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喜慶場上,突遭變故
西子淚
文/麻雀張小靜
第十九章喜慶場上,突遭變故
西子,西子,我來了,我的西子,你一定要等着我耶,平平安安等着我呀,心急恨馬慢,情深怨路長,快馬加鞭,日夜不停,幾天後,遠遠的看見了,群山間,那個炊煙裊裊地小村莊。愈是快到家了,心裏便愈是不安、愈是慌亂,自收到信兒急急往家趕,卻仍是一走好幾天,好幾天的時間,該不會有什麼變故,該不會有什麼不幸,該不會有什麼災難?,西子,西子,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呀,千萬不要發生什麼意外,千萬不要發生什麼意外呀,愈是想愈是害怕,越是害怕腳步愈是發軟,是呀,如果西子真的有什麼不測,那我該怎麼辦呢?那我該怎麼活呢?想着,腳步軟到甚至舉不起,邁不動,無奈的招呼過隨從:
“你們先去探看探看,家中可否一切平安,西子,我的西子可否安在家中?可否平安在家中?”隨從答應一聲飛馬前去,范蠡看着隨從漸漸遠去、遠去,不由得雙手合十,誠心祈禱,方才明白,原來深愛一個人深系一個人,竟是如此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直到隨從飛馬回來,告知一切安好,這才長出一口氣,放下一顆心,飛身向村中奔去,又是那株老槐樹,還是那個古橋頭,橋頭上,一個秀髮飄飄、衣袂飄飄,靜若處子,翩若驚鴻的……可是他心愛的姑娘:
“西子,西子……”范蠡歡呼一聲,飛快的奔過去,西子聞言,尋聲一望,只見紅馬白袍,一位英氣逼人的少年,如展開翅膀的大鵬,瀟瀟洒灑飛騰過來,而那人,那人,可是自己的夢兒,是夢兒長出了腳兒,要向自己走來嗎?西子不相信的揉揉眼睛,接着就聽到了一陣呼喚,那麼近,那麼真切,那麼不可抗拒……她在心底歡呼一聲,欣喜,心酸,思念、幽怨……如水波般由心底漫出,溢出……待到扎進那個溫暖的懷中,那份已分不清是夢是幻還是真的溫暖中,早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范蠡緊緊地擁住自己愛人,也不由着雙眼泛紅,多少思念、多少愛、多少纏綿……都化作了一腔淚水,融在那一懷擁抱,一片溫情中,但願以後,我們身相融、愛相融,情相融,生生世世永不分……
接下來,自不必多說,也不用選什麼吉日,也不用擇什麼良辰,生逢亂世,心懷真情,每一天都是好日子,每一時都是好時辰,每一分都彌足珍貴,每一秒都值得珍惜,自是歡歡喜喜,籌備婚禮,這一天,果然是個好日子,天高雲淡,惠風和暢,一輪太陽溫溫潤潤看着人間,幾朵黃花柔柔軟軟散看心香,山香艷,天素靜,世界安靜祥和,全村人都沉浸在歡樂中,一邊幫着西子梳妝打扮,另一邊幫着范家籌備謀划,正午時分,一切準備就緒,眾人,拿過大紅大紅蓋頭,嚴嚴罩在西子頭上,牽着她一步一步,歡歡喜喜走出門來,頓時,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孩子歡笑,老人歡喜,歡快的氣氛映的每個人的臉上,眾人歡歡喜喜擁着西子,上了花轎,一路向范家走,走,身後,施夫人是悲喜交集,又是歡笑又是淚水,西子,西子,我的好孩子,真心的恭喜你,得了個真心人,找到個好人家,有了個好歸宿……
