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蔥歲月
期中考試成績出來的時候，最憂傷的應該是方碩。她的成績可以說是一落千丈，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周雅麗說那大概和她上課不聽課使勁在書上寫“創作”有關。老鄭為此還專門把她叫進辦公室聊了會下午茶。
而一直以來都在睡覺的蔡明朗，卻出奇的考的好。總感覺她也沒怎麼聽過課。周雅麗是一如既往的優秀，宋曲殤雖然沒有名列前茅，但至少還保持着以前的名次。
宋曲殤最關注的是，和方碩一起一墜千丈的竟然還有蕭筱。她每天看着都挺努力的，但她的收穫，和她的努力似乎是不能成正比的。但至少對於宋曲殤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兩周后，是宋曲殤的生日。
把這件事說出去的人，是方碩。她在QQ空間發了一條動態，提前預祝宋曲殤生日快樂，還特別的@了她一下。所以她們在群里合計，要怎麼給宋曲殤過生日。
宋曲殤生日那天是不上課的，她們一起去L城包了KTV，四個人鬧騰了一番。最讓宋曲殤感動的是，她們送給她的是一本相冊，其實那稱不上相冊，只是一個牛皮製的筆記本，上面貼滿了四個人在一起的照片，還有她們每個人想對宋曲殤說的話。那上面有很多用水彩畫的畫，還有手工做的剪紙，看得出來，應該花了不少心思。那一晚她們都沒有回家。大家互相撒謊說在彼此家，還互相給彼此做證明，然後互相和對方的父母打保票。
大家聊了很多，那些話帶着微醉，似真似假。
“我討厭現在的同桌，因為他很煩。”宋曲殤是最先爆發的那一個，拿着話筒的她毫無顧忌的說著自己的討厭。
“我討厭回家，因為他們總會無休止的吵架。”說完這話的蔡明朗已經倒了下去。
“我討厭陳彬，因為他看不到我。”
方碩是唯一沒有喝酒的人，她什麼也沒有說。她看着蔡明朗倒下，把她扶在沙發上，給她蓋上衣服。她看着宋曲殤拿着話筒發瘋，她看着周雅麗靠在沙發上呢喃。可能鬧的太嗨，以至於讓她們忘了特意為宋曲殤做的蛋糕。
深夜。
宋曲殤倒在蔡明朗的旁邊，周雅麗靠在沙發的另一頭，她的眼角有淚滑落。方碩看着開心的她們，在狂歡后難過。但是她選擇了視而不見。在所有人睡着的時候，她拿起話筒唱許巍的歌。一曲接一曲。
在歌詞空白的時候，她看着攤倒的她們，說：“我討厭活着，因為沉重。”
恰巧不巧，宋曲殤在那個間隙里稍有清醒，她或許是那一晚唯一聽到方碩那句話的人。她心有所顫，因為她從來沒想到，一直樂觀積極，二不兮兮的方碩，會有這樣的一面。她的眼神憂傷，甚至帶着無能為力的掙扎，和不可言說的痛楚，那是只有經歷過很深很深不幸的人，才會有的神態。這樣的方碩，她是第一次見。如果說蔡明朗的憂鬱是掛在臉上的，那麼方碩的憂鬱，似乎在心裏。而周雅麗，才是那個真正不經世事的人。
第二天大家在KTV醒過來的時候，都在討論自己是怎麼睡着的。好像只有方碩，一夜未睡。
“你們酒量見漲啊！”方碩調侃着，此時的她一改昨晚唱歌時的樣子，依舊是那副歡天喜地的狀態。而宋曲殤，把昨天聽到的所有，當做了一場夢，她選擇避而不談。
“那是，你肯定不及我們。”周雅麗但凡能找到調侃方碩的機會，就從來不會放過。
“蛋糕怎麼辦？”蔡明朗揉着惺忪的睡眼。
“宋，你帶回家唄，我們三個做了一下午給你弄的，你和家人吃吧。”周雅麗說。
“好。謝謝你們了。”宋曲殤接過蛋糕，心中充滿了感激。
“走了走了，回家補覺去。”方碩邊跳着，邊推門。
周一到學校的時候，宋曲殤的桌篼里有兩個禮物，上面都沒有署名。拆開后一個是一張CD，那是林肯公園的專輯。另一個是一本書，《追風箏的人》。她猜測，會不會是付流年送的。因為他們吃飯的時候，她說過她喜歡看這本書，在五泉山的時候，他腳崴了，她扶着他走的時候，他們聊過林肯公園，這樣想來，她不明覺厲的開心，畢竟除了他，她想不到其他人了。
課間的時候宋曲殤陪着周雅麗在操場上溜達。周雅麗的目光從來沒有從陳彬身上移開過。
而付流年，正插着耳機在操場上跑步，遠遠看到前面走着的宋曲殤，他不覺加快了步伐，悄悄跑到她跟前，摘下耳機拍了下她的肩膀。他站在她的右後方，卻拍了她的左肩。宋曲殤回頭恰巧在右側。她轉過頭的那一刻看到付流年的大臉。
“嗨！”付流年俏皮的打着招呼。
“嗨，你幹嘛呢？”宋曲殤問。
“思考人生。”
“你們聊，我走的有點累了，去那邊坐會。”周雅麗指着雙杠，她適時的從他們的聊天中退了出來。
“呀，聽說你昨天過生日，宋曲殤，你又長大了。”付流年打趣的說。
“對對對，你要不要祝我生日快樂一下。”
“不要，生日只能說明你老了。”
“你走開，離我遠點。”宋曲殤說著，便用手裝作推開的樣子。
“哎，你這就不厚道了啊，禮物都收了，怎麼還這麼粗暴。”
“你送的？”
“對啊。”
“我猜也是你，因為我只和你聊過林肯公園，而且那本書，我也就和你還有死黨說過。”
“什麼書啊？”
“《追風箏的人》，就是和CD放在一起的，不是你放的？”宋曲殤疑惑的問。
“不是。”
“那是誰啊？我先上去了，你先跑着。”宋曲殤說完便徑直跑去了教室。留下一頭霧水的付流年，她打開那本書，裏面什麼也沒有寫，她看看周圍的人，實在是想不出，這書是誰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