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三校會晤

萬聖節的前一個星期，羅恩在門廳吃飯時收到了一個包裹，一隻褐色的貓頭鷹飛過他的頭上，將一件長袍樣的東西丟了下去。

羅恩疑惑地舉起那件精良的長袍，嘴裏念着：“爸爸沒說過家裏最近又中獎了啊？”，他仔細看了看收信人名字，確定霍格沃茲沒有第二個人叫做羅納德.韋斯萊。

衣領處藏着一張小卡片，上面簡單地寫着一句話：

“羅納德先生，替我向你的那件裙子問好。——恩奇都。”

“赫！敏！”，他憤怒地大聲叫到，紅色迅速蔓延了臉側及脖子，“你究竟都給那個恩奇都說過些什麼？”

“很多，”，莉斯緹亞咬了一口黃油麵包說到，赫敏也是撲閃着眼睛笑道：“對不起，羅恩，我以為你早就能猜出來……”

“猜出來什麼？”

哈利在一旁拉了下羅恩，低聲說道：“我也以為你早就知道了，恩奇都就是莉斯緹亞。”

“那……那天和我們一起的是……”，他的聲音小了起來，眼中充滿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莉斯緹亞用餐刀重新往麵包上弄了點果醬，哈利點了點頭，悄聲說：“是小天狼星！”

“這……也太。”，羅恩的驚訝在半晌后都難以收回，“那……那天我……”，他轉向莉斯緹亞支支吾吾道。

“表現得很正常。”，莉斯緹亞淡定地回復到，“很符合你的一貫作風，另外不用說什麼無聊的謝話，我不過是發現你媽媽把那些加隆偷偷地塞回了我行李之中。”

赫敏悠悠地看了莉斯緹亞一眼，嘆息道：“莉亞，我不明白，我曾經以為只是你缺少與人交往的經驗，但是當你是恩奇都時，你卻又是那樣的從容淡定討人喜愛。”

莉斯緹亞放下了手中的牛奶，轉臉望向赫敏：“所以相比於莉斯緹亞，你更喜歡恩奇都是嗎？”，她的聲音中有一絲冷淡。

“不不不，莉斯緹亞也很可愛。”，赫敏連忙解釋道，“我只是覺得，大家的話，多數人可能都會更喜歡恩奇都一點。”

她說完了后卻又飛快地開始了後悔，她想起來了自己似乎曾問個一個相似的問題。

那個問題莉斯緹亞用了那句話來回答，“我為什麼要讓他們喜愛？”

玻璃棒在杯中攪拌了幾下，莉斯緹亞緩慢地說到：“恩奇都是虛假的，她並不真實存在，所以她可以為了別人而存在，她會理解和共情別人，然後用漂亮的話語贏得虛假的喜愛。但是莉斯緹亞不一樣，她是真實的，她有着自己的喜怒哀樂，她不喜歡壓抑自己的感受，她希望自己是自由的，越是短暫就越是要自我綻放。我更喜歡莉斯緹亞……”

“我也更喜歡莉斯緹亞。”，赫敏小聲附和道，她也不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是出於本意還只是為了迎合身旁的女孩，她在那一瞬間又感覺莉斯緹亞陌生了許多，她記得在一年級時女孩臉上常常出現的困惑神情，她對那些人情世故表現得確實只像是完全不通，而不是現在的這個看穿了許多但仍只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

還是說，一個人真的可以在短短兩年多時間中成長這麼多？她想，這個答案可能自己永遠也無法揭曉了。

萬聖節那天終於到來，空氣里瀰漫著一種有所期待的喜悅情緒。課堂上，沒有人專心聽課，大家都想着今天晚上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人就要來了。在斯內普沉着臉宣佈下課後，格蘭芬多的學生們歡呼着跑出了教室，他們匆匆趕回格蘭芬多塔，放下書包課本，穿上斗篷，衝下樓梯，在門廳開始了等候。

他們在麥格教授的帶領下魚貫般地走下台階，排着隊站在城堡前面等待着貴客的降臨。

十月底的夜晚帶着些許寒季的清冷，但是那群火力旺盛的獅子們卻生生逼退了寒潮，即使麥格教授在一旁守着也無法阻止學生們三兩成對地開始了交談。

“你說他們會怎麼來？乘火車嗎？”，這是羅恩，哈利則興緻勃勃地看向空中猜測道：“會不會是飛天掃帚？”

