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被第二富拜訪

首富被第二富拜訪

“……”

中原中也:“……這、這樣。”

橘發青年感到帽檐之下,髮絲之中,耳尖有些微微的發熱。

他有些不解,下意識的伸手,將帽檐壓得更低了一些。

真奇怪……明明他平時也經常被部下誇讚,是因為少女是陌生人的緣故嗎?所以,當她說出‘與車很相配’、‘狂放’的時候——

等等。

與車很相配。

狂放。

狂……

錦戶舞說完了話,就看到那位橘發的帽子先生,像是石化了一樣,僵立在原地。

“先生?”

她有些不解的喚了一聲。

好似一個訊號。

僵立原地的橘發青年放下手,過了片刻,才十分生硬的:“上車吧。”

一邊說著,他轉過身,身姿筆直的朝車門走去。走到一半,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突兀的停下腳步。

“……”

中原中也定了定神,轉身走回長椅附近:“……我扶你。”

錦戶舞用餘光掃了一眼自己的腳,她倒是不覺得缺了只鞋就束手束腳、連路都走不好了。

但這是別人的好意,錦戶舞也就從善如流:“謝謝。”

超跑內的空間很大,錦戶舞在副駕駛位坐下,隨着一聲關門的‘砰’,車門關上,橘發青年也坐上了車。

與他身上一致的青檸香氣,淡淡的瀰漫在車內,除此以外,只有一點若有若無的酒香……錦戶舞仔細嗅了嗅,確定應該是年份悠久、很醇厚的紅酒所散發的,帶着一點微不可查的甜味的酒香。

除此以外,便再無其他混雜的氣息,意外的清爽。

“你家的住址在哪裏?”中原中也扣好安全帶,又分出心,瞥了一眼身側的少女,見她也已經系好,才將手搭上方向盤。

他本以為會得到一個地址,可能會顧慮着他是個陌生人,不會太過詳細。

但沒想到,身側的少女沉默了片刻。

她沉默着,落進他眼角餘光的表情,竟隱約透出了幾分……悲涼的意味。

熟悉錦戶舞的人都明白,實際上這是她陷入思考時常有的表情。

——跟前夫離婚後,因為財產分割涉及太多方面,她又才搬回橫濱,一時間還沒有購置新的、只隸屬她名下的房產。

雖說從前夫那分來的房產也有多處,但錦戶舞不打算去住,到目前為止,她都是下榻在酒店裏。

酒店的話……不算是家庭住址吧?

“沒有。”

於是,在中原中也的視角之中,坐在他身側少女搖了搖頭,用一種聽着平靜,實則失落(?)的語氣,輕輕的:“我沒有家。”

“……什。”

要不是中原中也有所克制,猝然的驚訝之下,他可能已經把方向盤捏碎了:“什麼?”

“不過。”

少女又輕笑起來。

她轉過頭,形狀優美的雙眸,似乎氤氳着一層霧氣:“我很快就會有房子的。”

也是時候找個時間,購買一棟用於居住的房子了。

錦戶舞漫不經心的想。

“現在的話……嗯,請將我送到希帆蒂就好。”

希帆蒂。

中原中也捏着方向盤,快速的回想了一下,這似乎是一家酒店。

一個有些荒謬的猜測,在中原中也心中浮起。

中原中也是知道的,一些夫妻離婚之後,佔據強勢地位的丈夫,會用各種手段,讓弱勢一方的妻子,以十分難堪、凄涼的方式離去。

他所在的港口mafia有不少合作的會社,某些會社高管就是這類人渣,不僅拋棄妻子,甚至連贍養費都不會給足。

中原中也看不慣這種行為,只要一想到,身邊這位少女,如今的境況,可能與他曾見過的那些處境凄慘的女性一樣窘迫、是連固定住所都沒有,需要在酒店下榻……中原中也心底,便隱隱的生出一股惱怒。

錦戶舞從沉思中回過神,便聽身側那位帽子先生,用相比先前低沉了一分的聲音說:“……會好起來的。”

錦戶舞:“嗯?”

