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新皇
楚丹兒光顧着忙了，竟然忘了這個，“好，那我吃了午飯才出門。”
幾位皇子進宮已經一天一夜了，今天早上，眾大臣也進了宮，看樣子，皇上的情況不太好了。午飯後，楚丹兒去了將軍府，霍夫人的臉色不是很好，應該是在擔心霍將軍。
“夫人不必憂心，將軍必定會沒事的。”
霍夫人笑着抬頭，“我自然是知道他沒事。不過，該擔心還是會擔心的。這是人的本能。對了，你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情？”
“我……我想知道宮裏的情況，不過眼下看來，應該是沒消息了。”楚丹兒走到桌前坐下，“已經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皇上如今怎麼樣了，我聽說，京郊四周垂垂欲動。怕是……”
霍夫人抬頭，“丹兒，這幾日你還是別出門了。等到這件事情了解之後再出來也不遲。”
楚丹兒看了霍夫人一眼，而後點點頭，兩人又說了一會話，楚丹兒便離開了。自那日下午後，又過了兩日，宮裏終於傳來消息，皇帝駕崩了。新皇乃瑞王。聖旨宣讀後，朝堂，甚至整個京都，皆是一臉震驚。
其實，之前呼聲最高的是北冥王，齊王緊隨其後，所以今日，大家以為，皇位必定是兩人之中的一人。瑞王，資質平平，之前更是不顯山水，突然得勢，確實有些古怪。
“什麼？登上大位的竟然是瑞王？”楚丹兒心裏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瑞王得勢，安平縣的高家，豈不是也跟着雞犬升天。前幾日，她聽說，瑞王保下了高家，如今兩父子都在京都。
之前她覺得，瑞王並非皇位人選，即便高家夫子不死，之後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可是事與願違，如今……
“大小姐別擔心，不管誰當這個皇帝，咱們只要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做良民便是。不必理會其他。”秦嬤嬤不知道楚丹兒心裏的想法，以為她是擔心楚家，繼續說道，“瑞王乃楚貴人之子，也就是小姐的表哥。”
“瑞王得勢，對楚家來說，是好事，大小姐真的不必憂心。”
“什麼，瑞王是楚貴妃之子？”她之前，對瑞王之事並不怎麼上心，所以，便從未打聽過這些。眼下，一臉震驚。
齊王與北冥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瑞王與楚家這個關係，到時候，楚家必定不會獨善其身，那……
楚丹兒突然開始緊張與擔心了。楚家確實對原主不好，但是，不管怎麼樣，楚家都是原主的家人，若是原主在的話，她肯定不會捨得眼睜睜看着楚家出事的。
可是，她一人之力，又怎麼可能扭轉乾坤。原本以為，先帝駕崩之後，一切就能塵埃落定，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嬤嬤，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冷靜冷靜。”
嬤嬤離開后，楚丹兒坐在桌前，仔細思量接下來的事情，這時，趙熙招走了進來，“怎麼了，可是在想新皇之事？”
“趙熙招，其實我並不喜歡楚家人，一是，他們這麼多年，對我不聞不問，明面上，他們找了我這麼多年，其實不過是虛張聲勢，做給外人看的。他們根本沒有用心找。否則，怎麼可能找不到。”
“二來，楚老爺其實並不疼愛我這個女兒，她只是愧疚。”
“按理說，他們出事，我應該開心的。但是我實在做不到袖手旁觀……”
趙熙招沒想到她竟然想到這麼久遠之後的事情，皺眉道，“你別胡思亂想，或許事情沒有你想的這般複雜，或許會……”
“你是覺得，齊王與北冥王會放棄那個位置？”楚丹兒抬頭反問。趙熙招沉默。楚丹兒見狀，苦笑道，“你看，你也猜到了。那京都城內，還有誰猜不到？”
“霍將軍是北冥王的人，霍將軍是戰神，這一戰，北冥王佔盡先機。”
