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鴻門宴
顧采微的腳步不由頓住,如果她再前進雕后很可能發動攻擊,可是如果現在停下來,更無法取得雕后的信任,淳于逸風交待她的事便無法完成。
顧采微微呼口氣,又小心翼翼朝雕后靠近,她越走越慢,口中輕吹溫婉的口哨,表達她的善意,惟有這樣才可降低它的警惕。
眼見着雕后撲閃着翅膀,似立了起來,不知要做什麼,顧采微有些忐忑的緩緩伸出了手,忽然雕后琥珀色的眸一眯,張開了它的血噴大口,朝顧采微襲來。
淳于月白在隔壁看着,倒吸了口氣。
“要不要去救她。”他道。
淳于逸風和赫連容緊看着顧採薇沒有動身。
顧采微沒有動,雕后的撲閃着翅膀,口直鉗在顧采微的手壁上,咬了幾口。
“嘶”顧采微只覺一抖,手臂上傳來鋒利的巨痛,被雕后咬過的地方,一片硃色的鮮紅順着白色的紗襟暈出來,那一片紅色仿似一朵盛開的小花,在白色的衣襟上異常明顯。
但她不能掙扎,顧采微顫抖伸長手輕輕撫摸在雕后的頭上,那是一片柔軟的地方,惟有這樣可以建立彼此的信任。
雕后黃色的羽毛一抖,卻沒有掙扎,那雙琥珀色變得純凈,直直望向顧采微,瞬時好像變成了顧采微手中乖巧的寵物。
淳于逸風望着隔壁屋子這一幕,不由微微鬆懈,輕吐了口氣,適才他還真替顧采微捏了把汗。
“要喝酒么?”淳于逸風得意對一旁赫連容道。
“你以為這樣便完了?雕后性格多變,每月都有一個發狂的日子。”赫連容看淳于逸風的表情,不由嘴角微勾,望向顧采微的眼神眯起。
“什麼?你是說今日是雕后發狂的日子?”淳于逸風聲音沉道。
另一邊屋子
顧采微心中微微放鬆,心道只要真心和雕后溝通,它會感覺到她的友善。可是一瞬雕后眸色微沉,似閃過一絲犀利,顧采微微頓,接着便感覺雕后碩大的翅膀展開,像雄鷹展翅一般,那是攻擊人的動作,她來不及反應,便被雕后掀翻在地。
接着雕后張大口急鳴一聲,伸爪向她抓來,顧采微情急,抓起了一旁的一塊木板,直被雕后一爪扯爛。
顧采微不停吹口哨,表明她沒有惡意,但雕后似乎聽不懂,向她抓來,顧采微覺得這隻雕后頂受了刺激,或是被人抓住,很不信任人。
鳳雕一爪抓在顧采微被上,雪白的紗衣直劃出長長一道血痕。
顧采微微驚,袖中一支銀針閃動,微思,雕后襲來,她直射出,射在雕後頸上,可使雕后微鎮靜,接着顧采微從腰間掏出母親留下的玉笛“聞靜”。
一管清悠純色的笛色從她口中流出,笛色悠遠,震撼,似遠遠山樹中一抹瞬間沁人心脾的清風。
所有人鎮住。
“她竟后使用聞靜?”赫連容眸光微深,站了起來。
“聞靜”是翔鳳國維羽族祖傳之物,向來只有維羽族族長才有,已經失傳有很多年了,難道這個女人是
隨後雕后似被笛聲吸引,撲閃的翅膀瞬間收起,屈身靜靠在顧采微的腳下,這樣的動作代表臣服。
悠揚的笛聲響了一番,讓顧采微又響起母親,母親曾說過“聞靜”的笛聲是世間最好聽的聲音,顧采微吹了母親最喜歡的曲子《天音》,眸中不禁緒了淚水,一種濃烈的不舍流出,雕后似感覺到,低鳴了兩聲,用頭贈一一下顧采微的手臂,想撫平她手臂上的傷。
顧采微輕撫雕后的頭,微微一笑,只有動物才不會掀她丑。
忽然感覺一陣暈眩,想是剛才雕后抓傷她的傷口毒性發作,顧采微起身迷迷糊糊敲響了門,門被打開便跌入了一個懷抱,像是淳于逸風的身影。
“來人,立刻送她回王府醫治。”淳于逸風微蹙下好看的眉形,微深的眸望眼懷裏的女子道。
顧采微,這個女人不簡單。
“你贏了,這是解鳳雕毒的解藥,服下去一個時辰她便會醒。”赫連容看眼淳于逸風懷中的女人,一邊拿出解藥。
“哇,這個女子真有兩下子,逸風你走運了。”淳于月白在一旁笑道,對淳于逸風使了眼色。
所有人看到顧采微適才那一幕,大概心中都會有顧採薇有些好奇。
淳于逸風派人撫顧采微上了馬車。
躺在鋪了軟墊的馬車裏,馬車搖擺,顧采微口中喃呢不停叫着,“母親”
