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偷雞蝕米(一)
從掌門的大堂出來,范逸一路向靈獸坊走去.
范逸第一次覺得朝道門的夜晚是如此美麗,星光是如此燦爛!
師門雖然說要重賞自己,但有了金猴山這座金山的范逸卻也不是很在意,反倒是親手斬殺秦坊主這廝,倒使得自己心情大好!
鬱積在心中一年的壓抑,一掃而空!
如果不是在掌門居住的重地,范逸真想仰天長嘯。
回到靈獸坊,發現人數寥寥無幾,細想一下,才恍然大悟:這些弟子都被紅芍師姐打發去追捕秦坊主了,沒有師門的命令,沒人敢回來啊。最起碼三天三夜之後,勞而無功,才敢返回師門交差。要是當夜回來,什麼也沒發現,觸怒了紅芍師姐,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范逸可管不了這麼多,徑直向犬舍走去。
三隻嘯山犬見了他,又蹦又跳,吐着舌頭,一溜煙的向他跑來。
能斬殺秦坊主,這三隻嘯山犬當立下首功。
如果不是它們嗅覺靈敏,能找到秦坊主逃走的蹤跡,自己現在恐怕和那些師兄弟一樣,還在荒山野嶺漫無目的搜尋吧。
如果不是它們馱着自己一路狂奔,自己就算能追上秦坊主,恐怕也累得半死,靈力也耗的所剩無幾了,以秦坊主比自己高一層的修為,就算自己有幾張靈符傍身,誰勝誰負還尚未可知。
如果不是它們在一旁協助自己攻擊秦坊主,分散他的注意力和精力,自己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輕易得手,最終將他斬首,立下大功。
撫摸着三隻嘯山犬的狗頭,范逸一陣感慨。
一個好漢三個幫,自己是一個好漢三犬幫。哈哈哈,真是有趣。
范逸大笑着從儲物袋中掏出三粒補元丹,吹了一聲口哨,高高拋起。三隻嘯山犬雙眼盯着補元丹落下的方向,身子一蹲,接着用力一躍,張嘴將丹藥一口吞下。隨後,三隻嘯山犬各自尋了個地方,閉目鍊氣,將靈丹中的靈氣慢慢消化,據為己有。
范逸先將犬舍的大門關上,再回到了屋內反手關上房門,取出一顆夜明珠,將斗室照亮。
做完這一切,范逸心中大定,這才小心翼翼的從儲物袋中掏出那個硃紅色的小木箱。
這個小木箱秦坊主放在衣櫃裏,想必裝着極為貴重的物品。
本來修真之物都有主人下一個禁制或封印,不過現在秦坊主一死,這類禁制就失效了,范逸毫不費力的將小木箱打開。
一團炫目的光華,晃得范逸睜不開眼。
過了一會兒,范逸才適應了光華,向箱子望去。
箱子裏裝滿了靈石,粗略一算,大概有近千塊之多!
范逸倒吸一口涼氣,秦坊主這廝太能搜颳了!
這近千塊靈石,除了少部分是他自己的,大部分恐怕都是搜刮靈獸坊弟子的吧。
不管這些靈石以前是誰的,反正現在都姓范了!
秦坊主這小貪官,辛辛苦苦許多年,一朝都讓范逸撿。
范逸毫不客氣的將這些靈石都收入儲物袋中。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些靈石之下,居然還有十多張靈符,有攻擊類的,防禦類的,逃遁類的,不一而足。
這也挺好,反正殺秦坊主時,費了不少靈符,這些就當是補充吧。
將木箱中的靈石靈符都收到儲物袋中后,范逸捧起小木箱,用力一擠,咔嚓一聲,小木箱便化為一捧齏粉。
范逸可不想留着這個禍根,萬一以後被人發現了,那可真是讓自己陷入險境了。
一開窗,刷的一聲,那一捧齏粉飛了出去,洋洋洒洒的落到犬舍之中,與塵埃混在了一起。
做完了這一切,范逸吞了一粒補元丹,盤坐在床上開始鍊氣。
也許是第一次殺人,回想起來,范逸總是靜不下心。
當時可能是被複仇之火沖昏了頭腦,范逸也不知道害怕,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死秦坊主。現在腦海中總是出現自己擊殺秦坊主的畫面,秦坊主的一舉一動,自己的一招一式,彷彿又殺了秦坊主一次。
這時,補元丹在范逸的體內開始溶解,靈氣慢慢溢出,滲入他六腑奇經八脈之中。范逸的身體,像穿越沙漠口渴難耐的旅人,遇到了一眼清泉,開始拚命狂飲……
次日清晨,雄雞報曉,范逸睜開眼,覺得整個世界耳目一新,仔細探查了一下自己的修為,發現竟然又晉陞了一層,達到了煉!
