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玩火

我在玩火

手機鈴聲突然想起,他翻開三叔手機發現並沒有來電,再看自己的手機,手機上的顯示的名字是:奉凰。

白景暝看着手機上的名字,猶豫了。他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他應該說什麼?

奉凰聽着手機里的嘟聲,白景暝沒有還沒有接,她控制不住自己不亂想,因為今天是白景暝去醫院篩查的日子。下午就應該出了結果,可到現在她還是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不管是白景暝還是孟宗政都沒有傳來任何消息,人都消失了一樣。

相隔萬里,13個小時的時差,國內已經是凌晨,奉凰無法用他已經睡了或者他在忙來說服自己,無人接聽的提示音響起,奉凰按下掛斷鍵,然後立刻重撥。

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奉凰的不安隨着時間的推移在堆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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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再次亮起,還是她。白景暝站了起來,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深吸了一口氣才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的聲音是那麼熟悉。

奉凰打電話是來問篩查的結果,白景暝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通知奉凰篩查改期的事情,本來晚上準備打她的電話說一聲的,但是耽誤了。

“推遲了。”白景暝想讓自己的聲音盡量穩定,他停頓了一下,“忘記告訴你了。”

電話那頭的奉凰長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是結果不好,你一直沒打電話過來,嚇死我了。”白景暝習慣性地去搓無名指上的戒指,卻發現空空如也。

“這麼晚了,你還在,還在外面?”他聽奉凰試探性地問,知道她應該是聽到了電話這頭的嘈雜,又有人被送進來,哭喊聲一波接着一波,今夜格外不安寧。

“嗯。”白景暝點頭,將手機換了個手拿着,“我在醫院。”

“你怎麼了?”奉凰的緊張透着電話傳過來,白景暝故作鎮定,“我沒事。”他想說什麼,卻又猶豫了,頓了幾秒,才補充道,“是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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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凰舉着電話,聽到白景暝說三叔,一下子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一聲啊脫口而出,剛稍微放鬆的神經又緊繃起來,她知道白景暝和他三叔之間的一些故事,一些糾葛。有些是白景暝和她說的,有些是她爸說的,是三叔養大了白景暝,視如己出。

她聽見電話那頭,白景暝的聲音很沉,“這幾天發生了一些事情。”電話里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她聽見白景暝長長的吸氣聲,然後他說,“可能你說的對,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這樣做。”

奉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Ares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蹭地從花園中里跑過,停在了樹下,仰着頭看着。奉凰沒有去打斷他,她知道需要給他一點點時間,“回來之後,老爺子找我,我和他起了衝突,我當時真的不想聊這件事情,我和老爺子說,我不該回來。”

奉凰一愣,突然想起了他們之間的長聊,白景暝也這麼說過,要不我不回去了。那一瞬間,她是期待的,她希望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可是,她也記得,白景暝的眼神一黯。

可是,此刻奉凰卻在想,是真的不應該讓他這麼快回去,回去獨自面對這一切。他不是神,他也會有情緒的起伏。奉凰知道他心底的自責和矛盾,也知道他的故作堅強,他一直這樣,一直用堅硬的殼將自己包裹起來。

“然後三叔進來了。”又是短暫的停頓,“我不知道他和老爺子之間有什麼約定,但他說我是他教出來的,他認罰。”奉凰聽到那邊的傳來一聲嘆息,“老爺子讓我出去,我不知道他們之間聊了什麼。”

“都是我的錯。”奉凰聽到白景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停了下來,“今晚我帶秋嵐出去了,你說的對,我在玩火。”

提起秋嵐,奉凰一愣,她聽見白景暝接著說,“酒局結束我回了桂園,三叔在書房等我。”奉凰能感覺到電話那頭的白景暝聲音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他來拿狼牙。”

“他看到了我襯衫上的秋嵐口紅印。他說,”白景暝的聲音有些哽咽,“讓我打到滿意,我把身份牌還給你。”

奉凰愣住了,她當然知道那塊身份牌對白景暝的重要性,那是永遠放不下的執念,他說那是他的宿命。而今晚,三叔卻將它作為交換條件。

“小白。”她輕聲說,她知道電話那頭小白哭了。[讓我打到滿意,我把身份牌還給你。],他的三叔是要斷了與他最後的聯繫,就像爸讓他還狼牙一樣,他的三叔真的不要他了。他覺得委屈,是的,他委屈。

“我也沒想到,他就打了一下,他就嘔血了。”奉凰愣住了,她沒想到今晚竟然是這種情況。“我真的沒想到。”她聽見白景暝在重複,語氣里充滿了自責與悔恨,“我知道,我本來應該去解釋的。”

“他都說了,他說當年他用安妮逼我是他錯了。”

“小白。”奉凰打斷了白景暝的話,她喊,“小白。”

“他說,是他沒教好我,可是...”奉凰能聽到電話那頭的抽噎,她能聽到壓抑在喉間的哭聲,她很希望此刻能在他在身前,“可是為什麼我就沒有去解釋....為什麼?”

