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漢尼拔禮貌地回應了凱西，但注意力卻一直沒從艾普爾的身上離開。
一開始，萊克斯電話請求他今天過來為艾普爾做吸|毒檢測的時候，漢尼拔不得不承認那一刻他是懵逼的。艾普爾·盧瑟和她的兄長不不對付，全心全意要當叛逆少女的事，漢尼拔不是不是知道，但就他對艾普爾的了解而言，他認為這姑娘還沒傻到為了氣死她哥就去碰那些不該碰的東西。
漢尼拔抱着重重疑惑到達盧瑟家的莊園時，萊克斯親自在門口迎接了他，並邀請他一起用早餐。席間，萊克斯終於解答了漢尼拔的困惑。一開始萊克斯懷疑過艾普爾碰了毒|品，但後來在見過克拉克並和克拉克互通過短訊后，他懷疑艾普爾是對克拉克·肯特舊情復燃。這才藉著吸|毒檢測的名頭，讓漢尼拔過來看看他那個叛逆妹子腦子還正不正常。
事實上，當漢尼拔聽見艾普爾陰陽怪氣地喊他“曼森”的時候，他都不覺得艾普爾有什麼異常。她看上去和以前漢尼拔接觸她的時候並不一樣，他並不覺得這樣的艾普爾會是對克拉克·肯特舊情復燃。倒有點像是純粹地經歷叛逆期。
但，凱西叫出了他的名字后，艾普爾的表現變了。她突然失去了她一開始的那份高傲和攻擊性，變成了一個縮頭縮尾的膽怯者。儘管她，一直試圖通過吃東西來掩飾她的心慌。可惜，對於漢尼拔而言，這種掩飾是無濟於事的。
CR9076：【宿主，宿主。任務對象在看你。】
艾普爾：【嚶嚶嚶，哪個任務對象？求求你，告訴我是萊克斯。】
CR9076：【宿主你吃吐司吃壞腦子了么萊克斯已經走了啊。是漢尼拔·萊克特在看你。】
艾普爾：【嗚嗚嗚，他的眼神怎麼樣？可怕不可怕？看我的時候是不是像在看一塊牛排？】
CR9076：【可怕？不可怕啊。就是很認真。】
艾普爾：【他看上去餓不餓？】
CR9076：【？？？？不餓，就是很認真。】
艾普爾：【哪種認真？醫生的認真還是廚師的認真？】
CR9076：【呃……醫生的認真吧？】
艾普爾：【心理醫生的認真還是外科醫生的認真？】
CR9076：【你有完沒完！】
艾普爾委屈巴巴地把嘴巴里的吐司咽下去，鼓起勇氣抬起頭。
桌對面一直盯着艾普爾的漢尼拔微微一笑：“怎麼了？”
艾普爾：【嗚嗚嗚嗚！變態殺人狂殺人之前都會問“怎麼了”。嗚嗚嗚嗚，我死定了。】
CR9076：【宿主你認真一點！他現在只是個私人家庭醫生。】
艾普爾：【對了！我們的私人家庭醫生不是曼森醫生么？】
CR9076：【你想幹嘛？】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艾普爾穩住心神，盡量不讓自己流露出太多的情緒。她平靜地和漢尼拔對視，然後伸手端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咖啡沒加糖。雖然苦，艾普爾還是梗着脖子咽了下去。
漢尼拔看了一眼被艾普爾放回桌上的咖啡杯：“你只有在心虛的時候才喝黑咖啡。”
艾普爾心裏咯噔一下。
這兩貨以前認識！！！
心裏雖然咯噔了，艾普爾表面仍舊穩如老狗：“看來你對我還不夠了解嘛。我心情不爽的時候也喝黑咖啡。”
漢尼拔微微點了一下頭：“我記下了。”
艾普爾：【你這個變態！你記下什麼了呀！你特么別用這種可怕的字眼好么！大哥！你忘了我吧！求你了！】
CR9076：【宿主，請不要腦補凶|殺情節。】
艾普爾在心慌不已的情況下，仍舊不忘維持人設，冷冷地扯起嘴角，假笑了一下。
飯，她是沒心情吃了。
萊克斯說他今天讓曼森醫生過來為她做吸|毒檢測，這醫生換了，估計檢測還是得做的。
艾普爾慢騰騰地站起身，往外走去。繞到漢尼拔身後的時候，她還特意抑制住心裏的恐懼，停下腳步，用嘲諷的語氣道：“走吧，曼森醫生。”
曼森醫生，這個雙方都知道是錯誤的稱呼被艾普爾咬得很清晰。一如開始，艾普爾第一次用這個名字來稱呼漢尼拔。
漢尼拔頓了一下，一直到艾普爾走出餐廳了，他才在座位上回過頭，看了艾普爾的背影一眼。
艾普爾沒有走遠。
因為她根本走不遠。
出了餐廳，她對這個家的東南西北都分不太清。找不到自己的房間，找不到廚房，找不到會客室，找不到書房，就連衛生間在哪兒，她都不知道。
她無比慶幸自己今天因為緊張，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便意。否則她真不知道這會兒要怎麼解決三急的問題。
漢尼拔從餐廳出來，看見艾普爾半倚靠着走廊上的落地窗，神色淡然地看窗外的景色。上午的陽光還不炙熱，被擦得透亮的玻璃折射后，軟軟地罩在艾普爾的身上。艾普爾雙唇微張，視線越過窗檯下的花叢，落在院子裏的噴水池上。
艾普爾：【有錢人的家真漂亮。】
CR9076：【……】
艾普爾：【可惜這不是我的家，我連廁所在哪兒都不知道。】
CR9076：【……】
漢尼拔敏銳地發覺艾普爾似乎和他記憶中的不太一樣。他微微皺眉，放緩了步子，最後停在距離艾普爾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在看什麼？”
