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假仁假義
提起此事,鍾音音難免想起那一陣子,因為雲家主受傷,雲家大權無人掌柜,大部分都在宇文知舟的手中,加上宇文知舟那些甜言蜜語,她就開始飄乎乎的,絲毫沒有在注意她跟宇文知舟的感情其實是見不得光的,那樣明晃晃的擺到明面上來,其實何止是讓雲嬌嬌難堪,更多的是羞辱了雲家。
她忽然有些自責,那時候自己到底是多傻……然後又想起那宇文知舟,整個人忽然變得激動起來,緊緊拽着雲夫人的衣襟,仰頭看着雲夫人,“是他,是他害的我,是他!”
她這忽然撕聲揭底的大喊,又不說是誰,叫雲夫人有些猜不透,又不敢去逼問她,只得輕輕的安撫着:“不管是誰害的你,你現在身在雲家,沒有人敢傷害你。”
鍾音音的心智卻好像是失控了一般,像是個瘋子一般拽着雲夫人,“是宇文知舟,我看到了他跟宇文琴在一起,都怪我。我那日不去找他,就不會看到那一幕。可是我哥哥又非宇文琴不娶,我們鍾家就算是小門小戶,可是也沒有道理讓少主去娶一個和哥哥亂倫的女人,所以我去找宇文知舟,可是他卻朝我動手……我……我,不,我不該去找他,明明已經知道了我認識的他都是假象,為什麼還要在找他。”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腦子裏又凌亂不已,終還是暈到在了雲夫人的懷中。
可是她剛才那番話,卻是歷歷在目。
雲夫人仍舊有些不敢相信,可是鍾音音這話不像是假話,而且她冤枉誰也不會冤枉宇文知舟才對。她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出現了幻聽,於是朝身後的眾人看去,“你們,也聽到了么?”
幾個奴僕連連點頭。
“她說是宇文公子殺的她……”但,宇文公子怎麼看,也不像是這種人啊。
“還說宇文公子跟宇文小姐亂……亂倫……”
“宇文小姐又同鍾少主在一起。”
“因為她知道宇文公子的秘密,所以宇文公子才殺她……”
雲夫人身後的奴僕們,你一言我一句,竟然將這件事情的脈絡清楚的整理出來。
“怎麼會?”雲夫人只覺得五雷轟頂,這宇文家怎麼了……一面示意身後的奴僕將鍾音音扶上床去,一面慢慢的站起身來,找個椅子。
她得緩一緩,這實在是……
話說她這一坐,竟然坐了半個多時辰,那雲嬌嬌都帶着園園回來了,見她娘還在這裏,不由得往床上探了一眼過去,“她怎麼了?”到底,還是擔心鍾音音的死活。當然也不只是想讓她活着以便證明姐姐沒有殺人,二來她也不喜歡鐘音音就這樣死了,想一想她也挺可憐的。不管那宇文知舟對她的感情有幾分真假,可是鍾音音活着的時候,都沒能真的對她好護着她,死後在裝什麼情聖,到底是沒用。
雲夫人見女兒回來,又想起方才鍾音音的話,一時不知該不該告訴她實情……如果鍾音音的那些話一個字也不假,那麼女兒知道了,只怕那心裏到底還是……
畢竟她曾經也是那樣喜歡宇文知舟,甚至喜歡了那麼多年。哪怕現在說不喜歡了,可到底是曾經喜歡過,如果知道了,只怕這心裏是接受不了的,就如同此刻的自己,依舊覺得不可思議,宇文知舟就算是曾經騙過女兒……可到底還沒有壞到鍾音音所說的這個地步啊。
她此刻心中思慮萬千,想的不止是女兒,甚至是宇文家那邊,只怕也難以接受吧。不過她記得,那宇文琴,似乎並非宇文家主的親生女兒,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該。
“娘?”雲嬌嬌見雲夫人沒反應,有些擔心的又叫了一聲。
雲夫人這才猛地反應過來,連忙抓過她的手輕輕拍打着,“娘沒事,你姐姐何時回來?”