她的表情似乎很痛苦,眼角流出溢出一滴晶瑩的淚珠來。
她一手忍不住亂動,忽一手抱住了坐在一旁的淳于逸風的腳。
淳于逸風有些複雜的神情看她。
隔天,顧采微一覺醒來時發現她正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那暖黃色的床幔,薄薄的輕紗,身上蓋着光滑的綢緞錦被,一切那麼美好。
她回來了,成功了,因為她訓服了那隻雕后,淳于逸風准她回到大屋子住。
“王妃你醒了,別亂動,身上有傷呢?”一個身着翠色衣裙,長相秀麗的丫鬟上前忙扶起顧采微道。
這個丫環顧采微見過,她叫綠柳,她剛嫁過來時,是她扶她進喜房的,顧采微還記得綠柳似乎曾和幾個丫鬟在院中嘲笑她的。
顧采微微垂下眼睫毛,接着想要起身,感覺身體一陣疼痛,經綠柳提醒才想起手臂上和背上受了傷,是接近雕后時受得傷,如今被白色的布子包紮着。
“我沒事,我的玉笛呢?”想起雕后,顧采微忽然想起母親給她的“聞靜”,她記得帶在身上的,現在不見了。
她臉色微變,立馬掀開一床被子起身,赤了腳想要找“聞靜”。
“在這裏。”一旁綠柳看她着急,忙立馬從牆上取下玉笛。
顧采微拿在手裏,玉笛通體翠色透亮,看起來小巧精緻,確實是“聞靜”。
顧采微一身白色裏衣緩緩走到窗前,看下房間四周,大而整潔顯得很安詳,窗外院子裏桃花滿院飛,一陣桃花的清香,景色美極了。
她感覺已經許久沒有回到屋子住了。
顧采微不由拿起“聞靜”放在口上輕吹,想要表達她的心情,清脆優美的音符從口中流出,緩緩流長。
“王妃,你還是回床上躺着得好,不然你的傷口裂開了,王爺會責罰我們的。”綠柳忍不住輕聲打斷顧采微,忽然勸阻道。
顧采微停下吹笛,心中微頓了一下。
“為什麼?”為什麼淳于逸風會責怪她們?他擔心她的傷口?怎麼可能?顧采微腦中立馬疑惑想。
他那般厭惡她,怎麼會擔心她。
“皇上今早下了聖旨,說過兩天要王爺和您進宮參加一場宮宴,王爺說你不可以再受傷。”綠柳站一旁解釋道。
“參加宮宴?”顧采微瞪大雙眸有些驚訝,隨即淡然想原來如此。
他怎麼會擔心她?
王府的書房裏,淳于逸風一身玄色錦衣,身長玉立,彷彿天然的衣架,站在長長的書桌邊,修長的手中握着一支金邊蟒紋大筆。
略一思索,他長筆揮霍,在桌上鋪開的宣白紙上寫下“思危”兩個大字,字幅偏大,筆走蛇形,看起來狂放而鋒利,再細看卻又顯得精巧有神。
“呵,你還真有閑情再這裏練字,聽聞皇上下了旨,過兩日邀你進宮赴宴呢?”書房門大開着,只見淳于月白一身白色錦衣闖進來。
他清俊的臉上帶笑,進來便隨意坐下。
淳于逸風撫了撫桌上的宣紙,也不怪淳于月白的無禮。
“是又怎麼樣,本王怕什麼?”淳于逸風冷哼,可不理會什麼宮宴。
“這次可不一樣,聽說是要你帶你的丑王妃進宮呢,估計免不了一場風波,還有這次你又先得了鳳雕,皇上對你只怕更加忌憚吧。”淳于月白一臉得意,看熱鬧的神色看向淳于逸風。
這次進宮免不了一場熱鬧,尤其是他知道皇上淳于晨風和淳于逸風兩人性格都頗為倔強,從小兩人在書房學文,便爭搶好勝,總是爭
第一,那晚一定免不了一場暗鬥。
“哼,你倒打聽的多?”淳于逸風微眯起眸瞥一眼淳于月白。
“我們打小一起長大,你又是我堂兄,我自然關心你,怎麼樣,要不要我陪你去?”淳于月白一點也不在意淳于逸風對他的懷疑,清亮的眸使勁朝淳于逸風瞟,還想爭取看熱鬧的權利。
他就這點愛好。
“你陪我去?哼,你不過就是進宮看熱鬧而已,還有見你的公主,我們不是一路,還是各走各的?”淳于逸風冷哼。
他可不認為淳于月白能幫上他什麼忙?他是他打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平日見他沾花惹草,貪閑好玩,給他惹事,他不覺得他能幫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