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起刺殺天神
“我不讓你去，絕不！”小優見死死抱住了九的胳膊，手指因太過用力而微微變形，口氣更是無比強硬。
“小優，你是最了解我的……”九無奈地望着小優，他不說清楚小優一定會恨他，可他說開了又是這樣的結果。
小優不敢去觸碰九的視線，他的眼裏儘是對她的不舍，以及他不得不去做這件事的堅定。她確實了解九，如果今天自己不放他走，他這一輩子都會怨她，萬一讓天神陰謀得逞，他會連同他自己一起痛恨。自己已經虧欠了他那麼多，怎麼還能自私地扯住他的後腿？
所以對峙之後的結果是小優做出了讓步，“你不能去，除非你讓我陪你一起。”
“什麼？”九死命搖頭，“不，你不能去——”
“小優姐，別丟下我，別不要我。”小十二更是緊張地拽着小優的手懇求着。
之前沒有離開過小優，所以不知道沒有她在的黑夜有多麼黑暗與恐怖。小十二這幾天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偶爾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也夢的全是小優來救她。她對小優的依賴超乎了自己的想像。
“我沒有丟下你，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我只是陪九去辦件事情，辦好了很快就會回來。”小優盡已所能的避重就輕，可這時的小十二就是個受驚過度的孩子，她把自己的全部世界都交託給了小優，無論小優如何勸導，她都聽不進去半個字。
她嘴裏反反地呢喃着，“不，你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你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沒辦法，小優只能向九和老肆求助。
九正好有了借口讓小優留下來，他總是口口聲聲說愛小優，要傾他全力把最好的一切都送到她面前，因為最好的她值得這世上最好的一切。可他沒讓她過過一天好日子，又有什麼權力讓小優陪他去冒險，還是冒生命危險！
小優只好去欺負老肆，逼他承擔下照顧小十二的重任，還逼得那麼理所當然，“我把小十二交給你了，你必須安全把她送出去，否則我跟你沒完。”
老肆半垂着眼瞼，接過了小優硬從自己手臂上扒下來的小十二的手，另一支手攬過了她的人，有一下沒一下拍着她的肩頭。他被閻羅女調教過，非常有哄女孩的本事。
小十二很快就明白了小優無論如何都不會為她留下來的事實，便絕望縮進了老肆的懷裏，一個勁地流淚。
“乖，我們快去快回。”看着小十二那麼可憐的小模樣，小優也是千萬個捨不得。可這樣的不舍在九的生死面前，她只能選在後者，她賭不起這個萬一。即便是死，她也要擋在九的面前，這是她愛一個人的方式。
小優終於與九攜手離開，小十二極力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老肆卻猛的叫住了小優，“你就這麼信我嗎？我以前可是打傷過你……”
小優連腳步都沒有停，只是扭頭沖老肆輕輕一笑，“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說完就加快腳步，拽着九飛奔而去。九心裏明白，小優並不是真的放心，她只是別無選擇。
“你放心，我一定辦到。”老肆望着小優遠去的背影，提高了聲調。自從誤傷小優以後他就發誓，但凡她要他做的事，便是他的頭等大事。
小優與九很快重新回到了地面上，他們當然不能以本來的面目在這所謂的神台到處亂躥，那不是等着被抓嗎？所以他們趁亂瞅准了機會，放倒了兩個白幽軍，要扮成他們的樣子。
“小優——”一旦換上了衣服，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九的內心對小優除了愧疚還是愧疚，他什麼都給不了她，卻一再要她陪着玩命。
“嗯？”小優還以為九叫她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對不起。對不起……”九一連說了很多遍，可他卻很清楚，無論他再說多少遍也無法表達他對小優的歉疚。所以小優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並沖他莞爾一笑，“噓，這時我們應該做點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九正想問是什麼，小優的唇就攀上了他的下唇瓣。
