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婉轉的騙局
花姐嗚咽了一聲,想要遮住自己的身體,可惜身邊沒有一點可以用來遮掩的東西。男人也是臉色一白,慌張爬了起來,要拿衣服給花姐遮住身子。
此刻的中年婦女氣紅了臉,歇斯底里地大聲叫罵著,沒有一點女人的矜持。
叫嚴少華的男人掛不住臉,罵了一聲竟然找上門來了,讓女人出去。花姐躲在男人的身後小聲哭泣,說著怎麼會被找到。
我獃滯在在門口,看着混亂的畫面,硬生生把到了喉嚨口的尖叫壓下去。我抓緊了門框,被婦女的氣勢嚇住了,不敢出聲。
女人一聽男人的話更是氣得不行,狠狠瞪了我一眼:“這你覺得丟臉了?你居然給外頭的狐狸精買了一套房子,還有一個女兒!你說你到底背着我生了多少個野種!”往前壓了幾步,聲音越發大聲。
“老子要是在外面有野種,早就帶回家好好養了,哪裏還輪得到你說話的份!”嚴少華也是氣上心頭,開始吼起來。顧不得穿衣服,赤條條的身子完全呈現在我的眼前,讓我後退了幾步不敢亂看。
兩個人幾乎要打起來,都氣勢洶洶的模樣。我想去拉花姐,可腳上像是生了根一般,動不了半步。一種莫名的羞恥湧上了我的心頭,若我是花姐,一定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可沒想到,花姐抱着衣服抵在自己胸前,從嚴少華的背後站了起來。柔聲說著:“嚴太太,千錯萬錯都是我,但是感情這種事真的不能控制的。”
“你個狐狸精,勾引我老公,現在你還有理了!”女人的矛頭一下子就轉到了花姐的身上,“十五六歲就懷孕生孩子,能是什麼好貨色!”
花姐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就像失去了全身的血液,話語也變得尖銳起來:“也好過不能生養的老母雞強啊。別怪少華喜歡我,只怪你的肚子不爭氣!結婚二十多年都沒有給少華生個孩子,現在遭報應了,少華說要娶我,休了你這個惡婆娘!”
“你你!”女人氣得說不上話來,劈頭就問,“嚴少華,你要為了個狐狸精和我離婚?”
嚴少華大呼吸了幾口氣,挺直了胸膛:“沒錯,老子早就想跟你離婚了!”幾乎鼓足了最後的勇氣,擋在花姐的前面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女人氣得身子都在顫抖,最後惡狠狠留下一句:“好,好,你們等着!”離開時候的臉色就像貼在鍋子上一樣青黑,活像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我跑過去拉着花姐的手,拍拍花姐的背,剛剛她蒼白的臉色我看得很真切,我有些難過。花姐這麼好的人竟然被人欺負成這樣,如果我能夠強大些,就不會讓這個對我很好的女人傷心了吧。
男人也很愧疚,說了一些道歉的話,保證以後會給花姐最好的生活,還說會趕緊處理好離婚的事情。
花姐默默穿上了衣服,看着男人的眼睛滾落了兩滴眼淚,說要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牽着我的手就離開了亂糟糟的房間。上了車后,我小聲說:“花姐,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會有更好的人等着你的。”我只能這樣笨拙地安慰花姐,希望能寬慰她一些。
誰知花姐竟然笑出了聲音,拍了拍我的腦袋,說我不懂。
接下來的幾天,花姐都在家裏待着,除了接聽幾個電話就一直在用新買的化妝品化妝。我的生活也回到了規律的上學放學做作業做家務和做飯,我得意地讓花姐看我試卷上的滿分,驕傲地說自己是班上的第一名,像只不停搖着尾巴渴求主人表揚的小狗。
花姐哇塞了一聲,誇我真棒。
門鈴響了,花姐讓我去開門。我剛打開門就傻眼了,站在門口的竟然是那天罵花姐是狐狸精的中年婦女!