“……”

帽子先生輕吸一口氣,在狹小的車廂里,他的吐息聲清晰的滾落,形成低沉的迴響:“坐穩。”

而後錦戶舞聽見引擎轟鳴,跑車如離弦之箭,飛快的竄了出去。

橫濱是港口城市,大海溫柔的環繞着這座城的邊緣,跑車啟動后,不過是兩、三分鐘,錦戶舞就看見了一片溫柔的波光。

——中原中也駕駛着車,進入了環海堤道。

空曠的馬路上沒有其他的車輛,漆成白色的護欄之外,便是蔚藍的海波。

在這樣的道路上,飆車是再適合不過的了,更何況駕駛着的是一輛超跑……錦戶舞如此想着,餘光瞥向超跑的顯速器。

嗯,80邁。

不算慢,但相對於超跑而言也絕對不快……除了啟動的那一下,真正行駛之中,中原中也一直將速度控制在了這個區間。

“你在看什麼。”

錦戶舞收回視線,用較為委婉的方式詢問道:“您常來這片區域嗎。”

“有時候會來這裏開車兜風……不用特意對我使用敬語。”

所以。

錦戶舞眨了眨眼睛。

果然是特意控制了速度嗎?畢竟這位帽子先生看起來似乎比外表要……狂野許多。

把超跑的車窗都打開,把速度提升到極限,肆意的行駛在這條濱海的大道上,享受狂風的吹拂,才更像是對方平時風格的樣子吧?

吱呀——

錦戶舞回過神,便見前方豎立着的行道燈,紅色的停車燈正亮着。

橘發青年捏着方向盤,陽光從車窗外映照而來,光影描摹着他的側臉,帽檐與髮絲之下,他的眉正皺在一起。

他鬆開一隻手,表情似是不耐地,從車內的置物盒裏摸出了一樣東西。

等把東西抓到手裏,鋼鐵冰冷的溫度隔着手套傳來,中原中也才回過神。

他拿出了放在車裏的打火機。

青年眉頭皺了皺,便打算將打火機放回去——中原中也喜歡美酒,雖然也會抽煙,但不常抽。而且……在密閉的車廂內抽煙,顯然是會影響到身側的少女。

便聽一聲輕輕的:

“……‘港口Mafia’?”

中原中也捏着打火機的手一緊。

他低下頭,打火機的邊緣,印刻着‘港口mafia’的字樣。

“你也是黑手黨的成員嗎。”

錦戶舞頗有些驚訝。

她不由抬起頭,又仔細的看向橘發青年,恰好對方也轉過臉來。

四目相對,錦戶舞看到對方壓在choker下的喉結,微微的收緊了一分,沒什麼表情的:“……嗯。”

“雖然有些冒昧,”錦戶舞輕聲道,“但我有個……嗯,算是認識的人,也在港口mafia里,他是個幹部。”

少女的聲音里透着單純的好奇:

“先生,你也是幹部嗎?”

恰此時,紅色的指示燈熄滅,代表通行的黃光亮起。

引擎轟然發動,錦戶舞聽見橘發青年低沉的聲音:

“……只是個普通成員而已。”

海風溫柔的吹拂而來,髮絲飛揚着,觸碰到臉頰時,錦戶舞才發現,超跑的車窗,被放下了一點。

車速相比先前也放得更慢,大海遼闊的氣息撲面而來,陽光在波濤之中碎裂,蕩漾成點點金斑,一隻展翼的海鷗飄搖着掠過,投下一道剪影。

不知為何,迎着這拂面而來的、柔和的海風,錦戶舞忽然有些恍然的想到——

原來兜風,也可以是十分溫柔的。

*

作為港口城市,橫濱有不少風格奢華、頗具異域風情的酒店,希帆蒂正是其中一座。

裝飾着大理石雕刻的走廊里,錦戶舞正表情沉靜的……發獃。

她捏着鑰匙,在她前方,是掛着202房號的實木房門。

是的,錦戶舞此刻已然被送到了酒店……且後半程路,全程享受了一把何謂‘溫柔的兜風’。

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說,那位橘發的帽子先生,都真的是一位好人啊……少女保持着一臉沉思的神色,打開了門。

