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行動處一樓有個空房間,有會議室兩個那麼大,按上個黑板擺上桌椅,作為日語課的教室。日語課安排在每天晚上的7點到8點之間,有時候方華有事來不了就由唐山海代為上課。學習是枯燥的,但美女的魅力是無限的,行動處和稽查隊的男性們無論是否單身,出勤率是很高的,雖然都不是來學習的。唐山海上課的時候女性同事們則聽得比較認真。

畢忠良很少出席,但每次他出席,方華總是格外風趣,課堂氛圍十分活躍。陳深偶爾出席,坐在最後一排,操着手,雙腿交叉搭在旁邊的凳子上,一邊喝格瓦斯一邊跟女同事們拋媚眼。唐山海上課的時候陳深總是起身就走,徐碧城倒是聽得格外認真,只是眼裏只有唐山海風度翩翩、學士廣泛的樣子,至於唐山海講了什麼徐碧城根本也沒聽進去。

晚上唐山海換了睡衣,坐在了寫字枱上,寫日語作業。徐碧城紅着臉蹭過來,“山海,你幫我寫了唄,我寫得太慢了。”唐山海斜眼看了看她,嘆了一口氣,繼續寫。徐碧城嘿嘿一樂把一摞作業本都放到唐山海旁邊,唐山海一愣翻開一看:畢忠良的,黃小姐的,徐碧城的,錢秘書的,最後一本居然是陳深的!唐山海舔了舔嘴唇,瞪着她,說:“徐碧城,我最多只能變換3種筆體,你能不能不攬這麼多活兒!!!”徐碧城吃驚地睜大眼睛問:“日語也有筆體嗎?”唐山海歪了歪頭,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我開始同情當年的陳深了。”唐山海一直寫到凌晨1點才完成,徐碧城已經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而且是橫着睡的,獨佔一張紅木大床。唐山海站在床邊,平靜了很久,才蜷縮在床尾一個空隙里入睡。

第二天日語課前,錢秘書笑吟吟地拍了唐山海的肩膀說:“謝啦,山海兄弟!”黃小姐也對唐山海笑笑說:“謝謝唐隊長了。”陳深走過了,看了眼唐山海對旁邊的徐碧城笑笑說:“謝了啊,徐小姐!”唐山海努力保持着微笑,坐到座位上。田英子走進來,微笑着對大家說:“作業寫得不錯哦,只有唐隊長不合格!要重寫哦!”唐山海笑容僵住,其他人都張大了嘴看着唐山海。田英子拍了拍手說:“今天我們來學習如何道歉!”……

不出半個月,田英子與行動處和稽查隊的人打成一片,白天沒事的時候也是挨個辦公室亂串,聊個天喝個茶的忙得不亦樂乎。這天來到了唐山海辦公室,田英子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唐隊長,忙着呢嗎?”唐山海抬起了頭,沖她笑笑說:“田老師,找山海有什麼事嗎?”田英子走進來,順手帶上門,走到唐山海對面坐下,笑着說:“討杯紅酒喝。”唐山海笑笑站起身,到酒柜上挑了一瓶好的,倒到高腳杯里遞給田英子,然後走過去把門敞開。田英子看到噗嗤笑了笑,說:“唐隊長,你的日語不在我之下,別跟我叫老師了。”唐山海笑笑說:“哪裏,我還得跟田老師繼續學習呢。”

“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嗎?”田英子突然問,令唐山海措手不及,一時之間愣在那裏。唐山海回過神來馬上走過去把門關上,回頭跟她說:“田老師,唐某雖然風流,但答應過妻子絕不納妾。”田英子放下酒杯,跑過去摟住唐山海,踮起腳使勁吻住唐山海的嘴唇,唐山海渾身一震,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使勁推她才把她推開,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說:“田老師,請你自重!”田英子笑着說,我就知道你跟別的漢奸不一樣。說完開門走了出去,唐山海仍然站在那裏用手使勁地擦了幾下嘴唇,生氣地翻了幾個白眼。

陳深開車帶着劉蘭芝去做旗袍,路上遇到襲擊,陳深死死護住劉蘭芝,最後二人受了輕傷進了醫院。陳深給畢忠良打了電話,畢忠良帶着二寶和唐山海飛奔而來,見到劉蘭芝只是受了輕傷才放下心來。畢忠良陰狠地問陳深:“你覺得是誰幹的?”陳深纏了纏手上的繃帶,說:“看着裝像軍統。”唐山海站在旁邊心裏瞭然一定是GCD了,陳深自己安排炸自己,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把畢忠良調出行動處?那麼此時?唐山海已經猜到現在的行動處里一定有GD在執行某種任務。

