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別離——西出陽關無故人(上）
第三十三章別離——西出陽關無故人（王維《送元二使安西》）(上）
2019年6月12日星期三
昨天晚上肖劍並沒有住在基地里，而是帶着陳小雨又回到了之前的酒店。倒不是怕給方原添麻煩，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覺得自己是來陪陳小雨渡假的，想要給她一個輕鬆、舒適的環境，讓她時刻都能有一個愉快的心情。而且，他還很喜歡這家酒店房間裏溫馨的裝飾風格。更何況昨晚畢竟還是遇到了點不太愉快的事情，就讓他更需要找一個合適的環境來讓陳小雨儘快地忘掉。
這天上午，他帶着陳小雨去了就在酒店門口的海底世界，還乘坐了半潛式的觀光船。形態各異的熱帶海洋魚類，讓陳小雨興奮不已。她一直都緊緊地抱着肖劍的一隻胳膊，依偎在他身上。然後總是突然地伸出一隻手指向她認為有趣的東西，或是色彩斑斕的魚兒，或是憨態可掬的海龜，笑着跳着要肖劍去看，還不時地發出聲聲尖叫。她覺得這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中午的時候，兩人回到酒店吃完飯正在房間內休息時，接到了方原的電話。得知他們正在酒店休息時，就讓他們稍等，自己馬上就到。
剛剛掛斷，電話就又響了。這次打來的卻是遲勁男。電話剛一接通，就從聽筒里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瘋子！聽說你提上尉了？哥哥我先恭喜了啊！”
肖劍倒也沒謙虛：“是啊，怎麼著。我現在也和你一個銜兒了啊。”
“嘿！我說你小子這還沒怎麼著呢，這尾巴就先蹺起來了啊？怎麼樣，和弟妹玩得開心不？”遲勁男早適應了肖劍這種和執行任務時判若兩人的“皮”勁兒。
肖劍先看了陳小雨一眼。陳小雨從來不“偷聽”肖劍的電話，這時也是躲得遠遠的在看電視。“嗯，不錯，很開心。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說實在的，真想永遠都能抱着她。”
“哈哈，不會是故意說給人家聽的吧？這麼肉麻。提醒你啊，溫柔鄉，英雄冢。你在外邊打情罵俏，告訴你啊，二連可是接了任務了，他們連的五中隊兩天前緊急開拔的，又是爭議地區。哎，你也別眼饞，說正經的，想不想知道演習的情況？”也許，這才是遲勁男真正想說的話題。
特勤一營退出演習已經三天了，在這三天裏“太行19”演習才開始按照導演部最初設想的那樣發展。可見，肖劍的出現確實影響了演習的初衷。首先，從6月8日下午開始到6月9日中午，不到一晝夜的時間紅方就按照秦少軍的命令基本消滅了被圍的藍方部隊，只有少數部分還有零星抵抗。同時211師也向西獲得了足夠的縱深並開始建立新的防線。然而遭受重創的藍方又得到了導演部的新劃分的一部分兵力，王臣昌也算是知恥而後勇，僅十幾個小時就迅速地將這些分散在各處的部隊集結在一起，同時空軍也得到了補充。然後在當夜就在空軍微弱的掩護下沿S3082公路一線發起了猛烈地反撲。王臣昌並不知道他這次臨時策劃的迅速將各部隊集結起來並投入作戰的方法，得到了導演部極高的評價，並對全軍日後在快反方面的研究和訓練提供了行之有效的寶貴經驗。
6月9日20時整，藍方的攻擊發起時紅方新的前沿防線才剛剛開始建立，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幾乎在瞬間就被摧毀。而紅方211師的後續部隊此時還在路上處於行軍狀態，很難發揮出應有的戰鬥力，空軍方面也難以提供有效的支援。鑒於前沿防線潰敗過快，紅方指揮部果斷地命令行進中的部隊迅速後撤至原防線后，避免與藍方接觸。同時命令裝甲第66師各部放棄被圍敵軍，全速向北行進至G211線，然後沿G211線在行進中集結。之後在紫荊關分兩路分別經由S2041和G702線向南迂迴，一路包抄藍方的攻擊部隊，一路直插藍方的心臟地帶。要求空軍方面盡全力確保制空權，為日後的“蛙跳”和空降行動創造條件。
但是，由於藍方的突擊速度很快，在6月10日中午曾一度突破了紅方的防線。直到紅方將最後一支生力軍——陸航團全部投入戰鬥，才勉強阻擋住了藍方的攻勢。當日下午，戰線相對開始穩定，紅方的空中優勢也開始體現出來。演習進行到這裏，由於紅方的防線已經被壓縮到了城市的邊緣，所以不但參演部隊得到了鍛煉，周邊的平民也切身地感受到了戰爭的氣氛，連同地方政府也同時接受了考驗。而這一點，正是以前的軍演所涉及不到的，也正是這次演習所要檢驗的一個方面。