艾普爾將視線收回來，卻也不看漢尼拔：“沒什麼。走吧。”
“去哪兒？”漢尼拔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並沒有想要從艾普爾那裏得到答案的意思，他只是習慣性地隨意問了問題，試圖從艾普爾的反應狀況來揣測她的內心。
艾普爾瞥了漢尼拔一眼，眼神里有一些不屑：“不是曼森醫生來給我做檢測么？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
漢尼拔對於艾普爾充滿嘲諷的稱呼不以為意，他仍舊保持着他的紳士品格：“凱西將我的東西放在二樓的會客書房了，我想我們可以去那裏檢測。”
艾普爾又瞥了跟在漢尼拔身後的凱西一眼，隨後用懶洋洋的聲音道：“啊，看來萊克斯連監工都找好了。愣着幹什麼？還不給曼森醫生引路？難不成等着我來引路？”
凱西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艾普爾，只能慌慌張張地應了一聲，隨即上前衝著漢尼拔做了個“請”的手勢。
漢尼拔盯着艾普爾的臉，一點挪步的意思都沒有。凱西尷尬地偷偷瞥了瞥兩人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喘。片刻后，漢尼拔瞧見艾普爾又用那種百無聊賴的表情欣賞起窗外的風景時，這才邁開步子跟着凱西往二樓走去。
艾普爾：【小6！！！！江湖救急！要不要我完成任務，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CR9076：【根據系統運行法則，本系統可以為宿主提供禁止名單內的服務。禁止名單涵蓋內容包括但不限於致命攻擊、I級催眠、社情服務……】
艾普爾：【你腦子清醒一點！誰會需要你提供社情服務啊！能給我記錄他們倆的行走路線么？】
CR9076：【可以。】
艾普爾：【記着。等他們走遠了我們再過去。】
CR9076：【宿主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去呢？】
艾普爾：【你是怕漢尼拔髮現不了這個殼子裏的芯已經不一樣了么？開什麼玩笑！我當然不能跟上去！】
CR9076：【抱歉，我不是很理解，我的數據庫里地圖是免費查看的。你為什麼要我記錄他們的行進路線呢？】
艾普爾：【你剛才說啥？】
CR9076：【呃……地圖免費……免費查看？】
艾普爾：【為什麼一開始不說？】
CR9076：【呃……我……我應該……說過吧？】
艾普爾：【敲尼瑪！你這個系統到底行不行啊！】
CR9076：【我絕對說過！如果我沒說過，那一定是更新程序還沒有加載完畢。】
艾普爾：【……算了，把地圖調出來吧。】
艾普爾就那樣靠在落地窗邊，安靜快速地將盧瑟宅子的地圖瀏覽了一遍，並將經常使用的幾個地點及路線重點記憶了一遍。
迅速幹完這單腦力活，艾普爾長出一口氣，這才邁開步子往二樓會客用的書房走去。
艾普爾到達書房時，房間裏只有漢尼拔一個人，凱西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退下了。艾普爾將房間環視了一遍也沒能發現她的身影。
“監工她人呢？”艾普爾強壓住自己的緊張感，裝作隨意地問道。
漢尼拔動作優雅地打開手邊的箱子，從裏面拿出消過毒的醫療用品隨身盒。漢尼拔手指纖長且白，看上去讓人聯想到泡在福爾馬林中的屍體。乾淨是乾淨，就是沒什麼生命力。這會兒那十根看着沒什麼生命力的手指優雅地相互配合，倒讓人有一種身處恐怖片的恐懼感。
漢尼拔撕開裝着針管的一次性包裝袋，又拿出酒精棉片和橡膠管。做完這大部分準備工作，他終於抬起頭來：“大概是去泡茶了。手臂。”
如果讓艾普爾把反派人物按她的害怕成都排個序，漢尼拔在具有正常人類外表的反派中，絕對是NO.1。
艾普爾對於漢尼拔的恐懼，就像兔子對於獵豹的恐懼。這種食物對捕食者的恐懼和防備讓她無法坦然地將自己胳膊遞給他。
艾普爾站在安全距離外，冷冷地看着漢尼拔：“監工都沒來呢。這麼著急做什麼？”
漢尼拔聞言，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在沙發上坐好：“也行。那你坐着，等她的空檔，我們聊聊？你和我也有很久沒見了。今天一見，還真覺得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艾普爾：【哦豁！完求！我jio得我要掛了。】
※※※※※※※※※※※※※※※※※※※※
對！你們沒有看錯！
舊情復燃！
然而小四月自己並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個痴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