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庫告急
“這個你可以去諮詢一下，我們都是有相關....”白景暝剛抬手，一隻手橫在了白景暝和醫生中間，將兩人隔開，逼得白景暝退後一步。白景暝反射性地向右側肘擊，可那隻手只是輕輕一檔就將其化解，緊接着一把掐住了白景暝脖子逼得他一退，沒等醫生做出反應，白景暝就被掐着脖子摁在了牆上。
白景暝這才看清楚來人，但他並沒未收手，迅速回擊，可來人似乎早有準備，脖子上的手一松，擋住了白景暝的來犯，然後膝蓋就跟上了，白景暝腹部軟肋受到重擊，吃痛彎腰單膝跪地。
David看他沒有再動手的意思就轉過身，站在了他和醫生中間，微微彎腰致歉，“抱歉來晚了，我是授權人，我帶了病人的授權書。”
對於這個結果，白景暝倒是不意外。常年在外任務，基地在這方面有相應的流程，David有授權是正常。他剛準備說什麼，David斜眼看了他一眼，“讓你的人送一件衣服過來，你這樣像什麼樣子。”白景暝這才意識到自己還一直光着上身，這一愣也就停了下來。
“方便的話，可以麻煩您再幫我介紹一下病人的情況嗎？”David見他消停了，轉身對醫生說。
“可以可以。”醫生稍微緩過來一點，用工牌刷開了ICU的門，“那我們進去裏面談吧，你清楚病人之前的病史嗎？”
David點頭跟上，醫生開門往裏走，白景暝剛想跟上，卻被David攔住，門開了又合上。
------------------------------
孟宗政離得不算遠，所以接到電話之後便開車往醫院趕，到了醫院看到白景暝滿身是血的樣也是嚇了一跳，再看一邊的David更是一愣。他之前也見過David，不過是在美國的時候，所以當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自然也猜到了躺在ICU的是白雲杉。
孟宗政給白景暝送了衣服，看白景暝換上，白景暝沒讓他走他也不好意思開口。於是三人並排坐在ICU外的椅子上，就像三尊大佛一般。氣壓低得讓人有些難以接受，孟宗政剛想找個借口離開，醫生從ICU里出來，徑直走到了David面前。
David起身，微微點頭，算是和醫生打了招呼。白景暝也跟着站了起來，神情卻有些不自然，這樣孟宗政自然也不能坐着了。
“病人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了。”醫生說，“今晚病人掉了兩三千毫升的血，按他的體重來說身體的總血量在四千到五千毫升，也就是說今晚出血量達到了身體總血量的一半。從急診搶救開始就一直在輸血，我們的想法是給他血輸的多一點，讓他病情能更穩定一點，這樣對他的恢復和之後也是有幫助的。”
David點頭，不僅是剛才醫生的病情介紹，在國外的時候醫生就和他介紹過這個這個萬一，所以他很清楚這次的兇險程度，也能理解醫生的處理方式。
“你們剛在急診那邊應該也看到了，今晚120那邊陸續送了幾個車禍傷過來，用血的需求量都很大，大家都在搶血。”白景暝聽了醫生的話先是愣了一下，想說什麼卻被David皺眉看了一眼，醫生接著說，“醫院的血庫同血型血已經告急了。”
“我們能做什麼？”David不太熟悉國內的醫療流程，但是他清楚現在醫生在尋求家屬的支持，“或者說，需要我們怎麼配合？”
“直系親屬有獻血證的話最好，如果沒有的話。看下能不能動員一下，周圍有沒有人能獻血？雖然說...”醫生頓了一下，沒有接着往下說，似乎有所顧慮，“但是可能能優先拿到血。”
David點頭問了獻血的流程和預估的用血量，然後和醫生道謝，送走了醫生。
獻血證，自然是沒有的。David常年不生活在國內，自然不會有國內的獻血證。白景暝和孟宗政也沒有，於是只能採用獻血的模式操作。
“我也可以。”白景暝對David說，可孟宗政卻是愣了一下，拉了一下白景暝的袖子，小聲和他說血檢的事情。白景暝一愣，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確實，他不可能去獻血，因為他的檢結果一直沒有轉陰。
“你喝酒了。”David也是拒絕，白景暝眼神一暗，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我可以。”孟宗政說，David點頭。兩人按照醫院的指引，獻血，白景暝只能站在一邊看着，無論如何他今天都幫不上忙。成年男性一次可獻血400毫升，兩個人就是八百，雖然不夠，但總比沒有好。
站在一邊白景暝拿出手機，遲疑了，但最後還是撥出了電話，長長的等待，電話那頭卻沒有人接聽，他看了一眼時間，凌晨三點，一般人早就已經睡了。於是他調出通訊錄，撥通了另一個電話，一樣的來電鈴聲，不同的是，幾聲長嘟聲之後，電話被接通了，這一刻，白景暝莫名鬆了口氣。
“我是白景暝。”萬年不變的開場白，白景暝頓了一下接著說，“戰叔，我有急事要找老爺子，麻煩您通報一聲。”
