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別有用心
“她在那裏。”陳於確定道。
此時淳于逸風也看到了門外站着的女子,目光不由盯在她身上。
顧采微聽到陳於的聲音回頭,她一早便等在這裏等淳于逸風出門,這身白衣是他昨天命人送來的,還帶了白色的面紗,他怕她這張臉丟人。
見淳于逸風出來,顧采微遮了面紗的臉垂眸對淳于逸風盈盈一拜,“王爺。”
“醜女便是醜女,即使遮住這張臉也讓本王覺得醜陋。”淳于逸風瞥她一眼,直接經過顧采微上了馬車。
顧采微怔住,她不明白那張臉真的那麼重要麼,不是只要人心良善,一切會變好。
為什麼父親,相府的人,連帶他都因為這張臉而厭惡她。
“還不快上車!要本王下去請你么?”淳于逸風掀開車簾,咒了一句,冷冽的聲音顯示他沒什麼好心情。
顧采微忙提起衣裙上車,今日淳于逸風說道馴鳥,顧采微特地拿了母親死前曾留下的一支玉笛,有了這支笛子,彷彿母親在她身邊一般,她什麼都不怕。
這是
第一次與男子同車,因為對面坐着的男子是她的丈夫,雖然他不承認,可是在沒有寫下休書以前,顧采微都會把他看成是她的丈夫。
昏暗的馬車裏,因為對面坐的人,讓顧采微有些讓人透不過氣來,她不由掀起帘子,望向窗外。窗外是熱鬧凡華的街市,到處小商小販,一陣街邊的小吃飄香,顧采微不由嘴角微彎。
曾在相府時,她也和她的貼身丫鬟小鳳偷偷跑出府幾次,來看這街邊的熱鬧,可是自從小鳳出府回家以後她便再也沒有獨自來逛街,在王爺待久了,
第一次出府,她竟懷念這種感覺。
“你若辦成這件事,本王會准你在這街市逛個夠。”淳于逸風像忽然看穿顧采微的心思,忽冷聲道。
“采微會儘力的。”顧采微沉默一下,垂眸道。
車子穿過大街小巷,最後停在了城中心繁華地段的一個“異來居”。
聽聞異來居居住的都是別國的使臣,是來朝賀凌啟國,準備進宮的使臣,暫時住在這裏。淳于逸風帶她來這裏幹什麼,顧采微不由想。
難道與別國的人有關。
淳于逸風帶着顧采微輕車熟路的便進了別院。
“淳于逸風你怎麼這會兒便來了,怎麼有辦法對付鳳雕了么?”迎面屋子走出一人,似來迎接淳于逸風,看他笑道。
那人一身白色的華富長衫,面容清俊,嘴角掛着一抹上提的笑意,一看便是紈絝子弟家的閑散公子,身上散發著與淳于逸風完全不同的氣質,一個冷酷,一個隨意,兩人像是朋友。
“哼,那當然,不過一隻臭鳥而已。”接着對面的男子很快便注意到了淳于逸風身後的顧采微,開始一雙好看的眸盯着她的臉細看,看得顧采微都有些驚訝。
“這位不會就是你的丑王妃吧,怎麼看起來這麼美。”男子一手指了顧采微道,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只是遮了面的臉還是讓人產生不可信的錯覺。
沒什麼好驚訝的,如果他看了她的臉,同樣會說她很醜。
顧采微腰身微彎,平靜而友好的向對面的男子行了個禮。
“你好,在下淳于月白。”淳于月白看對面的女子,不自覺道。
淳于月白?顧采微腦中立馬反應過來,他是淳于逸風的大伯肅親王的兒子,是肅親王府的小王爺,那麼算與淳于逸風是堂兄弟,傳聞這位小王爺天性好玩,人也大膽,喜歡遊歷於各國各處尋找珍奇,很得國中女子們喜歡。
其實顧采微小時候跟着相爺去肅親王府好像見過他一次,那時她容貌還沒有毀,見假山上一個小男孩在哭,那時她還去安慰他,後來他說他叫淳于月白。
想起舊事,顧采微頓時感覺對面的男子有些親切,那時的愛哭鬼如今長成了翩翩少年郎。
“哼,她美你娶她好了。”淳于逸風忍不住冷哼一句。
顧采微垂眸苦笑,他把她當作什麼,他大概從沒想過把她當妻子吧。
淳于逸風的臉越來越臭,想到屋中的人,冷哼道,“赫連容呢,此人也太過囂張,見本王來了竟然也不出來迎接,敢不把本王放眼裏。”
淳于逸風一甩衣擺,氣哼哼進了屋子。