“我想不會吧，這麼遠的地方……”，赫敏搖了搖頭，然後尖銳地否定了納威提出的幻影顯行。

“在霍格沃茨的場地內不許幻影顯形！”，赫敏的聲音中帶着些無奈，她在這一周內已經將重複的話語說了至少十遍，她看向了莉斯緹亞，問到：“你認為他們會怎樣過來？”

“我在想，如果是霍格沃茲去訪問那裏應該怎麼過去？會是夜騏拉的馬車嗎？”，她在心中飛快閃過了幾個方案，但是每個方案都不能完美地解決學生和教師代表團隊需要在霍格沃茲呆上近乎一年時間的問題，除非他們打算只留下作為勇士的學生。

“我需要一個足夠寬敞舒適的大型運輸工具，它不會被愚蠢的道路所限定，麻瓜的飛機倒是挺符合這點的。”，莉斯緹亞抖了抖肩說道。

莉斯緹亞在繼續等待了一段時間后，對無聊的枯站感到了乏味，她悄悄地從隊伍中溜開，溜到了麥格教授身邊：“教授，他們的代表有說過會是幾點到來嗎？”

“我們只約定了共進晚餐，我想並不會太晚。”，麥格的聲音似乎也因為等待多了些焦躁，“現在，快回到隊列之中，這是對客人的一種尊重。”

“客人是否對我們有足夠的尊重呢？反正霍格沃茲也不差我一個人列隊。”，她翻了個白眼，並沒有聽從院長的吩咐，而是原地蹲坐了下來，“其實我本來有一定可能會去布斯巴頓上學，畢竟在我將東西重新搬到不列顛之前，科迪利亞家已經在那裏生活幾個世紀了。”

麥格教授看了她一眼，然後迅速地將目光收歸遠方，並沒有接下莉斯緹亞的引子。

“也是，誰願意去不厭其煩地聽一個小女生吐槽呢。”，她從那裏站起，張開雙臂揮舞了幾下后，抬頭看向了天邊，“哦，他們似乎來了。”

同一時刻，鄧布利多教授也喊道：“啊！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布斯巴頓的代表已經來了！”

“回去！”，麥格教授按下了莉斯緹亞的右臂，簡單地命令道。

莉斯緹亞走回隊列時，天際邊那個黑色的影子已經飛到了城堡附近，那是一輛巨大的粉藍色馬車朝他們飛來。它有一座房子那麼大，十二匹帶翅膀的馬拉着它騰空飛翔，它們都是銀鬃馬，每匹馬都和大象差不多大。

“神符馬。”，莉斯緹亞輕輕說了一句，與其他學生們一起看着那個巨大的女人從馬車上走下，並猜測着她的身高。

掌聲迎接中，鄧布利多大聲宣佈到：“親愛的馬克西姆夫人，歡迎來到霍格沃茲！”

“鄧布利多，”馬克西姆夫人用低沉的聲音說，“我希望您一切都好。”

“非常好，謝謝您。”鄧布利多說。

“我的學生。”馬克西姆夫人說著，用一隻巨大的手漫不經心地朝身後揮了揮。

“他們的長袍可比霍格沃茲的好看多了。”，莉斯緹亞輕聲說到，赫敏看了莉斯緹亞一眼，然後點了點表示了贊同。

不同於這裏黑壓壓的一片，布斯巴頓學生們的長袍似乎是精緻的淡藍色絲綢做成的，而且誰也沒有穿斗篷，有幾個學生用圍巾或頭巾裹住了腦袋。

馬克西姆夫人的巨馬很快被鄧布利多安排了海格去給予照顧，那群學生則跟隨着他們的校長站在了霍格沃茨人群之後。

大概十分鐘之後，平靜的黑湖中央開始了漩渦般的騷動，一個黑黑的長桿似的東西從漩渦中凡慢慢升起，然後那艘巨大的木船在月光下展現了全貌，它的樣子很怪異，如同一具骷髏，就好像它是一艘剛被打撈上來的沉船遺骸，舷窗閃爍着昏暗的、霧蒙蒙的微光，看上去就像幽靈的眼睛。最後，隨着稀里嘩啦的一陣濺水聲，大船完全冒了出來，在波濤起伏的水面上顛簸着，開始朝着湖岸駛來。片刻之後，他們聽見撲通一聲，一隻鐵錨扔進了淺水裏，然後又是啪的一聲，一塊木板搭在了湖岸上。

船上的人開始了慢慢上岸，赫敏指着那些剪影說到：“他們似乎都很高大。”

