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墮入深淵
第一百三十二章墮入深淵
黑暗中,樹林子裏各種夏夜昆蟲的叫聲。
在這些叫聲中,混雜着沉重的腳步聲,窸窸窣窣,不禁產生了恐怖的氣息。
一個男人的身影,從樹林中竄出,一把將路邊的女人給拽了進去。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給剛從酒店裏出來的紀婉婷,她鬼鬼祟祟地在路邊遊盪着,似乎在尋找什麼。
“啊!”
被這莫名的力量拽入林子裏,紀婉婷不禁失聲叫了起來。
一雙大手迅速將她的嘴給捂住,禁止她發出任何叫聲。
“是我!”
徐思海的聲音在紀婉婷的耳邊傳來,讓紀婉婷因為緊張而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不少,徐思海這才放開了她。
藉著微弱的路邊街燈,紀婉婷看見徐思海的臉上血肉模糊,身上也有不少傷痕,嚇得捂住了嘴。
“你……你怎麼會弄成這樣?”紀婉婷驚嚇的問道。
徐思海眼裏射出強烈的恨,眉頭鎖緊,隔着空氣,紀婉婷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復仇氣息。
“是何心淮那個混蛋乾的,不過我也沒讓他好過,我打破了他的頭!”
徐思海說著說著,臉上忽然又露出了得意的笑。
他陰晴不定的面部表情,讓紀婉婷感到渾身發涼。
隔着一條寬闊的馬路,徐思海看到酒店門口有人影出入,馬上拽着紀婉婷朝更深的樹林中走去。
確定暫時不會有人發現他們后,徐思海才再次開口,對紀婉婷命令道:
“現在警察局方面一定在找我,我不方便到處走動,你馬上去何心淮住院的地方。”
“我為什麼要去,我對何心淮的死活一點都不關心!”紀婉婷一時間沒有領會到徐思海的意思。
眼下,紀婉婷是徐思海最方便利用的人,他不會輕易放走她。
“難道你不恨寒婧夏了嗎?”徐思海問道。
提起寒婧夏,紀婉婷的心裏各種不是滋味,尤其是在剛才,親眼看着肖洛寒抱着寒婧夏衝下樓時,她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
“恨!我不可能不恨她!”紀婉婷咬着牙。
徐思海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像是在調教一個沒有情感的殺手一樣。
“要知道,寒婧夏最在意的人,就是何心淮,現在何心淮受傷躺在醫院,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徐思海沒有將話說明,但意思已經很明了。
紀婉婷果然馬上意會了徐思海的意思,但凡是關於對付寒婧夏的一切,她都格外敏感。
她並不知道,對於徐思海來說,不過是利用她報復何心淮罷了,何心淮將他打成這樣,他必然要報仇。
而且,動了殺心的徐思海,要的是何心淮的命!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小袋藥包,神神秘秘地塞到了紀婉婷的手裏。
“這個你拿着,肯定用得着!”徐思海聲音低沉地在紀婉婷的耳邊說道。
紀婉婷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手裏像是抓着一個燙手的山芋,她攤開掌心,看見藥包上清楚地寫着是三個大字:老鼠藥。
她兩手一抖,差點把這包老鼠藥掉在地上。
徐思海看出紀婉婷的膽怯,他將紀婉婷的手握緊,在一旁繼續刺激她:“想想你姐姐,在監獄裏被折磨成什麼樣子,這一切都是因為寒婧夏和何心淮心狠手辣,你還有什麼下不了手的?”
在徐思海的慫恿下,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紀婉婷,邁着堅定的步伐走出了小樹林。
仍然躲在樹林中的徐思海,滿意地看着紀婉婷離開的背影,臉上帶着陰險的笑意,等着坐享漁翁之利。
醫院裏,清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混着一身黑衣,非常低調的紀婉婷。
她偽裝成病人的親屬,詢問到了何心淮所在的病房。
病房內,坐在病床邊的寒婧夏,手裏正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粥,用勺子舀了一點,放在自己嘴邊吹涼了才小心翼翼往何心淮的嘴邊送。
“來,張嘴!”寒婧夏語氣極致溫柔的對何心淮說著。
已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何心淮,半躺在病床上,享受着皇帝般的待遇,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誰見過寒婧夏這麼賢惠的模樣啊!連站在一邊的肖洛寒都有些按捺不住了,感覺自己簡直就是一直被虐的不要不要的單身狗。
“喂喂喂……能不能不要這麼膩歪,我的胃在翻騰。”肖洛寒不滿地嚷嚷了起來。
寒婧夏回頭,收起對着何心淮時的溫柔面孔,變換了一副冷酷的表情看着肖洛寒,指着牆邊的垃圾桶說道:“要吐就到牆角抱着垃圾桶吐去!”
