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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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飛睜開眼,就看見守在床頭的沈浪。沈浪見她醒了,喜道:“飛飛,你可醒了,來先把葯喝了。”

飛飛點頭,任沈浪給自己喂葯,剛喝了一半,外邊小泥巴就闖了進來,焦急道:“沈大俠,白姑娘,我家小姐她不見了,她去找快活王報仇去了。”

聞言,飛飛不耐煩地蹙眉,朱七七還真是個麻煩精,明知自己沒有實力還上門找死,若她不是李媚娘之女,不是沈浪回回去救她,她早不知死多少次了。

沈浪面上無動於衷,喂飛飛喝葯的動作卻愈發快了,等喝喂完葯,他才道:“朱大小姐這個沒腦子的,還去找快活王報仇,說不準,她還沒接近快活王,就先被別人賣了。”

沈浪嘴上雖不客氣,卻對飛飛歉意道:“飛飛,你在這裏安心休養,我去把朱七七帶回來。”

“你去吧。”飛飛自知阻止不了她,只柔順地點頭。

叮囑小泥巴好好照顧飛飛后,沈浪問清了詳細情況后,就帶着劍離開了。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飛飛心中氤氳着冷意,她的男人,任何人都別想搶走,尤其是朱七七。

這回,她不會再傻乎乎的動手給人送上把柄,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做的,念在她與白靜的情分上,念在這個女人可憐的份上,她倒不介意助其一臂之力。畢竟,快活王也是沈浪的仇人,何況他作惡多端,早該還上那一條命了。

沈浪走後,飛飛也要出門,小泥巴見狀攔着她道:“白姑娘,你要去哪裏,沈大俠要我看着你。”

飛飛展唇一笑,向小泥巴展示被茶漬弄污的地方,道:“你瞧,我的衣裳髒了,我想去街上買件衣裳。”

小泥巴一聽,甚覺有理,點點頭道:“白姑娘,我跟你一起去。”

飛飛柔善一笑,心裏卻道這小丫鬟麻煩,但還是同她一道去了衣店。到了買衣裳的鋪子,飛飛挑了許多件衣服去房間換時,小泥巴也習以為常,畢竟她家小姐的衣裳比這可多多了。

關上小房間的門,飛飛先換了一身粉色衣裳,理了理袖上的垂紗,就打開窗戶從二樓跳了下去,施展武功繞了幾條街,找到一家算卦的攤子,央那道士寫了幾封信,收好丟下一錠金子就如風般飄然離開。

回來后,飛飛把其餘幾件衣裳還給老闆,付了銀錢后就又和小泥巴回了朱府,心思單純的小泥巴全然不知她偷偷做了什麼。

趁無人時,飛飛發出一聲暗哨,立刻就有一白紗蒙面的女子進來,這人正是如意。如意見了她,什麼也不關心,只問有何指示。

飛飛眼眸里光芒閃現,看來白靜捨不得丟下這顆棋子,雖然給她下了陰陽煞,但還未把她主動決裂的事情告訴幽靈宮下屬,派如意等人在這裏,名為保護,實為監視,就等着她回頭呢。

飛飛抿唇,拿出幾封信,對如意道:“這裏有四封信,一封帶給老夫人,一封帶給熊貓兒,一封給快活王,至於這最後一封,你帶人去查朱富貴在洞庭湖畔何處,把這封信給他。”

如意受命,飛飛道:“這幾封信的事情,你不要告訴老夫人,如意,當這是我白飛飛求你的第一件事,也是最後一件事。”

“宮主,”如意不知道宮主和老夫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可如今這架勢,兩人竟似要分道揚鑣,如意再問,飛飛無論如何也不肯說,無奈,她只好福身離去。

至於宮主叮囑的事情,她定不會違背。

見如意順從地離去,飛飛才放下心來,只要這四封信送到該到的人手中,關於快活王和朱七七的事情,就不會那麼容易牽扯到沈浪。如果沈浪要找柴玉關報滅門之仇,她也會陪他一起。

不管怎麼說,快活王是白靜毀容失子的罪魁禍首,是她一直為之努力想要刺殺的目標,間接導致了她悲慘的一生。現在,收些利息也不為過。

飛飛沒想到的是,如意消息傳的很快,日落時沈浪回來時,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有些如釋重負,又有些不舍。飛飛問他,他道:“飛飛,朱七七留在快活城了,她是快活王的女兒,親生女兒。”

沈浪坐了下來,握着飛飛的手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個小男孩,他的父親是名滿江湖的大俠,嫉惡如仇。可是有一天,他教訓的惡人尋上門來,滅了他家滿門,小男孩則被藏在大花瓶里逃過一劫。這個小男孩就是我,我的父親就是沈天君。”

“你的仇人是柴玉關,如今的快活王,你後悔自己保護了仇人的女兒。”飛飛柔弱無骨的手撫上他的臉,語氣裏帶着心疼。

沈浪不吭聲,只緊緊抱住了飛飛,想要從她的身體裏汲取堅強的力量。即便被抱疼了,飛飛也不吭聲,只靜靜地等待他恢復正常。

不久,沈浪就從情緒走了出來,按着心上人的肩道:“飛飛,對不起,我弄疼你了。”

