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悟

了悟

自從手冢國光離開之後,柳生音差不多每次都留到和網球部訓練結束的時間而離開,這樣一來,柳生音差不多成為最後一個回家的學生,不要和網球部的比,因為他們必須加緊訓練,迎接比賽,為進軍全國做努力。

自從網球部的人拿着關東大賽冠軍的獎金到德國去看望手冢國光之後,因為習慣問題,柳生音差不多依舊是最後一個離開學校的學生,因為她每次離開之前柳生音都繞到青學網球部對着空曠的網球場發獃上半天。網球場沒人因為正選不在,非正選的部員們訓練結束相對比較早,所以柳生音等部員部活結束離開之後依舊不肯走,她站在網球場的外面盡可以對着空蕩蕩的場地胡思亂想。但是網球場上有人時沒有事情的話她從不靠近,不管是正選在與不在,頂多站在遠處瞭望一下。

回家之後,柳生音開始每天的例行一事,寫郵件,把當天發生的有趣的事情和網球部的訓練情況及自己的問候全都寫進去,郵件的收信人是手冢國光,但是所有的信件從未發出過,不是沒有手冢國光的郵箱地址,柳生音早已經非常巧妙地從桃城武那裏弄來了地址,可是柳生音還是沒有寄出,她不能也不敢。

每每柳生音回家時總會是星垂平野太陽將要落山的時刻,這個時候看見西墜的殘陽,柳生音就會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一次在公園裏偶遇手冢國光的那一刻,那個時侯手冢國光出現在柳生音的面前,宛如披着金甲的戰神,守護着自己。獨自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默默地回憶着手冢國光的種種,成為了一天中柳生音最享幸福的時候。

柳生音從龍崎教練的辦公室走出,打了個電話給幸村精市告訴他因為關東青少年選拔集訓隊選中自己作為服務人員,因此自己不能到醫院去陪他做復健了。

掛上電話,柳生音望了望西方,太陽已經落下山了,只有天邊還勉強留着一抹餘暉,柳生音幽幽地嘆了一口,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她也不想用這種方式逃避。

現在幸村精市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強勢,可是偏偏他又不肯直接說明,讓柳生音無法適從,就算想拒絕也無從拒絕。儘管活了兩世,可是柳生音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由於愛上了手冢國光,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無法得到回應的感情的痛苦了,因此她不想傷害幸村精市,可是她又不知道如何處理才能落得個兩全其美的局面。雖然知道進入青年選拔隊會和跡部景吾碰面,可是兩廂比較起來,柳生音還是寧願面對跡部景吾。

幸村精市看着手中的電話,是自己逼得太緊了,所以選擇逃避了嗎?唇角漾開溫柔絕美的微笑,眸光卻是堅定而銳利,深邃不見底。不要妄想從我身邊逃開,這次就算了,暫時給你一個喘息的機會,藉此好好的想想,再出現在我面前之後我絕不會讓你從我身邊逃開!幸村精市默默地將手機收起,繼續開始艱苦卓絕的復健過程。

……

在青少年選拔集訓隊,柳生音極力地淡化自己的存在,避免自己和跡部景吾碰面的機會。

很幸運呢,柳生音被分到龍崎組負責這方面的事情。而跡部景吾則在華村老師的組裏。這次青少年選拔集訓因為是以美國隊做對手,訓練比較繁重,白天跡部景吾就算和柳生音照面也沒什麼交談閑聊的機會,而一吃過晚飯,柳生音就躲在屋裏以太累了為託辭堅決不肯出屋,手機更是關機,恰好和柳生音住在一起的橘杏對於跡部景吾的印象也不是很好,不肯為跡部景吾傳話,而跡部景吾對於柳生音的逃避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並沒有咄咄逼人,因此開始的幾天柳生音都是平靜地度過。

對於橘杏將切原赤也推下樓上演的鬧劇,柳生音也是選擇冷眼旁觀,她一早就知道將切原赤也推下樓的是橘杏而不是大家一致認為的神尾彰了,因為當晚把切原赤也推下樓之後橘杏就神色慌張地跑回住處,面對柳生音的詢問,儘管橘杏表示什麼事情都沒有,可是柳生音還是從橘杏張皇失措的神色和舉止中推斷一定有事發生,不過橘杏不肯說罷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柳生音就從大嘴巴的堀尾嘴中得知切原赤也被人推下了樓,可是兇手是誰不知道,就在眾人嚷嚷着一定要抓住兇手的時候,柳生音聯想到橘杏的性格和她當晚回房后失措的行為,答案就已經在柳生音的心中了。不過柳生音對於橘杏的行為不予置評,切原赤也那個小鬼欠教訓,不過橘杏背着那麼重的心裏包袱也不會好受。

