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地球是什麼球?”

“我出生的星球。”

“那個七成都是海洋的星球?”

“是。”

“明明七成都是水,為什麼地球不叫水球?”

“這個梗特別老了,說著很沒意思……可能是因為最開始人都住在陸地上,以為陸地很大,後來才發現海洋更大。”

“你今年真的七十四了?”

“你學周齊物那位小朋友啊,哪裏來的這麼多問題?……嚴格來講不算,五十多,後來這麼不是返老還童又多經歷了一次青春人生,加起來一共算七十多……”

“咱們生活的這方天地真的是一個球?和你出生的地球一樣?”

“你不是自己都看見了嗎?太陽是一個球,月亮是一個球,咱們腳踩着的也是一個球。”

“門中倒是有點典籍記載:渾天如雞子,天體圓如彈丸,地如雞子中黃,孤居於天內……只是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法證實,原來天地還真是都是球啊……原來宇宙如此廣大……你那個世界沒有修士?走那個什麼科技發展路線?墨門的那一套?你們那裏有沒有天罰之類……”

“行了!”蔣含章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在自己腦袋內像蚊子一樣嘮叨地尹不孤。

周遭一靜。

廣陵堡後派來的那艘靈舟終於落地了,領頭的管事正在和萬鶴子寒暄了解情況,蔣含章這一嗓子,直接讓正在交談的兩人同時住口向他望來。

蔣含章僵在那裏,良久,訕笑一下道:“你們繼續,繼續,我……我是和蚊子說話呢。”

皮季修雙手稟腹,看着蔣含章想,心想:難怪堡里都說表少爺是半瘋的。

萬鶴子則是如慣常一樣摔着拂塵道了一聲:“無量天尊,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千萬不要生氣,萬事都不值得真生氣。”

蔣含章嘆了口氣,滿臉無奈,低着頭杵在那裏沖木頭人,直到眼前兩位談完了,眼見着皮季修滿臉堆笑地湊到皮元良身邊獻媚去了,才湊到萬鶴子身邊道:“師伯你都和他交代了,包括我們路上出的事兒?”

“無量天尊。”施了一個道禮的萬鶴子道,“沒有,他雖然是府里的管事,但算不上秋娘的心腹,不能和他透底,我另外寫了一封密信給秋娘。”

“信?誰送?藍隼送?還是讓皮季修送?”蔣含章道。

“藍隼不行,怕路上出意外,皮季修也不行,怕靠不住。”萬鶴子回道。

“那怎麼辦?”

“我已經選好了一個靠得住的人送信了?”

“誰?真的靠得住?”蔣含章問道。

“肯定靠得住。”萬鶴子直接塞了一封信進蔣含章的衣服里道,“就是你。”

蔣含章一呆,伸手就去扒那封信,卻被萬鶴子一把按住。

蔣含章一臉痛苦地道:“別介,你給皮元良不行嗎?”

“你也會說,元良還是孩子。”

“不是……我真的不想往姨母那邊湊,我可是離家出走跑出來的,還欠着守壁崖上的家法沒跪完呢,我一直在計劃回程路上逃跑不回廣陵堡了,你竟然還讓我送信?讓姨母抓到不挨一頓打能解決?會有□□傷害你懂嗎?很疼的!”

拍了拍蔣含章的肩膀,萬鶴子很鄭重地道:“疼着疼着就習慣了,而且相信我,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秋娘肯定沒空打你。”

蔣含章看着笑眯眯地捋鬍子的萬鶴子,非常認真地思索着:我現在是半個神器了啊,應該能揍得過着老傢伙了吧,打他一頓如何?”

“別介,你揍不贏!”腦中熟悉的聲音響起。

蔣含章覺得他已經開始習慣這種節奏了,甚至可以一邊聽着腦中尹不孤的叨叨一邊保持面色神情不變甚至還帶着非常禮貌的職業微笑。

“為什麼揍不贏?我都能直接上輕身術了。”蔣含章開始學習用“心音”在腦袋裏和尹不孤對話。

其實當他這具身體的年紀還非常小的時候,蔣含章也不是沒試圖往武道修行的門檻里邁過,就是他想當一個純正的知識分子,堅決不肯改行靠武力吃飯,他那位生理上的姨母也會用她的暴力手段好好地說服他聽話的,何況那時他還真的對所謂的靈力這種東西挺感興趣的。

但是沒奈何,他這具身體的資質實在是太差,他很努力地去嘗試了,結果最後連一貫要強的董秋娘都被迫承認她這個外甥是真沒天賦。

她後來放棄逼迫蔣含章習武了。

輕身術是瞬步的進階版,原理是比較簡單,就是實在體內模擬一個向上拔的靈力循環,和周圍的靈壓相互作用后達到輕身的效果,只是要做到這一點需要靈力足夠雄厚。

像司馬信學那樣能夠輕身凌空的,在中原武道里都是修為數得上號的了。

蔣含章昨夜用輕身術自己從千峰觀上下來,還飛來而飛去,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靠着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借用板子飛上天,他可是高興了好半天。

