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在廁所里重逢
不過下午六點，酒吧里早已聚滿了人，躁動的音樂，昏黃的燈光，一眼望不盡的燈紅酒綠，舞動的人群，紛雜的都市，遊走在醉醒之間的紙醉金迷。
要了一個卡座，點了一瓶酒和兩份牛排，在嘈雜的音樂里，開始了兩個人的晚餐。
真正的夜場要在晚八點才會正式開始，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吳歡便已經迫不及待的拉着張灃進入了舞池。
咚咚咚……
重鎚敲鼓般擂響的音樂，震得張灃心跳都有些加速了，耳根被震得燥熱，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熱，燥熱！噪，聒噪！
動感的音樂，身前是身材窈窕的女孩的貼近一陣熱舞，粗重的呼吸吹着他的臉上，再加上昏暗的燈光將所有的貪慾遮蔽，只剩下酒醉微醺的掩飾下兩顆被慾望所填滿的內心。
為什麼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喜歡蹦迪，為苟且的生活釋放一下壓力，沉浸在無休無止的躁動中，忘卻煩惱，拋棄憂愁，用心去做一個靈魂的舞者。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或許是只是為了填補自己那顆空洞的心，當時的熱烈，汗流浹背，到最後卻也僅僅只剩下一顆更加空洞的靈魂。
醉過生，也夢過死，走的卻是更加荒誕的人生。
呼……
嘴裏噴吐着濃烈的酒味，酒不醉人人自醉。
原本還束手束腳的張灃竟也漸入佳境，晃動着身體，搖擺着手臂，跟着音樂輕點這頭顱，微眯着雙眼，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可是能夠確定的是，他一定在想一個女人。
“安馨，是你嗎？”
吳歡猛地一怔，臉色立刻便難看了幾分。
這世上最難堪的事，莫過於當著身邊女人的面，喊了別的女人的名字，這才是最大的撞車事故。
不過下一秒，她的心情卻有好了起來，只因張灃又說了一句。
“直到今天，你還要殺我嗎？”
“還好，還好，僅僅只是仇人而已，要是真的喊得是愛人的名字，這也實在太讓人生氣了。”吳歡心裏鬆了口氣。
想着，心扉又打開了幾分，雙手乾脆擔在張灃的脖子上，貼的更緊了。
有時候，女人心實在讓人難以捉摸，比起生死相拼的仇人，竟然是一個曾經的愛人更難以接受。
放肆的熱舞，足足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勉強告一段落，倒不是他們願意停下，只是因為場中的音樂突然停了，這也宣告着，真正的狂歡即將開始。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吳歡拉着張灃回到了座位上，點了一瓶干邑白蘭地。
乒……
兩塊冰塊置於杯中，吳歡粗重的喘着氣，兩眼直視着張灃的臉，昏暗的燈光的映襯下，雙頰泛紅。
“來，陪人家喝一杯嘛，沒想到我們還挺合拍的嘛？”
張灃舉起酒杯，正要喝一口，卻被吳歡一下子搶了去，在杯口吻了一個唇印，轉了一個方向，杯口傾斜，慢慢地遞還給了他。
“chess！”
“乾杯！”
張灃並沒有拒絕，火紅的唇膏香味撲鼻而來，似有淡淡的甜味，正如眼前的女人一樣火辣妖嬈。
藉著酒精的麻醉，吳歡膽子也大了一分，伸手輕輕撫摸着張灃的臉，細細的看着。這張看起來稍顯平凡的臉，卻也稜角分明，手掌輕撫而上，輕輕撥動他的額頭上的劉海。
那裏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傷疤很深，即便是早已經長好了，可是仍舊還有一個很明顯的溝壑橫在額頭。
“疤痕？這看起來似乎是刀傷！看來，他的故事遠比我想像中還要多啊。”
越是神秘的男人，對於女人而言便有毒，尤其是像吳歡這種天生好奇便很重的女人，或許這本就是一個普通到放到人堆里都很難發現的人，可是在他的身上去隱藏了太多的秘密。
兩頰的紅暈越來越濃，吳歡踮起腳尖，深情的吻了上去。
就在唇瓣剛要相接的那一刻，張灃突然後退了一步。
“對不起，我上個廁所。”說完，絲毫不顧吳歡的反應，轉身便走了。
看着那道背影，吳歡心裏很是鬱悶，“煞風景！臭男人，跟老娘玩矜持，我就不信還拿不下你！”
衛生間裏，張灃臉上也紅撲撲的，全身燥熱不已，身上的血液似乎快要燃燒了起來，若不是他極力的控制，或許恐怕變得比吳歡還要瘋狂。
毒快要發作了，這是上帝之毒的後遺症，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化解。尤其是這樣的參合，更讓他按奈不住，今天的不夜城，就好似當年的星芒酒吧，而眼前的吳歡，就好似那個酒吧的老闆娘，雖然充滿誘惑，但是心裏卻也悸動難平，讓他望而生畏。