到了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看着橘杏在眾人面前哭泣,柳生音追了過去。推開房間的門,看着趴在床上痛哭的橘杏,柳生音默默地坐在床邊等着橘杏發泄完畢。其實柳生音很羨慕橘杏這樣開朗直率的個性的,這是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的,能夠把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情緒表達出來現在的她是沒有這個資格的。不過想想自己和切原赤也打了兩次球,雖然看見了切原赤也的紅眼狀態,但是卻沒有被切原赤也的暴力網球所傷,不得不說是很幸運呢。

看着抽抽噎噎哭泣中的橘杏不知不覺地睡著了,柳生音抽出枕頭輕手輕腳地放在橘杏的頭下,然後拉過被子給她蓋好。柳生音盯着睫毛上還掛着晶瑩淚珠的橘杏熟睡的面容,慢慢地走了出去。

看着青少年選拔集訓里的各個隊員幹勁十足,特別是青學的那幾個,一個個擺出要在這裏大展拳腳的樣子,柳生音不自覺漾着淺淺的笑容,如果手冢國光在這裏就好了,這個念頭一下子就湧上柳生音的心頭,一下子的時間,強烈的思念湧上了心頭,思緒已不知不覺的飄向遠方。“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這詩寫的通俗易懂,簡單明白,正是自己現在心情的寫照,此刻萬縷相思纏在心上,可是被我相思的人呀,你可知道在遙遠的故國有一個少女正在為你相思么?

夜色如水,柳生音靜靜地坐在樓梯的台階上,雙手抱膝,仰望天空。

一件寬大的外套落在了柳生音的身上,柳生音側頭,不二周助挨着她坐了下來。“在看什麼?”不二周助溫柔地笑着,輕聲詢問。

“看星星!”

“星星有什麼好看的?還是說今夜的星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沒什麼特別的。人們總說‘千年明月萬年星’,認為它們是永恆不變,因此世間的人事更迭、滄海桑田的變化全都被它們看在眼裏,可惜沒辦法和他們溝通,不然我們一定可以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也有人說世上有多少個人,天上就有多少顆星,一旦世上有一個人死去,那麼天上就會有一顆星星隕落;同樣的世上有一個人出生,那麼天上就會升起一顆新星,這也就是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顆星,天上的星星不是不變的反而是時刻都在變化着。孰對孰錯我也不知道,或許人總是按照自己的希望和意願去想事物,因此才有這麼矛盾的兩種說法吧。”

“我還不知道柳生有這麼哲理的想法,不過就是一些距離我們比較遠遙遠的星球,竟然讓你這麼有感慨,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柳生音搖搖頭,沒說話。

不二周助也沉默不語,就這樣保持着靜默。

柳生音靜靜地發著呆。

“柳生?柳生——”不二周助連着叫了柳生音好幾聲,她才回過神,轉過來來看着不二周助,對着他笑道:“嗯?什麼事?”

“吶,我沒想到柳生會對這種書感興趣?”不二周助笑意盈盈地揚了揚手邊的童話《小王子》,那是柳生音放在一邊的。

“只是隨便翻翻!”柳生音神色淡淡地回答,沒有說出口的是她早已經過了看童話的年紀了。

“那麼現實生活中柳生打算找個什麼樣的人做你的王子呢?”不二周助面容如玉,眉眼彎彎,唇角一抹淡淡笑,絲毫沒有表現出探人私隱的不安、猶豫和尷尬,一切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這個我決定不了,不二學長應該知道像我們這樣家族的孩子,婚姻大權並不在我們自己的手中,完全是由長輩決定的。”

不二周助的眼裏劃過一絲驚訝的神情,臉上的笑顏不變。“是這樣呀,可是我覺得柳生不太像會能夠接受這種聯姻的女孩呢!”

“曾經我也以為我絕對不會接受這種商業聯姻,可是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這已經是流傳千百年的規矩了,雖然不一定對,但是我卻沒有能力去打破。或許是我膽小懦弱吧,因為我覺得就算我向這個傳統發起挑戰的話也猶如‘蚍蜉撼樹’,最後落個不自量力的結果罷了。因此,我覺得與其痛苦地反抗,到了最後還是不得不接受,為什麼不心甘情願的接受呢,至少如後者那樣做,心裏會好過一點,而且周邊的人也會很快樂。”

“還是對柳生能夠這麼坦然地接受家族聯姻而感到不可思議。”不二周助搖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笑道。

“其實沒什麼難理解的,不接受家族指定的對象的話,我自己選擇的話,這樣做的話通常會有幾個後果。第一個是家裏不肯接受我選擇的對象,在堅持反對無效的情況下將我掃地出門;第二個則是我選擇的得到了家裏人的認同,進而成為一家人。對我來說這輩子和我最親密的就是我的家人,他們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會為了一個男人而和我的家人切斷關係,私奔更不是我會選擇的路,我不會做出對自己的家人有任何傷害的事情。不能因為家人愛我就認定自己有任性的權力。我的丈夫在我生命中遠遠比不上我的家人重要,因此第一種情況永遠不會出現。至於后一種情況,如果我的丈夫不是世家子弟,那麼能夠得到我家的認同,必然是才德方面優秀的人,可是這樣的人娶了我,將來也並不一定幸福。”

“為什麼這樣說?”

