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竊竊私語
張豹安本就打算獨吞金烏女和乾坤玉璧意，既然得望鵑妖有此念頭，自然就順着她的心意，在她掌心寫道：
“雖說當前是用人之際，但這些魔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是趁早弄死的好，以免將來大家恢復了修為，它們與我二人爭奪金烏女。”
“豹安哥哥所言甚是。”得望鵑妖蹭了蹭張豹安的手臂“到時是我們自己動手，還是聯合顧恤部呢？”
張豹安略一沉吟，指尖飛寫：“這些魔頭雖然成了普通人，但是武藝確是不俗，單憑我二人怕是鬥不過，不如與顧恤部聯手，借了他黃巾軍的兵勢，別說這幾個魔頭，再來一萬個都不足為懼。”
“全聽豹安哥哥的。”得望鵑妖在黑暗中笑着寫道。
………………
這一晚，鹿州軍已經兵臨魯州境外八十里，主帥趙澈思註定無眠。
雖然趙風揚從小把趙澈思當作男孩培養，讓她習武識字，同哥哥們一起熟讀兵書，操練陣法，但畢竟是第一次出征，若這仗敗了，直接影響到鹿州軍後續的士氣。
半個時辰前，趙澈思與諸位大將商議之後，決定先勸降魯州太守望何秀深和魯州王李勤唐，不行的話再強攻。
在趙澈思輾轉反側之時，忽然聽到帳外有刻意壓制的腳步聲響，而非巡邏士兵，警醒如她，立即和衣而起，拔劍出鞘，尋着聲源摸了過去。
“是我，宋子崖。”他也聽到了趙澈思發出的動靜。
“你來做什麼？”趙澈思滿是戒備“這麼晚了，難道還問我世耀哥哥的事么？”
“當然不是。”宋子崖立在帳篷外，就隔着一層麻布“方才我偷聽了你與諸位將領的商議……”
“混帳！”趙澈思厲聲喝斥“誰給你的膽子？信不信我現在就斬了你？”
“別急。”宋子崖耐着性子“我只是想問幾句，你們憑什麼勸降魯州太守？魯州王又憑什麼相信你們？就算他們真投降了，你們放心在前線打仗時，讓何秀深和李勤唐在後方獃著？”
趙澈思默然無語，內心深處其實對勸降之策並不抱希望。
“換作我是何秀深和李勤唐，必然一面詐降，一面飛鴿傳書給越州的靠山王，等鹿州軍一過魯州便封死大後方，讓你們夾在魯州與越州之間，腹背受敵，再聯手西邊的五川王，東邊的魘州王，四方合圍，立時便將你們鹿州軍屠得乾乾淨淨……”
趙澈思被宋子崖這麼一說，驚得一身冷汗，卻兀自強辯：“如果何秀深和李勤唐敢開城門，我立時斬了他們以絕後患！”
“你以為他們是案板上的雞鴨魚肉？你以為他們投降後會毫無保留地向你一個小姑娘俯首稱臣？”
“說得頭頭是道，你又有什麼法子了？”趙澈思滿心的不服氣“若非看在程姑娘的面上，我絕不會同意你隨軍而行。”
宋子崖呼了口氣：“我並非什麼神機妙算，遇事三分小聰明，五分靠硬拼，還有兩分的運氣。”
趙澈思十分懊惱：“說了半天沒法子，你還是滾遠點吧……”
宋子崖並不生氣，顧自己道：“要想高枕無憂地攻打越州，首先就得打下魯州，這樣才能保證糧草運送的暢通。”
“說下去！”趙澈思用不容置疑且高高在上的語氣命令。
宋子崖毫不在意，兀自言道：“我的計劃是，由我孤身進魯州城，子夜時分打開城門，舉火為號，到時將軍們便可率兵入城。”
“笑話，魯州城是你家呀，說進便進，城門說開便開？”趙澈思不無譏諷“早在五天之前，魯州便只能出城不能進城，戌時到卯時都實施宵禁，分明是有探子得知了我們鹿州軍的動向，你以為就你聰明！”
“我自然是有法子進——”
趙澈思激動地打斷了他話頭：“我趙澈思把話撂這兒了，如果你宋子崖有進城開門的法子，我便率領誓死卒與你一同前往！”
宋子崖無語地搖頭，過後才道：“一軍之帥，哪裏輪得到你上戰場？你令手下將領做好準備，等我開了城門，切記讓騎兵先行，步兵殿後。因為騎兵快，可以壓制住魯州城中最先反應過來的守軍，待我們拿下外城，步兵即可往內城進發，一面安撫百姓，一面巷戰奪城，掃清障礙！”
趙澈思心說：反正這個計劃中，我鹿州健兒也沒什麼損失，試試又何妨？
當下言道：“你打算何時動手？萬一失敗了怎麼辦？”
宋子崖想了想：“時間定在明晚，給你和眾將領留點準備時間。”頓了頓“普通人自然完不成這等艱巨任務，但我不是人……我身上有麒麟神瑞，它可助我一臂之力。”
“姑且信你一次。”
“另外，你還需答應我一事。”宋子崖加重語氣補充。
“先說來聽聽。”
宋子崖惆悵道：“我不在時，思慕與若沁的人身安全你需盡心負責。”
“你放十萬個心。”趙澈思在帳篷內道“我與程姑娘和馮姑娘同在中軍帳中，我安好她們便安好，我若有個好歹，我也會安排士卒護送她們離開。”
“擊掌為誓。”宋子崖道。
趙澈思伸出了手掌。
於是二人一里一外，隔着帳篷麻布互擊手掌，算是作了約定。
宋子崖轉身要走，忽聽趙澈思在身後‘嘩啦’一聲掀開布簾：“你為何幫我？”
“我幫的是思慕與若沁。”宋子崖沒有回頭“以後你會懂的。當然，明晚的事能不能成尚屬未知，也許我在開城門的時候被射成了馬蜂窩，剁成了肉醬呢？哈哈。”
趙澈思正要再喝斥他兩句，轉眼就看見黑漆漆的地面上，兩個被打暈的守衛，不由得跺了跺腳：“有事相商便好好談，打暈人像什麼話！”
宋子崖回自己帳篷時，聽到隔壁兩個姑娘仍在秉燭夜談。
“子崖是你真命天子，又是我的誰呢？”程思慕抱着妹子，心中千頭萬緒。
馮若沁不假思索：“我們一起嫁給子崖哥哥，思慕姐姐永遠是我姐姐。”
程思慕苦笑着捏着她臉蛋：“我生平最討厭男子一心兩意，三妻四妾……”
“那我不嫁子崖哥哥了，思慕姐姐你嫁，好不好？”馮若沁急得不行“只要讓我跟着你們便好，好不好，思慕姐姐？”
程思慕心中一動，繼而幽幽一嘆：“那豈不是委屈了你……”
“不委屈不委屈。”馮若沁眨着大眼睛。
程思慕再是一嘆：“若果真如此，我非但瞧不起自己，還瞧不上子崖了……”
“為什麼呀？”馮若沁萬分費解。
“我累了……”程思慕摸了摸妹子的腦袋“睡吧睡吧。”
在夜風中聽到這些的宋子崖，心中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