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獨身歡歌

藤巫微眨眉黛，心裏念叨：怪了！我怎麼就提出這種要求了呢？怎麼就能說出這樣的話啊？要是我不說，他也不會這樣做啊!哎……平時我那麼機靈，怎麼今天就突然短路？強扭的瓜不甜，不過……他抱我的感覺真的很溫暖啊！算了，反正以後是我當家。唉，談戀愛，總得有一個人先耍流氓吧？嘻嘻……

自我安慰一番后，藤巫放低聲音，柔聲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才一天的時間，一直沒時間看看。現在要看看嗎？”

寅午微愣，“沒事了，不疼。倒是你哥哥他，回去了嗎？”

“他回去了，要是他不走的話，我想我只能在他的監視下，那多不好！”

“他可以保護你啊！”

“不要，可以保護，也可以監視，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可他從來不告訴我他心裏的秘密與想法。還有父親安排的事情，他也不告訴我，我才不要他跟着！”

“其實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他也是為你着想！”

“那你以後會為我着想嗎？我不要他們的關心，只要你的！能將你的那一顆完整的心，留那麼一塊的位置給我嗎？”

聽到這話的寅午，心裏卻是咯噔一聲，就連21世紀熟睡中的子胥也明顯察覺到心跳加快的感覺。寅午轉念間輕呼：完了，完了！這下徹底被她控制住了。眼前突然聯想出之後在一起的畫面，不行，我不能被她迷住了，我要佔據主導權力。以後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那她就不會那麼傷心難過了。本來我就是看不到明天太陽的人，就算是有什麼意外發生，也只能由自己一人承擔，不要任何人為自己而難過。就現在的身體情況，也依舊是委屈了藤巫。六個時辰的夜晚，現在還不能做到兩邊同步，也就不能陪伴在她左右。還有，總是被人家戲稱為“病子”，怎麼想，也都是配不上藤巫的。寅午越想，抱得就越緊，

“你弄疼我了！”在藤巫的叫喊聲中，寅午“嘩啦”鬆開，臉上一片傻傻的尷尬。

藤巫喃喃，“其實從小時候起，我就覺得跟在你身後很安全，很有安全感。那時候，我就在想：等張大了，你還會在我身前嗎？你還會帶着我，到處去闖蕩嗎？記得小時候你欺負我的時候，我就在想。我要記下來，等長大了，去到你家，我就一一報復你，讓你跟我道歉。後來，每次來找你，我……”

聽着藤巫在說話，寅午有時覺得好笑，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很可惡。不過打心底的開心卻是浮現在臉上，這一刻，覺得好幸福，真的好幸福啊！“座有窯罐半尺土，初探浮塵碧瑤枝！”看着太陽在雲層里遊盪，身下那千山萬水，羅湖碧潭，很想感慨一句，

“萬千江山，點一筆硃砂，儘是陪襯！依山伴水，撫一曲相思，多是為你！”

眼裏就只是有藤巫的模樣，藤巫內心卻是竊喜，在竊喜中，逐漸睡著了。見藤巫睡着，寅午也轉身朝商椹打着招呼，隨即跳上鵂，“寅兒，你不覺得來擠着為母，是不好的選擇嗎？你看看雪兒那溫香軟玉的，難道你就不會捨不得？”

看着商椹挑着鳳眉，寅午內心一顫，“母親哪裏話？我不是您從小抱到大的嗎，都習慣了你身上的味道了。”說著，便是抱住商椹細小的腰肢。

商椹低笑，“你啊！小時候那麼黏人，長大之後，卻是只有寅莜還會抱抱我，你一直就只是在後面冷眼相看，這快要成婚了。怎麼？捨不得為母了？”

“哪有？這不是突然想抱了嘛！”嘴上這樣說著，其心理卻是在想：要是她知道姐姐與父親現在的處境，那她一定會選擇拋棄一切去營救的。那就直接中了舅舅的圈套了，現在被自己與藤巫騙到了，至少她不會做什麼傻事了！

