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系統：【宿主你一沒改變劇情，二沒違反人物性格，我為什麼要懲罰你？】
什麼？
季青虛眨了下眼。好像明白了點兒什麼。
他想了想，問道：“那我走完陣法坑害男主這段劇情，接下來該演什麼了來着？”
系統：【接下來是男主養病階段，書中僅一筆帶過。】
季青虛恍然：“哦，就是沒有劇情了呀。”
他又問：“既然沒有劇情，那我是不是在這段時間做什麼都可以？”
系統機器音：【只要不做出違反原書人物設定的行為舉止，不改變後續劇情，宿主你做什麼事情都可以。】
季青虛忽然福至心靈，他低頭，微微一笑：“哦——”他好像發現了這個傻系統什麼了不得的漏洞。
他隱隱摸到了點兒在這個世界混的玩法。那個所謂“不能改劇情”，實際上是指在書中有描寫的部分是不能改變的。
至於書中一筆掠過，或者沒有描寫的部分，季青虛他就是在這兒造飛機大炮，系統都是不會管的。——當然前提是，不能因為在無劇情時間段里發生的事情，而造成改變後續劇情的結果。
至於行為不能違反原書人物設定——那他不用原主仙門首徒大師兄的身份、換個身份披個馬甲不就行了嘛。
這也正是之前去男主院子，系統並沒有為難他的原因。
季青虛覺得自己真是無比機智！
今天才去了秦無挾那兒轉了趟，現在再去難免有些突兀。於是，第二天傍晚，季青虛換了裝扮，卷上東西就直奔男主小院子了。
秦無挾看樣子是昏迷了一天一夜，上次給他留的丹藥也沒吃，不知道是沒力氣吃，還是戒備心太強。
季青虛嘆口氣，上前欲扶他起來。可誰知剛碰到他，這人就立刻察覺到。
艱難睜開眼，秦無挾現在可以稱得上氣若遊絲了：“怎麼，又是你……”
季青虛讓他靠着自己：“別說了。先吃藥吧。”
秦無挾面色蒼白，卻十分抗拒。
季青虛又嘆：“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狀態，我要是想害你，直接對你動手不就行了，何必要繞這麼一遭。”
他填一顆進自己口中，“放心，沒毒。”
如此，秦無挾才勉強被喂進去。
他盤坐運功期間，屋內空氣靜謐了幾刻鐘。
二人皆半晌不說話。最後，還是季青虛忍不住，率先乾笑了聲。他覺得好不容易得此機會，還是得給自己洗白一下下的。
“那個，那個你受此大難，額，其實，其實吧，害你的人，也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
此話一出，秦無挾雙目微微睜開。他冷眼瞧着季青虛：“不是故意要這樣做，莫非，是後悔手段太低，沒能直接把我殺死？”
季青虛稍微鼓起來點兒的架勢，又忽地被打下去半截。他硬撐着笑道：“非也非也……”
“非什麼也。”
秦無挾坐在那裏靜靜道，言語間卻遮不住的厭惡：“我進這仙門已三載有餘，然而，從未曾習得半句法術，整日只讓劈柴挑水掃地，什麼臟活累活都只推給我。”
“我見識淺薄，卻也知道，這哪裏會是仙門弟子乾的事情。”
季青虛心道，你是近幾十年來弟子中天賦最高的，甚得為彌真君喜歡。可如今是掌門首徒當家，天賦越高的人可不得越儘力打壓嘛！
他擺擺手：“這是師兄們為了磨礪你的意志，讓你從基層做起，從小事做起。這般下來，以後練功時底盤都能比別人穩許多啊。”
秦無挾黑眸微微垂着：“後來，慕黃師兄糾結了幾人，仗着人多與我鬥法，最後不敵，惱羞成怒，將會致使人爆體身亡的凶獸血……強灌到我嘴裏。”
他說著這話，似是憶起當日場景，身軀竟還微微發抖。
“而這事稟報到掌門首徒那裏，大師兄並未懲罰慕黃半分。那時我才知道，這件事，許是根本就是得到大師兄默許的……”
季青虛在腦中把慕黃這壞小子罵了一頓，他虛虛握拳，放到嘴邊乾咳兩聲：“咳，嗯，這個啊，慕黃他……他可能是想助你提升法力，一片好心，只是用錯了方式。”
“還有掌門首徒他呀，他，他早就知道你天生體質不同常人了！這凶獸血雖然一般人喝下去了不得，可你就不一樣了啊。你是一般人？嗯？是嗎？……”
這件事秦無挾沒說完，可季青虛是清楚最終結果的。——秦無挾的確被灌了凶獸血，但他體制特殊，他的功力，也陰差陽錯地因為喝凶獸血而大大提升了。