飛飛搖頭,忽覺骨子裏升起一股灼燒的感覺,通體都發燙。陰陽煞又發作了,飛飛不禁蹙起眉,咬緊了牙。

沈浪察覺出她的不對勁兒,忙問:“飛飛,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飛飛勉強睜了睜眼,還來不及說話,就暈了過去,沈浪大慌,忙抱着她去找冷二爺。冷二爺把脈看后道:“她是中了陰陽煞,幽靈宮的獨門絕學,可是幽靈宮早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快二十年了。”

見沈浪疑惑,冷二爺繼續解釋道:“陰陽煞乃是一門毒辣的武功,源自幽靈宮宮主白靜,打在人身上后,平時倒沒有什麼,但動情時則如火燒,生怒時則似冰封,雖然於性命無礙,但是生不如死啊。”

“飛飛,”沈浪愛憐地牽上床上人的手,又道:“冷二爺,不知這陰陽煞可有解法?”

冷二爺搖搖頭,沈浪摸了摸飛飛滾燙的額頭,思索片刻,下定了決心要去找幽靈宮,一個鬼面女子卻忽然闖門而入,快速至飛飛面前,看了人一眼冷哼道:“賤丫頭,真是自作自受。”

“前輩是何人?”沈浪按住了劍,隨時準備拔出。

“下陰陽煞的人。”白靜偏頭回答一下,伸掌在依次在飛飛奇經八脈處拍打幾下給她解了陰陽煞,道:“她的陰陽煞已解了。”

沈浪欣喜,白靜趁他不備,一掌打在了他身上,道:“告訴白飛飛,若想尋我,自到東來客棧尋我。”

沈浪欣喜飛飛的陰陽煞解了,也顧不得追究白靜,任她去了。白靜飛身離去時,面具下的臉浮現陰險的笑,她道白飛飛這小賤人為何背叛自己,原來是為了一個男人,為了沈浪她要來求自己,或是眼睜睜的看着沈浪痛苦卻束手無策,她都很痛快。

背叛她白靜的人,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飛飛醒來時,就看到床邊守着自己的沈浪,一臉擔憂,拉着的手熱的如火爐一般。她心道不妙,忙問:“沈大哥,是不是我……白靜來了?”

沈浪本想瞞她,可陰陽煞已解的事也瞞不了她,便只說了一半,“是來了一位鬼面女子,給你解了陰陽煞后就走了。”

“你也中了陰陽煞。”飛飛一看沈浪的神色,便知她說謊了。沈浪讓她安心,“我沒事,你身子還不好,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熬藥。”

沈浪離去后,冷二爺也跟着走了,飛飛坐在床上,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手,白靜,又是你!這回,我絕不會再求你,我絕不會讓你再傷害沈浪,毀了我的生活。

接下來,飛飛除了休養身體,就一直思考着如何給沈浪解陰陽煞。看見冷二爺時,飛飛忽然想起,前世沈浪就是習了大俠沈天君的天絕三式,不僅解了陰陽煞,而且武功更上一層樓。

打定主意后,飛飛就把沈浪就是沈岳的事情告訴了冷二爺,冷二爺聽后激動萬分,親自把沈浪帶到地下冰室修習天絕三式的心法和劍招。

飛飛本來在沈家舊府等着沈浪出來,可是有天如意忽然來了,稟道:“宮主,您叛逃出宮,老夫人很生氣,派人把您就是幽靈宮宮主的消息告訴了快活王,快活王已經派手下人來抓您了,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飛飛心微微抽痛后,隨即釋然一笑,對如意道:“看來白靜還沒有告訴你們,我並不是她的親生女兒,此舉只是為了利用我報仇。如意,以後別再叫我宮主,也別再來找我了,從今以後,我與幽靈宮沒有半分干係了。”

如意遲疑道:“宮主,這……”

“你回去吧,別讓白靜發覺了。”飛飛揮揮手,讓如意離去了。現在她是白靜心目里的叛徒,若是被她發現如意與之暗通消息,怕是如意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如意心思複雜,在原地踟躕了半日後,道聲保重后,還是離去了。她走後,飛飛在屋內踱來踱去,心神搖蕩,怪不得白靜如此好心為自己解了陰陽煞,原來是要利用她。

一放出她白飛飛就是幽靈宮主的消息,快活王定然相信,也必然要來擒拿她。到時她與快活王相爭,無論誰勝誰負,得意的都是白靜。

飛飛暗惱白靜狠毒,但也沒一味埋怨,思索片刻后就出去置辦了些東西,在沈府外設下陷阱暗器。沈浪沒從病室出來前,她得在這裏好好守着。

儘管飛飛掩藏了行蹤,設下了暗器,可是快活王手下的色使還是把她抓走了。快活王還以為,飛飛是白靜的下屬,和那個女人一樣對他懷着刻骨的恨意,可殊不知,他真正的仇人正要齊聚快活城。

當年柴玉關犯下的冤孽,終到了償還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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