門內是一個十分廣闊的客廳。

一般而言,酒店的頂級套房,會設置在高層,比如頂層套間這類;僅僅位於2樓的房間,無論是出於噱頭,還是採光考慮,都不會做得多麼特殊。

但這間顯然是個例外。

錦戶舞走入門內,仔細觀察的話,無論是她腳下踩着的厚實法絨地毯,還是打通了相鄰兩個房間、拓寬的空間,都顯露着‘嶄新’的氣息。

——這是一間特意為誰的偏好,而在二樓製造的、‘新’的頂級套房。

採光極好的落地玻璃,讓光線柔和的鋪滿了室內。在這金色的暖意中,錦戶舞長長的舒了口氣,踢掉腳上僅剩的那隻高跟鞋,一頭撲入放滿了抱枕的沙發。

“唔——”

把人整個的埋入沙發,又癱了好一會,錦戶舞才感覺身體又有力氣了。

緩過來之後,錦戶舞抱着枕頭翻了個身,而後才脫下了一直披在身上的風衣外套。

黑色的風衣外套上仍余留着極淡的青檸香氣。

‘方便的話,請留個地址吧,我會把風衣洗乾淨了送回去。’

‘先生?’

‘啊……不用了?’

是的。

在酒店門口,錦戶舞走下車后,曾提出要把風衣洗乾淨歸還后,但橘發的青年十分乾脆的拒絕了。

‘不必了。’

他的神色里有一種難以描述的複雜之意:‘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你、你照顧好自己吧。’

照顧好自己?

錦戶舞眨了一下眼睛,有些疑惑。

嗯……她看起來是沒有好好的照顧自己的樣子嗎?

叩叩——

就在此時,門被輕輕敲響,錦戶舞收起思緒:“請進。”

伴隨着她的話音,房門被推開,兩名穿着制服的年輕女性走入房內,其中一人手臂上掛着毛巾,似乎是客房服務人員。

而後這兩名疑似·客房服務人員,走到錦戶舞身旁,動作十分一致的躬身:“錦小姐,您回來了。”

離婚之後,錦戶舞回到了橫濱,一時間沒找到符合心意的房子,於是只好購置了一座酒店用於居住——

是的。

在橫濱已有二十年歷史、也算是坐標之一的頂級酒店希帆蒂,已在三天前,歸屬於錦戶舞名下了……

這間特意設置在二樓的頂級套房,正是希帆蒂依照錦戶舞的要求,特意佈置的。

“錦小姐,”一名管家詢問,“您需要入浴嗎。”

“好,謝謝。”

錦戶舞抬眸看了一眼,是不認識的面孔。

只要她在酒店內,希帆蒂便會兢兢業業的派遣出專屬於錦戶舞的貼身管家,來到202房服務於她;管家們人數眾多,訓練有素;今天這兩個年輕女子,已經是錦戶舞見過的第三個組合了。

總覺得希帆蒂對她這個新任老闆有什麼誤解……錦戶舞避開管家伸向風衣的手:“我自己來吧。”

雖然前夫作風浮誇,耳濡目染之下,錦戶舞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些許影響,比如隨意就出手買下一座酒店什麼的,但她相比前夫,可是樸素太多了呀。

少女親自將膝上的長風衣疊好,對管家說了一句:“水放好了嗎?”

管家正要回答,忽而卻露出些詫異的神色。

女子抬起手,按住一側的耳機線,輕微的電流聲響起,顯然是正交流着信息。

“怎麼了。”錦戶舞問。

管家應聲:“錦小姐,前台發來消息,有一位先生,預付了一個月的房錢。”

頓了頓,管家神色古怪的:“那位先生留言,說、說是給您付的。”

錦戶舞:“……”

為她預付的?

啊這,她應該是希帆蒂的老闆沒錯?

“根據前台的描述,”管家委婉的,“是一位十分年輕的男性,特徵是紅髮、藍眼,戴着一頂帽子。”

紅(橘)發、藍眼,戴帽子……

幾乎是管家的話才說出口,錦戶舞心中就浮現了一個鮮明的影像。她有些不可思議,便聽管家繼續道:

“另外就是——”

“還有?”錦戶舞不由訝然。

幾乎是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房門再度被敲響了。

管家的聲音一止,欠身道:“請稍等。”

隨後女子打開房門,在錦戶舞驚訝的目光之中,管家接過了門外遞過來的一個盒子。

是一個禮盒,包裝得十分精巧,一根金線繫着一塊寫着花體字的小吊牌。

管家看了一眼吊牌:“錦小姐,是Sweet工坊的。”

“……Sweet工坊?”