“齊王看似勢力有些遜色，但是仔細分析齊王手下之人，便會發現，齊王最是懂得君王之道，若是她登上皇位，北燕才真的可以太平無憂。百姓才可安居樂業。”
“對了，眼下宮裏正在辦喪事，兩位王爺現在如何？”
“好了，這些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情，聽我的，先好好休息，明日的事情，明日在想就是。”趙熙招安撫楚丹兒，看着他睡着之後，才離開。
趙熙招先去了北冥王府，北冥王正在書房，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小廝稟告，抬頭說道，“讓他進來。’
咯吱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緊接着，趙熙招走了進來，上前行禮，“參見北冥王。”
“免禮吧，你今日過來所為何事？眼下，整個京都的人都去了瑞王那邊，你卻來了本王這邊。趙公子，你想說什麼？”
“王爺是個爽快人，在下便開門見山了，王爺可想……”後面的話，趙熙招不說，北冥王也聽明白了。北冥王皺眉，“你在試探本王？”
“王爺息怒，在下並沒有這個意思，在下只是想說，若是王爺有這個心思，最好立刻出城，否則，等先皇喪事辦完，新皇登基后，王爺想走，怕是都走不了了。”
但是想謀反，必須離開京都，召集人馬，才有可能奮力一搏。
北冥王盯着她，看了又看，不知道過了多久，北冥王冷笑，“你為何要幫本王，之前，你不是一直不願意站在本王這邊嗎？如今，新皇人選已定，你卻突然改變主意了。趙熙招，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在下只是覺得，君王之位，應該尋一個英明之人來做，瑞王不是。而先皇眾多皇子中，眼下最有可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便是王爺。今日在下來尋王爺，確實有一個不情之請。”
北冥王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說吧。”
“在下希望北冥王在離開前，帶上顧雲舟。”
北冥王微楞之後，大笑兩聲，“真是沒想到，趙家公子，竟然這般情深義重，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想顧雲舟的死活。也罷，顧雲舟確實是個難得之才，本王帶上她，倒也不虧，只是，你怎麼能保證，顧雲舟就真的會聽從本王的命令，任由本王差遣？”
“若是從前，她或許不會，但是眼下，王爺只要允諾他，等王爺登上那個位置，親自為顧家翻案……”
“趙熙招，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讓本王當眾反駁父皇的旨意，你是在找死。”
趙熙招恭敬的解釋道，“在下並非此意，在下只是就事論事。王爺想維護先皇無可厚非，但是眼下局勢，王爺也看到了，若是王爺非要堅持己見，在下也無話可說。”
趙熙招恭敬行禮，“今日多有冒犯，打擾了。”轉身準備離開時，北冥王黑着臉瞪了她一眼，“等一下，就這麼走了？”
“難道你不想救顧雲舟了？你心裏是怎麼想的，本王比你清楚。趙熙招，有時候，重感情可不是什麼好事。本王猜你，今日來尋本王是為了楚丹兒吧。他想救顧雲舟。你便護着，她想護着楚家，你便絞盡腦汁。”
“那你可想過趙家？可想過，若是你衝動之下，做了錯誤的決定，趙家會是什麼下場？”
趙熙招垂在一側的手微微收起，“那王爺覺得在下做錯了決定嗎？王爺可是不相信自己會坐上那個位置？”
“激將法？”北冥王冷笑着站起身，“可惜你這一招，本王年輕的時候就用過了。根本不管用。”
“只是本王想不明白，你為何這般喜歡楚丹兒？論長相，京都城內，閨閣中的女子，比他長得漂亮，嫵媚，懂規矩的，大有人在，你為何不看看旁人？非要在這一棵樹上弔死。”
“若是秉性？”北冥王想起什麼，眉頭緊蹙，“那就更不用說了，楚丹兒是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整日在死人堆里晃悠。”
