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項目

第一個項目前一天晚上凌晨兩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哈利終於熟練掌握了眼疾咒，那是小天狼星在爐火中教他的咒語。克里斯和赫敏早早就掌握了，但哈利直到比賽前一天才能熟練用咒語打中公雞——從海格那裏偷來的——的眼睛。

“總算完成了。”哈利一屁股坐在扶手椅上，“還得謝謝海格，不然我明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赫敏說，“對了，其他勇士知道火龍嗎？”

“德拉庫爾知道，馬克西姆女士肯定告訴她了。但克魯姆……”克里斯不清楚克魯姆的狀況。

“我回去的時候好像看見卡卡洛夫往火龍那邊走了。”哈利說。

“那樣就公平了。”克里斯說，“當所有人都作弊的時候，一切又變得公平起來。”

“那萬一我們都用眼疾咒的話，裁判們會不會看出什麼？”哈利擔心地問。

“沒關係，我自己準備了另一套方案，更加安全，也更加震撼。”克里斯說，“眼疾咒只是緊急預案。”

“什麼？你沒有告訴過我！”赫敏驚訝地說。

“那個咒語影響的範圍太大了，我不可能在霍格沃茨里練習，不然會被人發現我們作弊的。”

“那你之前有用過那個咒語嗎？”

“事實上，只用過兩次……”克里斯的聲音淹沒在赫敏的叫聲中。

“兩次！”她叫道，“你要用你只用過兩次的咒語去對付一條火龍？”

“沒事的，赫敏，兩次都完美成功了。而且我還有眼疾咒呢。”克里斯試圖安撫赫敏，但赫敏看上去快要瘋了。

“我的天哪！你怎麼不早說？”赫敏叫道。

“要是說了你會嘮叨一個月的。”克里斯說。

“你倒是很了解我呀。”赫敏沒好氣地說。

“聽着，這個咒語可以在離火龍很遠的情況下施展。只要情況不對，我立刻就用眼疾咒解決它。”

“好吧。”赫敏妥協了。

第二天中午學校就聽課了，好讓全校學生有時間到下面火龍的圍場上去——當然啦，他們並不知道會在那裏看到什麼。

克里斯感覺隨着時間的流逝，自己越來越緊張，當他走進禮堂吃午飯時，手在微微發抖。

“克里斯，沒事的。”現在變成赫敏在安慰克里斯了，“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參加過那麼多重要的魁地奇比賽。”

“你說的沒錯，赫敏。”克里斯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重新變得自信起來，“會沒事的，我要相信我自己。”克里斯感覺自己還真的變得沒有那麼緊張了。

麥格教授在禮堂里向他們匆匆地走來。許多人都望着他們。

“波特，羅斯基，現在勇士們都要到下面的場地上去……你們必須做好準備，完成第一個項目。”

“好的。”克里斯和哈利站了起來。

“祝你好運，克里斯。”赫敏小聲說，“你也一樣，哈利。”

克里斯向她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他們和麥格教授一起離開了禮堂。麥格教授看上去心慌意亂。實際上，她簡直和赫敏一樣焦慮不安。他們來到戶外，只是十一月里一個寒冷的下午，她轉過身來看着克里斯和哈利。

“好了，不要緊張，”她說，“保持頭腦冷靜……我們安排了一些巫師在旁邊，如果情況不妙，他們會上前控制局勢的……最重要的是充分發揮你自己的能力，誰也不會認為你們比別人遜色……你們沒事吧？”

“沒事，教授。”克里斯說。

“我很好。”哈利說。

麥格教授領着他們繞過禁林邊緣，朝火龍所在的地方走去。克里斯發現那裏豎了一個帳篷，擋住了那些火龍，帳篷的入口正對着他們。

“你們必須和另外幾位勇士一起進去，”麥格教授說，“等着輪到你們的時候。巴格曼先生也在裏面……他會把——步驟告訴你們……祝你們好運。”

“謝謝。”克里斯說，他和哈利走進了帳篷。

芙蓉·德拉庫爾坐在角落裏一張低矮的木凳子上。她一點兒不像平時那樣鎮定自若，臉色顯得非常蒼白。威克多爾·克魯姆看上去比往常更加陰沉，這大概是他顯示內心緊張的方式。

“太好了！”巴格曼扭過頭來望着他們，愉快地說，“進來，進來，放鬆點兒，跟在自己家裏一樣！”