她那樣小心翼翼的吻咬，又帶着幾分很趕時間的急切，少女特有的馨香與頑皮順着九的嘴唇，直擊他的心臟。
九伸出雙手把小優架到自己懷裏，並放肆的啃咬回去，他的回應既溫柔又濃烈，男人獨有的霸道氣息很快就把小優整個人都給吞噬了……
要不是聽到有腳步聲向他們靠近，九不得不放開小優，他多想這輩子就這麼簡簡單單地跟她生活下去。一屋二人三餐四季，他只求這麼多，卻是這世上最奢侈的願望。
一時間，心中所有的情緒湧上心頭，最終匯聚成了一句，“謝謝。”
“傻瓜。”小優輕輕一笑。他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她是覺得九為了背棄他的人類以及國會非要去殺天神是很蠢的行為，可她愛九啊，愛到只要是他想做的，她就會陪他去完成。
其實他們根本就是同一類人，九執意要去做人類的防護盾，那小優只好去做他的防護盾。
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隊白幽軍就要經過。九和小優假裝重傷的樣子倒進了過道白幽軍的屍體裏，然後彷彿看到救星一樣的向經過的白幽軍大喊救命。
“怎麼回事？你們——”那隊白幽軍掃着滿地的屍體，彷彿不敢置信的樣子。
“都死了，就剩下我們兩個了。要不是剛剛我們被打暈，現在也沒命了。”九畢竟當了好些天的白幽軍，知道該用什麼口氣跟他們交涉。小優不需要吭聲，只要配合就可以。
“他們往哪個方向跑了？”其他人從來對同伴的死活不太感興趣，他們只想從活人嘴裏得到線索。
“那邊。”九立即給指了一個相反的方向，並利用一般白幽軍的盲點使他的指路更加合理，“沒的地方也沒路啊。”
那隊白幽軍根本沒有細想就趕緊追了出去，他們早就被天神調教得只知道任務第一了。一旦得到看似合理的答案就會第一時間付諸行動。這一番折騰的後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眼看一天的時間都要折騰過去了，最後白幽軍們都被召回到神台的大廳里集中。這時候的買家已經被聖殿殿主給安撫好送走，偌大的廳里只剩下缺了好幾塊隊列的白幽軍依次站好。
“你們這麼多人抓四個人都抓不到，還損失了那麼多人？要你們有什麼用？”聖殿殿主剛在天神那裏領了一頓臭罵，當然要好好跟他手下的白幽軍狠狠發泄一通。
小優和九老實地站在他們的隊列里，安安靜靜地聽着。九潛伏在白幽軍的這些天，很透徹地對他們進行了研究，自然對他們列隊的方式很了解，所以他們根據自己盔甲胸前的圖案與數字，站到了相應的位置。
迎頭痛罵總有結束的時候，神台在沒有拍賣的時候基本上是一座空台。天神只會留下幾個白幽軍看守，其餘人都召回他的神殿守衛他。小優和九等的就是那個時刻。
他們不知道去神殿的路，只能把握這唯一的機會。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聖殿殿主的辱罵終於告一段落，小優和九以為他們可以動身了，天神的聲音突然在大廳的上空響起。
連這麼重要的拍賣會，他都不出現，更何況今天又出了這麼大亂子，他也只露個臉不露聲音，小優就猜想這天神是手斷腿斷行動不便呢，還是相貌太丑不能見人？
“知道你們這些廢物為什麼連幾個僵兵都抓不到嗎？”天神一開口就是雷霆之怒，“那是因為他們就混在你們中間！”
此話一出，白幽軍立即人人自危，忍不住的左顧右看。
小優的心口更是猛烈一跳，如果天神真這麼認為，一個個查驗的話，她和九絕對逃不了。
偷偷瞟眼去看九，見他還是一派神情自若，一副“姦細”絕不是他的模樣，小優也就安下心來。她就不信天神真能一個個來驗，他不是最擔憂白幽軍之間互相熟識的嗎？
果然天神接下來的話是，“我已經知道你們是誰了。我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自己站出來，否則——”天神冷哼一聲，陰森恐怖。
小優看見那個裝着血沙的沙漏又在頭頂上方出現了，彷彿死死盯着她一樣。天神的話一說完，它就開始漏沙，因為只有三分鐘時間，所以漏的速度極快。
有那麼一個瞬間，小優覺得自己的心跳也要漏拍了。畢竟她從小就被掌控者強行訓練成一隻聽話的小綿羊，所以讓她做卧底，她真沒有這樣的心理素質。
再反觀九，就淡然得多。似乎天塌下來都與他無關，小優這時才體會到九當初做卧底有多難。
