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總不能一輩子活在夢裏
這一夜對孫恆毅來說是個難眠的夜，當第二天早上孫恆毅跟往常一樣起床，一直到最後跟趙香雲和王豪傑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都是面色如常，沒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心中有多麼糾結。
所有人等待開盤，之前孫恆毅的計劃已經設計好，就等着各種情況出現之後做出快速應對。
孫恆毅拽過來一張椅子坐在落地窗前，高空之上看着窗外，一切看起來都那麼迷人。
相比昨天開始時的瘋狂，今天的孫恆毅突然變得安靜。
“怎麼了？從來這裏之前你看起來就怪怪的。”趙香雲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孫恆毅身邊，同樣搬過來一把椅子坐在這裏。
趙香雲看看時間，現在還有二十多分鐘就開盤，還有些時間來說話，等會兒萬一真的跟孫恆毅預料的一樣瞬息萬變，那自己就沒有時間再去跟孫恆毅說話了。想想這段時間裏，因為各自都在忙，哪怕是回去之後都很少聊天，趙香雲已經記不清多久沒跟孫恆毅好好說話了。
趙香雲優雅的坐在椅子上，身旁是個瘦弱的身影疲憊的坐在那。
“沒事啊，只是馬上曾經想過的情形出現，心中有些患得患失。”孫恆毅跟趙香雲笑了一下，說話的時候視線又一次轉移到了前方，去看着窗外的景色。
“老孫，你說這次之後，咱們能不能休息一段時間了，到時候可以悠閑的放鬆一段時間。”趙香雲感慨着，魅力的臉龐上冰冷和嚴肅變淡很多，換上了一種令人心疼的複雜。
孫恆毅點點頭沒說話，兩人之間安靜沒一分鐘，趙香雲突然又說了一句：“老孫，等這次事情過去，咱們能不能在一起？”
又是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每次趙香雲心中想法總會像這樣一樣的表達出來，有時候心生感慨也會說出令孫恆毅難以招架的話語來，眼前就是這樣的情況。
“你想做的一切，我都在努力的幫你，不管是對是錯，我也不在意是對是錯。
全世界的人都離開你我也會在你身邊，有地獄我們一起猖獗。你心裏一直知道的。這次之後，咱們也該收手了，以前時候想着跟你這樣一輩子我也樂意，至少能每天看着你，跟你在一起能聽到你說話，對我來說每天都會開心。
可是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心驚肉跳，總是感覺這種狀態是不是錯的。其實我知道，一旦出現這種奇怪想法的時候，就是說明我的內心真的累了。
老孫，你真是個混蛋。我哪裏不好？我的身材個頭長相就不值得你正眼看一下？我對你的感情是真是假難道你真是個看不到的瞎子？
你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點反應呢？老孫，醒醒吧，你總不能一輩子活在夢裏。還是一直以來問你卻從來沒有得到過答案的問題，這個項目做完之後咱們兩個人休息下來吧，我們總該到了該結婚的時候。”趙香雲輕聲說著話，跟一萬不同沒有了之前的爽利與乾脆，甚至說話的聲音都變得輕微，生怕被其他人聽到了，能夠主動去想眼前這個男人不止一次的表達自己對他的感情，這已經是高傲的趙香雲所能做到的極限。
沒有等來自己所期盼的回答，趙香雲像是習慣了，只是臉上的悲傷還是揮之不去，這種結局，自己其實早就該想到的，可為什麼還會悲傷？
趙香雲在心裏自問，可惜找尋不到自己這麼愚蠢的根源到底是在那裏，只能說感情這種事情，總是能讓精明人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弱智。
“這年頭，到底什麼才是規則？還是制定規則的人那張嘴最大。拉高股價打板套利，全世界都這樣，國家下屬的證券機構這樣做沒任何問題，遊資和私募這樣做就提心弔膽，因為你不知道哪裏觸動了其他地方的利益，或者說你操縱股價，或者說你違規交易，他們有的是理由和借口。
玩資本，特別是最直觀的股票市場，其實大多數時候無關上期企業本身的好與壞，但是很吃消息面，一個好或者壞的消息就能引起市值和股票價格的劇烈波動。消息刺激的人，不論是希望還是恐慌，都是直觀的反映在股市數據上，買股票歸根結底其實就是在買人心，人心浮躁，他們想要買一個未來，可是事實是沒有未來。
之前的時候我規避掉了任何風險，但是現在又開始不確定了。其實瞞得住別人瞞不住你，等眼前事情做完之後，我的感覺很不好。但我就是想試試。我怕到時我已經又一次進了監獄。