“是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店,”管家解釋道,“也是橫濱十分著名的招牌店鋪之一。前台說,這是那位先生一併送過來的。”

“那麼,我就替您打開了?”

從落地窗投射而來的、燦燦的光線之中,管家小心的拆開了那個包裝精美的禮盒,將放置在其中的、散發著甜蜜氣息的白色糰子露出。

——是與錦戶舞在咖啡廳點了、卻十分遺憾沒能吃到的流心團一模一樣的甜點。

“錦小姐,”管家將一張卡片遞過來,“似乎還有留言卡。”

“……”

錦戶舞伸手接過,輕薄的卡片柔軟得不可思議,書寫在卡片上的字體,卻鋒利而又張揚:

‘可能沒有那家咖啡店的好吃,但問過了,也是草莓餡的’;

草莓餡……

少女捏着卡片,抬眸望去,放置在盒中的白色糰子,彷彿是一團等待被擷取的雲。

她再度低下頭,卡片之上,接下來的一行字體,筆鋒不易察覺的柔和了些許:

‘別再為了甜點就不顧安全啊’。

“……”

“錦小姐。”

“錦小姐?”

錦戶舞驀然回過神。

身邊是貼身管家,女子輕聲道:“水已經放好,您可以去入浴了。”

“……我知道了。”

錦戶舞放下卡片,接過管家遞過來的浴袍等洗浴用品,踩着柔軟的室內鞋,走入了熱氣蒸熏的浴室。

但實際上,直到坐進了融入精油香氣的熱水之中,她還是沒怎麼回過神。

紅髮、藍眼,戴帽子。

哪怕留言卡上沒有署名,錦戶舞也幾乎不需要多麼費力的去猜想究竟是誰了……

少女鞠起一捧水,潑在臉上。

水面輕輕泛開漣漪,而後又漸漸平靜,蒸騰的霧氣之中,錦戶舞看見了自己映照其上的倒影。

‘你想要什麼,直接讓管家預訂,不必過問我’

‘我現在沒時間’

‘為什麼沒告訴你?我的事,不需要請示任何人’

嘩啦。

錦戶舞伸出手,撥亂了水面。

記憶之中,那個曾經帶給過她平靜的人,面目與聲音雖然仍舊清晰,卻也已經不會讓她的心產生任何波動。

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的兜風、散發著甜蜜氣息的糰子,以及預付的房錢……啊,當然,這一點估計是對方誤會了什麼吧。

或許可以認真考慮一下A的那個提議?

水珠從少女的髮絲滴落。她映照在水面上的表情,有幾分認真的意味。

雖說A那種爛人都能當個幹部,今天幫了她的那位橘發青年卻只是個普通人,這多少讓錦戶舞懷疑港口mafia的老大是否眼瞎。

“唔。”

錦戶舞靠在浴缸的邊緣,熱氣蒸熏,令她的臉頰浮起如櫻一般的緋色。

少女彎起嘴角,眼梢也似盈滿甜蜜的喜悅。

“決定了。”

——無論是去或不去港口mafia,她都要對那位帽子先生做出回報。

做出決定之後,錦戶舞的心情頗為不錯。

少女向後躺倒,希帆蒂為她這位新老闆提供的一切都是最頂級的,浴缸自然也完全能容納她在裏面舒適的躺下。

她靠着浴缸邊緣,正打算好好享受一番沐浴的快樂,便聽浴室的門被敲響。

而後是管家那的聲音:“錦小姐。”

“冒昧打擾,您有客人來訪。”

“是——”

管家說道:

“是赤司財團的少爺,赤司征十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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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真是好男人一枚呀

看在日更的份上,留留言可好~~~

謝謝諸伏鈴鈴的地雷,林莎莎的營養液,抱住親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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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我成了橫濱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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