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破天際
白景暝遵照老爺子的安排去見了衛韜，也去了SKYCLUB，做好了作業，卻又想起了老爺子那有意無意間提起的奉凰的事情。
他也知道這不是個辦法，長期分居兩地，自從自己回國就一直反覆，奉凰的工作生活都一直受影響，也許是時候考慮這件事情，但是白家的形勢讓他放心不下來。
白景暝也擔心老爺子的看法，自己一直這麼防着，老爺子多少會有想法，而等孩子出生之後，這個矛盾可能會激化，何況對老爺子的承諾還不是留。
第一次例會之後，就開始忙起來，忙起來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思考這些問題。西區七爺的事情從第一次例會的定性，到第二次的定論，SKYCLUB的回歸，分權，大家都知道老爺子要開始動手了。
白麟堂的老傢伙們自然能看清楚局勢，開始觀察，開始試探，甚至在老爺子的默許下開始挖坑。這是一次次考試，不管是白景鐸還是白景暝都要直面的事情。
而在另一邊的白氏，同樣的競爭也在展開，白景暝越來越忙，甚至連每月一次去美國的時間都快擠不出來。
不同於白麟堂，白氏里大部分還是普通職員，不管走到哪個位置，想着的不過還是房子、車子、票子、孩子，或者說自己的那些小愛好，所以不管領頭的人是誰，只要自己的業績好看、工資穩定、事情不多不少讓人舒服，也就沒那麼多想法。小部分人有幫派，有小團體，但是就算是空降的白景暝也沒有給他們惹什麼麻煩，有能力、出事也不找人背鍋，老爺子喜歡，二爺偏重，那靠着這個山頭也是不錯的選擇。
秋嵐拿着日程本進了白景暝辦公室，彙報之後根據反饋重新梳理，她抬頭看着桌子後面的白景暝有些出神，他總是那麼穩。從OCEAN到白氏，見過他的戎裝也見過他的西裝，似乎什麼都在他的把握里。這樣的男人，怎麼能不動心？
“酒店都安排好了嗎？”白景暝的話打斷了秋嵐的思緒。
“都安排好了。”她將文件傳送到白景暝的電腦上，“這是到客名單，您看下還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嗎？”
白景暝核對着名單，點頭，“通知吧。”
如果從白景暝接受開始算起，這個項目已經持續了小一年，白雲楓把它交給白景暝的時候就強調過他的重要性。
從去年年中開始接洽，到年底算是有了雛形，年後白氏這邊白景暝一直在忙的也是這個事情，反反覆復來來回回，總算要坐到了一起。
這也是白景暝進白氏以前遇見的最難啃的一塊骨頭，正式的談判從下周三開始，下周二對方到達，白景暝找人組了這個局，在談判正式開始前把人聚在一起自然有他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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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暝手機響的時候，台上的司儀正說著開場白，白景暝看了一眼手機是奉凰，於是按了拒接迅速回了條短訊，按了靜音，收起了手機在大家的目光下上了台。
白景暝並不喜歡這種場合，但是並不代表他不擅長，他組的局，自然面子上要都做好。
今晚來的人不少，但多多少少都和這個項目有些關聯，等白景暝說完那些客套話，秋嵐便陪在他身邊與人寒暄，秋嵐小聲地介紹着對方的背景信息，郎才女貌，玩笑話自然就來了。
來者不拒，一圈下來還是耗費了不少時間，白景暝喝了不少，但還不至於迷糊。他得空翻出手機，屏幕一亮起就看到了滿屏都是奉凰的未接電話和語音視頻邀請。
白景暝愣了一下，隨手將杯子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和秋嵐打了個手勢就回撥了電話。還沒等到秋嵐的回應，甚至都沒聽到響鈴的音樂，電話就被接通了，白景暝問發生了什麼，奉凰的回答在他耳邊炸開，他感覺自己像被玻璃罩子罩住一樣，周圍一切都被隔絕，那麼遠那麼模糊，那麼不真實。然後像耳鳴一般，又像劃破天際的防空警報，他楞在原地，半天沒緩過來，“你說什麼？”
秋嵐看白景暝的臉色就知道出事了，周圍的人似乎也發現了這突然的變化，白景暝沉着臉往外走，孟宗政逆向走近，擦肩而過他知道出事了，於是打趣道，“老婆查崗，大家給點時間，給點空間。”