紅方雖然掌握了戰區的制空權，裝甲第66師的運動也很迅速而且隱蔽，但最終還是被藍方發現了。不過此時的藍方已經沒有可用的部隊來阻擋這股鋼鐵的洪流。提前的發現，只不過是提前了藍方部隊的恐慌而已。
截止到6月11日20點，裝甲第66師已完成全部預定任務，在背後予進攻之敵以重創。同時，紅方又從防線的其他位置抽調出部隊，與裝甲第66師和211師一起，再次對藍軍形成了包圍。而藍方此時雖然還有部分空降部隊已集結完畢，卻因為沒有制空權而無法投送，不得已只能拿來當步兵使用，依託地形盡全力在遲滯着裝甲66師一部的進攻。照目前形勢來看，藍方落敗已成定局，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而稍微明白點的人都知道，如果沒有“蜂巢”計劃擾亂藍方的後勤，如果沒有“幽靈”計劃發現了藍方的集結，如果沒有及時消滅了已經開動的那一個整編師，如果沒有大膽的誘敵深入，如果沒有孤軍斬首……那麼，對於紅方來說，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而造就這一切的靈魂人物，正是肖劍。正是肖劍的出色表現，改變了整個演習的發展形式，以至於導演部都迫不得已強令他退出演習。所以，秦少軍又以第八十三集團軍的名義給肖劍請功，同時建議擢升他的軍銜，甚至還申請把肖劍調到他的軍部任參謀。
今天上午的時候，不知道怎麼著，這消息就傳到了遲勁男的耳朵里。遲勁男一聽，差點樂得沒蹦起來。要知道，他可是一直和肖劍並肩作戰的啊，那是絕對的黃金搭檔，他現在的感覺就是與有榮焉啊。所以，興奮過後，他就立刻又打聽了一下詳細情況，然後就迫不及待地給肖劍打了這個電話。
肖劍還是願意多了解一下演習的情況的，所以，不清楚的地方還問了問遲勁男。不過，至於遲勁男說的什麼請功、晉陞之類的就沒太在意。這到不是他清高，只是他覺得剛剛才立功受獎升了上尉，實在沒有再升的道理了。所以，肖劍就很快地結束了這個話題，又隨便瞎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掛斷了遲勁男的電話，肖劍走到陳小雨身邊，剛把女孩輕輕地抱住，門鈴就被按響了，同時還傳來了方原的聲音：“肖劍，快開門！”
肖劍無奈地放開了陳小雨，歉意地對她笑了笑，走過去開門。
門剛打開，方原就竄了進來，看樣子很是高興。一邊走就一邊說了：“哈哈，肖劍，你絕對想不到，昨天我們逮到一條大魚。”
肖劍卻毫不在意：“你沒逮之前我就知道是條大魚，不然也不會讓你去關照那間小屋了。不過，到底是什麼魚？這我還真不知道。”
“哈哈，終於有你不知道的了吧？”方原說著坐到了沙發上，“能不能先給我來點喝的？”
“咖啡可以嗎？”陳小雨乖巧地問。
“行、行，什麼都行，不過最好是涼的。”方原一點都不客氣。
陳小雨走到小吧枱，從冰箱裏找出一聽灌裝的咖啡飲料，打開倒進了杯子裏，然後給方原端了過去。
方原接過咖啡說：“劍哥，你看嫂子多賢惠啊，你可太有福氣了。”
“行啦！趕緊說正經的，別故意吊我胃口。”肖劍也坐在了沙發上。
方原又是嘿嘿地笑了兩聲，終於轉入了正題。
原來，這個飯館確實曾經坑過方原老艇長的戰友，老艇長也確實想出氣。但正如肖劍猜測的一樣，簡單的出氣絕對不會這麼興師動眾。原來，基地保衛部門最近截獲了三段通信，內容都是關於基地附近水域水文情況和艦艇的聲紋特徵，這引起了基地的高度重視。但始終無法找到信息來源。經過對通信內容的分析，卻發現必須要有設在基地附近的水下監聽、監測設備，才有可能得到通信內容中所涉及的各種數據和資料。根據這個分析，那麼在基地的附近就必然有隱藏起來的敵特監聽、檢測設備。可是基地附近能排查的水域都排查過了，剩下零星的幾個地方就是這種建立在海邊的飯店、漁排之類的地方了。但由於數量還是比較多的，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所以還在等待時機。而肖劍他們去的那個叫藍霞的飯館，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