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遇到爆炸

首富遇到爆炸

有什麼事——

莫名的,中原中也原本即將脫口而出的質問,比如‘之前你是不是在跟青……太宰治通話’、‘那混蛋到底說了什麼’、‘你不要相信他!’之類的話。

突然就此卡在喉間。

錦戶舞又輕聲詢問:“先生?”

而後,她便看見身前戴着帽子、一臉凝重的青年,微微蹙眉。

他伸出手,將帽子壓下,面上並無任何笑意,用一種十分冷酷,稍不注意可能會嚇哭小孩的語氣,回答她:

“……沒什麼。”

錦戶舞:“……”

啊這。

當然不是沒什麼的。

中原中也抿着唇。

但比起在這不明不白的質問一個一看就跟黑手黨毫無關聯的少女,還不如回頭去把青鯖打一頓逼問來得更快。

他做出了決定,心中那種若有若無的緊繃感,總算是消散了。

中原中也鬆了口氣,回頭一看少女仍坐在原位,仰頭注視着他,橘發青年剛鬆開的眉又蹙了起來。

“……港口Mafia是橫濱夜晚的主宰,”中原中也用聽着冷酷,實則誠懇的語氣,“下次,不要再隨隨便便的說……要殺掉港口Mafia的幹部了。”

“好……?”

錦戶舞從善如流。

“那麼,告辭了。”中原中也頷首,忽略心中那絲奇怪的、繼續與少女交談下去的想法,將椅背上的外套拎起來,準備離開。

他在這個咖啡店裏浪費的時間,已經太多了。

沙沙——

咖啡店的玻璃門上掛着一串貝殼風鈴,隨着推拉門的動作而晃動,發出輕微的聲音。

光線迎面而來,中原中也眉頭微蹙,過了數秒,才開始邁開腳步。

雖然有種種波折,尤其是還疑似牽扯到了太宰治那個該死的青鯖,但中原中也發現,他的心情卻並沒有多麼凝重。

真奇怪……是因為天氣不錯的緣故嗎?總之,先去確認太宰治到底做了什麼吧,就算是無關緊要的消息,組織的事也不能當做談資啊。

尤其是……

少女的面容閃過中原中也的腦海。

對方不過是個普通人,如果牽扯到黑手黨的事務里——

中原中的思緒沒能繼續下去。

被日光微微溫熱的風滯重得近乎沉悶,驀然之間,四周壓抑、甚至是詭異的安靜了下來;連路旁樹上聒噪的蟬鳴都彷彿停止。

唯有中原中也的心跳,清晰的、猛烈的跳動了一下。

轟——

有那麼一瞬間,中原中也差點以為這猛烈的轟鳴,是他那即將跳出胸膛的心跳。

不過旋即,他便清醒過來,橘發的青年瞪大眼睛,連一秒的猶豫也沒有,即將落下的那隻腳,迅速的拐了個歪,整個人也驀然轉身。

下一秒,代表着重力的紅色光芒,迅速蔓延了他的全身,將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此時,劇烈的、爆炸產生的熱浪,以及滾滾的黑煙,才從極近的距離,朝中原中也撲面而來。

“嘖……!”

滾滾煙塵之中,中原中也的神色極其難看。

身後的咖啡廳所在的整棟樓,都已經化成了一片廢墟,原本乾淨的街道濺起了無數砂石和灰塵,火光裹挾着黑霧,滾出嗆人的濃煙。

根本都不需要用眼睛去確認了——就在他走出咖啡廳的時候,咖啡廳里發生了爆炸。

爆炸……!

身為港口mafia的真五大幹部之一,中原中也在生死之間行走的次數,可能比呼吸和眨眼的次數都多。

然而此時,他甚至沒有去思考,只是順着身體的本能——

紅色的光芒,如一道利刃,劈入挾裹着濃煙的火與石塊,瞬間清出一條通路。

而後中原中也縱身沖了進去。

可惡。

咖啡廳怎麼會突然爆炸的?劇烈到這種程度的爆炸……廚房事故嗎,還是襲擊?可是……明明只是間普通的咖啡廳!

