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足”的清明(下)

被“禁足”的清明(下)

被“禁足”的清明(下)

如果是清明,就會有無數的人來到這座高高山崗上的公墓給自己親人掃墓。我跪在父母雙親的墓碑前,眼望着兩位長輩依然年輕、依然栩栩如生的照片,香燭在春風中輕輕地搖曳,紙錢在陽光中盤旋而上,那麼多“剪不斷,理還亂”的回憶就會像潮水般的鋪天蓋地而來,使得喉嚨哽咽、眼圈發紅、情感難抑;

年復一年的清明時節,一次又一次的祭祀掃墓,面對父母慈祥的眼光,就會使得即便那些多年過去、自以為早已遺忘、卻從未忘記的記憶從腦海的深處慢慢泛起,就會使得自己的思想發生穿越,和我最親的父母重新在一起。

可是今年的清明祭掃卻因為疫情被一紙公文給冰冷封閉,所有的期盼和訴求都被鎖在了公墓之外,萬般無奈之下,不知道這一紙簡箋是否能承載六十多年來父母雙親為我做出的奉獻?也不敢去衡量這白紙黑字是否能濃縮得住我們對他們的感激?

只知道,自己似乎只有跪在父母的墓碑前,透過光與影才能似乎又看到他們那憔悴、佝僂的身影,才能似乎又聽得見他們那熟悉、親切的聲音,才能似乎又意識到他們無怨無悔地相伴着夕陽離開我,隱沒在遙遠的天際。

有些往事雖然已經過去許多年,可在罕見“禁足”的庚子年清明節前夕,即便沒跪在父母雙親的墳前,即便站在窗前任思緒飛揚,也同樣就像昨天剛發生似的,就能讓自己的記憶回到N多年以前。

都說“每逢佳節倍思親”,只要臨近清明,只要閉上眼睛,父母雙親就又浮現眼前,既朦朧又清晰,既遙遠又親切。網上祭祀似乎可以,卻少了很多歷史的厚重和人脈的溫情。也許因為這次禁足,眷戀和愧疚會成為我的餘生揮之不去、抹之不掉、忘之不卻的千千心結。

隨着年齡的不斷增長,身體機體逐漸老化,新陳代謝及內分泌功能的不斷減弱,思維、記憶、理解等各種能力均有不同程度的降低,但這麼多年閱歷豐富的大腦貯存的往日信息卻根深蒂固,極易觸景生情,就如同這次不得不被禁足,無數與父母雙親的甜蜜往事就在腦海中不斷湧現。

大愛無言,父母的恩德,兒女的反哺,曾經轟轟烈烈的流芳百世;可在我的記憶碎片里,父母在家裏沒什麼“高大上”的閃光之處,只有平靜如水、流逝無聲的感動。正如鍵盤碼字時發出的聲響,單調而低調,可在我胸臆之間,永遠蕩氣迴腸。

如今滿世界都在高唱“感恩的心”,雖然感恩是每個人應有的道德標準,但我所接受的中國傳統文化觀念卻讓自己這一輩人很難從口中說出,因為我知道,父母雙親對我的愛是不需要語言感謝的,他們對我的恩情也是不需要回饋的。

堂堂正正做人,高高興興活着,將他們的愛傳承下去就是父母雙親最大的心愿。自己每天都生活在紅燈綠酒的都市之中,吃的是人間煙火,演的是市井風情,絕對不能忘卻的就是父母對我的赤誠之心,以及自己對父母的懷念之情。(20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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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我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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