巴格曼站在那幾個臉色蒼白的勇士中間，活像一個大塊頭的卡通形象。

“好了，現在大家都到齊了——該向你們介紹一下情況了！”巴格曼興高采烈地說，“觀眾聚齊以後，我要把這隻布袋輪流遞給你們每個人面前，”他舉起一隻紫色的綢布袋，對着他們搖了搖——“你們從裏面各自將要面對的那個東西的小模型！它們有不同的——嗯——種類。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啊，對了……你們的任務是拾取金蛋！”

克里斯點了一下頭。芙蓉·德拉庫爾和克魯姆沒有絲毫反應。

轉眼之間，就聽見成百上千雙腳走過帳篷的聲音，腳的主人都在興奮地交談、說笑……接着，巴格曼已經在解紫色綢布袋了。

“女士優先。”他說，把袋子遞到芙蓉·德拉庫爾面前。

她把一隻顫抖的手伸進布袋，掏出一個小巧的、惟妙惟肖的龍的模型——威爾斯綠龍，脖子上繫着一個號碼：二號。芙蓉沒有表現出絲毫驚訝，而是一副聽天由命的神情。馬克西姆女士告訴了芙蓉即將面臨的挑戰是什麼。

克魯姆也證實了同樣的情況。他掏出了那條鮮紅色的中國火球，脖子上系的號碼是三號。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一屁股坐下來，眼睛盯着地面。

哈利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來的是那條銀藍色的瑞典短鼻龍，脖子上系的號碼是一號。克里斯把手伸進綢布口袋，掏出了匈牙利樹峰，是第四號。他低頭望着它的時候，那小龍展開翅膀，露出它小小的獠牙。

“好了，你們都拿到了！”巴格曼說，“你們都抽到了自己將要面對的火龍，脖子上的號碼是你們去與火龍咒怨的順序，明白了嗎？好了，我現在要暫時離開你們一下，因為我要給觀眾作解說。哈利，你是第一個，你跟我一起過去吧。”

巴格曼和哈利一起走出了帳篷。遠處響起了哨聲。克里斯坐在那裏側耳傾聽，儘管他相信哈利的能力，但還是不由自主地擔心。人群就像一個長着許多腦袋的統一體，在尖叫……在高喊……在倒吸冷氣。克魯姆仍然盯着地面。芙蓉在帳篷里一圈接一圈地踱步。巴格曼的解說使一切更加糟糕……“哎呦，好危險，太危險了。”……

“很聰明的辦法——他接近金蛋了！”克里斯聽見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這隻能說明一件事：哈利終於通過了他那條火龍抓到了金蛋。克里斯鬆了一口氣。

“確實非常出色！”巴格曼扯着嗓子喊道，“現在請裁判打分！”

然而他沒有高聲報出分數。

“一個下去了，還有三個！”口哨再次吹響時，巴格曼大聲嚷道，“德拉庫爾小姐，請上場！”

芙蓉從頭到腳都在發抖。當她昂着腦袋、手裏緊緊攥着魔杖離開帳篷時，她看上去隨時會暈倒。現在只剩下克魯姆面對面坐在帳篷的兩邊，互相躲避着對方的目光。

同樣的程序又開始了……“哦，我不能肯定這樣做是不是明智的！”它們聽見巴格曼興高采烈地大喊道，“哦……就差一點點！小心……我的天哪，我還以為她已經得手了！”

十分鐘后，觀眾們再一次爆發出歡呼喝彩……芙蓉一定也成功了。接着是片刻的靜場，等着裁判給芙蓉打分……又是掌聲雷動……然後，口哨第三次吹響了。

“現在出場的是克魯姆先生！”巴格曼喊道。克魯姆耷拉着肩膀走了出去，在他即將走出帳篷的瞬間，克里斯說：“嘿，等這個項目結束了，咱們踢一場魁地奇怎麼樣？”

克魯姆勉強笑了一下，克里斯感覺他臉上的肌肉牽動得很彆扭。然後克魯姆走了出去，留克里斯一人在帳篷里。

他覺得自己身體的意識比平常敏感多了。他十分強烈地感受到他的心臟在狂跳，大腦有點缺氧……然而與此同時，他又似乎遊離於自己之外，好像是從某個遙遠的地方望着帳篷四壁，聽着人群的喧囂……

“非常大膽！”巴格曼在高喊——中國火球發出一聲可怕的、石破天驚的尖叫，觀眾們不約而同地吸了口氣，“他表現出了過人的膽量——啊——沒錯，他拿到了金蛋！”

鋪天蓋地的掌聲像打碎玻璃一樣，把冬天的空氣震得粉碎。克魯姆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這意味着——現在隨時會輪到克里斯上場。