“就像高爾和克拉布那樣，希望也和他們一樣蠢。”，哈利悶聲悶氣地道。

然而等徳姆斯特朗的代表團走進后，他們才注意到那只是因為那裏的學生都穿着一種毛皮斗篷，上面的毛蓬亂糾結。不過領着他們走向城堡的那個男人，身上穿的皮毛卻是另一種：銀白色的，又柔又滑，很像他的頭髮。

那是他們的校長卡卡洛夫教授。

莉斯緹亞等待那份晚餐已經很久了，因此她也完全沒有感受到其他格蘭芬多們的那種遺憾——布斯巴頓與徳姆斯特朗的代表團在門廳就坐時分別選擇了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

她聽到了羅恩在那裏抱怨馬爾福與徳姆斯特朗那位著名的學生——保加利亞隊明星找球手克魯姆坐在了一條長桌上。

“啊，沒錯，馬爾福在巴結他呢。”羅恩尖刻地說，“我敢打賭，克魯姆一眼就看透了他是個什麼貨色……我敢說克魯姆走到哪兒都有人在討好他、奉承他……你們說，他們會睡在什麼地方？我們可以在我們宿舍給他提供一個床位，哈利……我願意把我的床位讓給他睡，我睡在行軍床上。”

赫敏從鼻子裏哼出了一份鄙夷，“女生都是只喜歡帥哥的膚淺生物。”

羅恩立刻反駁道：“克魯姆一定會是徳姆斯特朗的勇士。”

“所以，你打算支持他嗎？”，莉斯緹亞問到。

“我……當然支持格蘭芬多的勇士！”，羅恩愣了愣后大聲說到，“霍格沃茲的勇士一定會是一個格蘭芬多，不，冠軍就是格蘭芬多的，畢竟我們都拿三年了。”

莉斯緹亞又在無聊中等待了一會，她吃完了三包軟汁糖后，鄧布利多終於開始了夜宴開始前的講話，“晚上好，女士們，先生們，鬼魂們，還有——特別是——貴賓們，”鄧布利多說，笑眯眯地望着那些外國學生，“我懷着極大的喜悅，歡迎你們來到霍格沃茨。我希望並且相信，你們在這裏會感到舒適愉快的。”

一個布斯巴頓的女生仍然用圍巾緊緊裹着腦袋，發出一聲無疑是譏諷的冷笑。

“又沒有人強迫你們留下來！”赫敏小聲說，她被那個女生惹惱了。

“呵。”，莉斯緹亞將十指在身前疊起，輕笑了一聲。

但是很快，新出現的食物將莉斯緹亞的注意力從那個女生身上拉回，她低下頭開始和赫敏為那群無知的男孩們介紹那些充滿了異國風味的菜肴。

“這是法國雜魚湯，我去年吃過，味道很鮮美的。”，赫敏說著給自己和莉斯緹亞分別盛了一碗……

宴會進行到一半，海格溜進了禮堂，他匆匆向莉斯緹亞等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坐在了格蘭芬多長桌的尾端，興沖沖地向他們講述炸尾螺的長勢喜人。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說道：“請原諒，這盤雜魚湯你們還吃嗎？”，那個在鄧布利多說話時發笑的布斯巴頓女生站在了他們的桌旁，一頭長長的瀑布似的銀亮頭髮重到她的腰際，湛藍色的大眼睛正望向哈利和羅恩。

羅恩在那一刻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哈利則是艱難地把盤子推了過去，說到：“好吧，你端去吧。”

“你們吃完了嗎？”

“吃完了，”羅恩喘不過氣來地說，“吃完了，好吃極了。”

那個女生小心翼翼地扶住盤子兩端，在她準備將那份魚湯端起的時刻，一柄銀制的勺子反扣在了盤上，莉斯緹亞坐在桌前用右手托住側臉，左手則用那個小巧的銀勺死死地壓住了雜魚湯的盤子。

“你還要吃嗎？”

“哦，不吃。”

那個女生臉上閃過一絲慍色，她清了清喉嚨，再次問詢到：“那我可以端走嗎？”

“不可以……”

“莉……莉斯緹亞，你……”，一個格蘭芬多的男生打抱不平道，他正痴迷地看着那個布斯巴頓的女生。

“我怎麼了？”，莉斯緹亞臉上的冰冷瞬間讓他重歸了清醒，她回過頭，再次看向布斯巴頓的女生。

那個女生終是生氣了，她放下盤子，銀亮的長發在她身後甩過一道美麗的曲線，她在那裏看了看，走向了赫奇帕奇的長桌。

在她轉身的一瞬，莉斯緹亞故意發出了同樣是譏諷冷笑一般的聲音。

她的聲音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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