“我又不想吐了!”肖洛寒對着垃圾桶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們兩個也太沒良心了,要不是我犧牲我自己,你們怎麼可能有這麼美好的二人世界?”
說到這件事上,寒婧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哈哈……你怎麼不留個聯繫方式試一下?沒準你會發現自己其實是喜歡男人的!”
聽了這話,躺在病床上纏着各種繃帶的何心淮好像也偷笑了起來。
被寒婧夏給調侃的肖洛寒,鬱悶地瞪了兩人一眼,“算了,我還是不打擾你們秀恩愛了,太辣眼睛。”
說完,他拉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走廊里,他恍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感覺很像紀婉婷。
但眨眼間,這個身影就消失不見了,肖洛寒只好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離開醫院后嘗試聯繫紀婉婷。
他並不知道,那不是幻覺,那個身影無疑就是紀婉婷。
紀婉婷帶着徐思海塞給她的老鼠藥,潛入了住院部的茶水間,輕鬆找到了何心淮病房的暖水壺。
趁着四下無人之時,紀婉婷果斷打開了暖水壺瓶蓋,將老鼠藥包里的粉末一口氣全部倒了進去。
哐當……
茶水間的門被人用力推開,門框撞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受到驚嚇的紀婉婷,手一抖,將藥包掉落在了地上,她抬起頭,正迎上了寒婧夏憤怒的目光。
寒婧夏看了一眼暖水壺瓶口處的白色粉末,以及掉落在地上的藥包,心裏有了猜測,她對着紀婉婷憤然大吼:“你在幹什麼?”
沒料到竟然會被寒婧夏給撞個正着的紀婉婷,徹底慌了神,聲音顫抖地回道:“沒……我什麼都沒幹!”
這蒼白的否認,顯然是沒有說服力的。
寒婧夏快步上前,從地上撿起空空的藥包,發現了老鼠藥三個大字。
她氣得渾身發抖,昨晚到今天,紀婉婷的舉動已經超乎了她的想像。
先是差點把她從天台推下去摔個粉身碎骨,現在竟然還潛入醫院,在何心淮的暖水壺中下老鼠藥,招招致命啊!
“紀婉婷,你還想否認?”
寒婧夏已經出離了憤怒,傷害她可以,但要傷害她心愛的人,堅決不行!
她今天說什麼,都要讓紀婉婷付出代價。
“我什麼都沒做,否認什麼?”紀婉婷還在嘴硬。
這種態度,讓寒婧夏感到忍無可忍,她操起暖水壺,舉在紀婉婷的面前,對她說道:“什麼都沒做是嗎?那你把這水壺裏的水喝了!”
紀婉婷驚恐地看着暖水壺裏混合著老鼠藥的熱水,一把將寒婧夏的手推開,暖水壺從寒婧夏的手中脫手,摔在了地上。
冒着熱氣的水灑了一地,壺也裂了,整個茶水間裏一片狼藉。
寒婧夏雙手環抱在胸前,用審視的目光看着紀婉婷,說道:“心虛了,有毒不敢喝是嗎?”
“你讓我喝我就喝?憑什麼!”
紀婉婷強硬地回復着寒婧夏的話,仍然沒有一絲悔意。
寒婧夏將身後茶水間的門關上,並順手反鎖。
現在,整個茶水間了,就只剩下她們兩個,其他人暫時進不來。
寒婧夏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按下了報警電話,但沒有按下撥號鍵,她將手機豎起在紀婉婷的面前,語氣嚴肅問:
“要麼我現在報警,要麼你說清楚,到底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甚至喪心病狂到要取我和何心淮的命?”
眼下,紀婉婷被寒婧夏堵在茶水間了,無法脫身,只能在寒婧夏所給出的兩項選擇中擇其一。
若是寒婧夏報警將她捉住,最後的結果恐怕和姐姐無異,在監獄中也逃脫不了何心淮的折磨,如果連她也被抓,就更沒有人能救姐姐出來了。
所以,紀婉婷選擇了後者。
也是時候,該讓寒婧夏知道真相了。
她的眼神變得無比的陰冷,像是要用仇恨將寒婧夏整個人吞噬一般。
“還記得紀雲嗎?”紀婉婷終於開口。
這個名字,讓寒婧夏恍如晴天霹靂,過了這麼久,若不是紀婉婷提起,她恐怕真不會隨便想起。
寒婧夏這才定睛重新打量起紀婉婷來,她發現,紀婉婷不僅長相和氣質與紀雲有這相似之處,連說話的語氣和對她的態度,也是如出一轍。
“你……你和紀雲是什麼關係?”寒婧夏心裏已經猜到了八九分,她懊惱自己和紀婉婷交戰這麼多次,竟然都沒有察覺。
“哼!”紀婉婷發出冷冷的哼聲,接著說道:“那個被你和何心淮害得在監獄裏發瘋的紀雲,就是我的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