可這話說出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季青虛此刻只覺得冷汗直冒，媽呀自小語文不好，快要編不下去了。
卻見秦無挾側頭，正面認真看着他：“那昨日凶陣怎麼講？豎著走進去，橫着抬出來。我倒想知道，這回師兄他們安得哪門子好心。”
季青虛一聽精神了，這個他可以解釋！
“這純粹就是個誤會，誤會。那個陣法其實是……是師兄們給你開的一個玩笑。”
他急切看着秦無挾，“你進入過陣法，你是知道的，那裏面都是些啥啊，貓啊狗啊兔子啊什麼的，哪裏有半分殺傷力，那些都是師兄他們自己養的寵物，拿來逗你玩的。可萬萬沒想到，你竟然和它們相剋，說來可真是不湊巧啊……”
許是之前的解釋都太過牽強，以至於現在說的這個真真正正的大實話，他自己說出來卻總感覺沒多少說服力了。
季青虛看着秦無挾的眼神，只覺得腦殼痛，說話氣勢都慢慢弱了下來。
他無奈：“其他的我管不了了，但這件事，我說的確實是真……”
“原來竟是這樣！”對面男主突然出聲打斷。
頓了下，季青虛驚訝地轉頭看去，只見男主秦無挾眼中光芒閃動，俊俏的小臉上滿是歡喜，“原來之前，竟然錯怪師兄們了，師兄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巒哥哥，經你提醒，我仔細想了想，確實如你所言，雖然我經常和師兄他們發生衝突，可是每次到了最後，都是我的功力得到大幅提升。”
“巒哥哥，你說得對，是我錯怪師兄他們了，他們都是為了鍛煉我。”
秦無挾的語氣聽上去真誠無比，尤其那聲巒哥哥，聽得季青虛心花怒放。
季青虛不禁感動異常。
要不是知道書中男主是什麼多疑腹黑秉性，以及對自己這上課被點名發言都要緊張半天的爛乾子口才有充分的自知之明，他簡直都要以為，他區區一通話，愣是把男主對為彌山上下的怨氣給消下去了！
哈，這小子，竟然還有兩幅面孔！
而男主這般，究竟是為何呢？
季青虛瞥見他散開的包裹，明白了。——無非圖的是他的丹藥唄。
男主這剛吃完運化完，許是療效驚人，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季巒現在，擺明就是趕着上門來送好處的，他秦無挾焉有不收之理？
更何況，秦無挾順着他的話說，把他哄高興了，指不定以後還有別的好處，男主這麼聰明的人，又何樂而不為？
想明白這茬兒，季青虛倒無所謂。——在大師兄房間裏，這種丹藥跟大白菜批發似的，一大筐一大筐堆着吃灰，根本用不完。拿出來能幫到別人也好。
再者，本來呢，他也確實是上趕着來送的。他一點兒也不擔心人家男主套路他，只擔心人家男主拒單不收呢！
故而，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美得很。
念及於此，季青虛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把扶住男主的肩，熱淚盈眶地往其懷中塞了一大堆丹藥，道：“這是治傷養病順帶還能提升功力的葯，你先好好養傷。”
男主秦無挾現在乖得跟只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似的，點點頭：“嗯。”
季青虛感動地摸了摸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轉身往屋外走，道：“我去給你打水，待會兒你再換洗一下。”
說罷精神抖擻腳下生風地出去了。
而季青虛沒看到的是，在他離去后，秦無挾面上笑意漸漸隱去。只穿白色單衣的少年，低頭看了看身前丹藥，拿起一個置於掌心，慢慢摩挲着瓶身紋路。
這裏面裝的皆是高階極品靈藥，光是個瓶子，都是秦無挾現在所根本負擔不起的。
他摩挲着，唇邊溢出一聲冷笑，“呵，外門雜役？”
須臾抬眼，望着季青虛離去方向，眸光沉沉。
“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