他離開咖啡廳時,裏面至少還有兩個人,一個金髮的店員,還有——

“喂!”

中原中也回憶着錦戶舞的位置,腦海中浮現對方那彷彿閃着流光的金髮、輕盈的笑聲,以及陡然被意識到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名少女的名字。

於是呼喚的聲音停頓了一秒,中原中也才喊道:“……聽得到嗎?!”

“有人嗎?喂——”

中原中也一腳踢開擋在前方的石塊,再度喊道。

他的聲音在殘破的咖啡廳中回蕩着,灰塵簌簌落下,而後中原中也終於聽見一個是熟悉的聲音,輕輕的:“嗯。”

這聲音傳入中原中也的耳中,在火光與煙塵中,輕柔而平靜的回應他:

“聽到啦。”

——是那名少女的聲音!

中原中也立刻轉身,他伸出手,直接架住倒塌的牆體,心念轉動間,異能已經發動,直接將這面斷裂的牆與沿途的石塊抬起。

煙塵瞬間激起、捲動,中原中也凝神看去,只見一片狼藉之中,一道纖細的人影,正以一種他十分眼熟的姿勢,靠坐在只剩下半邊的座椅上。

一根從天頂垂落的橫樑砸在少女身旁的地面,恰好形成了一個三角狀的空間,讓她所坐的位置,奇迹般的保存了相對的完好。

“……”

在看清情況的瞬間,中原中也自己也沒察覺,他的心底悄然鬆了口氣。

還好……看起來沒受什麼傷。

“你還好嗎?”

他連忙把碎石清開,幾個跨步就來到少女身邊,隨着距離的接近,中原中也才發現,好像……也不是很好。

少女仍是坐在原位,靠牆的那一面玻璃,已經在爆炸產生的衝擊中全數皸裂、破碎;不過因為是特殊的鋼化材質,倒是沒有碎得灑落一地;

陽光穿透網狀的裂痕,流轉在她幾乎被水浸透的裙擺——是的,被水浸透。

砸下來的那根橫樑似乎剛好撞到了埋在地下的水管,一小股水花正在噴涌而出,如一個小型的噴泉,將細細的水珠灑在了少女的身上。

她靠近走道的半邊身體,已經幾乎全濕透了,更糟糕的是,爆炸的衝擊,並不僅僅只是震碎了玻璃……

聽見響動,少女轉過臉來,她的發尾氤氳着濕潤的水汽,一滴水珠砸落,摔碎在少女透明的指尖。

“啊。”

她仰起頭,眼睫輕眨:“是帽子先生?”

帽子先生。

中原中也正快速走來的腳步被這稱呼弄的一頓。

沒等他擺出合適的表情,少女已經輕輕的並起腿——

是那種雙膝併攏、小腿微斜,交疊着側向一面的併攏,能最大限度的防止走光的姿勢。

即便如此,一截纖細的腳踝,仍是從水藍色的裙擺下露出,透明的水珠如細碎的鑽石,無聲的灑落在白皙如雪的肌膚上。

是的……爆炸的衝擊波,不僅震碎了玻璃,還撕碎了坐在窗邊的、少女的衣裙……

中原中也連忙垂下視線,視線中卻又看見一隻已經斷裂了鞋跟的高跟鞋,歪歪扭扭的躺在一邊。而少女失去了保護的腳,正淺淺的浸沒水中。

或許是感覺到了涼意,在他的注視下,這異常纖巧的腳趾,輕輕的蜷了一下——

“還好。”

然而,輕盈的聲音響起,十分平靜的:“帽子先生是回來幫忙的嗎?謝謝你。”

這種時候說什麼謝謝啊。

中原中也按下心中莫名其妙的惱意,他覺得自己想要提高音量,卻又不知該呵斥什麼,愣了半晌才啞聲道:“沒有受傷嗎?”