“要晚一些。”雲嬌嬌回著,以為雲夫人是想讓白月九來給鍾音音檢查傷勢,便有些不悅道:“姐姐費勁千辛萬苦救活了她,她自己不珍惜性命,如今還要麻煩人。姐姐哪裏有那麼多空閑來管她,我一會叫個大夫來瞧就是。”
雲夫人其實是想將鍾音音的那些話與白月九說,看她如何處理。不過眼下聽她還忙,便道:“罷了,你在這裏看着吧,我怕她還想不通做出什麼傻事來。”
鍾音音倘若想好好活着,雲嬌嬌自然願意守着她,可是她要尋死尋活的,如果自己攔不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了,那怎麼跟姐姐交代,所以覺得她娘簡直就是給了自己一個燙手山芋。
然而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雲夫人就起身離開了。
雲嬌嬌只得憤憤的瞪了床榻上昏迷中的鐘音音一眼,“真是前輩子欠你的了。”
話說雲夫人心裏憋了這些話,哪怕此刻不合時宜與養傷的雲長生說,可是她也不得不說,如今那宇文知舟在外名聲都被傳成了什麼?她覺得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那麼狠毒的對鍾音音下了毒手,還有臉在外面當情聖……
她叮囑了身後的奴僕,這邊上了樓。瞧見雲長生站在樓台上便直徑走過去。
“夫人這是怎麼了?”做了幾十年夫妻,雲夫人一直是個心裏藏不住事的人,所以雲長生看她那神情,就知道她心裏肯定有事裝着。
雲夫人聞言,卻是嘆了一口氣,“老爺,我有話同你說。”
她一邊跟雲長生說話時,極少讓雲長生退拚左右,可是如今直接了當的開口,使得雲長生不由得心生好奇。當即朝着左右看了一眼,示意他們退下。這才連忙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雲夫人搖頭,“那鍾家姑娘沒死。”
“什麼?”雲長生一聽,頓時卻是一股無名火冒出來,“既然是沒死,那鍾家的小子怎還有臉日日在我雲家門口鬧騰?”
“老爺稍安勿躁。”雲夫人見他誤會了,連忙柔聲止住,然後方說:“她在咱們家府上,鍾家的人也以為她死了。”一面說著,將雲嬌嬌離奇遇到鍾音音的事情,還有鍾音音說的那些話一一告知。
她說完最後的那些話,空氣也凝固了,雲長生滿臉大駭的盯着她。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幻聽了。
“老爺,這些話確實是從鍾家姑娘的口中說出,她當時雖情緒激動,可也不像是假的。”雲夫人見雲長生那表情,以為他是不信自己,連忙解釋着。
只是沒有想到,宇文知舟會是那樣的人。
雲長生轉頭看着雲夫人,“如今,此事非同小可,雖說論起來是他們宇文家的家事,可是與咱們家也有所牽連,那鍾家的姑娘先安頓好,斷然不能叫她在出什麼事情,至於鍾家那邊,此刻咱們最應該去知會一聲,好叫人家少些傷心難過。”說到此,頓了一下,“只是,鍾家的人也不知能信得過幾個,找人與鍾家家主說一聲就是,其他人暫先保密。”
“應該的,鍾家那家主聽說因此事卧病在床,只怕病因還是這鐘家姑娘身上,與他說了但願人能好起來,到時候也能替百獸島盡一份力。”雲夫人嘆道。
提起百獸島儘力,雲長生忽然覺得此事緊迫起來,“我得見一下宇文老匹夫,外面如今將九兒丫頭的名聲傳成了什麼樣子,皆都是由他那孽障兒子引起的,如今百獸島可不能出現一絲的內亂。”
雲夫人一聽,也連忙道:“對,此事才最要緊,可是老爺你的身體……不如還是請他過來吧。”
雲長生聞言,“也好,他倘若不信,大可以叫他去見那鍾家姑娘。”
話說這相兩人商量着,才叫心腹去往語文別院傳信,那廂白月九回來得早,在大門就叫鍾盛南給堵住了。
當然他也不是第一次把白月九堵在大門口,而是因為這一次,那宇文知舟也在,而且還帶了不少人過來。其中不少是些寒門子弟,他們單槍匹馬,不似世家子弟那般知道這些大家族的恐怖,只憑着一面之詞和宇文知舟那模糊不清的話,就堅定的認為了白月九是兇手。
而這幾日公平比賽,讓他們一個個順利晉級,身邊多了不少人擁戴,難免就膨脹起來,如今叫宇文知舟一煽動,便跟着過來。
孟然見着那些跟着過來的寒門子弟,眉心裏滿是冷意,弓着身子跟在白月九身後:“這些愣頭青,黑白不分,以後姑娘還能信他們么?”
白月九看着這幾十個寒門子弟,雖然不多,比起今年來參賽的數萬,九牛一毛。但如今百獸島乃用人之際,所以這些人也不少。
他們就算是要找死,也要死在戰場上,而不是以這樣的方式死在雲家的大門口。
“在下聽說今年參加群英大會之人能得到如此公平公正的待遇,皆是因為雲少主所為。可既如今相比起雲少主做的一些事情,在下現在有些懷疑,當真是雲少主替我們大家爭取了這份權益?”開口的是個穿着青衫的年輕人,他已經連勝三場,再熬過剩下的兩場,就有機會進入決賽,與那一百來人爭奪魁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