“對於王爺來說，她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優點，但是對於在下來說，她的一瞥一笑，都勝過人間無數。”趙熙招辯解，“說句大不敬的話，京都城這麼多女子，王爺為何獨獨喜歡霍夫人？”
北冥王猛地抬頭，一臉不悅的皺着眉頭，許久之後，久到趙熙招以為她要發火時，北冥王突然哈哈大笑兩聲，“好啊，好大的膽子，怪不得你喜歡那丫頭，真是一樣的不知天高地厚。”
“本王度量大，不與你一般計較。行了，你走吧，今日就當你沒有來過。”
趙熙招行禮后，轉身離開。書房的大門關上，很快一個黑衣人出來，“主子，咱們現在必須立刻出城，否則，瑞王的人發現，咱們怕是走不了了。”
“都準備好了嗎？”北冥王拿過桌上的令牌，起身往外走去。
“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主子過去，便可出發。”黑衣人說完，北冥王再次說道，“去大理寺將顧雲舟帶上……”
黑衣人猶豫，“王爺，您真的要聽趙公子的，帶上這麼一個累贅？”誰都知道顧雲舟是先皇要殺之人，眼下先皇剛駕崩，王爺便與先皇作對，這要是傳出去……
“怎麼，本王的話你也聽不明白了嗎？”北冥王皺眉。黑衣人無奈，只能點頭應下，“屬下這就派人去接人。”
一個時辰后，北冥王帶人出城。瑞王等人得知消息，已經是一個時辰后的事情了。隨後不久，又有侍衛來報，齊王也帶人離開了。瑞王氣的臉色大變，“沒用的東西，之前舅父是怎麼說的，你們為什麼遲遲不關閉城門。”
“回稟王爺，屬下關閉了城門，奈何……”
“奈何什麼？”瑞王氣惱，“沒用就是沒用，別找什麼借口。還愣着做什麼，還不敢進去將他們找回來。”
齊王與北冥王這個時候離開京都，意欲何為，是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而瑞王，隔斷這個隱患最好的時機就是今晚，最好在京都城內，楚大人一早就提醒過，奈何瑞王剛剛得勢，根本不將楚大人的話放在心上。
眼下真的出事了，又怪罪手下。下面的大臣，敢怒不敢言。低着頭，降低存在感。
御林軍全部出動，最後還是沒有找回兩位王爺，第二天早上，此事便傳遍了京都。楚丹兒皺眉，“我突然不知道，該讓他們被抓到，還是不抓到好了。”
“那你想讓天下有個明君，還是個昏君？”趙熙招詢問。
楚丹兒扭頭，緊蹙的眉頭，突然清明許多，“我自然是希望，天下太平，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所以，你心裏已經有了選擇。丹兒。別想那麼多，此事到底最後如何，並非我們能做主的。你若是真想護着楚家……”
“趙熙招，你誤會了，我並非想護着楚家，我只是不想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送死罷了。其實，如果他們真的想活，他們有很多辦法，難的是，他們孤注一擲，非要尋一個結果。”
“這便不是我能決定的了。”楚丹兒苦笑，“世人皆喜歡名利，楚家也不例外。既然這是他們的選擇，我們為何要阻攔。”
“事在人為，我儘力便是。”楚丹兒笑着拉過趙熙招的手，“昨日可是讓你為難了？”
“不會，你是楚家女兒，你想護着自己的家人，無可厚非，而且，你向來心善，連顧雲舟你都不願看着他出事，更何況是楚家。我答應過你，要護着你，護着你在乎的一切，我便說到做到。”
“所以，你才背着我，去找了北冥王。”楚丹兒盯着她，一字一句說道，“連趙家前程都不顧？趙熙招，你到底喜歡我什麼？為何能做到這一步？你知不知道，在看到你做的這些之後，我……我……從未有過的害怕。”
“我害怕，有朝一日，我害了你。更何況。趙家因為我，出什麼事情。”
“趙熙招，答應我，如果你真的為我好，日後萬萬不可冒險了，知道嗎？”
趙熙招皺眉，“此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你說的，這京都城，沒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