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沒有褲子,他怎麼出門?
蘇禾將他摁回床上,“給你清理乾淨再縫合。”
常年在地上摸爬打滾,他的衣服比抹布還爛,沾的泥塵都結塊了,完全沒有再換洗的必要。
熊孩子不配合,她不夠力氣將他扒光,再說外科醫生的特長不是脫衣服,而是使飛剪。
“唰……唰……唰……”
剪刀鋒利,沒幾下便將衣服剪碎。
本來想給他留條底/褲的,可也髒得看不出顏色。
“滾開,我不要你管。”許戈真的慌了,奮不顧身地反抗。
“別亂動!”蘇禾威脅道:“剪了不該剪的,就麻煩了。”
滿臉通紅的許戈用手死死捂住,恨不得咬死她。
蘇禾從柜子裏翻了件破舊的爛布,給他遮擋住羞處。
除了滿身的傷痕,他左胸還打了烙印,是燒紅的烙鐵生生摁上去的,“犯”字被烙進身體裏,無時不在警醒許戈,他是謀逆的重犯。
發炎感染,他的雙腿紅腫流腫。再拖下去,腿會徹底爛死,人也沒有活頭了。
換了十幾瓢黑水,才算將他身體弄乾凈。
嘖嘖,想不到少年犀利哥竟如此俊美,劍眉星目,鼻高眉深,五官深邃堅毅,讓她這個老阿姨看得心怦怦跳。
除了刀劍傷之外,他身上還有燒傷跟燙傷以及抓撓留下的,蘇禾忍不住問了句,“這都是我弄的?”
許戈雙唇緊抿。不然呢!
蘇禾想想,手都有點抖。原主還真沒少動手,潑過熱水,拿板凳砸過,用火鉗打過,只要她心情不好,手裏逮着什麼來什麼。
唉,蘇禾挺壓抑的,擰開毛巾往他嘴裏塞,“咬緊了,我給你縫合。沒有麻藥有點痛,但我儘快。”
許戈像只憤怒的小奶狗,將毛巾吐出來,“你想殺我就來刀痛快的,別再玩花樣。”
不知該如何說服他,蘇禾半晌才道:“再反抗,我將你綁起來……閹割。”
許戈臉色鐵青,蘇禾見機再次把毛巾塞他嘴裏。
穿好針線,將縫衣針用煤油火燒熱消毒,半跪在床邊給他縫合。
主刀十年,對於簡單的縫合,蘇禾閉着眼睛都能幹好。只見針線翻飛,很快將傷口縫好。
儘管她動作快,緊咬牙關的許戈仍是痛得滿頭大汗,眼仁翻白。不過,他愣是沒有吱聲,算是條漢子。
一番折騰,許戈僵硬地躺床上。
忙完一切,餓得前胸貼後背,而灶房除了半把發蔫的野菜,什麼也沒有。
她不死心又到雜物房翻,意外發現兩根壞了的拐杖。拐杖簡單粗糙,幾塊木材釘在一起。
即使這樣,原主還是沒放過,直接用鎚子將木材敲裂,為的就是折磨他。讓他無法走路,只能像爬蟲一樣活着。
蘇禾受不了這種喪良心的,用鎚子將敲裂的木材釘好,再將毛刺飛邊。
將拐杖送回他房間,蘇禾放下身段柔和道:“你先將就用着,我過兩天想辦法給你弄個更好的。”
不知她葫蘆里賣什麼葯,許戈黑着臉不搭理。
“還有錢沒?”蘇禾向他伸手,“家裏沒吃的了。”
果然,在這裏等着他呢。
許戈冷冷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蘇禾:“……”
爛船還有三千釘,許戈剛來時確實帶了幾件值錢的東西,但在這兩年內都被原主弄去揮霍光了。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蘇禾只得回到自己的房間,翻箱倒櫃地找一通,發現一塊錦帕里包着只金腳環,上面刻着奇怪的符文,應該是給嬰兒佩戴保平安的,約摸着有一兩重左右。
對於腳環的來源,蘇禾沒有任何記憶,多半是原主出生時戴過的,不過憑着她好吃懶做揮霍無度的性格,能一直將它留着,必然是對她很重要的。
唉,人都已經死了,留着還有什麼用呢,倒不如換二兩肉吃,順帶給小奶狗加餐,也算給原主積功德了。
對沙縣不熟,而且肚子實在餓得厲害,蘇禾直接拿着腳環進屋問許戈,“當鋪在哪?”
“哼。”小奶狗翻她白眼。這死女人,又要耍什麼花招?
“我快餓死了!”蘇禾催促道:“快點,換了錢給你買肉吃。”
“出門往右。”許戈也餓得肚子直叫,百般不情願地開口。
走到門口,蘇禾又折回來晃了晃金腳環,“這玩意能當多少錢?”這是家裏唯一值錢的東西,可不能讓人給坑了。
許戈沒好氣道:“你是腦子摔壞了嗎?”
瞧瞧,剛給他搶救回來,現在就會嗆人了,真是生命力頑強,怪不得身體爛成這樣,還能安然的活着。
蘇禾才不慣他,懟道:“我一千金嬌小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不懂行情怎麼了?問你一句,又不會少塊肉。”這小奶狗也是欠收拾,他若好好的不懟原主,估計原主也不至於經常虐待毒打他。
真是應了那句,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許戈瞅了眼她手中的東西,冷漠道:“八兩。”
“你等着啊。”蘇禾抬腿往外走。
聽着聲音出了院子,許戈兩手撐着身體坐起來,緊蹙着眉頭。這女人醒來後行為太過反常,說話做事儼然換了個人似的。
以前衣服爛了她都不會縫,剛才縫他的肉時,動作嫻熟的跟繡花似的。
該不會,明着對他好,實則要卷了唯一的家當要跟野男人跑路吧?
以前哄騙他財物時,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許戈頓時變了臉色,拿起拐杖要去追,卻發現自己只穿了條褲衩。
沒有褲子,他怎麼出門?
果然,一切都是她設計的,毒婦!
許戈惱得,不停用拳頭捶着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