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今年的春晚恢弘盛大，也逐步用上了投影科技。闔家歡樂的時光，無論這一年跑的有多遠，此時此刻都要跟家人在一起。
吃過飯之後，全身沾滿了火鍋味，因為浴室只有一個，所以總要有人提前去洗澡。唐晴和蘇沐橙忙着打包飯菜，張佳樂就先去洗了。
二十分鐘后...
張佳樂一邊擦着頭髮，趿着拖鞋悠哉悠哉的正要出來。
唐晴差點把盤子摔了，好一副浴后帥哥圖！她的狐狸尾巴都要翹到天上了，瘋狂的在張佳樂身邊擺來擺去，就像是在求偶。
張佳樂長得特別不錯，是俊逸精神那掛的。現今剛洗了澡，本就細膩的皮膚在足夠潮濕的環境下顯得更加光潔，上半身簡單套了一件體恤，脖頸的線條特別好看。
“樂樂我去給你拿吹風機！”
“樂樂我給你吹頭髮吧！”
“你皮筋找不見啦？沒事先用我的嘛！”
唐晴特別殷勤，以張佳樂的行走路線為中心，四處出沒，圍着他打轉。
張佳樂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只好笑着說，“你還是先休息會兒吧。”
“樂樂，我們去陽台看煙花吧？快零點了，一定會有很多煙花的。”
“好啊。”
“先吹乾頭髮，外面很冷。”
“好。”他看着她單薄的家居服，“頭髮我自己吹就行，你先去穿個外套。”
客廳的電視機仍在直播着春節聯歡晚會，此時主持人已經開始大聲播報倒數幾秒。這種時候，城市集體安靜了一瞬間，默默等待着新紀年的降臨。
唐晴和張佳樂霸佔着陽台，吹着簌簌東風，遙望着都市夜景。灰暗陰沉的大樓，如今卻也沾了新年喜氣，看起來遠不那麼呆板嚴肅。
不知是哪個路人，率先一步點火，「咻——」「——砰！！！」之後，其他煙火也不甘示弱，聲音此起彼伏，照亮了整個迷茫黑暗的天空，刺破了夜晚的寧靜。
張佳樂抬頭看着煙花，唐晴默默看着他。
兩人的眼睛都流光溢彩，煙花轉瞬即逝之後，只剩下浮光掠影之後的遺憾，可唐晴的眼眸卻始終是明亮的，在霧蒙蒙的夜裏，猶如貴重的珠寶，磨不掉它的貴重。
“這時候，是不是該許個願？”張佳樂突然問。
唐晴收回視線，故作鎮定，“應該吧？我比較貪心，我要許三個願！”
她閉上眼，緊接着又睜開了。
張佳樂好奇，“這麼快？許了什麼願？”
“我希望世界瀕臨滅絕的動物都能得到拯救。”
“哇哦。”他怔愣，真不像是她的風格！可是她的表情那麼認真，張佳樂便笑着繼續問，“不是說有三個嗎？第二個呢？”
“敘利亞不要有戰爭。”
“第三個呢？”他越來越好奇了。
唐晴又抬頭看着煙花，“張佳樂能一直如願以償。”
“什麼啊？第三個願望的檔次直接就掉下去了吧？”
“都很重要啊，”唐晴視線灼灼，“都是世界級的願望。”
“難度都很難實現吧。”張佳樂順着她的話，隨口應了一聲。
“只是願望而已。”她笑，“光靠老天爺可不是什麼本事。冠軍還是要靠自己爭取，而且，我在你身邊呢！”
又有一束煙花升空，離得他們好近。照耀兩人的卓越的面龐，鍍上一層層活潑靚麗的顏色。
冬風刺骨凌厲，張佳樂開口勸她回空調房，“外面很冷吧？去裏面看吧。”
他知道如果要勸說她做什麼，一般他自己要做出表率，她才會跟上來。張佳樂正準備先一步回屋，唐晴卻拉住他的胳膊，指着遠方，“樂樂。你看那邊的煙花，最大最漂亮了。”
“哪裏啊？”他向遠方探出視線。
究竟在哪裏呢？或許根本不存在吧！只是唐晴的一個借口。她趁他注意力分散之時，踮起腳尖，湊近、仰頭，一氣呵成，啄住他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下唇。
柔軟的觸感交碰，卻沒有持續多久，也就是一個煙花升起，一個煙花落下的時間。
她鬆開他，辦了壞事需要連忙轉移話題，“我還做了雞蛋羹，我去給你拿。要加香油還是醬油，還是香菜？”
張佳樂，“香油吧，你今天買的那瓶很香呢。話說我們剛才是在接吻吧？”
“等下，我忘了那瓶香油讓我不小心給灑光了……醬油行不行？”
“是嗎？沒關係醬油我也喜歡。喂，我們剛才是在接吻吧？”
“那再弄點香菜也不錯。”
“我們剛才是在接吻吧？”
唐晴不看他，他卻又把她的腦袋掰正。
張佳樂看着她，又問，“是接吻吧？”
唐晴睜大雙眼何其無辜，“是吧？”
