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夢境生存遊戲
哈？李想不禁露出傻眼的表情。
“費了那麼大的勁開發出來的程序，竟然只是一個遊戲？太離譜了吧……”
“呵呵，的確很離譜，很讓人頭痛對吧。”
“當然了，我還想說能聯機做夢的這種超高科技到底是要來做什麼，沒想到竟然只是為了玩遊戲。”
聽他這麼一說，夏乃歪着頭想了一想，臉上露出了略帶諷刺的笑容說：
“學弟，你這個說法有點偏頗。剛才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設計這個程序的初衷並非是為了玩遊戲，而是讓玩遊戲的人能夠學會思考，難道你不樂意看到一個人人都為了生存而努力動腦的世界嗎？”
說不樂意絕對是假話，李想早就對現如今的世界感到厭煩了，只不過——
“現在願意思考的人應該很少吧？”
現如今，每個人都嚴重依賴於神經終端，思考是這個世界最欠缺的東西。可以料想，就算有人偶然安裝了這款程序，也肯定會馬上失去興趣卸載掉吧，誰願意過絞盡腦汁的生活呢？
對此夏乃也表示認同。
“你說得對，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我一樣願意思考，所以為了激發他們的興趣，這款程序設置了一些獎勵。”
“獎勵？”李想雙眼一亮，“是什麼？”
“這個嘛，因為是涉及到現實世界的獎勵，所以還是得等到了現實世界才好解釋。總之我可以向你保證，是相當誘人的東西，而這正是這個程序讓人又愛又恨的地方。”
賣了個關子后，夏乃朝李想聳聳肩。
“總之呢，我今天來這裏是希望你能成為我的遊戲搭檔……嗯，說是遊戲搭檔也不太合適，雖然大部分使用者都將這個程序稱之為夢境生存遊戲，但實際上它的正式名稱是第七夢境。”
“第七夢境？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
“這個嘛……
夏乃稍微想了想，然後解釋起來：
“在以前，人們把夢分成了正夢、噩夢、思夢、喜夢、懼夢以及寢夢六類，而其中最為特別的就是寢夢。這種夢與其他夢境最大的不同是，做夢者能夠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並能在清醒狀態下主導夢境的發展，也就是所謂的清醒夢。”
李想聽說過那個，所謂的鬼壓床其實也是清醒夢的一種，大腦知道自己在做夢，卻又沒辦法醒來。
“這個世界的靈感或許就來自於清醒夢，做夢者擁有清醒的意識，並且能憑藉思考主導意識，隨心所欲地採取行動，但與此同時又是前所未有的夢境形式，完全不同於其他六種夢境，所以才會將其稱之為第七夢境。”
聽着夏乃的解釋，李想不禁感到佩服。
能夠在不藉助神經終端的情況下，稍加思考就能一口氣說出這麼多生僻的知識來，這位學姐果然平時也經常讀書學習吧，能在圖書館裏與她偶遇就是最好的證明。
哪怕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共同點，但光是與自己同樣鍾情於讀書這點，就足以讓李想對她產生親近感。
如果真的能和這樣一位知書達理的學姐一起生活，一定會很愉快吧。
發現自己想歪了的李想，輕輕咳了一聲，將無聊想法逐出自己的腦海。
這時，夏乃露出了鄭重其事的表情。
“好了，閑話說得有些多了，我現在需要你的回答，你願意做我的搭檔嗎？”
李想咽了口唾沫。
能夠與有着共同語言的人一起搭檔，即使是遊戲，他也相當願意，不，應該說是求之不得。
“我——”
然而下一瞬間，他吞回了差點脫口而出的“我願意”，因為他還有一個十分在意的問題。
“學姐，你為什麼會選我做搭檔？比我優秀的人大有人在不是嗎？”
“你這是什麼傻問題，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嗎？”
夏乃抬起右手，像是惡作劇一般，朝李想的額頭輕輕一戳。
“當然是因為你擁有一顆懂得思考的大腦，從你經常去圖書館借書這一點，我就已經如此確信了。好了，再問你一遍，你願意做我的搭檔嗎？”
能夠得到他人如此程度的信任，這大概是進入高中后——不，說不定是自出生以來的頭一次，李想深受感動。