一會兒到了范家,那更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大紅燈籠大紅條幅,碩大的喜字,漫天飛舞的紅包,遍地飛撒的喜糖,四處開花的歡笑,八方開放的喜慶……
范蠡穿着大紅大紅喜服,帶着大紅大紅喜花,雙手抱着拳,那雙眼呀,就這麼直傻傻盯着他的西子,彷彿被施了魔法似的,再也移不動分毫。
“哎喲喲哎喲喲,這麼急傻傻地看不夠,還不快揭了紅蓋頭,小夫妻兒眼對眼,嘴對嘴,看個夠,親個飽,哈哈……”眾人鬨笑成一片,西子身兒一扭,頭兒一低,不用揭那紅蓋頭,也都猜得到,那張傾國傾城臉蛋兒,一定羞羞的、嬌嬌的、藏不住的笑,掩不住的喜。
雙方家長也拉着手,望着,一身輕快,滿臉欣喜,我們終於是一家人了,終於成一家人了,真好真好呀。
多麼好啊,能永遠這樣多麼好啊!可是,可是,接下來的事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筆者,真不忍心往下說!不忍心說下去呀……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司儀剛說到這兒,突然間,平地驚雷般,炸起一片怒喊聲,喊聲里回頭,一隊吳國將士,手舉兵器,身跨快馬?如入無人之境,直直喊殺過來,人們驚叫着,大喊着,四散飛逃,一時間,桌翻碗碎,一片狼藉,那群將士衝到前面,一下控制了范蠡,高興得大喊大叫:
“你就是范蠡,你就是范蠡,吳王交代,一定捉拿你回去,一定捉拿你回去,捉拿回去,若能為我王所用,重用之,不能為我王所用,立殺之……”啊,直到這時,人們才知道,吳國已經攻陷了都城,越王勾踐,大夫文仲,俱已被囚禁,做了囚徒,而吳王此行目的,竟只為捉拿范蠡一人,只為捉拿范蠡一人,天呀,一時間,天塌地陷,天旋地轉,三位老人慌作一團,亂做一團,范蠡更是面色蒼白,滿眼絕望,凌亂當中,西子扯掉蓋頭,一把摟住范蠡,緊緊地緊緊地,不放手,不放手,全身顫抖着、嘴唇顫抖着,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吳國將士一見西子,立馬呆立當場,好半天才回不過神來,又好半天才緩過魂來,想起此行目的,一咬牙。狠心的推開西子,粗暴的把范蠡五花大綁,捆了個嚴嚴實實,二話不說塞進囚車,快馬加鞭,揚長而去。
唉,好好一場婚禮,弄成了這副模樣,一片凌亂,一地哭聲,西子面色蒼白,神情悲傷,遠遠地,遠遠地……那隊快馬消失在天盡頭……范家人施夫人已經亂作一團,賓客跑的跑散的散,俱已張慌失措,西子的學生們,面面相覷,無可奈何,想安慰他們的先生,又不知如何開口……是的,外出有歸期,訪友有歸程,可如今,公子一去,歸期何期、歸程何處、是生是死、誰能預料……
再說范蠡,自打被扔進了車裏,便一片麻木,任之擺佈,車馬顛簸,路途勞頓,他似乎被抽走了靈魂,掠去了生命般的,不說一句話,不飲一口水,神情獃滯,目光空洞,如一塊木頭般地,一副隨人擺佈任人宰割的模樣,也不知道顛了多久,也不知道過了幾天,待他被拽出來時,已經恍恍惚惚,神志不清了,出的車來,陽光一照,頓時一片眩暈,差點摔倒在地,差點被陽光擊倒在地,差點被刺眼的陽光擊倒在地上,這時,有一個人趕忙上前扶住他,范蠡打起精神,瞪大瞪大眼,用力用力看,面前那個人那個人,好像好像,好像是勾踐,似乎應該是勾踐……他扯了扯嘴角:
“見過大王”勾踐也扯了扯嘴角,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
