得不如何。夫人見他許久不吭聲，着急不已，“怎麼，你覺得不好嗎？實在不行，我教他怎麼與你說話，你千萬別嫌棄他，他父皇不喜歡他，小時候，她總是被人欺負。我也不爭氣，不得寵。”
“她那麼小，還要護着我。”
夫人記憶有些混亂，說著說著，不知道想起什麼，突然頭疼不已。楚丹兒見狀，趕緊扶着她回了房間。
大夫診治后說道，“夫人無大礙，不過是受了些刺激，休息之後就沒事了。不過……以後還是盡量別讓他受刺激的好。”
受刺激？楚丹兒送走大夫，仔細思量，“她剛剛，應該是想起了從前的事情。我聽下人說，她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那場大火后，她就成了現在這樣。北冥王本來要將她帶回去，她不願意。她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看到哪裏就發瘋。”
“北冥王沒辦法，這才將她安置在這裏，這些年，她其實過得挺好。”楚丹兒看着簡單的別院，嘲諷一下哦，“世人都羨慕的地方，她卻避之不及，即便失去所有記憶，也不願意靠近半分。可想，她之前，有多恨那個地方。”
“所有人都費盡心思，想要進去那個地方。卻不知道，哪裏就是一個沒有盡頭的牢籠，困住一個人一輩子，不死不休。”
“我只是沒想到，北冥王從小過的這般艱苦。”楚丹兒嘆息，“看來，北冥王變成如今這般，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一切因果與無辜百姓無關，不管從前種種，她都不應該拿無辜百姓出氣。”
趙熙招拉過她的手，輕聲詢問，“若是你後悔了，咱們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我們現在走了，之後呢？罷了，就這樣吧。或許有奇迹，若是沒有奇迹，那就順其自然。”楚丹兒不願讓夫人看到這一切，與趙熙招去了門外。一刻鐘后，北冥王坐馬車回來，來到家門口，就看到了兩人。
眉頭緊蹙，一臉不悅走下馬車，“所以，那日救我母妃的人是你？”北冥王眼底滿是殺意，“你今日過來，想做什麼？楚丹兒，你口口聲聲說，不會連累無辜之人，她只是一個無辜之人，與此事毫無關係，你最好別動她，否則，本王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王爺別著急，夫人安然無恙，我們今日過來，只是想找王爺求證一件事情。等我們問清楚，便會離開。”
北冥王不相信，“你們這般大費周折，只是為了問本王幾句無關痛癢的廢話？楚丹兒，你是覺得本王很好騙嗎？本王警告你們，最好別刷什麼花樣，否則本王定然讓你們後悔。”
“王爺這般在乎自己的親人，為何就能對旁人的親人是如草芥，難道在王爺眼裏，你的家人是家人，旁人的家人就不是家人了？”
“周小姐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楚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想與東周聯手，所以騙太后，讓他們對佳寧下手？”
楚丹兒一口氣將所有疑問問出口。而後盯着北冥王，等着她的答案，時間一點點過去，北冥王冷血無情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意，隨後哈哈大笑兩聲，“是本王又如何，不是本王又如何，你們有證據嗎？’
“即便本王承認了，你們能耐本王如何？你們應該很清楚，本王想要的是什麼。這點罪名，與本王想要的東西，根本無足輕重。你們若是想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那就回去告訴皇上，交出皇位，否則，接下來本王還有一份大禮等着你們。”
“你想做什麼？”楚丹兒皺眉，“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北冥王，你現在的行為，可謂是倒行逆施，不會有人幫你的，你的計劃也不會成功的，聽我們一句勸，收手吧。離開京都，做一個閑散王爺不好嗎？”
“你還有你母親，你可想過，若是你有什麼事情，你母親要怎麼辦？”
“她眼下，什麼都不想，只想你平安無恙，娶妻生子。我知道，你在記恨當年的事情，但是如今，很多事情已經物是人非，你又不何必，非要揪着過去的事情不放。”
“太后與楚大人聯手，篡改聖旨，已經得了報應。齊王登基是眾生所望。若是你非要一意孤行，你真的什麼都得不到的。”
“王爺，我們也算相識一場，我們不會害你的。”
楚丹兒苦口婆心，奈何，北冥王走慣了獨木橋，習慣了富貴險中求，若是讓他真的放下一切，過平靜生活，他肯定不願。更何況，從前那些記憶，又豈是她說忘記，就能忘記的。
她從小便決定的事情，如今眼看着就要的手，她怎麼可能隨便放手？
“今日，看在我母親的份上，本王不語你們一般計較，現在，你們立刻離開這裏，以後也都別過來了，否則，本王定然不會再手下留情。”
北冥王下了馬車，快步往門口走去，見兩人微絲不動，眉頭緊蹙，“怎麼，還要本王請你們離開嗎？”
“王爺，若是你不同意我們的提議，那今日，你怕是也沒辦法平安離開這裏。”楚丹兒與趙熙招對視之後，十幾名黑衣人從天而降。將北冥王團團圍住。北冥王今日出門匆忙沒帶什麼人。眼下，身邊只有四五人。即便武功高強，也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北冥王眉頭緊蹙，“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你們也學會了兵不厭詐。”
“王爺，我們也是被逼無奈，還請王爺見諒。”趙熙招拉着楚丹兒退後兩步，“王爺可要再考慮一二？”
“你們真以為，如此你們就能對付的了本王了？”北冥王嘴角喂狗，下一秒，掏出腰間的軟劍，與黑衣人對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