方華撬開了畢忠良辦公室的門,仔細查找一遍毫無收穫,就在她不經意間碰到書桌上的筆筒的時候,觸動了機關,牆上的暗門緩緩打開。方華馬上進去查看,看到了一部發報機,和幾個電文還有密碼本。方華馬上打開發報機,查看專用頻率,正是延安查到的那個秘密頻率,原來隱藏在延安的特務是跟畢忠良直接聯繫的,方華馬上翻閱旁邊的資料搜集更多的信息,當她終於找到了二人發報的秘鑰的時候,一把槍頂在了她的後腦勺上。

蘇三省把方華壓到了審訊室,方華笑笑,自己又回到了這裏,這個最初見到唐山海並愛上唐山海的地方。同樣的雙臂分開被綁在牆上。畢忠良接到電話,眯起了眼,說了句:“回家!”唐山海心沉了一下,陳深的心開始痛。

畢忠良站在方華面前,注視了她許久,才開口:“田老師,你是姓國還是姓共啊?”

“我姓中!”方華笑笑回答。

唐山海坐在辦公室里沉思,雖然他不愛方華,但對於她的被捕還是很難過的。二寶帶人進來,“唐隊長,處座有請,審訊室。”唐山海剛進審訊室就被下了槍按在審訊桌上,雙手被鐵條勒住動彈不得。唐山海震驚地睜大了眼睛看着眾人:“處座,這什麼意思?”

“山海啊,這個手帕是你的吧?”畢忠良掏出一個藍色真絲手帕,上面還綉着“唐”字,唐山海明白了是上午田英子強吻他的時候拿走的,自己竟然沒發現,他只得點了點頭,說:“一個手帕能說明什麼?”

“說明你跟她很有可能是同黨!”蘇三省搶過話。

“蘇三省你有病吧!你上次帶碧城去華懋捉姦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唐山海對蘇三省露出了陰狠的表情。蘇三省有些心驚,但他太想立功了,不想放過任何可疑的機會。

畢忠良拍了拍唐山海的肩膀,帶着眾人出去了,只剩下蘇三省審。蘇三省拿起皮鞭對方華亂抽一起,霎時間,方華的衣衫已經破爛不堪皮開肉綻。唐山海看着蘇三省發泄似的揮動着皮鞭,咬緊了牙關。雖然方華是GCD不是自己的同僚,但畢竟是抗日的,他終究不忍,轉過頭去。蘇三省把唐山海的頭強行轉過來,笑着說:“唐隊長,你不如招了吧,免得你的同志或者同僚受苦。”唐山海故意裝作對方華毫不在意,冷笑了一下。

陳深馬上找到徐碧城,讓她去找李默群求救,自己到了審訊室。蘇三省拿出一捆針,有粗有細。從中拔出一根,抵在方華的一根指甲下,對唐山海說:“唐隊長,我要扎進去了啊。”唐山海別過頭沒說話。隨着方華的一聲慘叫,唐山海和陳深都睜大了眼睛瞪着蘇三省,蘇三省面無表情“說,你是GD還是軍統?”方華笑了笑說:“我是□□。”這下唐山海和陳深都愣住了,難道這就招了?

“你的上線下線?”蘇三省露出滿意的笑臉。

“我的上線不就是你嗎蘇三省。”方華嚴肅地說。

所有人一愣,蘇三省道了句好,又抽出一根粗的插到方華另一個指甲里。方華因為疼痛全身不停地顫抖,除了□□再沒有說過話。蘇三省又抽出一根針,放在唐山海面前晃了晃說:“唐隊長,你就是麻雀吧?”唐山海嘆了口氣無奈地別過頭。於是蘇三省又往方華指甲里插了一根針。唐山海雙手緊緊握住椅子的扶手。蘇三省轉過頭對唐山海說:“怎麼,唐隊長,你就這麼看着你的同志都不伸出援手?還不說嗎?”唐山海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蘇三省,你讓我說什麼?”說完只聽到方華又一聲慘叫。唐山海撇了撇旁邊翹着二郎腿的陳深,陳深好像根本與自己無關,唐山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要見處座!”唐山海實在不忍心,他想如果綁在那裏的是徐碧城,他將如何是好,連想都不敢想了。

“處座沒時間見你。”唐山海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眯着眼睛對蘇三省說:“蘇隊長,你也來審審我,免得別人以為你是我同黨呢!”唐山海始終不忍,想替方華遭點罪。蘇三省走到唐山海面前,一想現在也沒什麼確鑿的證據證明唐山海跟她有關係,單憑一個手帕還是牽強,現在只不過是審審看有沒有收穫,這要是李默群怪罪下來自己還得被扇嘴巴子,於是放下手裏的皮鞭又朝方華走過去,加倍地折磨方華。

唐山海轉過頭盯着陳深,陳深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站起身走了出去。蘇三省離開的時候方華已經昏迷。輪到錢秘書輪值了,錢秘書脫下了外套,挽起了袖子,走到唐山海面前。唐山海盯着錢秘書一聲不知。錢秘書突然蹲下身來:“山海兄弟,哦不,山海,唐山海。”錢秘書一本正經地問:“你不會真是GD吧?”唐山海歪着頭看着錢秘書無奈地說:“老錢,以你對我的了解,我像嗎?”