嘩啦啦……
水龍頭水流不止，張灃捧起涼水想自己的臉上潑去，足足花費了十幾分鐘，他心裏才勉強平靜了下來。外面的音樂早已經響了，狂歡即將開始。可是這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比起外面的嘈雜躁動，他寧願帶着這個狹小的空間裏，至少這樣他的心裏要平靜的多。
呼……
長舒了口氣，抽出干手紙擦乾臉上的水跡，這才轉身進了衛生間的隔間。點了一支煙，一邊抽着煙，一邊開閘放水。
整個衛生間裏空蕩蕩的，好像除了他再也沒有別人了。想來這也很正常，畢竟外面的演唱會要開始了，尤其是國際的巨星，恐怕很少有人願意錯過那精彩的開場秀。
張灃倒也並不急着出去，放水結束，直覺屎意朦朧，於是便蹲了下來。隔間的門鎖也不知道被誰給弄壞了，根本沒法上鎖，他倒也並不在意，悠閑的抽着煙。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急忙走了進來。
不過他分明沒有上廁所的意思，而是站在門口輕聲喊了一句。
“裏面有沒有人啊？”
接連喊了三人，都沒有人回應，只聽他又回頭小聲的喊了一句。
“沒人，你趕快進來吧。”
“你確定嗎？我真的要進去嘍？”突然響起了一個女孩的聲音。
“卧槽，這分明是有故事嘛？”張灃心道，蹲在那裏根本不敢出聲，這年頭什麼瘋狂的人都有，不過棒打鴛鴦的事，張灃還真的干不出來，雖然感覺很奇怪，不過還是覺得成全人家，權當自己是透明人，什麼都聽不到。
腳步聲越來越近，路走的很輕，似乎有些躡手躡腳的感覺。
張灃屏住了呼吸，控制自己不發出一絲動靜。
“媽的，搞得做賊的是老子一樣，什麼世道！”心裏暗罵了一句。
吱呀……
面前的門突然動了一些，張灃心裏一激靈。
“卧槽，你們該不會奔着老子來了吧？”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怕什麼來什麼，這就是傳說中的墨菲定律。
嘎吱！
門突然被拉開了，張灃根本來不及阻攔，與那人來了一個四目相對。
寂靜，死一樣的寂靜。或許這輩子張灃都沒有經歷過這麼尷尬的時刻。
噗……
張灃很不合時宜的放了個屁，也不知道被嚇得，還是害羞的。不過面前的那人卻好像一個木頭人一樣，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就這樣靜靜的望着他，嘴張的大大的，也不哭不叫，就好像被嚇傻了一樣。
“哎呦！”煙火燒到了手指，張灃下意識的甩在一邊。
“我靠，還有人啊？”門口的那人急忙走了過來。
下一秒，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女孩直接撲了上去，翻手帶上了門，將那人直接關在了外面。
咚咚咚……
“卡米拉你沒事吧？到底誰在裏面？你快出來啊……”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一個場合再見到你，這一次我看你還怎麼躲我？”一陣歡笑聲響起，女孩臉上已然笑開了花。
張灃嘴角抽了抽，低着頭，又點了一支煙。
“我說，是不是先讓我把屎拉完？”
“不，我怕你跑了！”女孩直接拒絕。
呼……
吐了一口煙圈，張灃滿臉的惆悵。
“想當年，老子也是踏千山過萬水的人，現在竟然被堵在這巴掌大的廁所里，進退兩難，人生啊，真他媽的操蛋。”
咚咚咚……
外面的敲門聲根本沒有停下。
“別敲了，你先出去準備吧，我馬上就回去了。”
“啊？好吧，你可要快點啊，第一首歌《NoBetterman》馬上就要開始了。”外面提醒了一句。
“不唱了，今天我要唱《帝皇》！”卡米拉甜蜜的笑着。
“帝皇？卡米拉你是認真的嗎？”
“你快去吧，晚了我可要發火了。”卡米拉撒嬌的說道。
腳步聲終於走遠了，張灃稍微鬆了口氣。
“我說你怎麼跑到男廁所里來了？”
“之前在米國表演的時候，就有人在女廁所里偷偷安裝了攝像頭，我差點被拍到了，從那以後每次的演出的時候，我都在快要開場的時候，讓吉米打頭陣，帶我偷偷溜進男廁所方便一下，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會有這麼意外的收穫。”卡米拉甜蜜的笑着，分明還沒從興奮中平靜下來。
“放心，這裏是華國，素質要高多了，要不你先出去等等我？”張灃試探的問道。
“當然不行，你要是跑了，誰陪我唱《帝皇》呢，那可是專屬於你的歌。”女孩態度很強硬。
“呵呵……”無奈的搖了搖頭，張灃硬着頭皮方便完，站起身來。
“你等我一下，我也好急哦……”女孩害羞的說著，一隻手緊緊拉着張灃的衣衫，上前蹲了下去。
呼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