“還不快站出來？時間就要到了！”聖殿殿主的腦袋如雷達一樣全場掃射，似乎任何一個人都逃不出他的審視。
小優只管學着九的樣子，一遍遍在心裏告訴自己：只要他們不自亂，天神就拿他們沒辦法。他不會隨便摘下誰的頭盔，這可是件冒險的事。
“你！就是你——”突然，聖殿殿主的手朝小優指了過來。
小優心頭一虛，不禁去看了身邊的九一眼，又覺得這樣不妥，會連累了九。於是左右都看了一下，彷彿在找聖殿殿主指的人是誰。
“就是你，別左右亂看了。”聖殿殿主再次指向小優。
小優的腳趾在靴子裏動了動，她的心底有一股要擔下一切的衝動，可轉念一想，一旦她暴露了，天神就更不會放過她，一定會逼她交待出其他三人的下落。這樣不僅不能保護九，反而讓九為了救她陷入更大的危險中。
所以她忍住了。
身為卧底，不到最後揭曉的時刻就必須咬死自己不是。
“你——你還不出來！”聖殿殿主氣壞了，立即吩咐道，“你們幾個，去把她給我抓上來。”
幾個白幽軍立即朝小優奔過去，小優的手指在盔甲里輕輕顫抖着。她在心底急速地盤算着，自己絕對不能束手就擒，絕對不能連累到九，一旦這些白幽軍靠近，她就跑！
小優的手緩緩地扶到了她的腹部，她的弓箭在進入隱藏模式時非常有彈性，剛好可以被她放在腰間藏着。
近了——
就是現在——
動手！
小優把手插進腰間剛要抽出弓箭，就看到來抓人的白幽軍與她擦肩而過，徑直朝她的身後去了。
原來不是抓她，小優頓時全身一松。人果然不能心虛，一心虛就會疑神疑鬼。
幸好她沒有動手，不然就真的上當了。小優彷彿只是去腰間撓了個癢，又很自然地把她的手給放了下來。完全沒有人懷疑到她。
“啊——啊——”她身後的人已經尖聲大叫，聽聲音是個女人，甚至還有幾分耳熟。小優不禁微微偏頭去看，就見那個人很輕易地被白幽軍拉到了台前，居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人？
“一眼就看出你不對勁了，抖得那麼厲害。”聖殿殿主一把挑開了她的頭盔，露出一張小優果真很熟悉的臉——秦小姐！
怎麼會是她？她不是買家嗎？早該跟着專列離開墳場區才對啊。
“別殺我！不要殺我！我爸爸是秦要員，他不會放過你們，是他要我來買僵兵，我什麼都不知道……”秦小姐嘴裏含糊不清的一通亂喊，似乎是受了很大的驚嚇。
小優與九都聽出了不對勁，不過聖殿殿主已經不允許秦小姐再說話，徑直一個手刀下去，把她給劈暈了。然後很不自然地給出一個解釋，“秦小姐真會跟我們開玩笑，她已經錯過了回去的專列，先送她去休息。”
小優與九偷偷地對視一眼，他們認為秦小姐應該是離開的時候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所以才不得已為了保命偽裝成白幽軍。現在只能肯定那可怕的事一定來自於天神這一方。
真奇怪，天神不是一向把這些買家當成上賓嗎？他為什麼要對自己的財源下手？難道因為這次他失了手，給不出貨？
小優和九很想找機會跟上秦小姐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們一直沒能有這樣的機會。聖殿殿主在揪出秦小姐之後，似乎是為了掩飾什麼事情，馬上就結束了糾查內奸的行動。他指定了幾個白幽軍留下來，然後帶着其他人直奔神殿去了。
小優和九上了這輛特殊的列車，與其他白幽軍一起筆挺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們沒有機會私下交流，甚至沒辦法通過眼神暗示對方。但小優的心裏並不害怕，只要他們站在彼此的身邊，就無所畏懼。
進入神殿的步驟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嚴格，並不是一車能到，中途還換了好幾次車。
換車的同時還對他們進行了掃描，小優很怕他們的身份被識破，好在他們挑選的假扮對象在身形體溫心跳等方面跟他們都比較相似，只要在正常的區間範圍內浮動就不會引發警報，於是他們有驚無險地撐了過去，直至最終到達天神的神殿前。
小優看到的並不是什麼巨大豪華的宮殿，而只是一間極普通的房子，一層的平房，連別墅都算不上。
天神就住在這裏？她不敢相信，光是他這些年拍賣僵兵的錢就應該非常可觀吧？怎麼可能連間好房子都蓋不起？
“摘下手套。”聖殿殿主沖白幽軍下了命令，然後所有的人都自覺地去做了。小優和九也跟着做，並盡量跟其他人保持一致，一旦被人察覺他們是第一次來，就露餡了。