“不像!”錢秘書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繼續說:“GD哪有山海你這麼洋氣的!”說完笑笑說:“說你是軍統還差不多。”唐山海的笑容僵住了,說:“老錢,你趕緊用你手裏的鞭子抽死我得了,趕緊的!”說完瞪了錢秘書一眼。

“哎呀,我老錢那也是有情有義之人,我平時也沒少吃你的喝你的,我怎麼能對你下手呢?”說完示意旁邊的人把方華用水潑醒。唐山海瞪大了眼睛,怕他再傷害方華,於是說:“老錢,我不怪你,你也是奉命行事,來吧,抽我幾下,你好跟我撇清關係啊。”唐山海使勁掙扎了幾下但雙手被鐵條綁得死死的。錢秘書回頭對唐山海說:“你不要看不起我老錢,我老錢是怕事的人嗎?說不動你就不動你!”唐山海極其無奈地舔了舔嘴唇。錢秘書繼續瘋狂地折磨方華。此時的方華臉上全是血水,頭髮已經都散亂地貼在臉上,意識時而清晰時而混沌,嘴裏往外冒血。十個手指都插着針,往外滴血。腿也被高高墊起被掰彎了。唐山海看到方華的樣子着實被震驚了,他沒有想到一個女人能如此堅強,這種程度的折磨男人也沒幾個能受得了的,唐山海此刻對方華肅然起敬。一盆水潑下,方華有些清醒,吐了一口,把掉下來的牙吐到了地上,仍然微笑着看着唐山海,唐山海的呼吸加重了,心想陳深你死哪去了!“老錢,你能不能抽我幾下,好歹我唐山海也是進過76號監獄了,得留點紀念啊!”唐山海想分散錢秘書的注意力,雖然這很冒險,他知道畢忠良一定是在監聽這裏的動靜,他這樣很容易被懷疑,但自己就是受不了了,必須干點什麼。

“等下讓別人抽你吧,我老錢是下不去手的!”唐山海徹底無奈了。他知道自己應該只是被懷疑,不會有太大危險,畢竟徐碧城還沒有被捕,說明他們沒有確鑿的證據。但他也擔心如果去家裏查,如果審問徐碧城,那就危險了,所以唐山海此刻也非常忐忑。

徐碧城先回到家裏把電台和密碼本轉移到陶大春那裏,然後直奔李默群家裏。到了李默群家,徐碧城馬上趴在地上連哭帶嚎,葉紅心疼得緊,忙蹲下身摟起來,“碧城,你怎麼了有事慢慢說,我跟你舅舅在誰敢欺負你!”李默群也是吃驚地看着在地上打滾的徐碧城。徐碧城忙摟住葉紅,一邊嚎一邊喊:“舅舅,舅媽~畢忠良和蘇三省,他們抓了個GD,非得說我們家山海跟她是一夥兒的,你說是不是欺負人!”李默群皺着眉頭說:“碧城,你跟舅舅說實話,你跟山海到底是不是GD的人?”徐碧城一聽又開始嚎:“舅媽~你看舅舅~他連我們都懷疑!”葉紅也嗔怪地瞪了眼李默群。李默群知道徐碧城不可能是卧底,但唐山海總有些深不可測。徐碧城哽咽着說:“舅舅,舅媽,我今天在這跟你們起個誓,我跟唐山海,我們要是GCD,我們就不得好死!”葉紅忙捂着徐碧城的嘴不讓她說出來,轉頭對李默群說:“自家實在親戚都信不過還能信誰呢?他們肯定不是□□。”葉紅早就派人查過唐山海的底細,確實跟GD毫無關係,不過是重慶一個花花公子。徐碧城又哭又喊:“舅舅,我們家山海在南京被GD打了一槍差點丟了性命你忘了嗎?他怎麼可能是GD呢?”李默群點點頭,對徐碧城說:“別哭了,跟我走!”徐碧城馬上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把鼻涕眼淚緊跟着李默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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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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