這幫助他捨棄了猶豫，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回答道：
“我願意！”
夏乃帶着幾分滿意的神情，微笑着點了點頭。李想接着問她：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呢？”
“不用着急，今天只是預熱，為的是讓我們熟悉一下這個世界的行動方式，不過這裏跟現實世界並沒有太多差別就是了。總之，明天才是生存遊戲正式開始的日子，在那之前……”
突然間，夏乃的話語變得不清晰起來，周圍的景象也開始搖曳，李想立刻大聲詢問怎麼回事，夏乃以斷斷續續的聲音回答了他：
“如果你真的——”
嘀嘀嘀。
伴隨着鬧鈴聲，李想睜開眼睛。夢中的記憶開始變得模糊，唯有一句話殘留在他的腦海里。
“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了，明天放學後去圖書館二樓，我會在那裏等你。”
嘴裏喃喃着這句話，李想從床上坐起身，臉上卻浮現出憂鬱的表情來。
因為他不確定那是不是真的。
學姐真的說過那句話嗎？還是說，那隻不過是一場夢，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搞不好從一開始，從他在圖書館與夏乃的邂逅開始，這一切都是南柯一夢，也或許自己是在執行一種會不斷在腦中播放妄想畫面，來讓人逃避現實的應用程式。
李想很猶豫，該不該去找夏乃。
她說的圖書館二樓原本是閱讀室，但在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人會沉下心來看書了，於是圖書館便將其改造成了咖啡廳，結果一下子受到了學生們的歡迎，如今每天都有許多人在裏面打發時間。
對於李想來說，眾目睽睽之下去那裏找夏乃無疑是一項艱難挑戰，畢竟她可是學校里的人氣美少女，如果一切順利都還好，但問題在於，如果那真的只是一場夢呢？
萬一自己來到夏乃面前，她卻露出一副“我沒有約你見面啊”的表情的話，自己鐵定會被當成嘩眾取寵的小丑。
與其承擔那種社會性死亡的風險，不如當成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讓夢境的內容隨着時間逐漸淡忘。
帶着消沉表情上學的李想懷着這個念頭，走進校園。
初春時節，冬季的寒氣仍未散去，但校園的道路上，女生們就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展現白皙嬌嫩的肌膚，就連許多男生們也脫去了棉襖，散發一身正氣。
李想漫不經心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藉著路邊建築的玻璃審視自己的模樣。
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脖子上還裹着圍巾，簡直就像一個直立行走的粽子。
沒辦法，他從小身體就很虛弱，平時稍微跑幾步就會喘的不行，不穿得保暖一點絕對會感冒。
他也曾想過要改善一下自己的身體素質，除了學校里的鍛煉外，還額外製定了根本辦不到的晨跑計劃，但第一天的結果就是在半路上因為貧血而暈倒，好不容易在醫院醒過來，還被慌慌張張趕來的姐姐“凈會給我添麻煩”這樣碎碎念了好久。
將不堪回首的往事從腦中揮去，李想嘆了口氣，走進教室。
課堂上，老師唾沫橫飛地講個不停，並用手指在空中寫寫畫畫，他板書的內容會通過校園局域網絡傳到每個學生的終端，然後直接在腦中形成視覺信號。
但李想完全沒有聽課，滿腦子都在想夏乃的事情：
能夠聯機的夢境真的存在嗎？那會不會只是一個玩笑？等下要去找學姐嗎？如果發現被騙了怎麼辦……
終於熬到放學的時候，李想慢慢走向了圖書館。
果然，糾結了這麼久，他還是不想放棄。
他想要去見夏乃。
一旦下定決心了，勇氣也湧上來了，李想深吸一口氣，走進面前的建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