倒是商椹好像也察覺到寅午的心事，便是低聲，“寅兒，你是不是擔心自己的身體情況啊？雪兒她很懂事的，我回去告訴她就好。等你們成婚之後，就住在鳳翔吧，想必你還不知道，這鳳翔就是我與你父親開闢出來的地方。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們，是怕你們胡思亂想。這些時間啊！我一直在這裏打理，現在這裏啊，可熱鬧了。你與雪兒在這裏，沒人會說閑話的。到時候，也將你父親、姐姐，接過來住。我們也過過安穩日子，而後你再幫你姐姐物色一個好人家，知道嗎？”

“母親哪裏話，姐姐那麼漂亮，哪要我去物色？再說了，我這哪有認識的合適人選啊？”寅午說著，商椹卻是眉間閃過一抹陰霾，卻是沒表現出來，只是微微笑道，“行了，你就厲害了。記得小時候，時常都是帶着一群玩伴兒，有男有女的。還有雪兒，整天跟在你身後，我都覺得有些膩歪了。她還天天跟着，想想就好笑，現在啊！終於落實了，你以後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欺負她了，知道嗎？不久后，你們都會為人妻人夫，為人母人父，做事可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了。你自小點子多，記得多幫幫你姐姐。不過你姐姐腦袋聰明，也不見得需要你幫助。”

在她說話間，寅午也感受到她刻意避過的點，還是自己的身體，為人父母的自然也是會擔憂。可自從姐姐出現那樣的情況后，家裏人就很少會談論自己身體的事情。

“母親，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啊？我現在這樣子，肯定能幫姐姐的。”寅午說完之後，便是看着母親的側臉，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覺得今天特別喜歡看着她的側臉。商椹低笑，“好了，你們兄妹倆的事情還是先緩一緩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將你與雪兒的事情給定下來，這樣啊，我就放心了。”

“嗯！全憑母親做主！”寅午在答應間，其心理還是有些慌。倒是商椹長嘆，“寅兒，你舅舅，最近有見到嗎？我是好久沒見到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乎些啥？”

“啊！舅舅啊，他現在一定很忙，我也好久沒見到他了，估計又去體察民情去了。你就不要擔心他啦，現在他是堂堂一個帝王，帝王啊。那就是整個商朝最大的人，沒人敢加害他的，母親就放心吧！”

“你舅舅他雖然是帝王，可有些事情啊，還是要受到議事人的干預。做些他不是很願意做的事情，那樣就會產生矛盾衝突。也就會關係到他的人生安全，寅兒啊，你是不知道帝王的那把椅子上，是有多少刀片啊？你舅舅坐在上面，每時每刻，不承受着那千萬刀片掛肉的痛苦折磨？以後啊，不管發生什麼，是不能怪你舅舅的，他也許也是被迫於無奈。帝王世家，沒有哪家能安康過上一世！”

寅午內心卻是有些波瀾：那母親你知道嗎？他們要將您獻祭了？他們只是為了震懾那所謂的妖獸一族，您知道這是舅舅也答應的事情嗎？

“母親，您一直說商王朝很大，管理着萬千土地，可我覺得這裏並不是很大，駕馭着鵂，幾天的時間，就可以繞商朝一圈了。這就說明舅舅他管轄的地方並不是很多啊！”

“寅兒啊，有些事情，你可不能看表面啊。我們駕馭着鵂看着地上，鵂飛高了的話，那直接就看不清楚地面。要是飛低了的話，那你看到的，也就只是那搖搖晃晃的人。所有的，就只是走馬觀花而已。在我們下面，不知有多少人是能看得到我們的模樣。他們是不會告訴你，能看清你的模樣。

這下面的生物，不管是不是人，只要他們有一顆心臟，便是會隨着自己的心而行動。也就會感知世間冷暖，還會體悟其它有心的動物。只要有一個大腦袋，那它們就會想思考，為它們的利益思考。

始終要知道，這世間，沒有你能看明白的東西，只有讓你看明白的東西。沒有你看懂的人，只有讓你看懂的人。所以，寅兒啊！你覺得這世界大嗎？”

寅午不時想到了21世紀的中國，那國土面積，至少是現在的三倍，現在是全國上下一條心，共同發展，足以見得領導力的強大。

“母親，我知道了，現在的舅舅，管理着這些地方，的確是很了不起了。還有許多的人，許多的事情，我們也不知道，也不了解。所以，只要平平安安的生活，就好了。是不是？母親。”