“沒有呢。”

少女搖頭,而後露出些苦惱的表情:“就是——”

就是?

中原中也驀然提起心。

便見少女捏着指間的銀勺,輕輕的磕在鋪了一層灰的瓷碟上:“……糰子,不能吃了。”

“……”

中原中也愣了一會,才看向瓷碟——一個眼熟的白糰子躺在裏面,嗯,他想起來了,是這咖啡店的招牌:草莓·流心·團。

又用勺子撥弄了一下,錦戶舞確定,這滿載着奶油與甜味的大白糰子,她是真的吃不到了。

真是……該說倒霉嗎?先是與A進行了一番毫無營養、連消遣都乏味的通話。

接着就遇到了——

錦戶舞的目光從砸落在地的橫樑上輕輕掠過。

——咒靈。

她能夠確定,就在片刻之前,這咖啡廳的上方,出現了一隻強大的咒靈。

但爆炸之後,咒靈竟然離奇的消失了,只剩下些許殘穢的氣息。

一般來說,這玩意不會離開它們產生的地方,更別提隨便走動了。

‘城市之中的詛咒已經越來越濃烈了’。

‘連人群不那麼密集的地方也開始有特型的咒靈——’

一些細碎的回憶滑過錦戶舞的腦海,她的表情倒是沒怎麼變化。只是漫不經心的思考着,她現在可是暫時無法祓除咒靈啊……但若放着不管,這咖啡廳估計還得爆炸下去。

要通知那傢伙么?

腦海中一閃而過銀髮青年的身影,但自己好像已經把對方的手機號碼拉黑了。

“帽子先生,”於是錦戶舞停下撥弄白糰子的舉動,“能請你——”先出去嗎?

錦戶舞的後半句話沒能說完。

一隻手臂伸過來,而後是一句低沉的:“失禮了。”

緊接着,橘紅色的髮絲垂落在她的視線里,錦戶舞只覺身體一輕,被水浸透的半邊身體,貼上了一個散發著熱度的懷抱。

錦戶舞:“?”

中原中也沉聲道:“抱緊。”

第二次的爆炸就在這個瞬間、隔着飛揚在錦戶舞眼前的橘色髮絲,裹挾着熱浪和濃煙,向他們洶湧襲來。

錦戶舞下意識地摟住了中原中也的脖頸,他抱着她正在往外奔跑……不,她覺得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能說是跑,而是飛,而是跳。

他像是深夜時分劃破天際的一道閃電,領銜了整片夜色中的所有光明,並向後延伸出一道發光的軌跡。

一瞬間,錦戶舞產生了一種他們快要撞上星空的幻覺。

那些砂石那些火光包括那些噪音,所有因為這場爆炸而產生的物理衝擊,竟然沒有一樣能追上他,全部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中原中也的速度已經到了極致,抱着錦戶舞的動作卻偏偏像羽毛一樣輕柔。

他的一縷髮絲垂下來,輕柔地擦過她的臉頰,落下一個安慰式的撫摸。

他們靠得太近了。

她勾着他的脖子,幾乎能感覺到他脖頸上動脈跳動的節奏。

下一秒,錦戶舞的視線之中,撞進一抹透亮的藍。

天空一樣的、湛藍色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注視着她。

熾熱的吐息滾落過她的臉頰,湛藍的眼眸中,種種情緒如翻滾的海波,但最終,它輕輕的眨了一下,於是風波驟止,風平浪靜。

旋即,錦戶舞感到自己被輕輕的放下了。

“你是笨蛋嗎。”

而後,這雙眼睛的主人,將眉用力皺起,像是想要衝她發火,最終憋出的話,卻是:

“糰子什麼的……那種時候,就不要想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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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我成了橫濱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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