屋子是全木質做的,裏面很大,淳于逸風竟直到了裏間,才發現一個人影坐在桌邊,一腳搭在凳子上,桌上擺了一桌酒宴,自顧吃着。
男子一身赫色長袍,袍上多種紋樣,一頭微卷的長發,一張英俊非凡的臉,顯然看像是異國的。
“他是翔鳳國的三皇子赫連容。”淳于月白偷偷在顧采微耳邊道。
他在好心告訴她,他對顧採薇的印象不錯。
“三皇子,你獨自一人在這裏飲酒有什麼興緻?”淳于逸風忍着怒氣,傾身坐一旁道。
“在下習慣一個人,成景王今日來又是何事,聽聞我給你的鳳雕飛走了,沿途可是襲擊了不少人呢。”赫連容嘴角勾起一抹輕篾的笑道,並沒有起身,看起來對淳于逸風的身份並不太在意。
“那不過本王有意放它來給你報信,今日本王特來找你,也不廢話了,上次你說得如果有人能訓服了那隻雕后,便送本王鳳種是不是真的。”淳于逸風此時也不太在意道。
“是真的,怎麼你能訓服?”赫連容長長的眼眸這才透過淳于逸風望向顧采微。
顧采微才明白原來淳于逸風是讓她來訓雕后的,她從沒訓過,她有些忐忑,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
“好,請,我倒要看你這次的戰績。”赫連容望向顧采微不太自信的眸,隨即一笑道。
屋中隨着赫連容的一聲拍手,進來一個下人。
“你跟他去,那隻雕后就在隔壁,你要小心,今日若辦不成這件事便不要活着來見本王。”淳于逸風微低沉的聲音對顧采微道。
“是,王爺。”顧采微淡道。
隔壁的房間是一間很大的木屋,與單間相連,牆壁上嵌了一個隔窗圓孔,對面酒宴上的三個男子可以對隔壁狀況看得一清二楚。
顧采微進了木屋,那是一個空蕩蕩的木屋,房間有些昏暗,但周圍的幾個窗子透進來的光線也可以看清楚幾個地方。
地上鋪了蓬亂的雜草,空氣中淡淡的特殊的草藥味,顧采微猜想地上的草大概是傳說中鳳雕棲身最喜歡的鳳尾草,這種草也是很稀有的,可以治病。下人領顧采微進了屋子便出去關上了門。
空氣中安靜的沒有聲音,顧采微忽然有些緊張,傳聞雕后是一群鳳雕的首領,動作靈捷,又很通人性,所以警惕性也很高,一有人靠近,她會立馬作出攻擊反應。
顧采微努力抑制呼吸,輕步一步步向前靠近,忽然前面一個東西微動,顧采微望去,不遠處與草色相近,卧在草中一個龐然大物就是雕后。
雕后比一般的鳳雕要略小一點,全身金黃色的羽毛熠熠生輝,像一雙渴望的鳳凰,在翔鳳國中有傳說,雕后是鳳凰的前身,它一雙琥珀色透亮的眼睛顯示它無以倫比的美。顧采微心中忽然湧上一種說不出喜悅,她很想上前觸碰它。
顧采微停住,冷靜下來,先攏嘴吹了個口哨,是呼喚鳳雕的口吹,也算一種鳥語,一般的鳥即使鳳雕聽到她的呼喚便會對她放下戒被,朝她飛來,在王爺她對鳳雕曾試過一次。
對面的雕后忽然又動了一下,雙爪收縮,琥珀色的眼睛愈發警惕看着顧采微,好像在疑惑她是什麼人,她怎麼會呼喚它。
顧采微沒想到雕后警惕性這般強,而且似乎對她愈發有敵意,又或者是在試探她,因為一般雕后這時已聽懂顧采微的鳥語,它只是不信任她。
顧采微不得不承認雕后的聰明,猶豫一下,顧采微踩着鳳尾草,提起衣擺,屏住呼吸,又小心的向雕后移動。
相隔的屋子裏,赫連容望向暗窗對面的女子,獨酌一杯桌上的烈酒。
“她好大的膽子。”他忍不住嘴角彎起道。
雕后牙尖爪利,如果在它沒有接受對方之前,感覺有陌生人靠近,它很快會攻擊。
淳于逸風也不由輕蹙了眉,顧采微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顧采微的一步步靠近,她想她必須取得它的信任。
雕后開始撲閃自己的翅膀,雙眸微眯,身體微動了一翻,它在警告她不要靠近。
相隔的屋子裏,一桌酒宴的三個人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對面屋子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