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人力挽
此刻大家雖急在心頭,但遠水救不了近火,愛莫能助啊,只得替她嘆息惋惜,似乎這百獸島剛升起的一顆新星就這樣隕落了。
然而,大家所意外的慘劇並沒有發生,那些雙目赤紅勢必要殺她的墨家子弟,在靠近她的那一瞬間竟然都像是失魂一般翩然倒地。
那一瞬間她就如同死神一般降臨到墨家的船隻上,但凡靠近她之人,都無故暈死,使得船上的人出現了騷亂,一個個將她當做惡鬼一般避之不及。
上面的躁動很快就引得船艙里休息的墨家少主與幾位長老一起出來,可責斥聲還未說出口,就聽見一聲慘叫,被他們擁簇着從船艙里出來的墨家少主竟然被一個女人所挾制,而且就是在他們的眾目睽睽之下。
“大膽,還不趕緊將我墨家少主放開!”反應過來,其中一個長老立即叱喝。雖然有些詫異,甲板上的騷動是因這樣一個女子而起,但還是短時間裏接受了這個事實,尤其是此刻少主就在她的手上。
於是很快就猜出白月九的身份:“雲家少主?”
白月九纖細的手指緊箍着墨家少主纖細的喉嚨,從他單薄的身子來看,就可判斷出他有着天生不足之症。可即便是先天不足,也尊為墨家少主,可見墨家對他的看重,所以白月九自然沒有去回他的話,而是冷笑起來:“我以為墨家冒然而來,是有着十足的準備好自信,可是如今看來,倒是叫我失望了。”
“你放開我家少主!”其他幾個長老反應過來,也着急不已,他們少主本就天生羸弱,若真惹了她不悅,只需輕輕一動手指,少主只怕就此隕落了。
這一切反轉得太快,港口上的眾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即便是孟然,如今還覺得有些后怕。
但如今一切又是如此的真實,於是不知誰高呼一聲:“雲少主威武!”隨後不少人跟着附和,聲音越來越大,只聽得人熱血沸騰。
墨家大船上,眾人卻猶如履薄冰。緊緊的看着白月九的手指,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將將這少主的脖子給捏斷,畢竟她如今在眾人的眼裏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前面既然敢殺長老,誰能打包票她只拿少主嚇唬人呢。
因此冷靜下來的幾位長老不等她開口,就立即叫人將聶無情給帶出來。
聶無情自打來到聖海后,可謂一切都沒有順利過,尤其是在落入雪島墨家的手中之後,更是受盡折磨,如今被帶出來之時,且不說身上衣衫破爛,便是那面黃肌瘦的樣子,也叫白月九一時不敢確定他會是那個曾經萬般柔情笑着與自己說要告訴自己一個小秘密的聶無情。
聶無情顯然也看到了白月九,他自從被墨家關起來之後,對於外界的消息可以說是幾乎斷了,不知庄澈如今生死何處,更不知白月九搖身一變成了百獸島三大家之一雲家的少主。
更從未想到過有朝一日來救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兄長,而是這個自己覺得想要替兄長保護的女人。
他雙目圓睜,難以置信的看着白月九,只覺得她變了,不但是容貌變得傾城絕色,連帶那身上的氣息都變了,尤其是那眼神如此凌厲,有些像是庄澈。
想到此,不如心中一陣苦笑,果然是與他待在一起太久了,所以連神情也如此相似么?然而這時卻見白月九的眉頭皺起,只聽她說道:“想不到你竟到如此地步。”
這看似感嘆一般的口氣,卻引得墨家幾位長老呼吸一緊,急忙開口道:“雲少主請住手!”個個都露出有事好商量的和善面孔。一面又趕緊命人將聶無情給放了。
雖說就這樣將聶無情給放了,但是他們賭不起,尤其是面對白月九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聶無情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被她給救了。而此刻也才看到這甲板上人人自危,以及那橫七八豎倒在地上的人。
也不知是死活。
可是他環顧了這船上幾眼,除了白月九便無旁人。
庄澈竟然沒有來。
於是他就越發震驚了,這就意味着這船上的一切都是白月九所為。
白月九沒有功夫與他解釋,也沒有要放開這墨家少主的意思。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剛才太過於用力,這墨家少主竟然昏死了過去,好在她身後是圍欄,不然還不好將他扶住。