“范蠡,范先生,越國打敗了,吾王夫差指名要勾踐和范蠡去吳國為奴,范先生呀范先生,是朕拖累了你呀,拖累了你呀”范蠡無言地回過頭,再看一眼這越國的山,越國的水,淚水緩緩漫上眼角:
“勾踐大王,事已至此,客套的話都不要說了,以後我們君臣扶持着,想想怎麼活下去吧”
風瀟瀟,雨萋萋
道路阻且長,蒼天無語,大地哽咽
越國的王啊!吳國的奴
雁南飛,鹿回頭
黃河悲又憤,草木凋零,山河蕭索
故鄉里騰飛的龍喲!他鄉里匍匐的狗
悠長悠長的路上,君臣停下腳步,想再望一眼,望一眼這山這水,這故鄉的山,故鄉的水……淚水又一次又一次模糊了雙眼,舉頭,不敢望蒼天,低頭,不敢望大地,回頭,不敢望這萬里江山父老鄉親……別過臉,低下頭,含淚忍痛,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爬山涉水,一路向前,又是幾天行程?幾天後,領隊說到了,停下,緩緩行進的隊伍,如同緩緩流淌的樂曲,被一棒截斷,戛然停止,勾踐范蠡,這才抬起頭來,細細打量着四周。這是一個好大的廣場,錦旗林立,刀劍縱橫,吳國的士兵,一排排隊列整齊,一隊隊妝容整潔,一個個目光堅定,顯然受過正規而嚴格的訓練,有着豐富而自信的作戰經驗和經歷……看樣子看樣子,人家訓練有素,裝廢整齊,勾踐不由着嘆息一聲低下頭去,范蠡也暗暗的抽一口涼氣,二人都感到了深深的無望,這時,有兩個人被前呼後擁着走了上來,其中一個稍微有點微胖,手持紙扇,臉帶笑容,笑眯眯的看着他們,那樣子有點得意,更有點幸災樂禍:
“哪個是勾踐?哪個是范蠡呀?”
“報告、伯噽大夫,那個黑且瘦,滿臉鬍子,眼窩深邃,陰溝鼻的是勾踐,他身邊的這位就是范蠡”
“噢,勾踐,勾踐,越國的王,越國的大王啊,范蠡,范蠡,你可知道?你是連我們吳王都忌憚的青年才俊呀,現在呢?任你多大的王?任你多俊的傑,不還是被押到吳國,做了我們的奴嗎!哈哈……”
“伯噽,伯噽,你永遠都那麼多廢話,那麼多廢話幹嘛?立殺之方可永絕後患”另一位雖鬚髮皆白,卻依然高大威猛,脊背挺直,聲音洪亮的大將軍刷的拔出劍,直直的就刺向君臣二人,:
“哇呀哇呀,不可不可”這伯噽,一時慌了手腳,居然像個小無賴似的,緊緊地抱住了那位將軍,扯住了那位將軍的大腿,一疊聲的着急叫喚:
“伍相國,伍相國,大王要活生生的人,你總不能讓我拖兩具死屍吧?”說著招招手使一個眼色給屬下,屬下心領神會,立馬走上前,團團抱住了那位莽撞老頭伍相國。那老頭雙眼圓睜,怒目而視,雖然被緊緊抱住,動彈不得,可仍然揮舞着寶劍,大罵不止,同時瞪着個大眼珠,恨不能把他們一口吞進去。勾踐激靈靈一個寒顫,范蠡也不由得脊背發寒。
大殿上,一派肅穆,金燦燦的柱子旁,兩排文武重臣如柱子般挺立,金燦燦的柱子后,高大堅硬的龍椅上,那個年輕且威武的君王,高高的坐在龍椅上,目視四方。看見勾踐,唇角露出一臉輕蔑的笑,再看到范蠡,雙眼騰的放出光,直直的走下來,一下握住他的手,激動的搖啊搖啊:
“范先生,范先生,早聞大名,越國大勢已去,君即為良禽,何不擇良木而棲?仰慕先生已久,先生如若歸吳,夫差定當重用,定當重用……”正說話間,范蠡還沒有來得及應答,只聽一陣匆匆腳步聲,一個人大踏步上的殿來,滄朗朗拔出寶劍:
“大王大王,你跟他啰嗦什麼?此人不除,定有後患,當立殺之……”此人正是伍子胥,預知吾王有沒有採納伍相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