商椹露出一抹微笑，“也可以這麼想，你要知道，世界很大。可我們，只要生活在自己的世界，就好了。每個人都是自私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管自不自私，受不受看好，你始終屬於自己。”

寅午點頭，看時間，現在離酉時也不遠了，藤巫還在睡覺。要是自己與藤巫沒在的話，母親一個人在，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有人來打小報告，那就全盤皆輸。

剛好這樣想，藤巫揉着惺忪的眼睛起身，見到寅午正坐在鵂身上，以及商椹用未來“婆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她先是微微一愣，隨後便是假裝沒看見。

商椹低笑，“寅兒，還不去找你的雪兒去？在我這賴着，你過意得去嗎？”

寅午略帶尷尬，“母親，你不也需要人陪嗎？我陪你，是應該的。”

“得了，收收你的心吧。不是我說你，你來陪我，就不會想想雪兒得母親了嗎？你明明就知道我們上點年紀得人需要有人陪的，那她母親就不需要了嗎？同樣是女人，當然也就需要有人陪了啊。她能拋棄那些來陪你，你就不會感激她嗎？就不能好好照顧她嗎？你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

被這一頓訓斥，寅午也只好微嘆息，“那好吧！我走了！”隨即，便是跳到小凰背上，還沒說話，藤巫低聲，“行了，你就陪母親吧，我一個人在這，挺寬闊的。還可以多走幾步！”明顯察覺到臉上的不樂意，轉頭看向商椹，又轉頭看着藤巫，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接話。

倒是鵂，故意離開小凰，抖動着它那長長的尾毛。好像是故意做給寅午看的，寅午冷哼，“白養了！”隨即看向藤巫，“那個……睡醒了啊？餓了嗎？”

“不餓，你就不怕我掉下去嗎？”藤巫嘴上是這樣說，其心裏卻是在想：看你這次怎麼道歉，非得好好整治你不可。不然以後你都不知道怎麼珍惜我了，就要讓你擔心。

“這個嗎……小凰身子挺大的，你那麼嬌小，自然是不會。再說，你的身子都被它的毛給攔住了。你就是想太多了。”

藤巫臉上露出笑臉，心裏卻是在想：他這樣說話，我就沒辦法刁難他了啊？這變化的速度怎麼就那麼快啊？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他這麼懂得變通？

寅午說完話后，臉上卻是也露出一抹笑意，心裏卻是在慶幸，這些都是在子萌面前學會的，要是不這樣轉變，子萌就會無時間限度的發難給自己。為了擺脫這種情況的發生，也就學會一些對付女孩子的機智話術。

“剛才與母親談論了一些事情，你要聽嗎？”

“不要不要，那是你們談論的事情，我就只是睡醒，情緒還沒有調整好。現在調好了，不過心裏總覺得有些不開心。姐姐與父親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都快過去一天了。”邊說，邊嘟着嘴。

“現在擔心這些沒什麼用，我們只能護住母親一人。其它的，也只能從長計議。這幾日，你也挺累的，多休息一會！”

寅午說完，藤巫卻是皺眉，“你說，要不要晚上我去和母親一起睡，好照顧她？”

“為什麼？”

“哪有什麼為什麼？你看啊，就算是我們白天看着她，那晚上呢？晚上也得看着才行，哪有消息不透風的？要是被她知道姐姐與父親的情況，那她不直接崩潰了？所以，我想好了，我們只有寸步不離的看着母親，才可以。萬一有人晚上來通知，那我就可以阻止了。”

“這也倒是個好辦法，只是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們還是得快速將婚事辦了。而後再利用你回家探親的借口，將父親救出來。到時候，就算是母親知曉了這一切，也都晚了。”

藤巫點頭，“對，就這樣。那邊我也有親信在，救出父親與姐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到時候，就算母親知道了，也不會多說什麼。”

寅午語罷，趴在小凰背上，看着夕陽映紅的天空，心裏多了一份悵然。不知道明天的天空還會不會有這麼迷人？明天的現在，母親可還在？雪兒可還在？想守護這一切，可現在的自己又毫無頭緒與目的。表面上的寧靜，其心裏卻早已經是洪荒猛流般的衝擊了。

