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刑場風雲,千鈞一髮

第二十章 刑場風雲,千鈞一髮

西子淚

文/麻雀張小靜

第二十章刑場風雲,千鈞一髮

夫差一愣,“老相國何出此言”

“夫差,夫差,你忘了殺父之仇嗎?你忘了先王臨終遺言嗎?”伍子胥突然大叫,聲若洪鐘咄咄逼人。吳王泠泠一個冷戰,對呀,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蒼天有眼,大仇得報,大恨得雪,我怎可以心軟,怎可以心生憐憫,不該不該,多虧相國提醒,想着,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脊背用最大的聲音高喊:

“來人,押解罪犯,趕赴刑場,午時三刻一到,立馬處決”這才對,這才有我大王風範,這才有我大國風度,這才不負先王重託,這才不負社稷江山,伍子胥長長舒口氣,對夫差豎下大拇指,欣慰的笑了:

“大王此舉,大快人心,大快人心也,老臣宿願已足,唯誓死追隨,以報先王知遇之恩”說著一抱拳,親自押解他們趕赴刑場。此時,勾踐面如死灰,涕淚長流,是啊,作為一個君王,作為一個霸主,就這樣一敗塗地,就這樣屈辱死去,他不甘心,不甘心呀;范蠡目無表情,只是獃獃望着遠方,望着遠方……遠方已經沒有了山,沒有了水、沒有了風景,只有一個倩影,一抹微笑,從遠遠的地方走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滿滿佔據他眼的淚,佔據他心的傷,佔據他靈魂處的疼,西子,西子,西子呀……

啊,終於走了,失敗的王走了,不肯歸順的臣也走了,嘰嘰呱呱,又愛又恨又拿他無可奈何的老相國也走了,夫差長出一口氣,這才覺得有點累,舒舒服服的斜躺在龍椅上,想小眯一會兒,就這時,殿外傳來大喊聲:

“夫差大王,夫差大王,抓到三個探子,越國探子”

“噢,押上來,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探到了什麼?”說話間,兩男一女被押上殿來,那女的風騷輕佻,全身的骨頭輕的沒有一兩重,一男的五大三粗,愣頭傻腦,一看就是個半弱智,另一男的倒是猴精猴精,只是瘸了兩條腿,行動大不便,只好被背在了背上,這三位見了夫差,竟是一點都不慌張,鎮定自若的:

“報告大王,報告夫差大王,我們不是探子,我們是來獻寶的,獻我們越國的至寶……”

“獻寶,什麼寶?快呈上來”夫差一下子來了興緻。

“雖然雖然,至寶無價,我們卻想要個價,因為兵荒馬亂的,我有殘疾無專長,實難維持生計,想靠此勉強苟活於亂世,求大王成全,要不然,我們就把寶給賣了,撕了,扔了,……大王這一生便永遠也無福看到,無福消受了,那將是大王終生的遺憾,終身遺憾呀”

“哇呵,敢要挾我,倒是挺有骨氣,好,呈上來,於我一看,如若值,白銀十萬兩”

“那,大王,夫差大王,睜大您的眼睛,可看好了,看仔細了”那背上男子跳下來,就半跪在大殿當中,從懷中掏出一幅畫軸,徐徐展開來,順着那畫軸的一點一點展開,人們的眼一點一點睜大,最後都哇地一聲,呆在了那裏,天哪,天哪,這是何等的絕色?莫非嫦娥下界,莫非仙女下凡?若非如此,人世間竟有如此絕色,人世間真有如此絕色嗎?

“可是真的,可真有如此女子”夫差半天方回過神來,一把拎起那男子,急慌慌的問:

“當然是真的,此女名叫施夷光,家住苧蘿村,就是這位,這位施慶拆的親生女兒,也是范蠡范大夫的未過門的妻,如若不信,小人願帶大王前去一看”

“好,相信你也不敢騙我,這是白銀十萬兩,權且拿去?謝謝你們,讓我見到此等絕色,只是,這位施慶拆,真的是你的親生女兒嗎?你就忍心這麼把你親生女兒給賣了嗎?”一時間,夫差可是高興壞了,可就這時,又有人稟報:

“大王,大王,夫差大王,越國的文仲大夫求見”

“不見,見個屁呀……”夫差滿臉的不耐煩,滿心的不屑一顧,哼,一個敗國之臣,又能說些什麼呢?無非是痛哭流涕,下跪哀求……,想都想得到,沒勁,沒意思,趕他走,這時,稟報的人又加上一句:

“大王,他還帶來了珍寶和美女、那美女那美女”侍衛說到這裏,眼睛騰騰放着光,嘴巴稀啦啦的流着口水,“說真的,真箇美極了,相信尋遍我們吳國,也尋不到如此絕色呀”真的,夫差大叫一聲,跳下龍椅就往外走,走到外面一看,一頂大紅大紅的小轎子,撩開轎門,哇,好一位絕色女子,雖然滿身疲憊,滿臉憂傷,但仍掩不住,掩不住的天香國色,再仔細一看,欣喜之餘,卻又有了絲絲遺憾,這位女子,雖然也為國色天香,但與那畫像上的女子相比,還是差了幾分幾毫:

