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打架

“比呂士,切蛋糕嘍!”

“生日快樂!”

“比呂士生日快樂。”

道賀聲此起彼落,足以稱之為豪宅的寬闊庭院中,一場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的慶生會正在進行中。

一名約莫六七歲的男孩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是一個很漂亮的孩子,身着一身由世界著名童裝大師拉爾夫·洛朗(RalphLauren)設計的白色休閑小西服。拉爾夫大師設計的童裝一向以簡約大方而著稱,設計的衣服講究自然和諧,主要以穿着舒服合體為主,如果不考慮價錢的話可以說拉爾夫大師走的是“平民”路線。今天這身由拉爾夫大師設計的休閑白西服穿在這個男孩的身上,本來應該是世家小孩很平常很普通的裝扮,卻讓這個男孩穿出了不同的味道,硬生生地讓他穿出了華麗高貴的感覺。

銀灰色短髮,發尾微翹,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右眼角下一顆耀眼的淚痣,給本來就很出色的容貌更是增加了不少分,真是個俊美的孩子。不過讓人驚嘆的還不是這個男孩出色的容貌,而是他的眼神,不同時於當下和他年紀一般大小的孩童一樣純真無邪,也不同於大人的沉穩大氣,那雙和他的頭髮同色漂亮的眼睛犀利而驕傲,再加上他小小的身軀散發出的強勢和張狂,讓人感覺到他假以時日絕非池中物。不要說同齡人,就連成人在男孩面前都會感覺到他帶來的壓迫感。對上這個男孩的氣勢,沒有人不相信,隨着時間的流逝,目前還只擁有王太子氣勢的男孩必然會擁有讓人臣服的王者氣勢。

“嗤,真是無聊,帶本大爺到這裏來就是來參加個小鬼頭的慶生會,真是太不華麗了!”男孩全然不覺得他和慶生的男孩一般大小,以上位者的姿態居高臨下的抱怨,穿過如茵的草坪,繞過樹叢準備到走到樹蔭下的石凳上休息一下。

啪擦!

男孩側耳,眯了眯眼,他確定自己聽到了聲音,側目右顧,憑藉著良好的眼力,男孩在右手側的低矮的灌木叢里發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從灌木叢的高度和看到的身影來看,躲在那裏的應該是個小孩子。

“給本大爺出來!”男孩對着躲在樹叢裏面的小孩發號施令。

半晌沒有動靜,男孩不悅地皺了皺眉,不肯聽話自己走出來是不是,那麼就別怪本大爺了。男孩走近灌木叢,像剛才發出聲響出的位置看去。

躲在灌木叢中的是個小女孩,因為整個人都蜷縮在灌木叢里,男孩也無法判定小女孩的年紀,三到五歲都很有可能。男孩上下打量了小女孩一番,心裏做出一個評價,長得還算可愛,就是太不華麗了。好端端的躲在灌木叢中做什麼,結果長長的頭髮被樹枝弄得七零八亂的,白嫩的小臉如同鬼畫符一般,黑一道,白一道的。身上粉紅色的蕾絲洋裝有些地方已經被灌木的枝椏刮破,而且還沾了不少的塵土。完全是個不愛乾淨的臟孩子。嗯哼,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得是哪?本大爺正看着你,你竟然敢無視本大爺。從來都是本大爺無視於別人,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不把本大爺放在眼裏的,男孩心情極度的不爽。

“你那是什麼不華麗的樣子,本大爺都已經看見你了,還藏什麼藏,趕快給本大爺出來!”男孩用手輕撫眼角的淚痣,憑藉良好的記憶,確定女娃娃並不是今日的客人之一,大概是附近誰家的孩子看見熱鬧跑了過來。因為看到自己走過來,怕被發現才躲進樹叢中的,沒想到躲進去時因為不小心壓到了枝葉發出了的聲響反而驚動了自己。

蜷縮在裝飾用矮樹叢中的小小身子動也不動,對男孩的話恍若未聞。

“你到底還躲在那裏做什麼?出來!”男孩有些不耐煩了,女孩依舊理也不理。

男孩幾次三番的讓女孩出來都沒有得到回應,滿心不悅地蹲了下來,對上女孩。盯着女孩肉嘟嘟的臉蛋,男孩伸手捏了上去。用力一扯,手感不錯,男孩似乎玩上癮了,雙手捏着女孩的腮幫子左搓右揉。

眯了眯眼,本來因為參加這麼一場無聊的宴會心情有些不爽的男孩玩弄着面前的女孩,心情愉悅起來,勾了勾嘴角,嗯,這是一個很好的玩具。

“叫什麼名字?”