聖殿殿主也摘下了手套，然後舉着雙手在神殿大門前一晃，就走了進去。緊接着白幽軍也按着排好的隊伍，先是晃手，然後走進去。小優與九立即明白，這是在核對指紋與手紋。一旦紋路不符，就會立即被發現。
“快點，跟上。”小優和九的行動稍慢了一點，就被後面的白幽軍給催促了。
這神殿是天神的所在，不是神台可以比擬的，絕不允許任何一點差錯或者失誤，甚至連行動上的稍微遲鈍都不可以。小優和九這時候才想逃，已經晚了，絕無可能。
幾乎就是以平時走路的速度來到了門前，小優和九隻能硬着頭皮舉起雙手。就見有極淡的淺紅光芒一掃，光芒變綠，小優和九居然通過了掃描。
小優在心裏長舒了一口氣，真是好險。
之前九要她在手上塗抹膠膜並印下他們假扮的人的手紋，她還覺得麻煩。現在一看，還是九有先見之明，要不然他們怎麼通過這層層的關卡？不過也虧得那一隊的白幽軍全都死了，要不然站在後面的人經常看原主伸出雙手，一定會發現他們的手型不對。
進了門，才發現這房子遠比外頭看起來的要大得多，深得多。
小優急切地把她的視線投到了最遠處，隔着房間裏層層疊疊的設計和機關，能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坐到太師椅上，正伏案在書桌上寫着什麼。
她有直覺，那個人就是傳說中的“天神”。不過他這樣一副退休老教師的作派，還真是叫人看了新鮮。
“看什麼呢？”小優不過稍一分神，竟被聖殿殿主逮個正着。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小優的頭盔上，照理說頭盔這麼堅硬的東西，是個人都不會用自己的肉手去打，可聖殿殿主不僅打了，而且打得很重，重到小優覺得耳邊炸雷一聲巨響，然後腦子裏嗡嗡響着一片。
原來這種頭盔都經過了特殊的設計，聖殿殿主的手上可是握有控制頭盔的法門，別人打頭盔傷手，他打頭盔傷的是白幽軍。
“哼，你是個冒牌貨！”聖殿殿主立即從小優的反應里發現了端倪，任何白幽軍受了這樣的打，都會立即單膝跪地以求聖殿殿主手下留情，而小優為了不露出破綻居然強忍住傷害，死力在那裏站着。
“隱藏得可真夠深的，看我不弄死你！”聖殿殿主這時候說話只是想分散小優的注意力，他的動作遠比他的聲音來得更快。
小優還強忍着乍響，在一片半暈厥的狀態中，反應肯定比平時要慢。眼見聖殿殿主的腳就要踢中小優的小腹，她身邊的九急速一腳飛起，把聖殿殿主直接摔了個屁股開花。
同時，他從腰間抽出他的劍，用劍鋒挑開了小優的頭盔。
耳邊的嗡響這才停下，小優這才徹底擺脫了痛苦。
“啊！是你！”所有人都認出了小優，這一下，她和九已經徹底暴露了。
“就是你姑奶奶我！”既然已經暴露，也就沒什麼廢話好說了，小優從腰間抽出她早就想拿出來的弓與箭，與九互為犄角，正式與白幽軍開戰。
反正天神就在眼前，他們即便是憑自己的血肉之軀也要衝殺過去，殺掉他，再帶消息出去給國會，就能徹底端掉墳場區這個大毒瘤。
小優和與九拿着得力的武器，又有之前豐富的作戰經驗，以及兩人幾近完美的配合程度。那些白幽軍居然在人多的絕對優勢之下，被他倆給壓了下去。
連天神身邊貼身保護他的白幽軍都有點擔心了，“天神，我們是不是……”
換個地方？
“不用。”天神繼續提筆寫着他的字，練着他的書法，修養他的身心，完全沒有小優和九當成一回事。
“是。”主人發了話，他們也只能以最好的戰鬥準備來保護主人。
小優和九壓制住白幽軍的目的，就是為了向天神的方向推進。難得他還有點種，見到這種混戰場面也不走不躲，不像有些大人物碰到點刺殺就嚇得尿褲子。小優就想着一定要給這大渾球一個痛快的死法，免得他下了地獄不知道善良兩個字怎麼寫。
“我來擋下他們，你找機會動手。”九發現白幽軍的攻擊變得越來越猛烈，他們再想往前推進十分困難。好在小優是百發百中的神箭手，這樣的距離對其他人難了點，但是對於她，還是有把握的。
“明白。”小優與九的想法一致。現在不僅是白幽軍的攻擊猛烈了，而且這房間裏的機關也越來越詭異，他們再強行往前走，很可能沒走到天神面前，就掉進了陷阱里。所以還是拿箭射他，速戰速決的好。
很快，九就給小優創造了一個機會。
為了提高射準的機率，小優借力上了九的肩膀，這是房間裏最有力的制高點。她向著天神的方向連發數箭。箭箭直逼天神的要害而去，就算天神有天大的本事，有再多的人保護他，他也不可能躲過所有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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