背後的藤巫不知何事，已經撲在自己背上，喃喃，“我會陪着你的。”

“陪着我，有可能就是跟着我們四處逃命，而回去的話，至少有你父親，還是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你就不要騙我了，就你們寅家出事，就算是我，也不可能逃脫。雖然終葵世家底蘊深厚，可藤系，是不會鬆手的，稍有不慎，便會落入他們的圈套。要是我現在回去，只有監禁這一條路可行。要麼就是死，要麼就是被監禁，我想父親會選擇監禁吧！誰叫我從小就與你有婚約呢？”鬆開手后，寅午順勢將眼前女子擁入懷裏。

“女孩子太聰明，可不好啊。你什麼都知道了，那還要我幹什麼？”

“那就不要你了，我自己也能好好生活！”

“你，你不要碰我，癢！”

黑三卦坐在烏鴉上，誇張地砸吧着嘴，“嘖嘖嘖！這年輕就是好啊，回想當年我的那一段。想想都是淚啊！”

商椹低聲，“你們倆小心，那小凰身背上的面積也有限，你們倆要小心啊！”

“母親，寅午他對我動手了！”

“母親，你別聽雪兒的，她說謊了！”

留下的卻是一陣歡笑聲，商椹卻是將一袋水扔給後面跟着的黑三卦，沉聲，“看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家室啊？”

黑三卦長嘆一聲，“就我這個年紀，要說沒有，是不是會嘲笑我啊？不過說真的，我還真的沒有。哪像你們，長得又漂亮，又在世家。現在孩子也快成婚了，馬上就能抱孫子了。我這是打心底的祝福你們啊！”

“都一樣，哪有什麼可祝福的，現在他們都成家了，馬上，我們也就是孤家寡人的了。再往後，等他們兒女成群，我們老的啊，也就含飴弄孫嘍！算算這一生，也就差不多了！”

“恕我直言，在我眼裏，您歲月不侵、風采依然啊！還有你剛剛跳的大武，說實話，以那種境界，再過五十年，也依舊光芒萬丈！”

“過譽了，娛樂娛樂而已。哎……我家寅兒其它都好，就是這個事情，從小就有婚約的，他一直拖到現在，我們也是很擔憂啊。現在終於定下了，為母者能不開心嗎？”

“這兩孩子，真的是天生一對啊，你不用擔心，他們本來就天生一對，有情人終成兄妹——哦哦哦，不對，終成眷屬，也是預料之中。實話與你說了吧，這一路和她倆在一起，都讓我覺得，我是一個有家有室的人了，都不是一個光棍老人了。”

“聽說，你們術修者，厲害起來，那是遇神殺神，遇鬼殺鬼的啊！要不要，我們切磋一下？”商椹邪笑的臉上，讓黑三卦深深打了一個冷顫。

微愣后的黑三卦反應過來，立刻開口，“剛才我說的都是真的，絕沒有半點虛言。這一路上，我也就只是巧合遇到而已。沒有半分想害他倆的意思，你大可問問他倆去。看我說的有沒有錯？”

商椹冷哼一聲，隨即離開，“其實我只是與你寒暄一會，沒其它意思！”而此時的黑三卦，背上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就連身下的烏鴉，毛都被汗水給浸透。瑟瑟發抖中，他暗自忖度：“這股威壓，不止是大武境界的威壓。還有其它的威壓，難道她是妖族的人？可帝室之中的血脈一直很純正啊，奇怪了。”

藤巫低聲驚呼：“完了，母親去問黑三卦了，他不會說什麼都說了吧？好像他知道我們的事情啊！快去阻止！！”

“不用擔心，母親沒有帝王心術，不會查探到什麼的。另外，黑三卦知道的，其實也不多，就連父親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要是他說出來的話，母親更不會放過他的。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什麼都不說，這樣，才能活下來！”

“哇！母親是真的好霸氣啊！看看你，與母親她，有的比嗎？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像母親這樣，才是我的標杆啊！”

“嗯，母親的確是有霸氣，還是王者霸氣！”

藤巫皺眉，“什麼？王者霸氣？那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