那頭的武戰顯然也楞了一下，白景暝的話雖然客氣，但沒有給武戰選擇的餘地。無事不登三寶殿的白景暝能半夜打電話給自己來找老爺子，那自然是出大事了，那肯定是等不到天亮。於是他一邊起床，一邊和白景暝說一會兒打回給他。
白景暝靠着牆站在，對面，David和孟宗政正在抽血。
他握着手機，皺着眉頭。是的，這次他將電話直接打給了老爺子，他自己明白，他有選擇，只是此刻這是最好的選擇，因為時間不等人，他耗不起。可能也是因為醫生的那個“可能”，向老爺子求助是最好的辦法，是的，求助，或者說並不是求助，因為他只需要說出現在的情況，老爺子必然會處理。
老爺子很快就回了電話，白景暝說了現在的情況，老爺子只問什麼醫院，在哪個科，說了一句自己來安排就掛斷了電話。
老爺子的動作比白景暝想像中的還要快，不僅是他迅速解決了白雲杉的用血問題，更讓他意外的是，一個小時后，老爺子出現在ICU外。
陪他一起來的是剛才接電話的武戰，白景暝先是一愣，馬上從凳子上站了起來。David順着白景暝的目光看過去，看着老爺子拄着拐杖往這邊走來，孟宗政也站了起來。
“爺爺。”白景暝低頭喊，老爺子看了一眼他沒有說話，轉身對David伸手道，“你就是老三的副官吧，老三總在我面前提起你，這麼多年，辛苦你了。“David與老爺子握手，禮貌地問好，雖然沒見過幾次，但他在白雲杉身邊這麼多年，對於頂頭上司的親爹還是有所了解的。
“今天也多虧了你。”說著老爺子看了一眼一邊的白景暝，“家裏的小孩子不懂事，讓你費心了了。”老爺子雖說客氣，但是並不只是客氣，更像是一位普通父親對兒子救命恩人的道謝。
接着醫院的院長也趕了過來，從對話能聽出來老爺子和院長是舊識所以沒有太多的客氣，一來就將老爺子帶進了醫生辦公室，又找來了值班醫生介紹白雲杉現在的情況和之後的治療方案，最後自然也帶人去看了看白雲杉。
白景暝全程都只是靜靜地跟着，幾乎是一句話也沒說，老爺子更是一句也沒問他，可是他卻聽到了很多。就像急診醫生和ICU介紹的那樣，這病並不是突發的，有先兆，有癥狀，今天的吐血只是一個爆發。
院長就說得更加直接，這事兒家屬也有責任，並且再三強調之後一定要注意，不僅是後續的治療，飲食的調節，還要注意情緒的調整....
------------------------
老爺子的車停在了醫院門口，他再次向David道謝，然後看了一眼白景暝說，“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回白麟堂一趟。”老爺子的不悅寫在臉上，這也是他今晚趕到醫院之後和白景暝說的第一句話，白景暝低頭答是，看着老爺子上車，武戰剛準備關門，老爺子卻讓他等一下。
“今晚情況已經穩定了，總會慢慢好起來的。”白景暝聞言抬頭，看着老爺子，他知道老爺子這句話是對他說的。冷風一吹，帶着涼意，老爺子咳嗽了一聲。
“爺爺，你也注意身體。”他的聲音不大，老爺子卻是聽到了，也是先愣了一下，然後微微點頭。武戰關上了車門，天上飄起濛濛細雨，也不知道是下雨了還是下霧。
老爺子最後那句[今晚情況已經穩定了，總會慢慢好起來的]讓白景暝緊繃了一晚的神經終於微微放鬆。
“你今晚做了什麼？”等車開走，David一把拎起白景暝的領子，問。
半夜接到電話從隔壁城市趕過來的他一到ICU門口就看到白景暝準備和醫生動手，表明身份之後醫生明顯鬆了口氣，接着他簽了一堆病危通知、輸血告知書和各種授權文件。然後又碰到血庫存血不夠的問題，獻了血之後老爺子來了事情總算有所好轉，到現在終於穩定了下來，於是壓着的火蹭地就冒了出來。
剛看到白景暝的時候他還光着上身，後背上滲着血的藤條印讓David能猜到醫院之前兩人之間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場景，而聽醫生說了那麼多，自然也知道這一切的□□是什麼。
一旁的孟宗政本能想要幫忙，可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顯然着不是他能干涉的。
“沒什麼。”白景暝沒有還手，只是撇頭避開了David的眼神，可這句話卻如火上澆油一般。
“沒什麼他能把你打成那樣？！”David提着白景暝的領子將他推到了一邊的柱子上，背上的傷一蹭白景暝吸了一口氣。David從基地開始就一直跟在白雲杉身邊，他大白景暝差不多十歲，所以也算看着白景暝長大的。白景暝之前惹得那些事情，很多都過他的手，叔侄兩這些年的摩擦他也基本上清楚，“你真的要讓他死在你面前，你就....”
“我不是故意的。”白景暝打斷了David的話，他從來沒想到，三叔會倒在自己面前，從來沒想過。
“到底發生了什麼？！”David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耐心。
※※※※※※※※※※※※※※※※※※※※
對於醫鬧就要扼殺在搖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