……

“從哪來?”

……

男孩的問話如同石沉大海,女孩不做任何回應,任由男孩對着她的臉上下其手。臉都被男孩捏得略有些紅腫了,可是沒女孩依舊有任何反應,安靜得如果不是手下傳來的真實觸感,女孩的反應都會讓那男孩認為他面前的不過是一個做工逼真的洋娃娃。

切,本以為會是一個好玩的小東西,沒想到是塊呆木頭,男孩最後無趣地收回了手。站了起來,看着女孩的眼裏露出輕視和不屑來。“真是個沒教養的小孩,難道不知道對別人的問話應該給予回應嘛,你的父母真該好好檢討了!”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女孩,聽到男孩的話中對今世父母的污衊,倏地揚起了頭,怎麼說她都可以,但是怎麼能夠侮辱她今世的父母,是她自己的問題,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女孩因為氣憤而變得滿臉通紅,細細的牙齒緊咬下唇,雙手緊緊地攥着拳頭,清澈透亮的大眼睛裏滿是怒意,小胸脯更是因為怒氣而一起一伏,誰准你這麼說我的父母,絕對不可以原諒!

女孩倏地站了起來,低下頭對準目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對面的男孩,一頭頂在男孩的肚子上,讓猝不及防的男孩一下摔了個四腳朝天。沒等男孩反應過來,女孩就騎在了男孩的身上,動起手來。被壓在下面的男孩不甘被打,掙扎着想擺脫女孩,可是女孩手勁不小,而且死死抓不放,根本不是那麼輕易擺脫的,於是兩個人就在草地上廝打了起來。

男孩的母親在和好友寒暄完畢之後,在大廳中沒有發現兒子的身影,尋找過來,看見在地上翻滾的兩人,“景吾,你在做什麼?”驚呼。跟着而來的僕人趕緊拉開還在扭打着的兩個孩子,小女孩被拉開后,還瞪大了眼掙扎着用腳蹬向男孩。

“景吾你做了什麼,讓這個小姑娘這麼討厭你?”男孩的母親拉起兒子,一邊拍去他衣服上的臟污,一邊詢問。男孩原本整理的柔順漂亮的頭髮早已經因為廝打變成了一窩亂稻草頂在頭上,上面還粘着幾根青草葉。白凈的小臉也沾着不少塵土,在汗水的沖刷下變成了黑一道白一道的花貓臉,嘴角發青,大大的眼眸滿含怒意,眼角的淚痣更是因為怒氣隨着眉毛的上挑而一跳一跳的,一身雪白的西裝也因為在地上打滾的緣故佔滿了塵土,黑白斑駁,此刻的男孩哪還有前一刻的華麗優雅,狼狽極了。

看到自己的兒子的模樣,男孩的母親不禁撲哧笑出聲來,自己這個兒子從小就被教育擁有良好的儀態,而且自身也時刻要求華麗,從小至今可是從來沒有這麼不華麗過。況且不是她自誇,從小到大憑藉傲人的家世和出眾的外貌,景吾可是在一眾女孩中無往不利,從來沒有人不買他的帳,沒想到竟然在這裏踢到了鐵板。男孩的母親打量着還狠狠瞪着景吾的女孩,不禁優雅地大笑起來,這個讓景吾吃癟的女孩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長相甜美看上去像是只乖乖的小貓,沒想到原來是有爪子的!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聽到傭人的彙報,身為主人的柳生爸爸跑了過來。