女人看着我沒有了上次的狠毒眼神,反而沖我露齒一笑,強烈我的反差嚇得我大叫一聲,下意識就關上了門。我的眼前一陣昏花,明明微笑的臉總覺得奇異的恐怖。
花姐向我投來疑惑的眼神,我支支吾吾地說上次那個女人來了。我以為花姐也會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可花姐居然笑出了聲,讓我開門恭恭敬敬把人迎進來,還說是朋友。
我皺緊了眉頭,身體還殘留着害怕,小心翼翼打開了門。門口的女人依然微笑着,似乎真的沒有了上次的駭人。
她伸手摸摸我的頭,有些歉意地說:“看來上次嚇到你這個小傢伙了。”
花姐走過來把女人迎接到了沙發上,我去給兩人泡茶,坐在沙發的角落裏靜靜聽着她們的交談。
女人的臉上是洋溢着陽光的微笑,沒有了上次的猙獰面孔,多了一絲年輕的活力:“小花真是謝謝你了,這次讓我成功離了婚,還得到了不少的賠償。嚴少華剛那個蠢貨肯定想不到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之前不願意離婚,就是不想分給我財產,現在不僅分了,還得到了更多的。”
女人忍不住大笑起來,花姐也跟着笑起來,說著都是自己的責任。
女人從包里拿出了一張支票,花姐的眼睛裏有了一閃而過的興奮光芒,接過支票的臉上是謙和的笑容。
女人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現在離婚了,恢復了自由的人生啊!嚴少華自己不能生還怪我,我在外面早就有一個兒子,都要考高中了,終於可以和兒子一直待在一起了。”
我坐在一角聽着女人的話心裏默默吃驚,沒想到那天晚上的一切都是一場刻意的鬧劇。我還不能理解到更多更深的東西,只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只知道花姐又幫助了一個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只知道賺到錢了。
晚上花姐帶我出去吃了一頓大餐,還有來蹭飯吃的大哥哥。
大哥哥名字叫孔繁星,特別喜歡來家裏跟我玩,總是掐着我的臉說我可愛。他手腳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沒有了傷口的限制,更喜歡來招惹我了。花姐之前就跟我說遠離他,我也有些煩他,但是不敢大聲反駁他,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駭人的氣息。就像那天流淌的鮮血一般,隨時都能把我撕扯成碎片。好在花姐在的時候他都不敢對我過分,即使我有些反感他看我的眼神,我也沒有過多的掙扎。
吃得飽飽的我滿足地去了浴室,打開熱水,蒸汽朦朧一片。我剛要脫衣服的時候,門被打開了,我回頭一看,竟然是繁星哥哥。我記得自己已經鎖好了門,怎麼還被打開了?
繁星哥哥一臉的憨厚笑容,努力想要隱藏自己的危險性。我看不到他藏着的爪子,也預示不到會遇到的危險。我小聲說道:“繁星哥哥,我要洗澡了。”
繁星哥哥眯着眼睛點點頭,說了一句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我有些不自然了,即使我只有十二歲,但是意識里已經有了男女的分別,更別提兩次不愉快的經歷讓我有些厭惡男人的接近。我扣上了剛解開兩顆的扣子,低聲說讓哥哥先洗,打算先出去。
我剛擠在浴室門口要出去的時候,繁星哥哥嘴角往上一勾,伸手就拉住了我的前胸的衣服。手指隔着衣服從皮膚上劃過,帶着粗糙的觸感,讓我全身發顫。我害怕極了,怎麼覺得今天的繁星哥哥跟往常跟我開玩笑欺負我的時候不太一樣,總覺得多了一絲寒意。
我哆哆嗦嗦地說:“繁星哥哥,我想要出去,我待會洗,放開我的衣服。花姐就在外面,要是知道你欺負我的話,她一定會罵你的。”
他突然把我撈進了懷中,在我的耳邊小聲吹着熱氣:“花姐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