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代之戰之夏商之戰2

33.1.3三代之商

這一回說到，建殷商子湯滅夏桀，平方國婦好揮大鉞。

時光總是容易流轉，轉眼到來了大夏朝的末代君主，桀。任何家天下都有改朝換代的那一天，所以總有人不幸淪為末代皇帝，也總有人不相信自己已經是末代皇帝了。這個夏桀，說起來也蠻好玩的，與比他晚一朝的商紂幾乎如出一轍。夏桀是個暴君，商紂也是個暴君；夏桀有紅顏禍水妹嬉，商紂有紅顏禍水妲己；夏桀有忠臣因諫殺身關逢龍，商紂有忠臣因諫殺身比干；夏桀有個反對派賢王商湯，商紂有個反對派賢王姬昌；夏桀的反對派有個賢者叫伊尹，商紂的反對派有個賢者叫呂望；夏桀酒池肉林，商紂也酒池肉林；夏桀赤手空拳可以格殺虎豹，能把鐵鉤象拉麵條一樣隨意彎曲拉直，商紂能把九條牛倒拉着走，他的雙手還能托梁換柱。。。幾乎比照着來的，彰顯了中國古代知識分子的偷懶與不走心。（有句成語叫“桀犬吠堯”，反正我是理解不了桀的犬怎麼夠的着堯的。）

《國語》說：“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妹嬉女焉。妹嬉有寵，於是乎與伊尹比而亡夏。”妹喜本是夏桀的戰利品，有施氏在城頭豎起降旗，便搞獻女人以求和的套路，（紂王伐蘇護，得蘇妲己，看過封神的都知道。）夏桀得了妹嬉罷兵回師，立妹喜為元紀(正妻)，從此君王不早朝，“日夜與妹嬉及宮女飲酒，常置妹嬉於膝上”。可惜良辰美景不長，後來維伐岷山，岷山又獻二女琬、琰於桀，於是桀移情琬、琰，將妹嬉冷落在一邊。積家仇和私恨於心的妹嬉進行了徹底的報復，她與商湯派來的間諜伊尹結好，兩人預謀聯手從內部協助商場推翻了夏王朝。

這時站出來挑戰夏桀的是成湯（即商湯,鳥生魚湯之湯也）。成湯的的始祖叫契。傳說契的母親簡狄洗澡，忽然發現燕子下了個蛋，吃了以後便懷孕生契。所以古代有“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的傳說。（這個故事聽着耳熟，《史記》記載，“秦之先，帝顓頊之苗裔孫曰女修。女修織，玄鳥隕卵，女修吞之，生子大業。”太史公你也偷懶與不走心了。）

夏桀驕侈淫逸、寵用嬖臣、暴虐無道，對民眾及所屬方國部落進行殘酷的壓榨奴役，引起普遍的憎恨與反對。夏朝的統治風雨飄搖，國勢漸衰。商湯為了準備滅夏，在夏桀十五年，將商國的國都由商丘（今河南商丘睢陽區西南）遷至亳（今河南商丘虞城縣谷熟鎮西南）。

商湯與有莘氏通婚後，運用賢臣伊尹和仲虺為左右相。《列子》稱：“伊尹生乎空桑。”《墨子》稱：“伊尹為有莘氏女師仆。”在甲骨文中有大乙（即商湯）和伊尹並祀的記載。可以說伊尹是中國第一個見之於甲骨文記載的賢者。《孟子》說：“湯之於伊尹，學焉而後臣之，故不勞而王。”“以堯舜之道要湯”，“而說之以伐夏救民”。伊尹是奴隸出身，而成湯三聘之，專修有三聘台以供後人憑弔。（這個大概是葛公三顧來歷的依憑。不過葛公也不敢比伊尹，頂多比管樂而已。）由奴隸而帝師，也相當勵志了。

伊尹向湯出謀，由他親自去夏王都斟鄩作諜尋機滅夏。他結好妹嬉，一天，妹嬉對伊尹說，桀做了一個夢，夢見天上兩日並出，相互搏擊，一日勝，一日不勝。伊尹認為，這是滅夏的象徵（伊尹斟鄩結妹嬉，子牙卻朝歌戰妲己，作人的差別咋這麼大捏）。夏桀二十二年，夏桀將湯囚禁在夏台。（這簡直是紂王囚姬昌於羑里的翻版嘛。）伊尹和仲虺得知夏桀將湯囚禁起來以後，就搜集了許多珍寶、玩器和美女獻給夏桀，請求釋放湯。夏桀是一個貪財好色之徒，非常高興，也就下令將湯釋放回商。夏桀囚湯之事在諸侯、方國中引起了更大地恐慌，紛紛投奔商，願助湯滅夏，同一天就有五百個諸侯到湯那裏去任職。