孟宗政說得自然，秋嵐也反應過來，微微一笑，似乎有些尷尬。“敏銳”的人群自然發現了新的話題，“我們作證啊，今晚可什麼都沒發生。”
“徐總~”秋嵐撒嬌般的這句，讓周圍的人哈哈笑了起來，也暫時轉移了注意力。早有傳言，四少家裏這位也不省心，據說是大學在美國一見鍾情，而後四少回國兩人結婚卻一直分居兩地，感情出現了問題。而秋嵐出現后，這種傳言似乎又多了一層可信度，畢竟次次陪着四少出席的都是秋嵐。
出了會廳，院子裏自然安靜了很多，白景暝懷疑自己聽錯了，卻沒想到自己的語氣有些發慌，他緩了緩，才問，“醫生怎麼說？”
白景暝聽着奉凰中英夾雜的敘述，皺眉。按計劃這次產檢白景暝是要回去的，但正好被項目耽誤了，卻沒想到檢查出來問題。顯然，檢查結果才剛出來，奉凰甚至沒來得及去查詢這些醫學專有名詞對應的翻譯。白景暝聽着，眉頭卻越皺越緊，“你等我回來，我馬上回來。”奉凰當然知道白景暝最近在忙什麼，白景暝自然也知道奉凰要說什麼，所以他搶先了一步，“這邊已經安排好了，你等我回來。”白景暝的話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奉凰聽的，“別著急，等我回來我們一起決定，可以嗎？”
也就在這個時候，孟宗政也跟了出來，他還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白景暝見孟宗政出來便示意他跟上，接着邁開腿就往外走，孟宗政愣了一下才明白白景暝要離開會場。秋嵐這時候也出來了，她更加不清楚，於是一行三人往外走去。
“我馬上過來，你先什麼都不要做，等我過來。”白景暝步子很快，快到秋嵐要小跑才能跟上，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敢問，看孟宗政的臉色知道是出事了。
從這句話，孟宗政猜到了手機那頭的人是奉凰，還真被自己說中了，孟宗政聯繫着司機，突然意識到白景暝要回的是美國，那談判怎麼辦？
等到了酒店門口，白景暝已經掛斷了電話，“車馬上來。”孟宗政解釋道，還是慢了一點。白景暝皺着眉頭，從兜里掏出煙，這才發現自己手是抖的，他點燃煙深吸了一口，眉頭越皺越緊。
“現在訂票，回美國。”兩口之後，白景暝做出了決定，也做出了安排。他又撥出了電話，對話很簡短，但孟宗政知道那頭是Arthur，“一切等我回來再決定。”
車來了，白景暝卻沒有上車，他出來得急只穿了一件單衫，冷風一吹只覺得脊背發涼，卻讓他清醒了幾分。他站在車邊又點了一根煙，一呼一吸之間，煙很快燃盡在指間，他將煙頭扔在地上，擰滅，也有了新的安排。
“你跟我走。”孟宗政點頭，白景暝看着旁邊的秋嵐，“Eva，今晚這邊就麻煩你了，我先走。”
“四少，您放心。”秋嵐點頭，雖然她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明白了一些事情，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幾點落地？”孟宗政幫白景暝打開了車門，聽到這句翻開手機再次確認了一次，“後天下午五點，當地時間。”孟宗政知道這個時間不能讓白景暝滿意，但沒有更好的方式，他解釋道，“今晚的飛機都趕不上了，最快的方式是明早飛帝都，然後芝加哥中轉。”
正彎腰上車的白景暝聽到這話頓了一下，退了出來，他直起身來，皺着眉頭。
“定吧。”沉默了一會兒他說，孟宗政點頭，以為白景暝要上車，卻見他整了整衣服轉身返回會場。
能怎麼樣？
現在不是十年前，十年前在海南，會因為買不到一張機票“不得已”求助老爺子。
現在，孟宗政想必已經想了所有的辦法，所以現在最快也是明早飛。如果是這樣，那麼現在急匆匆地離開會場又有什麼意義？
白景暝自然知道，明天自己要離開意味着什麼，所以今晚會留下，算是一個交代。也算是一點補救？
賓主盡歡？白景暝這次是喝了不少，一圈又一圈，結束的時候已經接近零點，散場后白景暝帶着孟宗政回了桂園，桂園離機場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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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七年了。
連更幾天，算是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