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囚禁
在這樣難堪的局面下,我不得不屈服。
一路上,彼此都沒說話。
車速很快,好幾個綠燈轉紅的瞬間,許弈城都不管不顧地沖了出去,驚出我一身冷汗。
“許弈城,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冷冷地問。
“宋流蘇,你活成這樣,還不如死了!”許弈城答非所問。
“我活成哪樣,都不關你的事!”我移目望向窗外。
如果死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我不是沒有嘗試過,可緊要關頭,還是慫了。
這讓我無比地痛恨自己,家人的死,跟我,跟許弈城都有脫不了的干係,我既不能手刃仇人,又懦弱地不敢自我了結。
我宋流蘇,已經活成這世上最最可笑的笑話。
我真的很想告訴他,如果不是顧念到孩子和子鑫,這個時候,就是跟他同歸於盡的最好時機。
只是現在,我說不出口。
“呵,你男人跟自己姐姐偷情,把你打得半死,宋流蘇,你的人生真夠精彩的!”
心猛地一沉,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許弈城,你別胡說八道!”儘管有些心慌,可我還是矢口否認。
汽車突然急剎,差點兒撞到我的頭。
他強行掰過我的下巴,看我的眼神冷得可怕。
“宋流蘇,你以為街邊的監控都是吃素的么?別以為我來接你出院是可憐你!我只是要把從前你欠我的都討回來!”
我沉默無語,看來他是瘋了吧,誰欠誰的,難道心裏沒數嗎?
偏偏今天風很大,我承認我慫,連摔門跳車的勇氣都沒有。
許弈城甩開手,繼續開車,汽車徑直駛入到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車場,我被他像拎小雞似的,直接抓住衣領,拖着進電梯,上樓。
他的力氣很大,再加上我本來身體就虛弱,根本就無力反抗。
他直接帶我到樓頂的總統套房,像扔東西一樣地把我甩在沙發上。
猛烈的撞擊疼得我差點兒窒息,小腹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痛,我蜷起身體,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宋流蘇,從現在開始,你就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間房裏!只要你敢踏出去一步,別怪我對饒子鑫不客氣!”
呼吸驟停,我終於突破恐懼,一臉憤怒地望向他:“許弈城!子鑫已經被你害得判了刑!你還想對他怎麼樣?”
許弈城眼神里閃過一絲陰冷:“呵,我要讓你們這對姦夫淫婦生不如死!”說完,他轉身走出房間,“啪”一聲關上房門。
呵,姦夫淫婦?
嘴角揚起一絲苦澀地笑。
原來他也是個孬種,明明自己設計了整場局,卻把責任推到我和子鑫身上。
至於我,是自作自受,可子鑫是無辜的啊,憑什麼要搭上他五年的青春呢?
絕望一點點在心底蔓延,看來他是不打算放過我了,也許當初就不該選擇苟且偷生……
可現在不一樣,我有孩子,我必須為孩子而活。
還有,子鑫的刑期快滿,我還欠他一句道歉。
房間裏暖意很足,我一身薄衣也不覺得冷,可還是抵不住我的心寒。
猶豫很久,最終還是選擇留下。
倒不是怕許弈城的威脅,而是因為這裏至少也算個住處,離開這兒,我連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快,再快點兒……”突兀的女音嚇我一跳。
床正對的,是一面超大的環幕投影,而畫面上,是從窗戶視角攝錄的動作片,鏡頭拉得無限近,那對無恥的男女賣力地上演着動作大片,陸玲的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兩人銷魂的表情如此之可笑,看着看着,我真的笑了。
屏幕左上方的時間點在不停地滾動着,他們的“戰場”從床上一直滾到地上,春夏秋冬,四季如常。
更該嘲笑的,其實是我自己,這麼長的時間,居然一丁點兒都沒發覺。
還該笑的,是許弈城吧,他以為這種視頻能打擊到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我只想趕緊養好身體,去奪回我的孩子。
一連兩天,許弈城都沒有出現,每天的餐食都很準時地塞進門縫。
而投幕里的畫面,也一刻沒停歇過,伴隨着這樣的聲音,我居然覺得挺熱鬧的。
除了沒有換洗的衣服,房裏什麼也不缺,倒也能應付過去,可第三天,意外發生了。
很突然的,漲奶了。
我一直以為自己沒奶,在醫院的時候護士費了好大勁才擠出一點點初乳,折騰的這幾天胸部也沒任何感覺,可今天卻是被疼醒的,一摸胸口,像兩塊石頭一樣的硬。
我慌了,卻也束手無策,高燒很快蔓延至全身,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在說話。
“許先生,這位小姐的情況已經很嚴重,必須送醫院……”
“不行!”
“那,那就只能試試人工,用嘴吸……”
“你們都出去吧!”
“是!”
好安靜,什麼都聽不見了。
我只感覺到柔軟的大掌覆蓋在我的胸口輕輕揉搓,除了疼,還是疼。
勉強睜開眼,赫然發現許弈城的頭正埋在我的胸口。
“你,你幹什麼!”我想推開他,渾身卻沒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的頭頂一起一伏,像個嬰孩一樣的吮吸。
不斷加劇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呻吟,思緒也開始混亂。
突然,一側的痛感消失,隨之而來的,是難以言喻的暢快感。
等到另一側的腫脹消失,整個人也徹底放鬆下來。
然後,我睡著了。
我夢見自己躺在那片百合地里,和身上的人瘋狂纏綿,這是夢,也是回憶。
我不曉得,為何突然做起春夢來,直到身上的刺痛提醒我,這並不只是個夢。
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赤身裸體地和許弈城糾纏在一起,他的動作野蠻而粗魯,小腹的灼燒感疼得我幾近昏厥,想要推開他,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突然,許弈城停了下來,模糊的視線里,我看到他緊鎖的濃眉,慢慢失去知覺。
等再次睜眼,依然躺在這張床上。
“對,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乖……”許弈城坐在床尾,背對着我,聽寵溺的語氣,應該在給宋可人打電話。
他似乎察覺到我的偷瞄,等我想收回視線時,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