“這是……”

“大王,夫差大王,此女曰鄭旦,是我們越國第一美女,”文仲說著,揭開那單子上的布條,露出燦燦發光的幾件寶貝,然後跪在地上,連聲哀求:

“大王大王,夫差大王,這是我們越過最珍貴的寶貝,這是我們越過最美麗的女子,我們一併獻於大王,只求大王放過我們,放過我們的勾踐大王和范蠡大夫,饒過他們一命,他們一定誠惶誠恐,為大王馬首是瞻,終身為大王的奴,永世為吳國進貢,再也不敢做非分之想……”

“我想答應你,可是,你並沒有誠心誠意呀,來人,傳旨,立馬把勾踐范蠡斬首,刻不容緩”夫差大怒: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文仲嚇得縮成一團,連聲大叫“大王大王,夫差大王,何故說我沒有誠意?我萬分萬分的有誠意呀”

“呸,我呸,不老實的越國人,狡猾的越國人,你說這是你越國最名貴的珠寶,我還可能相信,你說這是你越過最美貌的女子,你我都明白,你這話有假,最美貌的女子是這個嗎?”

“這這……”文仲聞聽此言,暗自吃了一驚,這個夫差這個夫差,莫非,莫非他知道了什麼,知道了真相!

“老老實實跟我說,越國最美貌的女子是鄭旦嗎?是鄭旦嗎?是鄭旦還是另有其人,說錯了,我不單殺了勾踐和范蠡,也把你大卸八塊,五馬分屍”事已至此,文仲知道隱瞞不過,心裏暗叫一聲,范蠡賢弟,范賢弟!真是對不住了,我本來想,獻出鄭旦,隱藏西子的,可是看樣子,夫差似乎知道了,夫差似乎什麼都知道了,沒有辦法,我也只能獻出西子了,否則,大王危矣,越國危矣,百姓危矣……想着,只有老老實實的:

“對不起,夫差大王,小得確有難處,因為范蠡是小人的賢弟,而越國第一美人西子,是我范蠡賢弟未過門的妻呀,小的一時心有不忍,現在,只要大王肯放過越國,放過勾踐大王,放過我范蠡賢弟,小的立馬回國,勸西子姑娘來吳……”

“那好,一言為定”夫差立馬眉開眼笑……

據此百步之外,便是刑場,偌大的廣場,俱是石頭砌成,沿着高高石級,走上高高平台,台上幾個墩墩實實的石墩子,幾根發著腥臭,生着霉斑的鐵柱,其中兩個鐵柱上,一個捆着勾踐,一個綁着范蠡,哀鳥聲聲,枯葉飄零,石級的對面,一大排朱紅朱紅的桌椅,椅子上,高高的坐着監斬官,監斬官兩旁,站着幾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凶相畢露的人,那便是劊子手,鑼鼓咚的一聲,劊子手一聲歡呼,挺着顫悠顫悠大肚子,邁着咚咚大步子,橫橫地來到勾踐、范蠡身邊,得往鋥亮的刀上吐一口口水,用力一擦拭,確保鋒利無比,然後再輕輕吹一口氣,那鋥亮的刀刃寒光閃閃,錚錚作響,……此時的勾踐,緊閉雙眼,面如死灰,雙腿不由自主的顫抖,顫抖,此時的范蠡,怒目圓睜,昂首向天!天如此的藍啊,雲是這樣的白,一行大雁,悠然遠去,那麼從容又自在,啊,多麼好啊,廣闊的天空,自由的生命……咚的意思,鑼鼓響了兩下,劊子手高高的舉起刀,咔嚓咔嚓,砍斷兩節枯木,試了一下刀,然後猙獰的一笑,隨後又吹了一根頭髮,頭髮到了刀刃上,齊刷刷斬斷,再試了一下刀,又惡魔般的一笑……勾踐的身子都軟了,脖子似乎撐不起那個頭,軟軟地低了下去。范蠡低一下頭,靜靜地看着遠方,眼神似乎隨着靈魂,飛離身體般的,一片空洞茫然,咣當,鑼鼓敲了三下,君臣相互一望,淚水唰地模糊了雙眼,然後緊緊地閉上,陷入無邊絕望中,劊子手高高舉起刀,寒光粼粼,寒氣森森,閃電般挾着血腥裹着寒風刷刷的砍下來……就在這時,就在這時,千鈞一髮之際,突然一聲: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大王有令,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呀……”刷地一聲,寒光凜凜的刀,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在距離不到一尺遠的地方,戛然停止,定在那裏,劊子手也也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獃獃地定在了那裏,所有人夢想被撕了定身法一般,都呆呆傻傻地定在了那裏……怎麼了?究竟怎麼了?發生什麼變故了?傳令官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一把推開劊子手,一步搶到高台上,哐哐哐四聲鑼鼓

“大王有令,暫緩行刑,押往監牢,聽后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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