伊尹勸說商湯，決定停止對夏桀王的貢納。結果夏桀大怒，“起九夷之師”攻湯。商湯見桀還能調動九夷族的兵力，知道夏的勢力還很強大。商湯知道時機不到，就馬上向桀請罪，卑辭厚禮表示臣服，恢復進貢。一年後，伊尹決定再次停止對夏王的貢納，夏桀王雖再次起兵，但“九夷之師不起”，伊尹看到滅夏的時機已經成熟，便協助商湯立即下令伐夏。湯在滅掉夏王朝的三個屬國后，揮師西進。BC1666年，商湯在景亳（今河南商丘市梁園區，參見澠池會盟比照着看）誓師，宣告夏桀的罪行，商湯正式興兵伐夏。湯和仲虺、伊尹率領由七十輛戰車和五千步卒組成的軍隊西進伐夏桀。夏桀調集了夏王朝的軍隊，開出王都。夏商兩軍在鳴條之野相遇，展開了大會戰。兩軍交戰的那一天，正趕上大雷雨的天氣，商軍不避雷雨，勇敢奮戰，夏軍敗退不止。（參見牧野流星。）

湯和伊尹為了徹底消滅夏王朝的殘餘勢力，又率軍西進。因為韋、顧、昆吾這樣一些較有勢力而又忠於夏的方國都被商湯所滅，商軍在西進的路上就未遇到大的抵抗，很快就佔領了夏都斟鄩。湯經過二十年的征伐戰爭，滅了夏王朝，建立了大商，也第一次證明了改朝換代的可行性，因而史稱“商湯革命”。（不過在我看來，可不周期律的始作俑者么。）

商是一個偉大的朝代，不單指它文治武功，而且是因為它是我中華第一個被實證確認的朝代。換言之，它已經不再屬於文化領域，而進入了科學的領域。現在也有不少人攻擊它喜歡人殉等等，這應該是時代特色而不是它的缺點。在科學的領域中濫用聖母精神、亂灑狗血可不是什麼好手段。（商的偉大，它是中國自古唯一違背鄙商主義傳統的王朝。商之所以叫商，也可以說是這個原因。伊尹發明烹調，成湯先祖王亥發明商業，這都是中華自古傳統非主流的。但是，換另一個角度，也為中華文明補齊了不少短板。）

成湯以“商”為國號，在亳（今商丘）建立商朝。之後，商朝國都頻繁遷移，至其後裔盤庚遷殷（今安陽）后國都才穩定下來，在殷建都達273年，因此商朝又被後世稱為“殷”或“殷商”。《尚書》中可以看到，遷都與內鬥有一定關係。如盤庚發出了“我乃劓殄滅之，無遺育，無俾易種於茲新邑”（我要將他們斬盡殺絕，不讓孽種留在新邑）的威脅，反映了內部爭鬥的激烈。商與夏一樣，開國不久，二代們就把朝廷禍禍得不淺。（今日鄭州市中心通往鄭東新區有一條主幹道，商都路，其間一處有土封、遺迹，被指是遷殷前的商都。學術上是否有爭論先不管，反正旅遊上先搞起來。並想競爭八大古都，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

盤庚遷殷以後，殷商國勢開始復興，盤庚被稱為“中興”之主，並為武丁盛世的到來，打下了基礎。武丁是盤庚之弟小乙之子，即盤庚之侄，死後謚為高宗，所以他又被稱為殷高宗，商朝第二十三任君主。他即位以後，兢兢業業、不敢荒寧，勵精圖治，決意振興大業。他四齣征伐，對鬼方、土方、羌方、人方、虎方等方國進行征討。在這些征戰中，商王征服了許多小國，擴大了領土，也捉獲了大量俘虜。《史記》這麼記載：“武丁修政行德，天下咸驩，殷道復興。”

商朝的武功以商高宗武丁時代最盛，而為武丁帶兵東征西討的大將就是他的王後婦好。甲骨文記載：有一年夏天，北方邊境發生戰爭，雙方相持不下，婦好自告奮勇，要求率兵前往，武丁猶豫不決，占卜后才決定派婦好起兵，結果大勝。此後，武丁讓她擔任統帥。從此她東征西討，打敗了周圍二十多個方國，那時作戰，出動的人數都不多，一般也就上千人，和大規模械鬥差不多，但是根據記載婦好攻打羌方的時候一次帶兵就有一萬三千多人。也就是說占都城十分之一的軍隊都交給她了。

商高宗武丁前後立過三個王后，婦好是他的原配。值得注意的是婦好並不和武丁住在一起，而是經常待在自己的封地里。有自己的封地和財產。這種現象在後來的中國歷史上再也沒有出現過。（商朝盡搞這種么蛾子，在中華幾千年的歷史中也算非主流了。我想起封神里，妲己也曾上陣硬扛子牙大軍。大商的王后們真不弱啊，比起後世“妾在深宮哪得知”，真是不可以道里計。）出土的“婦好鉞”，有四個，最重的達九公斤，顯然婦好是一位不讓鬚眉的女王將。出土的甲骨文有“貞，登婦好三千，登旅萬，乎伐。”（甲骨文又是大商留給我們中華後人的一件禮物。）

大抵意淫的最高境界，就是擁有一位又能幹又能幹的床伴了。

33.1.4謬史氏曰

三代以上的歷史，常常飄渺於文獻與考古之間。有些人常常有意無意輕視這些歷史。但是，永遠不要忘記，人類有史不到文明記載不到一萬年，但是智人產生起碼已經幾十萬年了。從中華文明的體量來看，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那麼，商之前的文明始終是存在的，所差者，解釋權耳。先放着老祖宗的文獻在這裏，難道把解釋權拱手讓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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