外面傳來了口哨聲。克里斯站了起來，走到外面，從樹叢旁走過，穿過場地柵欄上的一道活口。

成百上千張面孔從上面的看台上望着他，格蘭芬多舉着兩個大型橫幅，一個寫着“哈利，加油！”，一個寫着“克里斯必勝！”。在克里斯的那張橫幅上，有一個金棕色頭髮的巫師，舉着世界盃的獎盃，五官模糊不清。

“世界盃的事都過去多久了呀，還弄這個。”克里斯心想。

他看見在圍場的另一端，赫然聳立着那條匈牙利樹峰。它低低地蹲伏着，守着它的那一窩蛋，克里斯看見金蛋就在那窩蛋之間。翅膀收攏了一半，那雙惡狠狠的黃眼睛死死盯着克里斯。它劇烈扭動着長滿尖刺的尾巴，在堅硬的地面上留下幾米長的坑坑窪窪的痕迹。觀眾席里發出鼎沸的喧囂聲，這些聲音是友好的還是惡意的，克里斯毫不在意。克里斯微微笑了笑，現在他要開始他的表演了。

“霍格沃茨的勇士克里斯·羅斯基上場了——天哪——他收起了他的魔杖！”巴格曼詫異地喊道。

斯萊特林的觀眾發出陣陣譏笑聲，“笑吧，儘管笑，一會你們就笑不出來了。”克里斯想。

克里斯深吸一口氣，伸出雙手，舉到自己的腰這麼高，手心向上。斯萊特林笑得更大聲了，格蘭芬多和另外幾個學院的同學們安靜下來，他們可能認為克里斯瘋了。漸漸的，就連斯萊特林也安靜下來。

克里斯也準備好了，他慢慢抬起雙手，像是在托舉着一個很重的大石頭。與此同時，匈牙利樹峰腳下的地面開始震動起來。一根根石柱拔地而起，每根石柱間的距離不超過一英尺。觀眾席上傳出驚訝又興奮的尖叫，石柱貼着匈牙利樹峰粗糙的鱗片慢慢升高。有些石柱在樹峰的尾巴左右兩邊升起，有些石柱在樹峰四條腿的周圍，有些石柱在樹峰身體的周圍，還有些石柱在樹峰的脖子和腦袋兩邊。這些石柱都緊緊地夾着樹峰，讓樹峰動彈不得。還有些石柱從那一窩龍蛋之間的縫隙升起，一直頂着樹峰的腹部，讓它不得不伸直腿，讓那一窩蛋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我的天哪——他在用手施咒語！完美地牽制住了火龍！”巴格曼驚訝地喊道。觀眾席上傳來激動的尖叫。

克里斯慢慢地向樹峰走去，樹峰變得焦急起來。它張大嘴巴，一團烈火噴了出來。克里斯一抬手，一道厚厚的石牆憑空出現在他面前，擋住了那團火焰。他的手指向地面，在空中做出挖東西的動作，又指向樹峰的嘴。一團有樹峰腦袋那麼大的泥土從地上騰空飛起，飛到樹峰的嘴上。樹峰的嘴被泥土糊住了，現在它只能用喉嚨發出低沉的怒吼。克里斯沒有理會樹峰，走到它面前，準備去它腹部底下取金蛋。但是……

“火龍腹部底下沒有足夠的空間讓羅斯基先生取走金蛋——咦——羅斯基先生不見了！”巴格曼大喊。

觀眾們紛紛轉動腦袋，就好像克里斯會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似的。

這時，一匹灰黑色的狼從火龍身下走了出來，嘴裏叼着金蛋。當那匹狼跑到圍場的另一端時，他放下金蛋，變回了克里斯。

“哦！羅斯基先生變成了一匹狼！”巴格曼喊道，觀眾們還沒反應過來，“他成功了！他拿到了金蛋！毫髮無損！不費吹灰之力！”

格蘭芬多那邊有人開始鼓掌，像是按動了一個開關，掌聲越來越大，最後像暴風雨一般席捲全場。人們都站起來，為克里斯歡呼、喝彩、吹口哨。

克里斯扭過頭看到格蘭芬多舉着的橫幅，發現現在那個橫幅上的巫師的五官已經變得清晰起來，是克里斯。克里斯在橫幅上燦爛地笑着，深藍色的眼睛看着站在場地上的克里斯，手中舉的不再是世界盃的獎盃，而是三強杯。杯中噴出無數彩色的小星星，繞着克里斯轉呀轉。

那一刻，克里斯覺得這橫幅美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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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華麗且壯觀的表演，就問你們克里斯流不流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