“你雪島墨家這一次雖非傾巢而出,可你們也看到了,只需我一人便能傾覆半個墨家,你們確定還要繼續向前行么?還是你們覺得有本事駕馭百獸島的人?”她看似輕鬆,實則沒有半點鬆懈,不但挾制住暈死過去的墨家少主,一面還要防備墨家的這些人。
墨家的確是以為有了聶無情在手,可以得到這百獸島的頭彩,但如今看來,顯然現實與想像是有一定差距的。
幾人此刻默不作聲,到底是拿不定主意,反而是目光齊齊看朝白月九手中的墨家少主。
白月九立即反應過來,感情他們做不了主。嘴角頓時一勾,說道:“這好辦。”動作頓時大刀闊斧的朝墨家少爺的人中掐了上去。
墨家少主醒過來,視線里滿是焦急望着自己的長老們,便以為自己已經脫險了,剛想開口命令他們把那個挾制自己的女人抓來,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了話。眼睛珠子一轉,頓時心如死灰,怒瞪着這些人,只覺得他們如此無用,竟然連自己都救不了。
這時只聽身後傳來白月九帶着涼意的聲音,“給你們兩個選擇。”
隨着她的話,墨家幾位長老眼睛頓時都便直了,好不緊張的看着白月九。
聶無情站在旁邊,明明此刻他跟白月九屬於一派,氣勢力壓着墨家人,可是卻覺得身旁的白月九如此居高臨下,實在無法將她與當初在中土時候那個小姑娘聯想到一處。這一瞬,只覺得他與白月九的距離是何等的遙遠。
又或許可以說,從未有過近距離。
白月九在墨家眾人等待的目光中,視線落到這看似風平浪靜的水面:“被魚獸吞食,或者成為百獸島的附屬島。”說完,嘴角再一次勾起,明明那笑容是何等傾城,但更多的卻叫人背脊骨發涼。“生與死,不過一線之間的距離,所以我給你們的時間也不多。倘若你們不急功近利冒然而來,興許我還沒有這樣的自信能殺你們於無形,可是你們墨家如今不過區區一艘船,縱然有上百餘人,卻也不能將我奈何。”
她後面的這些話,如果不是先前她已經殺人在前,甚至無聲無息的叫那麼多人倒地,只怕是沒有人信的。可正因為有了前面這些,所以如今大家都心驚膽顫,畢竟沒有人不貪生。
便是墨家那位覺得屈辱無比的少主,眼下哪怕不能說話,可也不斷的在給長老們使眼神。
沒有什麼比生命更為貴重了,此時此刻什麼尊嚴都不值一文。所以幾位長老沒有半點猶豫,立即點頭答應,“我雪島願意成為百獸島的附屬島,從今以後一切不管是人或是物,都奉雲少主為主。”只有活得更久的人,才越發的惜命。所以即便眼下的確萬分屈辱,但還是選擇了將這份屈辱吞下,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他們那點想法,白月九何嘗不知道,只是微微一笑:“權宜之計,我這裏可不好使。”說著將手一松,那墨家少主頓時得以自由,立即先大口呼吸,卻只覺一粒冰涼的東西從自己長大的口中滾出,順着喉嚨滑了下去,一切實在太快,等他反應過來時,那東西已經被他完全吞入,一時又恨又屈的看着白月九。
白月九卻是好心情的回以他一個好看的笑容:“好好活着,你的用處可大着呢。”說罷,帶着沒有從這一切中反應過來的聶無情跳下大船,只見下面那秦深不知何時已經駕船而來。
港口上聽聞雪島墨家船而來的宇文家和柳家,顯然撲了一個空,這港口邊等待他們的沒有緊急的戒備,也沒有慌張的防禦,只有那驚天動地的熱血呼聲。
至於墨家的船,就靠在港口,只是上面的人一個個猶如喪家之犬一般拉攏着腦袋從上面下來,幾個看似身份不凡的老頭則圍着一個身體羸弱不堪的少年,不知正在安慰着什麼。
“怎麼回事?”宇文知月到底為一家少主,哪怕心中萬分好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在彈指間化解了百獸島的第一場危險,但也不好去詢問那港口那些還在歡呼的眾人。
所以看到秦深從墨家的船上下來,立即走過去詢問。
“見過宇文少主。”秦深朝他行了一禮,便立即回道:“墨家挾持了雲少主的朋友,以為勝券在握,卻不想反倒被雲少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挾了他們少主,如今不但云少主那位朋友得以脫身,從今以後,雪島將是咱們百獸島的附屬島。”
秦深因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所以大致說完便朝他告辭離去。
而宇文知月哪怕早就知道這白月九絕非尋常女子,但是竟然在短短的時間裏就將墨家全盤拿下,實在是覺得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