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⒅章 梅落花樓(中)
“你!你——你是什麼人?”
“還等什麼?”霓梅卻不理他,中指與食指抵在他下頜之上,只要稍有異動便能立時斃命。孔已心知眼下情況對自己不利,當下不再開口保留氣力。
刺客見女子催促,翻身下樑,腰間一條銀絲直繫到樑上未盡,不知道終點在哪裏。孔已的衣物被盡數翻落,前前後後找了個遍,看樣子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孔已見鐵面人拿着雙劍向他逼近,一咬牙道:“我知你們是寒梅雙盜,你們想要的東西絕不在我身上,若留我一命,孔某願祝你們一臂之力!”
想是話起了效果,孔已剛鬆一口氣,脖子突然劇痛,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再醒來時,門外已一片嘈雜。
“動作快,你們去上邊,全部包圍起來!”
“一個都不許走,偽命者斬!”樓下響起一片斷木聲,想是誰劈了桌椅震懾。
“啊呀大人啊,這是怎麼了,我們可是正經營生呀!”聽那肥膩的聲音必是老鴇無疑。
“正經營生?你這話說著不閑可笑!滾!”
“啊呀,造孽哦!”老鴇又一頓哭爹喊娘。
很快,門被人禮貌的推開,來人低身拱手:“大人。”
“沒抓到?”
“是,末將臨時被人攔住了手腳。”
孔已點頭示意他出去。
“末將告退。”
門重新關上,不用猜測,至少有兩人在門外守着,以防賊人故技重施。
孔已起身打量房梁,有一節銀絲仍懸於樑上,他抽出手帕將其捻下。細看發現不過是普通的銀絲,甚至極易折斷。
孔已習慣性的踱步,不想腳下沒留神,一陣搖擺後面朝地摔了個結實。門外人想進來,被他喝了出去。
他起身撿起拌到他的物什,思量后塞入懷中——
那是一枚小小的印章,刻着“昭雪門第”四字,孔已眯起眼睛瞧了瞧拱起的床榻,嘴角微微勾起,面相活似一隻狡猾的老狐狸。
“已己身為誘餌,虧那老兒想的出來。”
“老兒?你真以為他是孔已。”面具下的臉發出一聲冷笑。
“方才他在我身上用的是昭雪門的點穴手法,只是手藝不精,功力不到一層。”霓梅想了想又說,“他詐我們?”
“是你苯,做妓女引他上鉤,不想那老狐狸本就是為我們而來,看來他這個暗探局首座倒不是白當的,說是漠城主給他捐的官,鬼都不信!”
“你總是這麼衝動,他找我們自有求於我們,不然怎麼親自遮掩我倆的行蹤。”霓梅說著挪了挪身子,“臭小子,你還想抱多久?”
“噓,有人!”
“大人走了?”是方才那個將領。
“是。”守衛回道。
“裏面有沒有查過?”
“呃,這是大人的屋子?”
“哼,賊人狡猾多端,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搜!”
“是!”兩個守衛得令便要推門而入,不想樓下突然傳來一聲尖叫,他們見情況有異便都趕去樓下,但還是有人進了屋,聽腳步聲該是那位將領。
將領方口大耳,虎口無須,此時握緊腰間佩劍,腳步沉穩,側身移到床前。似深怕有人逃走,抽出佩劍不遺餘力的掀起了被褥,大力之下幾乎破成兩半。
然而眼下的情景卻讓他這粗人慌了手腳,竟比拿劍還吃力。
只因被褥下,躺着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
女子容顏嬌美,身瘦如無物,肌膚光潔,雪白無暇,不是大人新買下初夜的雪梅姑娘又是誰。
將領胡方看的口乾舌燥,一時竟忘記了進屋的初衷。
“胡統領!”
門外一聲大喝將他拉回現實中,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扯起被子蓋了回去,轉身出門還不忘吐口唾沫:“媽的狐狸妖子,差點着了道。”轉臉又對屬下道,“你娘的喊什麼喊,死人了么!”
“大人,真,真的死人了!”
“什麼!”
胡方大喝一聲奔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