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關係沒用
第9章關係沒用
胖虎說著說著，發現不對味，手指摸到了小芙左手無名指上一枚硬梆梆的物件，像是婚戒。他的心裏已經一涼到底，說到最後那個“記”字，已經微弱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
小芙失望的閉着眼睛，伸出左手，露出無名指上一枚碩大的鑽戒，白金環繞的鑽石至少有兩克拉大。
“最後的武器都沒有了，失望了吧？這幾年造CP，利用我，也該到個頭了吧？對，我結婚了。娶我？晚了。要我說服小周總？門都沒有。”
胖虎氣得渾身的肉都在振動，起誓表着真心。
“我的確很失望，可是失望的不是不能利用你，而是你已經結婚了。我發誓剛才說想娶你的話，如果不是真心真意，讓我站在周九福大廈的樓頂，叫落雷直接劈死我！”
小芙哭了，抽泣着抗拒胖虎的起誓。
“那也是因為我減肥成功，你愛的根本就是我現在的皮囊！”
胖虎無言以對，和小芙對着哭。
祝曉天走了過來，安撫起二人。CP最初正是他鬧起來的，把小芙的心思鬧成真，他責無旁貸。
“小芙，你倆打打鬧鬧這些年，都怪我，沒有早點看出你的心意，胖虎也不容易，跟在我的身邊，吃了很多苦。很多事，很多緣分，就像在飛機上的偶遇，錯過了，也許一輩子就錯過了。我想，大家朋友還是有得做的，彼此珍惜。”
小芙點點頭，抹乾淚水。
祝曉天繼續追問小芙，試圖對外包合同再做最後的挽救。如果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到江城，他不知道要怎樣面對爺爺對他的期望，和老二祝曉坤及部分高管們無情的嘲笑。
“小芙，外包合同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我可以給你們加工費七折的優惠，甚至，你們來料加工，都是可以的。而且，賬期我們還可以再延長兩個月怎麼樣？這優惠別的供應商絕對給不了，對不對！”
小芙知道，輝光這些年始終以鑽石和黃金白金難以在製造過程難以保證真偽，容易雙方扯皮為由，一直是拒絕來料加工的，現在為了續簽外包合同，真是在下血本。可是，她還是搖搖頭。
胖虎急了，再一次跪下來求她。
小芙連忙去扶胖虎，胖虎肥碩的身體再跪下來，整個人像只胖嘟嘟的河豚。
“男兒膝下有黃金，起來！”
“我不起來。”
“唉！不是我不努力，你們，也不是敗給了其他供應商，而是敗給……疫情。”
祝曉天和胖虎一齊追問。
“什麼意思？”
小芙嘆口氣，壓低聲音對兩人說了周九福現在面臨的難題。
“大的疫情雖然基本結束了，可是國內的消費水平仍然停滯不前。疫情之前，公司為了應對老百姓過年期間，巨大鑽石黃金的消費需求，屯了大量的鑽石、白金和黃金。現在整個公司，資金有困難，零售更困難，全國那麼多店開着，卻沒人進去消費，店員比客人還多。自己廠做的產品都賣不出去，哪會有什麼外包需求，哪會有什麼外包合同！”
“你倆千萬要守口如瓶，這些乾貨要是傳了出去，周九福的股票怕是要一瀉千里！”
祝曉天和胖虎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先前小芙惜字如金，不願多說，這些都是人家的商業機密啊。
“你應該是嫁了好人家，是個大老闆吧？鑽石那麼大顆。我們朋友一場，總要去拜會一下的。”
“嗯，你們都認識。”
“誰啊？”
“小周總。”
祝曉天一副秒懂的樣子。
小芙是小周總的助理，疫情期間無所事事，你對着我，我對着你，擦槍走火實在是件太正常的事。再說，人小芙只是胖了點，臉蛋還是蠻好看的嘛。
“哦！”
小芙很奇怪祝曉天這就懂了。
“哦？”
祝曉天
“恭喜嫁入豪門！”
小芙望了眼胖虎，遺憾的搖搖頭。
“豪門？我從沒在意過。我就想找個老實人，開心的過完這一世。”
胖虎聽了，內心更是翻滾，羞愧得抬不起頭。
祝曉天心底有事，也就不想再多糾纏。小周總避而不見，派老婆來擋駕，意思很明顯，合同沒得談，他再努力也是白費。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三人又寒暄了一會，祝曉天和胖虎向小芙道別離開，小芙心裏不是滋味，在二人身後說了句寬慰的話。
“小周總說了，周九福的外包永遠都是輝光的。只要有，我會通知你們。”
祝曉天和胖虎回身對小芙點點頭，揮手告別。
祝曉天二人出了周九福，並沒有去迪斯尼，而是一順造訪了周天福、金玉福、金中福、八福和鳳凰等數家大型珠寶公司，可是，得到的結果與周九福如出一轍。
沒單。
自然沒有外包。
經濟不景氣這句話，從2008年起，每年都在說，每年都在說寒冬來臨，恐怕撐不過明年。年年說明年最難熬，卻不知道，原來最難熬的是今年。
病毒如同黑魔，悄無聲息的席捲全國，創造了驚人的死亡率，也打擊了人類薄弱的精神力，更摧毀了全球的經濟復蘇。
祝曉天現在才明白，原來在爺爺看來，讓他來周九福的這一趟，才是九死一生，才是委以重任。
與高瞻遠矚的爺爺相比，祝曉天感覺自己像個不通世事的嬰兒。被周圍的人哄着，被周圍的人呵護着，臨到需要他來反哺的時候，他卻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到。
說到底，自己就是個被人寵壞了的低能兒。
兩人漫無目的的走在香江的街道上，曾經車水馬龍的繁華盛景已經不在，換作了遮遮掩掩的冷清。每次到香江吃喝玩樂的由衷快樂，祝曉天怎麼也找不回。在自己常吃的那家茶樓，吃完喜歡吃的深井燒鵝和午市茶點之後，細品了下，嘴裏卻有種說不出的苦澀和落寞。
胖虎看着祝曉天不甚歡喜的臉龐，心中也苦，向祝曉天道歉。
“都是我無能，以為世上的事，靠關係可以解決一切。現在看來，關係在生死面前，一文不值。”
祝曉天搖搖頭，澄清着胖虎的思想誤區，深深自責。
“這不怪你，你已經幫我，幫輝光太多。要怪只怪我在順境裏呆了太多年，不懂得人生、事業要未雨綢繆。所以，最沒用的是我，我才是廢物！”
胖虎感動的點點頭，心裏有一種茫然和彷徨感。
“那我們要怎麼應對？二少爺早就等着我們掉坑裏，打落水狗是他最擅長的事。”
祝曉天笑了笑，放胖虎放心。
“爺爺不是老糊塗，他不會給曉坤打落水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