“那就行。”他釋然的笑了。捧起她的臉頰，再次對準那個地方深情款款的吻下去。
真的是很忘情、很投入的吻。他的情意在她的身體中流淌，就好像他手下百花繚亂釋放的光影，絢爛又強勢。
他的吻比起唐晴那樣趁虛而入的小聰明要深沉多了，她那個頂多算是投機取巧，還不敢承認。但張佳樂就是實打實的做到底，絕對不會產生‘我只是給她吹吹迷了的眼睛’這種借口。
唐晴軟了身子，摟他脖頸的手也癱了下去，悠悠的就要倒。張佳樂用手托住她的腰，彼此的身體貼的更近，幾近要把她揉進懷裏。
他在她耳邊低聲說，“新年快樂。”
她卻回答他，“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糊味？我懷疑我的雞蛋羹出事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讓雞蛋羹出鏡的那麼頻繁。
至少陰差陽錯的，當許多年過去，物是人非之後，每每看到雞蛋羹，她都總能想起這個美好絢爛的夜晚。
等又膩歪了一會兒，他們才從陽台回來。客廳瀰漫著濃濃暖意，還有沒散出去的濃油赤醬的飯香。
蘇沐橙把買來的一大堆零食和瓜子抱到茶几上，“晴晴，今晚不睡覺了，我們一口氣把琅琊榜看完吧！”
“好啊！就是守歲嘛！”唐晴興緻勃勃，“我們一起看啊，樂樂，葉哥！”
最後四個人一起擠在小小的沙發上。蘇沐橙靠在唐晴的肩頭邊看電視邊嗑瓜子，許是職業選手的精準度吧，她離垃圾桶二三十厘米都能把瓜子皮穩穩的扔進垃圾桶，把其他三人看的一愣一愣的。兩個姑娘坐在中間，時不時討論着劇情，響徹出銀鈴般的笑聲。
“我覺得這個靖王～嗯～和那誰有點意思哦，嘿嘿。”
“嘻嘻嘻嘻嘻嘻嘻是愛情。”唐晴捂嘴猥瑣笑。
一邊的張佳樂，“什麼意思啊？我怎麼看不出來有愛情戲？”
葉秋扶住額頭，“老張，你問了一個會讓你後悔的問題。”
唐晴順手給他倆一人一個蒸紅薯，“女人說話，男人別插/嘴！”
唐晴靠在蘇沐橙身旁，雙腿不老實的搭在張佳樂的大腿上。電視劇自動播放了一集又一集，外面煙火陣陣，從玻璃外照射在客廳，五彩斑斕，猶如白晝。
外面熱鬧喧囂，屋內的小小世界同樣生動精彩。
嗑瓜子的聲音不斷，逐漸地，唐晴卻率先仰着腦袋睡過去了。
蘇沐橙還挺精神，看到姐妹睡了，就戳了戳葉秋和張佳樂。
葉秋拍拍唐晴的臉，毫無反應，“她真睡了。老張，把她抱上樓去吧，床上睡的舒坦。”
把唐晴搬上樓是個麻煩事，睡着的人軟塌塌的，張佳樂費了好半天勁才把她從狹窄的樓梯抱上去。二樓有兩個卧室，早就分配好了。蘇沐橙和唐晴住在右邊的，男士們住在另外一間。
張佳樂用膝蓋頂開右邊的門，一路向前把她放進塌褥上。
其實不是第一次同處昏暗的空間，可是這裏的佈局如此陌生，張佳樂難免有些遐想。他沒急着離開，轉而坐在床頭，手撫上她的額頭。
她薄薄的劉海覆在他手背，像蒙了一層輕紗。她睡着的時候睫毛微微顫動，有一下沒一下的撓着他的手心。
屋裏是安靜了，不過外面放煙花的人是絡繹不絕，十分精神。他們這間房處在高層，煙花往往就是在旁邊炸開，把房間照的透亮。
“晚安。”他輕輕道，想要低頭給她額頭送上一吻。
恰逢此時，又是一記引燃的煙花飛向天空，星河中璀璨，又漸漸放緩速度，消失在天際。這聲音猶其的大，直接驚醒了唐晴，她睜開雙眸，視線正撞上張佳樂。
她眨了眨眼。他也眨了眨眼，喉結微動。
她先笑了，伸手摟住他的後腦勺，探出腦袋與他親吻。
張佳樂順勢把身體重心移到了跪在床頭的膝蓋上，全力回應着她的熱情。
然而——
“我還是個寶寶。”在門口偷看的蘇沐橙假裝用手捂眼，實際上視線從手指頭之間的縫中繼續向外探。
她身後站着的正是葉秋。他一開始覺得沒什麼，唐晴找到好歸宿他會很欣慰。但是……張佳樂！你的手！你的手摸哪呢！！那是你該碰的地嗎！
葉秋突然冷不丁拍了蘇沐橙的後背一下，蘇沐橙本來開開心心看戲，嚇了一跳，一句“媽呀！”就這麼脫口而出。
床上的兩人一同看向聲音源頭——
蘇沐橙沖葉秋嗔道，“葉秋，幹什麼突然拍我呀！”
葉秋淡淡開口，“白菜快讓豬拱了，得拿棍子打一打。”
唐晴：說誰白菜？
蘇沐橙：說誰棍子？
張佳樂：你大爺的，你說誰是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