“很簡單,其實優秀有才能的人多少都會有點心高氣傲的毛病,只不過有人的傲氣形於外,有人的傲氣斂於心罷了。但是娶了我,或許這傲氣會讓他一輩子把地位的尊卑擺在心中。不管他願不願意,恐怕‘駙馬爺’這個稱號都要跟着他了。

雖然有錢不是錯,可是有些人看到本來和自己屬於一個階層的人一下子到了雲端,必然會將衍生出地自卑加諸於他人,這個世上‘盼別人’好的那麼無私的人少有,可是‘恨富’的人卻不少,而且這個世界上錦上添花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多。

對於一個有才華的人最怕的是什麼?就是他的成功無人肯定,而是把它歸功於‘裙帶關係’,這對他來說該是多麼大的諷刺?這個世界上沒人會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不管有當初以何種心態擯棄身份地位的問題娶我,當他被別人笑他娶了富家千金得到多少利益的時候他要承擔很大的壓力,事情做得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做錯了,那麼必然會被人加以比平日多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嘲笑。當這樣被別人大肆鞭撻的時候,你覺得他心中會不產生怨恨嗎?

現實中的愛情不可能純粹如蒸餾水般,不能含一點兒雜質。這世間所有愛情,無一不是各種內外在條件平衡之後的結果。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聖人。當這些負面的情緒越積越多,漸漸的就會在我們之間畫下鴻溝,並且越來越寬,最後倆人越行越遠!從某方面上來說‘齊大非偶’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你沒說,那就是你選擇的對象雖然不是家族指定的人選,可是卻也是一名世家子弟,倆人完全門當戶對哦,這樣的話不就不存在你上述說的問題了嗎?”

不二周助的話說完,柳生音良久沒有反應,過了好一會才笑笑開口:“每個家族的聯姻對象選擇不是隨隨便就確定的,除了考慮門戶的問題,還有家族利益、商業糾葛等等其他的問題。接受家裏指定的對象有什麼不好,即省心又省力。

古時一名公主奉命和親,她的母親不舍,公主勸慰她的母親時說‘我乃皇室貴女,自出生之後就受百姓恩養,每日錦衣玉食多年,如今國家需要我,豈能不顧江山社稷和國事大局,既然身為國家的一員,我自然有責任和義務為這個國家奉獻心力,排憂解難,否則先不說對不起父皇母妃之心,更對不起國家這些年對我的奉養。’身為柳生家一員,我在享受柳生這個姓氏這些年帶來的一切之時,必然有着對柳生家族的責任和義務,否則憑什麼心安理得地享受着?”

“你有沒有想過你雖然接受了商業聯姻,可是你的聯姻對象不代表他能接受?和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人在一起會幸福嗎?”

“我不會和另一方不願意的人結婚的,雖然我對於婚姻沒有太多的期望,可是我也不想造就出一對‘怨偶’。如果對方不能和我一樣心平氣和地接受,如果不是確定了他能接受世家聯姻,接受我這個人做他的妻子,那麼我是不會與人攪和不清的。”

柳生音坦然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後想了想又說:“不過這個世界啊,也很難說,畢竟有很多事情都不以自己的意志為轉移的,如果真的遇見那麼一個人,我也認了,但是我會儘力讓我自己活得快樂一些。人生的苦楚太多了,我絕對不會把自己變成一個怨婦。因此得之我幸,不得,也無所謂。

再說既然我爽快地接受了家族指定的對象,那麼我向家裏索取三年的自由時間應該是可以被允許的吧,我會給彼此三年的時間互相適應,如果到了最後他還心不甘情不願,不能接受的,我會離開。三年的時間足夠雙方看清楚彼此了,真得完全不適合也沒必要非要捆綁在一起不是嗎?對於我的決定我相信我的親人會給予理解的,畢竟不管怎麼說,天下沒有哪位父母是不希望孩子得到幸福的,不是嗎?”

