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唐山海此時進退兩難，不敢輕易走掉，無論方華是地下黨還是漢奸，自己此刻不跟她發生關係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了，這不符合一個漢奸的禽獸形象。可是唐山海怎麼能跟她發生關係呢？唐山海自從當卧底以來遇到過很多尷尬的場面，這無疑是最尷尬的時刻。日本人欺凌同胞的時候唐山海也是強忍着賠笑，可輪到自己做這種禽獸的事還真下不了決心，唐山海想到了徐碧城的臉，不知所措。
方華彷彿看出了唐山海的糾結，微笑着說：“你跟別的漢奸不一樣。你放心吧，我會幫你的。我本是GCD，在東北抗聯工作，因我在行動處的牢房裏愛上了你，我就退出了GCD，來到這裏找你。我不會害你的。”
“GCD可以隨便退嗎？”唐山海狐疑。
“嗯，我說到底還是個女人，自從你把西裝披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就愛上你了。我願意隨你當漢奸。”方華滿臉真誠。
唐山海抿了抿嘴唇，這都哪跟哪啊，你想當我還不想當呢，於是唐山海問：“你原來在東北抗聯，你給我講講東北吧，那裏的人那裏的事，還有你的工作可以講嗎？”……
這一夜，唐山海嘮得口乾舌燥，嗓音嘶啞，第二天頂着黑眼圈去上班，行動處其他人也都心照不宣。
因為唐山海是跟李默群一起參加宴會，雖徹夜未歸，徐碧城也並不懷疑。唐山海想本也沒發生什麼事情就不用跟徐碧城交代了。陳深受組織安排，要把方華送到唐山海身邊進行策反工作，雖然很無奈但只能奉命行事，於是故意把唐山海和舞女過夜的事透露給徐碧城。徐碧城對陳深的話深信不疑，在辦公室哭紅了眼睛，又找到葉紅跟舅媽一頓哭訴。葉紅拍着碧城的肩膀說：“碧城，唐山海他愛你，我們都看得真真的。男人嘛，尤其是山海這樣的富家公子，怎麼可能沒有其他女人呢。男女之事，舅媽勸你不要看得太重，就算他唐山海有一火車的女人，他的心在你這裏就足夠了。”徐碧城停止了哭泣，怔怔地看着葉紅，想她為了救舅舅委身於日本人，若換了自己為了救山海的命，名節又算什麼，自己是把男女之事看得太重要了。
葉紅看勸得有效果，繼續說：“這種事情，你看着他他越藏着掖着，與其偷偷摸摸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你好能掌控。”碧城無奈地點點頭。
晚上，徐碧城約了唐山海到紅燈籠湘菜館吃湘菜。唐山海內心忐忑，心想不會跟陳深約好了的吧。走進包廂，陳深已經坐在裏面了。唐山海轉頭看着徐碧城，咬了咬嘴唇，轉過頭對陳深說：“又在這偶遇陳隊長，真是巧了哈！”說完翻了二人一眼。
唐山海坐下直截了當：“陳隊長有什麼事直說吧。”
“方華為了你退出了□□。”陳深也直截了當。
“貴黨的事與我無關。”唐山海別開頭。
“她愛你，為了你從東北跑到上海來，你把她留在身邊吧。”陳深說的是實話，雖然這會讓碧城難受，可組織交代的任務必須完成。
“哈，笑話，愛我的人多了，我總不能各個都留在身邊吧？”唐山海歪着頭咬着嘴唇。
“再說，我並沒有跟她發生關係。”唐山海這句是說給徐碧城聽的。
“貴黨是不是太清閑了，拉起皮條了？”唐山海一臉嘲笑。
陳深也並不生氣，繼續說：“方華說了購個外宅也行，不在乎名分。”這句也是實話。
“我可沒那閑錢。”說著唐山海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一大口茶，想壓壓胸中怒火。
“花旗銀行不是有我的聘禮嗎？”徐碧城悠悠地說。
唐山海一口茶水猛噴出來，氣樂了，：“徐碧城，你挺賢惠啊！”
“我舅媽說得對，與其偷偷摸摸不如……”徐碧城說著眼圈紅了。
“徐碧城，我跟你舅舅可不是一類人啊，你別拿我跟他比。”唐山海忙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唐山海聽到徐碧城不信任他，讓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心中充滿氣憤。
唐山海此刻已經被陳深和徐碧城的一唱一和氣得臉色發白，用牙咬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平息了下自己的怒火，轉過頭對陳深說：“GCD也興起□□這一套了？貴黨也太看得起唐某了。”
陳深沒想到唐山海如此聰明，一下子看出方華的來意，於是別過了頭沒吱聲。
“軍統不都是徐碧城這種智商的，別把我唐山海當傻子，我就是納妾，也不可能納個共GCD！！！”說著站起身來，拉起徐碧城往外走，走到門口轉過來又說了一句：“陳深，我要是折在方華手裏，你就一定會折在我手裏！”說完拉着徐碧城頭也不回地走了。
徐碧城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唐山海扔到車裏。唐山海氣呼呼地開着車，一路無語。回到家裏，唐山海第一次跟徐碧城發了火：“徐碧城，你能不能長點腦子！”
徐碧城也知道自己的智商確實不適合當卧底，可她也是做了考慮的，小聲說：“你爹有妾，大哥有妾，連我爹也有妾，你遲早也是要有的。我以為你跟她發生關係了。”
“他們有妾跟我有什麼關係？”唐山海氣得一腳踹倒了旁邊的椅子。徐碧城驚得渾身一抖，眼淚嘩嘩流了出來。唐山海見徐碧城哭出來，再大的氣憤也被心疼所取代，連忙坐到徐碧城身邊，抿了抿嘴說：“你別哭了，是我錯了，我不該發脾氣。”說著掏出手帕慌忙地給徐碧城擦眼淚，徐碧城哭得更委屈了，唐山海十分懊悔，連忙親吻碧城的淚，唇，把她撲倒在床上……
徐碧城還在哽咽中，想到自己讓唐山海娶妾也並非出自本意，心裏本來委屈，就想推開他。唐山海力氣太大一下子也推不開，她就使勁咬了唐山海的嘴唇，他吃痛愣住，徐碧城一把將他推開，跑下床去，唐山海舔了舔嘴唇上的血從背後一把摟住徐碧城的腰把她摔到床上，左手托着她的頭，死死拽住徐碧城的頭髮，迫使她直視他。徐碧城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傻了，頭髮又被唐山海拽住，一時之間動彈不得，怔怔地看着唐山海。唐山海附在徐碧城身上，右手又擦了下嘴角的血，直視着徐碧城的眼睛，認真地說：“徐碧城，你聽好，我唐山海此生不納妾！你心裏要是忘不了陳深，也給我藏好了，我不跟你計較不代表我真的不計較！”說完狠狠地吻上去，一把拽開徐碧城的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