“小音,你怎麼在這裏?怎麼身上弄得這麼臟?是不是跌倒了,有沒有受傷?”跟着過來的柳生媽媽一眼就看見了本來以為躲在房間裏的女兒渾身髒兮兮的站在那裏,趕緊摟過來,上上下下檢查一遍完好無缺才放下心來。

柳生音被柳生媽媽抱在了懷裏,凝視着關切之情外露的親人,圓滾滾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輕眨了兩下,澄澈眼睛先是流露着困惑之色,然後轉為清明。

原來是這樣,自己早已經軟化於他們深沉的愛之中,在不知不覺中承認了他們是她的父母,不允許別人對他們有絲毫的詆毀。徬徨,仍然在,生命,一直無依。但是她看到了,也做出了決定,自己不用像當年因為渴望父母的關愛而蹲在黑暗中哭泣的小女孩,就算這幸福只有一霎那,也要抓住。何況現在的她是柳生音,是柳生家寵愛的女兒,是哥哥疼愛的妹妹,有人關心,有人愛護,與上一世的她很大不同,終於覺得她是個人,知道痛、也知道笑……

既然以前就希望找回自己,現在老天不是給了自己機會,讓自己新生,讓上輩子極力爭取的東西在這一世如此輕易地得到,怎能不好好珍惜,從今天起我就是柳生音,是柳生爸爸和媽媽的女兒,柳生比呂士的妹妹!伸出雙手迎接溫暖吧,不再被關在光的門外,這次我可以直接站在太陽底下!糾結很久的問題終於想通了,柳生音感覺眼前豁然開朗,從來沒有這一刻深切地感到幸福正在向她招手!

“咦,美佳,她是你的女兒?”小男孩的母親聽見柳生媽媽的話,有些驚訝。“真是個可愛的孩子!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跡部今子阿姨,你媽咪的好朋友。這是我的兒子,跡部景吾,你們已經認識了吧?”跡部今子笑眯眯的拉着跡部景吾走到柳生音面前,溫柔地幫柳生音拿掉不小心沾在頭髮上的青草。

“今子,小音她——”柳生媽媽張口想向跡部今子解釋柳生音的情況!為了保護女兒,除了自己家裏的人和柳生爺爺知道柳生音的病況外,柳生一家從來不允許外人知道,家裏的傭人更是早已經被命令對於小音的病情三緘其口,她不希望女兒受到一絲一毫地傷害。

看着因為躁動而被吸引來的賓客,柳生媽媽和柳生爸爸飛快地交換了一下眼色,多年夫妻的默契使他們達成了一致的意見,絕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公佈女兒的病情,不想以後女兒在背後被人指指點點。他們一家人一直都相信他們早晚會找到開啟女兒心門的鑰匙,使女兒恢復正常。不過他們可不希望女兒回歸社會之後會因為她以前的自閉症而受到傷害,所以柳生媽媽和一旁的柳生爸爸又交換了一下眼色,不想顧忌禮貌的問題,準備抱着女兒離開,事後再向跡部今子解釋。

“道歉!”柳生音掙脫柳生媽媽的懷抱,走向前站定,死死地盯着跡部景吾,上下嘴唇一張一合。柳生音的出聲讓知情的柳生夫妻和柳生比呂士都驚呆了,半晌,反應過來的柳生媽媽撲在了柳生爸爸的懷裏痛哭了起來,而柳生爸爸也激動地眼含着淚花,輕輕抱住妻子,嘴裏喃喃着什麼。

從妹妹出生之後,就一直被父母灌輸要照顧好妹妹的柳生比呂士看着妹妹不同與往的樣子,下意識地認為妹妹被欺負了,一直站在一旁怒瞪着跡部景吾這個罪魁禍首。看見妹妹對着跡部景吾發脾氣,要保護妹妹的柳生比呂士衝上前,於是根本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的跡部景吾又和柳生比呂士打了起來,柳生音因為擔心哥哥吃虧,也撲了上去,因為腿短胳膊小感覺沒有下手的地方,一張嘴對着跡部景吾肉呼呼的胳膊就咬了上去,一個好好地慶生會在三個小孩的混戰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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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王)那一縷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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