“這麼和你解釋吧,別人輕身術用的好是修為夠深,你能飛起來是因為你的身體在分解重組中被過濾掉了很多東西,變得很輕……用你們那個星球上的例子來比喻就是,你是一個熱氣球,雖然引擎很簡陋,但也能飛起來,你師伯是一架戰鬥機,他能飛是因為他比較吊,熱氣球撞戰鬥機的後果,不用我多說吧。”

“我都是半個神器了,戰鬥力還這麼渣?”蔣含章很是不甘啊。

“我也是半個神器了,連身體部件都沒湊齊……而且我發現啊,貌似這個青龍幡在海中可以號令海中所有的生物,但是上岸后就有點兒不太好使的樣子。”

“這是神器還是假冒偽劣產品啊!換了個地方就不好使了!?”蔣含章怒道。

“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中有皇龍,定鼎天下。”尹不孤在蔣含章腦中嘟囔出這麼一句話。

“皇龍是什麼?我沒聽過啊?我只聽說過四房神器,四方神獸什麼的,你這句話從哪兒來的。”

“門裏的古書上,真的很古老很古來的那種,刻在龜板上,比蟲篆還古老的字書寫的。”

“中有皇龍,定鼎天下……什麼意思啊?是說出了四房神器外還有一件神器?你的意思是說是這件名為皇龍的神器在壓制青龍幡的作用?”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書上看到過這句話,論藏書的豐富和古老,我們六藝門肯定要比你們廣陵堡強得多,我只是說出來給你參考參考。”

“不明白,想不明白啊。”皺着眉頭思索半響也沒個頭緒,蔣含章決定先把這些跑到腦後,忽地又想到了什麼道,“你學得倒是快啊,連熱氣球和噴氣戰鬥機都知道了?翻我的記憶翻得爽嗎?”蔣含章很沒好氣。

“客氣客氣,我學東西向來都快,過目不忘什麼的,門裏都說我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你臉皮夠厚的。”

“君子當處變不驚,對物議自然要有幾分超然態度。”

“呦,不要臉還有這麼文雅的解釋的。”

“客氣客氣。”

被尹不孤的無恥給堵得快無語了,蔣含章笑了,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了你這麼皮混啊,你看着挺一本正經地。”蔣含章當時指的是大刑之戰中他見到的那個尹不孤的感覺。

“被我老爹抽的,君子養氣嘛,喜怒哀樂都不能現在出來,不管心裏怎麼吐糟,面上都要裝得一本正經的。”

蔣含章真是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正和皮元良說話的皮季修聽聲轉頭,道:“表少爺還真是有意思,一個人獃著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突然發笑,笑得還挺開心,就是有點兒……有點兒嚇人啊”

皮元良果斷翻了個白眼道:“別理他,他就是個瘋子。”

這話皮季修接不下去,到底蔣含章也是半個主子,皮元良說得他卻說不得,只得笑了笑道:“少爺的意思是我們今天就啟程?不像往常一樣這裏過年節了”

“是,至於姨父他們的事情……回去我回親自和娘說清楚的。”

不用萬鶴子吩咐,皮元良也知道這一次南下出的事情得儘快向老娘彙報,並且最好別透露給除了爹娘以外的人知曉。

皮季修算不上百分百的可靠。

如此,皮季修一行人不過落地稍微修整了半天,便載着自家少爺和表少爺往回趕去。

送行時周齊物又纏着不肯放皮元良和蔣含章走,養着頭看着兩人道:“元良哥哥,含章哥哥你們為什麼要走啊?為什麼不留下來過年啊?以前不都是年後才走的嗎?”

皮元良蹲下來,態度極為溫和地道:“這次元良哥哥家裏有急事,下次肯定陪你過年。”

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觸動了什麼,周齊物突然用小手打了皮元良的臉一下,雙眼泛紅地瞪着尖叫道:“騙人!騙人!你們都是騙子!都說下一次下一次!都是騙人的!”言畢哇地一聲大哭出來,轉身捂着眼睛跑開了。

周齊物的手雖然小,但這一巴掌是用了點兒勁兒的,皮元良捂着臉頰站起來,齜牙咧嘴地揉着,但臉上卻不見怒容,看得一旁的蔣含章嘖嘖稱奇道:“我倒不知道你的脾氣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面對熊孩子發瘋打自己都能忍,還是皮元良嗎?

“澤南這裏土地貧瘠,種不了什麼作物,娘親不每年往千峰觀送物資以前,觀里的飲食都靠去夜林中打獵所得,齊物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師叔,就是在一次打獵時遇到猛獸身亡的,他們那次走前對齊物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下一次再陪你玩遊戲’,卻再也沒有回來過。”皮元良道嘆道,“怪我不好,不該說‘下一次’這三個字。”

蔣含章沉默了。

“齊物總是問周圍的人,為什麼他的爹爹媽媽還不會來,總是問總是問,時間久了才養成這個凡事都愛問為什麼習慣,齊物其實是個很可憐的孩子。”皮元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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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滅世的我成了“童養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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