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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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我能讓你坑死。”月餅甩出幾枚桃木釘,“我拖住他們,你順着氣眼趕緊出去。”
我憋着火,摸出軍刀:“你丫少扯淡!”
桃木釘擦過兩個人的脖子,“噗噗”悶響,沒有流出鮮血,反倒是濺起一層灰撲撲的粉塵,人皮耷拉下來,露出灰黃色的軀體。
“Wakeup!”走廊盡頭那個人居然喊了一句英文。
那群沒臉人頓住腳步,腦袋像是被砍斷垂在胸前,全身打着擺子,爆豆似的聲響不絕於耳,皮膚裂出蛛網狀裂痕,一片片掉落,變成了十來具塗著紅色條紋的木俑,速度比剛才提高了好幾倍,向我們沖了過來。
“既然不是活人,就沒有顧忌了。”月餅哈哈一笑,迎面衝過去,一拳擊中為首木俑的腦袋。
“哐當!”木質人頭落地,無頭木俑沒有停住沖勢,反倒抓住月餅胳膊扯拽,眼看後面的木俑就要把月餅包圍,月餅側身彎腰,把木俑胳膊架到肩膀上反身別斷,屈膝撞斷木俑腿彎,拎着半截木手砸向第二隻木俑。
狹窄的走廊里,是密密麻麻的木俑,強烈的窒息感迎面撲來,壓得我喘不過氣。那一刻,眼前的一切變得緩慢,我清晰地看到一隻木俑伸出木爪,插向我的胸膛。
我全身燥熱,心臟狂跳,揮出軍刀削斷木爪,順勢刺進木俑臂彎,深深卡在裏面。
“月餅,比比誰幹掉得多!”我拗斷木俑腦袋吼道。
“那你肯定輸了,”月餅已經被木俑包圍,斷木聲響個不停,“第三個了。”
側面探來一隻木手,陷進我的肩膀,鮮血噴涌。我手刀砍下,木臂斷裂,木屑紛飛。
“咚!”胸口被擊中,一口氣憋在胸膛,我只覺得嗓子發甜,一陣暈眩。我咽下湧進嘴裏的鮮血,一頭撞向面前的木俑。
木俑仰面摔倒,後面幾隻也跟着砸倒。
突然,腿部一陣疼痛,一個木俑腦袋死死咬住我的腳踝,尖銳的刺痛感直透心臟,我疼得肌肉發緊,被另一隻木俑撲倒,咧嘴咬向我的喉嚨。
“咣!”月餅一腳踢翻壓在我身上的木俑,把我拽到一側,跺爛了咬着我腳踝的木俑腦袋,卻被身後的木俑擊中後背。
“你丫就不能讓我省省心!”月餅嘴角流出一溜血絲,轉身擋在我身前。
我勉強站起,深吸口氣,空氣里瀰漫著嗆鼻的木粉,忍不住咳嗽着。面前,只剩四隻木俑,直挺挺地站着,卻不攻擊。
“呵呵,沒想到新一代異徒行者有點意思。”那個聲音森森笑着,“低估你們了。”
走廊的燈光忽然大亮,刺得幾乎睜不開眼,迎光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