修真界有個說法,除了閉關打坐、服食靈丹之外,外出遊歷、與敵對決也對修為大有幫助。看來自己能晉陞到煉,和自己昨日擊殺秦坊主有很大關係。
再加上自己平時多吃仙桃和補元丹,每次去金猴山都去靈泉池泡澡,體質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改善。所以,自己能很快晉陞一層也在情理之中。
自己昨日賺了一千塊靈石,看來該好好盤算一下該如何花費了。
首先,去坊市繼續購買補元丹,讓自己、嘯山犬和金毛猴服用,還要繼續給金毛猴在訂製精鐵短棍。當然,造化丹也要買兩粒,三粒也可,送給老猿。
現在秦坊主之事已經了結,接下來就是那兩條大蛇了……
范逸正在盤算,忽然聽到犬舍外面有人高聲叫道:“范師弟,范師弟!”
聽聲音范逸不由得眉頭一皺,打開門一看,果然是秦坊主的兩個狗腿子:麻臉和吊眉毛。二人不由分說的擠進犬舍。
范逸強忍着厭惡,道:“二位師兄,這麼有空來犬舍找我啊。”
麻臉嘻嘻一笑,道:“有件事想問問范逸師弟。”
“哦?”范逸一愣,奇道:“不知是何事啊?”
這時,在一旁的吊眉毛冷哼一聲道:“我說范師弟,咱們也明人不說暗話。秦坊主叛出師門的那天,大夥都去追捕。你闖入秦坊主的院子,找了秦坊主的衣服,讓嘯山犬領着你去找。不知你最後找到他了嗎?”
范逸一愣,心中頓時警惕起來,苦着臉搖頭嘆息,道:“我還以為我領着三隻嘯山犬能領先諸位師兄弟一步,早點找到秦坊主為師門立下大功呢。結果嘯山犬跑到半路卻聞不到秦坊主的氣味,我猜是秦坊主是遁河而走,所以我只好空手而歸了。”
“哦,原來如此!”二人對視了一眼,一臉壞笑。
麻臉道:“范師弟,你在秦坊主屋裏找衣服的時候,就沒發現點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范逸心中一驚,難道這二人是說小木箱。
搖了搖頭,故作驚訝的說道:“我只拿了一件秦坊主的衣服給嘯山犬聞,不知二位師兄所說的別的東西是指何物?”
吊眉毛冷哼一聲道:“范師弟,少特么給我們裝糊塗!你當我們不知道嗎?秦坊主有一個小木箱,那是他平時存放靈石之用!你從秦坊主屋子離開之後,我們倆馬上就進去了,結果翻箱倒櫃都找不到,這小箱子肯定是你拿走了!”
范逸還在裝傻,說道:“哪有此事啊!我只是拿了件秦坊主的衣服啊。當時院子裏還有紅芍師姐,她可以替我作證,要是兩位師兄不信可以去問問她!”
去問紅芍師姐,就是讓這兩人吃了熊心豹子膽都不敢。
吊眉毛正要發怒,麻臉急忙勸住道:“師兄別發火,我們好好勸勸師弟。我說范師弟,這秦坊主出事了,算他倒霉,他的靈石都是平時欺壓我們這些靈獸坊弟子得來的,所以呢,我覺得應該讓我們這些人都分分這些靈石。不過,靈獸坊有三十多人呢,要是都分了一個人也分不了幾塊,倒不如我們三人分分如何?”
“如果你不分給我們,我們就上報師門,到時候師門追查下來,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倆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吊眉毛惡狠狠地對范逸說道。
范逸算是看出來了,這二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是吃定他了。
想起這二人是秦坊主的哼哈二將,平日裏為虎作倀,狗仗人勢,讓靈獸坊眾弟子敢怒不敢言。自己剛殺了秦坊主,殺意正盛,這二人竟然敢伸着脖子向自己的刀邊湊過來。那自己也不再說什麼了。
范逸故作驚慌的急忙說道:“二位師兄,別啊,千萬別!”
又嘆了一口氣道:“二位師兄果然料事如神,這小木箱是我拿了!”
麻臉和吊眉毛臉上露出得意的奸笑,道:“師弟,你這就對了嗎?咱們三個人的事,別鬧到師門去啊,是不是?對了,箱子裏有多少靈石?”
范逸道:“我數了數,大概有三千塊靈石之多!”
“三千塊!”麻臉和吊眉毛驚呼一聲:“這麼多!”
范逸道:“是啊,我也沒想到有這麼多。看來這秦坊主也太能搜颳了。”
麻臉一臉貪婪之色的急切問道“箱子呢?”
范逸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道:“我哪敢帶在身上啊,也不敢放在犬舍里。萬一師門搜出來,我豈不是要倒大霉?”
“那你放哪了?你倒是說啊!”吊眉毛急切的催促道。
范逸小聲道:“我放在師門外面的一個山洞裏了。我想等秦坊主這事的風聲過去之後再去取。”
“師弟果然謹慎!”麻臉喜笑顏開,伸出一個大拇指。
“不過兩位師兄既然缺靈石,師弟我可以帶你們前去取來。不過咱們可說好了,這三千靈石,一人一千!”范逸眼中露出一絲殺機,但轉瞬即逝,看着眼前的兩人,就像看着兩具屍體。
“好,就按師弟說的辦!一人一千!我怕夜長夢多,咱們今夜就去!”麻臉笑嘻嘻的說道。
“既然師兄這麼說,那咱們今夜就去吧。”范逸故做無奈的說道。
既然你們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