“他說,他第一次見到我是在白麟堂的房頂。”奉凰不知道他們之間聊了什麼,但是他知道此刻白景暝身邊並沒有別人,他的三叔正在搶救,“小白....”

她不能讓白景暝陷入到情緒中,她打斷了白景暝的話,“小白,你把三叔送到醫院了對嗎?”

“嗯。”白景暝的聲音很沉,可仍舊是斷斷續續,“他在搶救。我當時應該....”

“小白,三叔現在情況怎麼樣?”奉凰沒有讓白景暝說下去,“醫生怎麼說?”

“醫生在搶救。”不管是什麼情況,人總會主動去忽略那些不好的消息,“醫生說在搶救,讓我不要急。”

“醫生還說什麼了嗎?”奉凰接着問,想引導白景暝不要去想之前的事情,將注意力集中在當下的事情上。她能理解在病房外等待的那種無助,你愛的人躺在裏面,但是你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改變不了。

“醫生說,讓我不要離開醫院。”白景暝答道,“我現在在急診搶救室外面。”

“那就好。”奉凰長鬆了一口氣,她希望自己的這種情緒能給白景暝一些影響,她一邊說一邊打開了電腦,聯繫的是Mike,也許更清晰專業的醫學分析能讓小白稍微鎮定一點,“到醫院就好了。”

“可是...”奉凰打斷了白景暝的話,反問道,“沒有消息不就是好消息嗎?”

白景暝被奉凰的話說得一愣,他轉頭望向急診手術室的大門,就像其他家屬一樣。

此刻,大家都在等,等裏面傳來的消息,期盼卻又害怕。

救回來了,沒有救回來,只有這兩個結果。

可是,也許沒有消息就是好的消息。

醫生沒有在急診搶救室門口大喊白雲杉家屬,就說明一切還在繼續,他至少,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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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暝再聽見三叔的名字是急診搶救室門口有人喊白雲杉家屬,他配合醫生辦手續將白雲杉轉入ICU。

ICU外,醫生找到了白景暝,“剛才在急診那邊醫生應該也和你溝通過,病人主要的問題還是消化道的出血,這種胃潰瘍引起的出血肯定不像你們覺得的那樣,今晚一嘔血,然後就在送來醫院的十幾分鐘半個小時就達到兩三千的一個出血量。”

醫生似乎見過太多類似的病例,也見過太多“我覺得怎麼樣”的病人家屬,他耐心解釋道,“病人在這之前就已經有感覺了,比如說腹痛或者其他情況,但是他可能因為某些原因忽略掉這個情況了,然後拖到了現在。”白景暝抿唇,沒有說話,醫生接著說,“所以家屬還是要注意的,後續也應該避免過量飲酒,暴飲暴食,也避免情緒劇烈波動,這個都會有一定的影響。”白景暝點頭,醫生好像也稍微鬆了口氣,可能是家屬比他想像中的要容易溝通。

“經過剛才急診那邊的搶救,病人現在的情況已經相對穩定一點了,但是他本身還是處於一個重度貧血的狀態,隨時都有再次休克的風險在這兒。”醫生的話讓白景暝剛鬆了一口氣又提了起來,“而且雖然裏面的大出血的洞已經給他堵住了,但是有可能會繼續出血的可能,後續出血感染的情況也不能完全保證沒有。你是他兒子?”

“侄子。”白景暝回答,醫生頓了一下,“可以的話,儘快聯繫直系親屬,後續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和決定。”

“我不行嗎?”白景暝問,皺着眉頭。

“這個我們醫院是有規定的。”醫生耐心解釋道,“必須要直系親屬或者被授權人簽字。”

“為什麼剛才可以,現在就不行了?!”白景暝上前一步,醫生被逼得後退一步,靠在了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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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又二月了

上個月比去年一年都更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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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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