“那你的愛情呢?”或許是夜色迷繞的緣故,不知道為什麼不二周助的眼裏的聲音好象有心疼她的神色,柳生音晃晃腦袋,一定是她自己看錯了,自己有什麼好讓人心疼的呢!

“誰說愛情一定就得是轟轟烈烈,愛得死去活來?一定要走的千辛萬苦才行?要我說呀,平平淡淡才是真,生活已經殊為不易了,為什麼不能讓日子過得平靜一點呢!平淡中為什麼不能有真情?人生得過且過就好,何必要強求些什麼。你這樣,很好;我這樣,也不錯。我清楚的知道人生有很多無奈。無奈的時候自然有黯然,有失落,有落差,也有傷感。只是我一向是這樣,現在的生活平靜而溫馨,我不想也不願意改變。

或許你會說我很膽小,可是我寧願縮在烏龜殼中過日子也不想走出去。其實我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就連現在所擁有的幸福我都小心翼翼地守護着,生怕有一天它會消失。對於未知的幸福我盡量不去渴求,但是已經握在手裏幸福我要小心守護,不想失去,這樣的心態讓我對已經認定的人特別是我的家人有種特別的執着。與之相比,其他的東西都可以拋棄。”

不二周助怔住了,藍色的眼眸看着柳生音,聲音像是三月里拂面的微風,輕柔無比。“這就是你的答案,你的選擇,你能夠確定這對你來說是對的?”其實不二很想告訴柳生音:愛情可以是平靜和溫馨的,可是平靜與溫馨並不能等於是愛情,如果那不是愛情,就只是一種習慣,習慣了彼此在對方生活中的存在感。但是他知道其實不用他說柳生音也知道,因為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提及“愛情”。

柳生音搖頭失笑:“我也不知道呢,其實這個好世上的有些事情是有對錯的標準的,可是有些事情你是無法判定對錯的,因為所謂的對錯不過是我們主觀意識的判定而已。從小到大,我們不知道多少次被告知,這件事是對的,那件事是錯的,你應該這樣做,應該那樣做,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對的,別人是錯的,可是不管有多少人在旁指點,扶持,實際上我們的路終究還得我們自己走。

夢想很重要,但是現實難道不重要?我們所能做的,也不過就是選了一條路,一直往前走,不管前面是痛苦也好,是快樂也好,充滿荊棘也罷,平坦順遂也罷,只能一路向前走下去而已,因為人生沒有走回頭路的機會,你能做到的就是不管怎麼走都盡量讓自己不後悔走上這條路,怎樣痛苦怎麼艱辛都不後悔而已。”柳生音滿眼的堅定,不容置疑。

不二周助眉眼彎彎,點頭附和着:“好,即然這樣,那麼就按照你自己的選擇走下去吧。如果在走的途中累的話我不介意借出肩膀讓你靠一下,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反對你的選擇,我也會支持你的。”

不二周助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對柳生音說:“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我還要訓練你也要忙呢!”

柳生音也站起,倆人離開。

等人走遠,從樓梯口的拐角處的自動販賣機一側走出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忍足侑士摸着鼻子,神色有點複雜,喃喃:“享受的同時必然有責任和義務?”轉頭看着跡部景吾,笑道:“沒想到本來是出來散散步,竟然偷聽到這麼有趣的談話,真是不錯呢。”

跡部景吾不悅地瞪了忍足侑士一眼,說:“嗯啊?本大爺會做出偷聽那麼不華麗的事情?這裏是本大爺先來的,是他們非要在這裏談話,本大爺是湊巧聽到的而已!”

忍足侑士看着走在前面的跡部景吾,無奈地搖搖頭,到了這地步還不忘了華麗。本來是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散步走到這裏,看見柳生音過來,忍足侑士把跡部景吾拉到販賣機一側躲了起來,不明白為什麼躲的跡部景吾想出來和柳生音打招呼,偏巧不二周助這時來了,忍足侑士硬生生地拉住了想出去的跡部景吾,告訴他破壞別人的約會會遭天打雷劈的,聽見“約會”兩個字,跡部景吾神色不豫,但是也沒走出去。倆人就這樣將柳生音和不二周助的談話從頭聽到尾。

跡部景吾走在前面,手習慣性地撫上眼角的淚痣,冷傲的面容浮現堅決,暗道:柳生音,這是你心底的聲音嗎?這才是你拒絕本大爺的真正理由嗎?但是本大爺早已經宣佈了,你這個人本大爺是要定了,不管怎樣都不會放手。本大爺會用華麗的方式告訴你,愛情和家族聯姻是同時可以並存的!

隨着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的離開,乾貞治和柳蓮二又分別從不同的地方走出,這次收集到好的數據了呢。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網王)那一縷清音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網王)那一縷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