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把握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一束陽光從窗戶縫裏照在臉上,我翻了個身,感覺還挺不錯。
忽然從門外傳進有人走動的腳步聲,我心裏有些疑惑,以前爺爺出門給我帶葯,一般都是四五天才行,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推門出去,正看到一桌熱騰騰飯菜,還有在廚房忙裏忙外的秀紅。
“秀紅,你怎麼來了!”
話剛開口,立即感覺到不對又急忙改口。
“你怎麼進來的?”
秀紅在廚房伸出腦袋對我說:“三爺爺上次把院子鑰匙給我了,說以後他不在家,讓我過來多坐坐。”
我坐在院子凳子上,心裏面挺無語的,只有抽煙來打發心裏面的鬱悶。
“爺爺也真是的,老把我當小孩兒。”
秀紅從廚房端出一盤菜放在桌上,我見狀順勢坐在桌旁準備吃飯,她卻拍了我的手一下。
“洗完臉再吃!”
“哦……”
匆忙洗漱過後,我們也就坐在桌上吃飯,我感覺也挺好的,要是我們一直這樣就更好了。
“一卯哥,你的身體好些了么?”
秀紅低着頭對我說,聲音像是小貓叫一樣。
“嗯!昨天吃了葯,早上起來就好了!”我笑道。
“真的?”
秀紅抬頭看我,隨即放下碗筷,靠過來伸手放在我額頭。
“的確好了,昨天你的身體可燙死了!”
此時我們的臉貼的很近,能夠清晰感覺到她的鼻息拂過臉頰,我心裏面忽然湧起一陣悸動,跟貓爪子撓似的。
我伸出雙手想要摟她,秀紅口中“啊”一聲嗔叫,一溜煙坐會原來的位置,臉紅得像個蘋果。
我的手僵在原處片刻,急忙收回來,只有乾笑兩聲說:“吃飯,我們先吃飯!”
沒敢看秀紅,我只有想辦法岔開話題。
“呃……那個二水的事怎麼樣了?”
“昨晚已經埋棺了。”
我抬頭看秀紅,發現她也在看我,目光短暫對視后,我急忙錯開眼神,只感覺尷尬得要死。
“那就好!”
“嗯,高恭這事兒還挺靠譜的。”
我十分承認這話,高恭雖然看起來弔兒郎當的,但是經過這幾天的接觸,還是能看出來他挺有本事的。
“那昨晚是怎麼埋的?”
“不知道。”秀紅低聲說:“本來我也想去的,但是高恭沒讓,就連跟着一起去的嬸子都被趕回來了。”
我點點頭,雖然不懂裏面的門道,不過還是能想到這應該是某種忌諱。
隨後我們都沒有怎麼說話,只是安靜的吃完飯菜,然後安靜的一起在廚房洗碗。
過後我們去看了劉嬸,她的精神狀態不好,她見到我后依舊是嘴裏哭喊着求我救二水的話。
我在院子裏拿着掃帚掃地,而秀紅就在屋裏幫她擦洗身體,做完這些后,都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
離開劉嬸家的時候,我提出送她回去的話,秀紅點頭默認了。
這一路我們都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秀紅在想什麼我不知道,反正我腦子裏想的都是中午吃飯的時候,要是摟到了該多好。
到國強叔家的時候,高恭正在和國強叔不知道聊着什麼,看起來兩人都挺高興的。
高恭看了我們一眼,調笑道:“喲,你們這整天跟狗皮膏藥似的,天天黏一起也不嫌膩啊!”
我立感尷尬,秀紅通紅着臉小跑進裏屋了,國強叔倒是沒說什麼,只是他看我那眼神挺奇怪的。
“哥,抽煙!”
我沒接他那話,只是坐在旁邊遞過去,又遞給國強叔一根。
高恭上下掃我一眼,笑眯眯的接過我的煙。
“身體恢復得挺快的嘛,昨天你是不知道,你那臉跟死人似的。”
我只是說,這是小時候的病,休息一晚就好,隨後我又問了昨晚埋棺。
聽我問起,高恭臉上的表情一收,深吸了一口煙。
“幾天下來我們也熟了,哥也不瞞你給你說實話,這事兒沒底。”
我看了國強叔一眼,他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
“哥,你也沒把握!”
“嗯!”高恭點頭說:“昨晚差點沒埋下去。”
“也幸好是我來了,要是趙向全那犢子,遇到昨晚的事保准第一個跑!”
聽他這樣說,我忍不住皺起眉頭,雖然昨天沒能親眼看,高恭也沒說具體過程,但是能夠想到昨晚應該發生了些邪乎事。
“那以後二水?”我急忙問他。
“不好說!”
高恭掐滅煙頭扔到一邊,抬頭看天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先再呆幾天,等三七的時候再看,到時候沒出什麼事情那以後就沒問題了。”
高恭掏出煙盒分別遞給了我和國強叔一根,我接過來一看,這煙要比我那煙明顯要高几個檔次。
“這生意虧大發了,還要呆這麼多天!”高恭沖我們抱怨道:“你知道我在城裏給人看個房子多少錢……這個數!”
我從小到大也沒離開過石房子,看着他豎起了兩根手指,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兩萬塊錢?”國強叔試探的問。
“兩萬?這價錢我壓根懶得搭理,是二十萬!”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根本沒想到這麼貴,要知道出了這麼大事兒,家裏也只是出了三萬塊錢,這三萬塊在我看來已經是筆巨額了。
高恭瞥我一眼,說道:“瞧你那點兒出息,也就是哥心腸好肯倒貼,其他人誰來?”
我扣着後腦勺嘿嘿嘿笑着,一旁的國強叔也在說奉承的好話。
晚飯還是在國強叔家吃的,吃完飯後高恭說總感覺昨天埋棺的發生事情和山坳有關,讓我再帶他去看看,我也就答應了。
我們從國強叔家院子沿着小路去山坳,這一路上我也問了些關於他們的忌諱,高恭倒也不介意給我說說需要注意的地方。
可當我們走到山坳入口的時候,立即發現了不對,山坳中間的亂墳堆中,站着個人影。
“誰在那裏!”
高恭沖那人大喝一聲,對方沒有回應,顯得十分安靜。
我用手電筒照過去,這背影很熟悉,今天才見過。
“哥,是劉嬸!”
同時我也有點納悶兒,劉嬸都有村裏的嬸子照看,怎麼大晚上跑到這裏來了。
“嬸子,天冷我送你回去。”
我衝著劉嬸吆喝,正準備走過去,卻被高恭一把抓住手腕。
轉頭看他。
只見高恭雙目凝重的盯着劉嬸,沉聲說道:“別去!她被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