香雲，你是個好女人，把精力放在我身上真的不值得，等這次事情過後，你就找個好人家嫁了吧。”孫恆毅同樣的輕聲言語，說話的語速都慢了不少，也在跟趙香雲說著他的心裏話。
“如果這次忙完了，你也不會有事的話，跟我結婚好嗎？”趙香雲還是不忍心就這麼放手，對於孫恆毅若有所指的話語並沒有去接話，而是繼續追問着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孫恆毅靜靜的看着窗外，思索了很久，或許這個問題這幾年裏在心裏一直都思索着，只不過沒有找到答案。
“好。”在趙香雲看着孫恆毅的樣子幾乎陷入絕望的時候，孫恆毅卻把視線從窗外轉了過來，第一次這麼近距離，這麼認真的看着趙香雲，輕聲的說了一個字，然後對着趙香雲微笑着。
趙香雲獃獃的看着眼前這個瘦弱的男人，像是被突然到來的幸福給衝擊的說不出話來。
“別哭，這麼多人看着呢，很丟臉的，有損你高冷女強人的形象。”孫恆毅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麗女人，小聲的說了一句，臉上純粹質樸的笑容變得更加濃烈而溫暖。
趙香雲捕捉痕迹的擦拭着自己的眼角，轉身說了一句去趟洗手間，人就消失在了孫恆毅的面前。
孫恆毅呲牙咧嘴，剛才趙香雲轉身的時候，那性感的高跟鞋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腳面上，疼得他倒吸涼氣。
這個女人真陰險，這一定是報復自己笑話她。
孫恆毅在心裏想着，視線又回到了窗外，這次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消失。
這次忙完，會不會有事？這個答案在孫恆毅的心裏已經隱約有了定論。只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
孫恆毅在時候只能這樣回答趙香雲，不想再折磨彼此，也不想讓倔強的趙香雲一直到最後還是失望。至於以後，自己都在監獄裏了，那麼這個答案就不算數了吧？
孫恆毅想到這裏的時候，已經站起身來舒展身體，調整情緒看着壁掛的六聯屏，現在距離開盤已經不足五分鐘了。
開盤了，這次的掛單更加直接粗暴，那龐大的出貨量要是普通人看到的話一定會充滿了絕望，能夠讓上證股產生波動，需要的資金是天文數字，這是在撬動整個國家的資本市場。
孫恆毅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大盤，並且隨心所欲的不斷切換畫面，大多數的盤面都是在上證的權重股上，至於他真正的戰場股指期貨，孫恆毅一眼都沒去看。
半小時之後趙香雲這才回到辦公室，除了眼圈有些紅之外，整個人跟以往沒什麼不同，進來之後沒有做其他，因為她知道孫恆毅一直在等，
“香雲，準備接下里的工作了，前兩天的所有蓄力，都會在今天爆發，前兩天的試探完畢，現在是真刀真槍搏殺的時候了。
現在一出手就這麼龐大的出貨量，這是想直接壓垮股市，看來上次的護盤沒成功，但是讓這些傢伙們有點擔心了。看看吧，要是真的不再護盤的任由股指被砸下來，那咱們也跟着砸，做空的股指就可以拋掉留做多。
等一下要是有護盤出現，不論多大的護盤量，只要確定是機構在吃，那就立刻拋咱們低倉位的所有股票，順便把做多的股指拋掉留做空。不論那一邊成功，槓桿倍率可以讓我穩賺不賠，但另一邊反向股指就是白賺的，因為在強行平倉的最後交割日來之前，我有足夠的把握還會大賺一筆。
做空的國際資本成功之後，一定會有後知後覺的拉升回暖，做多的護盤定住也是元氣大傷，一定會有一個疲憊下跌的調整期。
香雲，你一定要記得最重要的一點……”孫恆毅在跟趙香雲說著，趙香雲對於他的話語，總會一字不漏的記下來，然後再去完美的執行，這是孫恆毅最信任她的地方，只不過孫恆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打斷了。
門重重敲了兩下之後突然被打開，從外邊走進來幾個人，其中還有兩個穿着警察制服，這讓孫恆毅停止了話語，看着眼前的人感覺有些不妙。
“你好，你是孫恆毅吧？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做一下調查。另外這邊需要暫停交易來配合我們的檢查工作。這是我的證件！”其中一個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走進來之後，在辦公室里掃了一眼，當先的孫恆毅就被看到了，走過來兩處證件說了一下。
孫恆毅這張臉龐，從昨晚開始這兩人就看了很多次。